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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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着小船快速在河面上行驶，我不知道这条河通向何处，只管用力划着，如果就这样去往世界的尽头，那就再好不过。不过往往是事与愿违，我刚感叹完就看到了岸阶，跳下小船沿着石板慢慢向前走。前面有一条巨大的瀑布，我也没有多想，直接穿过瀑布，果然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好像我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般，按照直觉往左边拐去，果然是一间打磨过的石屋，家具一应俱全，正前方一面巨大的镜子。我移步走向镜子前，照出我的镜像，依然是刚才褚算子的容貌，我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唯恐是在梦境中，不过却真切的感受到了痛意，想必这是真实的世界。
前方的梳妆台上摆着几把象牙梳子，我拿起其中一把开始梳理凌乱的发丝，褚算子的这头长发保养的非常好，可以去拍广告，还不用PS。潜意识了，我不想承认自己就是褚算子，我只想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去看待这发生的一切，我一向为自己的理性而骄傲，所以不想陷入棋中人的尴尬境地中，如果看不清棋局，那就会患得患失。
正梳理着头发，却从镜子中窥见身后走来几名白衣女子，同是乌黑的长发，脸色却苍白的如同她们身上的白衣一般，只有一对漆黑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她们越靠越近，最终停在我身后，其中一名执起桌上的另一把梳子，行了个礼就开始帮我绾发。我不敢有什么动作，如今身上一张道符也没有，那几名女子显然也不是活人，只能任由着它们折腾我，顺便看看有什么机会可以脱身。很快那名女子帮我绾了个发髻，另一名女子呈上玉钗，梳妆完毕后最后的两名女子开始为我更衣，原本身上是一袭青衣，如今换成了朱红色的锦袍，这么一看，不再眉目清淡，而是一种浓重的色彩，更像要赶赴最后的盛宴。
那几名女子已经排成一列，手中都拿了灯笼，发出蓝绿色的冷光“主人请。”嘶哑难听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发出，带上一丝哭腔。说着为首的一名女子就开始往东侧走去，我被围在中间，只能跟着她们往东走，但是心里却越来越没有底。我们走的很慢，往东走不远就出了这个类似山洞的地方来到了平原，满目都是铺天盖地的白帷，风很大，我忍不住眯起眼，每张白帷上都写着道符，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引魂之地。莫非她们是想将我引向巢界的中心，度我之魂魄？在白帷中穿梭了好一会，就见前面有非常高的台阶，那几名白衣女子也不再往前，而是慢慢消失在眼前，最后那看向我的眼神中透出无限的诡异。
我顺着台阶往上爬，台阶很多很高，我爬的气喘吁吁终于到了顶端，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的一下子无语凝噎。这是一个方形的祭台，东西南北四角凌空悬着四个漆黑的铁棺，正中是一个焚化鼎炉，不时有人或者躯体自动进入鼎炉中，空气中弥漫着刚才看到的那些粉尘。我一阵恶寒，原来刚才在桃林中漂浮的粉尘居然是骨灰？祭台非常大，鼎炉前还匍匐跪拜着一些东西，虽然隔的有些距离，但是我模糊的视线里貌似陆博文他们也在其中而我的身体好像也躺在地上，我一惊，那现在的我又是怎么回事？
唐施正紧挨着司马岳，抬头望着焚化炉似乎是若有所思，我心里一阵不舒服，下意识间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那个焚化炉，却好像被吸引了意识。
“云儿，过来。”那苍老的声音似乎是从焚化炉中传来。
“师傅。”我低呼，对这声音，我本能的有些恐惧，也有期待。
“云儿可是忘了跟师傅的约定？”那声音带上笑意，焚化炉的上方也逐渐显现中一个人的身影，我心急的向前移了一步。
“过来吧。”带着无限的蛊惑，我越来越靠近焚化炉，热浪扑面而来，越靠近越有焦灼之感，但是我却停不下脚步，只能机械的往前走去。最后停在台阶之上，往下大约三米就是焚化炉，这里温度已经非常高，我感觉到脸上有被火烧的痛楚，但是脚却移不开。一种恐惧感涌上心头，再往前就要掉入焚化炉中，那就必死无疑，我拼命想要抵制住那种跳下去的冲动。
“不要。”司马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抬起头顺着声音像他看去，只见他的眼中一种深深的绝望，被那种强烈的感情所牵动，我心脏猛烈的一跳，嘴角扯起一个苦涩的笑，我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看来今天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一只脚已经悬空，我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小贞。”不远处传来司马岳的叫声，而且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被焚烧的痛，看来我已经掉入了焚化炉中。
司马岳想往前跨出一步，但却被什么人用力摁在地上，动弹不得。那女人朱色锦袍，明明是云初的模样，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小贞。朱贞言明明就躺在前面，双眼紧闭，刚才在桃林中她忽然就昏了过去，现在还没有清醒，祭台上的云初跟小贞却让他重叠成一个人。
掉入焚化炉前云初嘴角边一抹苦笑，虽然是她自己投入的鼎炉中，但是这个笑容更像是身不由己，而这种笑，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司马岳，我真后悔。”寝殿内一片狼藉，褚算子靠在窗沿处喘着气，脸色阴沉，说完这句话，却是闪过一抹苦笑，她舍弃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来换取所谓的情爱，果然如师傅所说，这些镜花水月的东西，真是笑话一场，昨夜亲眼所见依然历历在目。
