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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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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欧阳静只觉得口干舌燥,人仍旧是恍惚的,轻轻晃动一下,脑袋嗡嗡做响。此时,屋外漆黑一片,她也猜不出啥时候了,只觉脑子一片浆糊,浑浑噩噩的,于是,忍不住推了推旁边的人:“想喝水~~”
秦仲霖由于职业的缘故,警醒是基本的素养,所以欧阳静扭动的第一下他便醒了。
“再给你来两杯?”灯光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语气里也能听出他的不悦。
话虽然是不悦的,可他居然好脾气地爬起来划着轮椅给她端来了水。
想来这少爷几时这样侍候过别人?别说现在行动不方便,就是原来,那也是压根没有过的事儿。
某妞接过水,怀着那么一丁丁的愧疚,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嘿嘿~~谢谢~~~”。
“就该让你渴着,”复又回到她身旁,秦仲霖仍旧没好气。
“下次不敢了。。。。。”某妞吐吐舌头。
“再睡会儿,醒了带你去个地儿”,秦仲霖嗓音有些暗哑,轻轻拍了拍欧阳静的脸。
欧阳静果真乖巧地闭上了眼,她只觉得,难道刚才他的不悦只是自己的幻觉?
摇下了车窗,车正顺着别墅的林荫往外开去,太阳刚刚从天边缓缓升起,清晨象露珠一样新鲜,轻薄的雾气夹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欧阳静对着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宿醉的感觉似乎猛然消去一半。
“这里真美~~”她轻轻地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秦仲霖没出声,只是握住欧阳静的手稍稍紧了紧。
车子往城外开去,渐渐取带窗外的农田是山道两旁高高的大树,八月底的枫叶有些已在微微的泛黄,层层叠叠的随着晨风翩翩起舞。车子竟然渐渐往深山里开去,带着欧阳静的一万个问号,终于在山前的一块空地上缓缓慢了下来,抬眼望去,前面的山坳参天的大树隐隐能看见有房屋,青砖灰瓦,应该是有些规模的建筑。
没来得极细想,车已经缓缓驶进了山庄的大门,门的右侧是刚劲有力的毛笔字雕刻牌匾-----“仪园”
开门的是位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偏胖。那人满脸堆笑地瞧着车窗里的人:“三少,好些日子不见你来了。”
秦仲霖点点头,说:“这些日子忙。”
那人笑得有些谦恭:“工人们都放了假,就留了个做菜的师傅,今儿您就好好休息,午饭要什么口味,我这就让师傅先备着。”
“清淡些,煲个粥,做点小菜。”欧阳静想着自己昨晚那一通酩酊,某少爷还是蛮体贴的,只是他仍然是那般清冷的语气,似乎与周围的人隔着些距离,疏离而冷漠。
那人应了声,关上山庄的大门后便退了下去。
车驶进山庄在空地上停了下来,秦仲霖坐进了轮椅后,小李关好车门后便也闪身不见了终影。
欧阳静忍不住环顾四周,这深山里居然有这样的人间仙境,周围连绵起伏的山峰里,独独开僻出这么一处,景致依山傍水,大片大片的绿草野花,道路两旁不知明的花草相依,树木参天。
欧阳静推着秦仲霖往他手指的方向走去,路过花圃成片绿茵,沿着两旁绿荫丛丛的小径,剪影般的小桥和茂密的树林辉映着,溪水、小桥、蝉鸣、鸟叫,迎面微风习习,呼吸间沁人心肺,置身其中,嗅着清新的空气,整个人都特别的松弛美好。
过了小桥顺着曲折的小径一路走去,阳光透过绿叶的缝隙若隐若现,两人的背影丝丝袅袅,仿似就要这样一直走下去一般。
“这园子是以我母亲的名字取的,自家的产业,修建的时候只是想建一处宁静的憩园偶尔小住,一年里也会有几次高端的会晤或重要的谈判来此,以前我一放假便来此长住,总喜欢去爬个山钓个鱼,受伤后便来得少了”,秦仲霖说着,因为背对着她,话语里的情绪并没有显出有什么特别,只是,那仪园里曾经美好的过往,听的人总归还是有些心塞。
“我就最笨了,完全没有运动细胞,读书那会儿,运动会都没我的份儿,我看这散步就是适合我的运动。”欧阳静像是找到了话题,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读书时关于运动的糗事,惹得秦仲霖居然偶尔笑出声来。
边走边聊,不多会儿,曲曲折折的小径便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潭水平如镜的人工湖。日头已高,微风抚过,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阳光洒在湖面上,折射出无数的光,有些耀眼。
人工湖周围的小山坡上,错落有致的矗立着五幢小型别墅,别墅点缀着清雅的湖光山色,仿若真是世外桃源一般。
沿着湖边平坦的路面,欧阳静推着秦仲霖往他手指的方向继续走,过了离湖最近的一段极平坦的缓坡,便到了一处别墅跟前。
“留了一幢用来会客,其余四幢我家一人一幢,这幢以前是我父母的,我的在最高那处,后来他们给我换了。”秦仲霖一边说着推开了竹篱的围栏门,进了别墅大门,整幢别墅小巧精致,几乎就是他那别墅的缩小板,甚至格调都是雷同的,简约、自然,没有一丝繁琐的物件。
“休息会儿我们再出去走走,午饭还有些时间。”
桌上已有备好的咖啡,还有冒着袅袅热气的绿茶,招呼欧阳静休息以后,秦仲霖摇着轮椅,“哗”地拉开了落地窗帘。
然后,他像是被钉在了窗前,许久不曾移动。
窗外,初秋的山林,夏叶挣扎着最后的墨绿,微风时不时地鼓动着窗幔,大概在撩拨着他的心绪吧,一如这寂静的画卷,勾勒着过往的一切。
欧阳静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只是在沙发里静静地端着咖啡,凝视着那整幅水墨画里的窗棂。
秦仲霖那沉静得寂寥的背影,让时空静止了一般,以至多年以后,欧阳静仍旧记忆清晰。
只记得那天在仪园,两人的心情都稍显低落。下午,秦仲霖居然柱着拐杖陪她逛了半个园子。
那是欧阳静第一次见到他走那么长一段路,因为旧伤发作,即便柱着拐杖,秦仲霖走起来仍旧十分吃力,可他却坚持要陪她走下去。
直到如锦缎般的晚霞铺满了整个山林,湖边上,身材高大的男人,右手柱着柺杖,左手牵着欧阳静,他步履蹒跚,比下午刚出门时跛得还要厉害,身体几乎就要带不动左边那条根本不属于他的腿,尽管这样,他的左手却从未松开过,一直紧紧地握着欧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