芙蓉帐内传来女子欢愉的喘息声，声声入耳，丝丝缠绵更像是讽刺，纠缠中的男女那些甜蜜暧昧的情话一字不落的传入耳，门外站立的女子指甲掐入了肉中。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她再也欺骗不了自己。
被那种悲凉而愤怒的情绪感染，死亡的绝望被冲淡下去。司马岳，我咬紧了牙关，出离的愤怒让我忘记身处何处，耳旁传来一声轻笑，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不在焚化鼎炉中，而是回到了一开始的桃林中，桃花瓣从脸上拂过，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那些粉尘。
“小贞，发什么愣呢。”朱柏言推了推我，示意我跟上队伍，敢情刚才的都是幻觉？
“桃树不是辟邪之物么，怎么巢界里居然种满了桃树？”是唐施的声音，经过刚才的梦，我对她的感情有些复杂，梦境中的到底是不是事实，或者，刚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一个梦。
“物极必反，以毒攻毒，没准是这个原理？”见司马岳没有回答，朱柏言推测道，陆博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咚。。。
一声沉重肃穆的钟声从前方传来，伴随其后的是唢呐声，一般用作出殡的音乐。我赶紧集中精神，这唢呐声让我很烦躁，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心里头隐隐约约非常的不安。
“靠，这些桃树还会动。”陆博文非常诧异，停下往前走的步子，眉头拧了起来。我们四周的桃树都开始飞快的移动，不过一分钟时间，我们的眼前挪出了一条宽敞的路。我们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一个情况？
“走吧。”司马岳拿了纸笔推算了一会“这条路应该是通向王城中心。”说完就在前面带路，我望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觉得很凄凉。朱柏言让我走在前面他断后，我甩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快步跟上前面的三个人。走了大概有十分钟，唢呐声越来越近，前面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周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聚起雾气。
咚。。。又是一声钟鸣，刚才还大亮的天空骤然变得漆黑，但是前方百米处却凭空出现一座城门，悬挂着几排泛着蓝光的灯笼，在城墙上投射出狰狞且冰冷的影子。
忽然紧闭的城门慢慢打开，直到成90度，我们的右侧面传来有节奏的铃铛声。大概右侧30米处的桃林里首先出来的是一个提着灯笼的人，穿着宽大的袍子，手里摇着铃铛。接着是一串有节奏跳动的粽子，脸上都贴了道符，跟在港产僵尸片里看到的情景很类似。大概跟着跳出来二十多只粽子，接着又是两只，不过它们抬着一巨棺材，这棺材一共由8只粽子抬着，倒是很大的阵仗。等这队伍走近了，我才看清楚那摇铃人的长相，心中骇然，这分明是我在湘西遇到的那个老巫女！也是指点我去寻找司马岳的人，她怎么会出现在巢界之中。老巫女提着灯笼映照着她的脸也呈现出青灰色，队伍就从我们身边经过，但是她像不认识我一般，径直走向城门内。而那八只粽子抬着的那具棺材根本就是我们在山陵里看到的黄金棺，我转眼看向司马岳，天色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等这陇长的队伍全部进入城门内，听到司马岳清冷的声音“我们进去。”
越靠近城门就越觉得寒冷，穿过城门的时候，我冷的直打哆嗦。“小贞，你怎么了？”还是朱柏言发现我的异状，走上前关切的问到。
“好冷。”我打了个哆嗦，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冷？”朱柏言莫名其妙，拉起我的手“还真是冰冷，发烧了？”
我们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司马岳的注意，他走过来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将外套脱下来给我罩上，又拔了我一根头发，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我这才觉得没那么寒冷。刚想把外套还给他，却被他阻止“穿上吧。”说着拉起我的手让我跟他一起走在最前面。
“你跟算子皇后还有尔岚是怎么回事？”我还是没有忍住，轻声问道，虽然想着不能让他分心，但是话到嘴边却不受控制的问出口。
他显然也是一滞“你想知道什么？”他反问道。
“既然喜欢江尔岚，为何要娶算子皇后？”我讽刺的笑了笑，也算是苦笑，人总是很矛盾，一方面我拼命不想承认自己是算子皇后的今生，但是到如今却不自觉地要带入到她的角色中去，掺杂她的感情。
司马岳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陷入沉默中。“我没有。”等了良久，才听到他这三个不带温度的字，我心里涌出一股怒气，挣脱开他的手。“司马岳，这一次不要再选错。”我附着司马岳的耳朵轻声道，然后转身拉起唐施的手，冲进一旁的黑暗之中。
“你干什么。”唐施略带恼怒的声音从我耳旁传来，想要挣脱开我的手。我松开唐施的手，这里一片漆黑，我们谁都看不到谁，凭着直觉我要去找自己的答案。
“对不起。”我对着她的方向轻喊了声，然后转身快速跑向后方。
“朱贞言，你给我回来。”身后传来司马岳的喊声，我对着黑暗挥了挥手，司马岳，有缘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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