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贰拾章 而今迈步从头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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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
赵宁把画抢了过来，细细擦去方才落在地上时沾染上的灰尘，小心翼翼的，似是对待难得的宝贝
李元昊看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伸手想去拿那幅画
赵宁看着只手伸过来，忙着就把画往自己怀里塞，一边抬头看人，结果看到了李元昊。这才略带犹豫地想了一会儿，终究把画给了他
李元昊接过画展开来，果然自己看的不错，确实是他们儿时的事情
李元昊眼睛看着画，张口问赵宁“这是谁画的……你吗？”
赵宁点了点头“嗯”
“你画了有多久了？”李元昊接着问
“……十二年”赵宁抬着头，痴痴地看着李元昊看画的脸
李元昊侧眼看了他一下，随即笑着问“那你留着它做什么？”
赵宁愣了愣，他有些听不明白李元昊那话的语气
“我问你呢？”李元昊笑着看他，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都很柔和
赵宁这回是大愣，他许久未曾见到李元昊这般对他笑，这般看他了
“你是答不出来，还是不想答”
“我……”赵宁是真的有点答不上来。不是因为没有理由，而是因为，李元昊那眼神
此刻，一路旁观的白玉堂和展昭回过头来，就见白玉堂轻轻皱了下眉，展昭亦是轻轻叹了口气
李元昊对着赵宁的笑意更胜“你知不知道，其实你一直是一个样子的，阿宁”
赵宁还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这就又愣了回去，多少年不曾听这人叫过自己“阿宁”了，这一声叫的太真实，却让赵宁觉得无比虚幻
“……什么样子”过了良久，赵宁反应过来，消化了李元昊的话，方问
李元昊逐渐弯低了腰慢慢靠近，在赵宁脸前半寸的地方停下，紧紧看着他的眼“从我初见你至今……十几年了，你都没有变，永远是那么的……痴、心、妄、想！”四个字，李元昊一字一顿地说着，放在身侧拿着画的手也在同时动了起来
就听“刺啦！”一声，画面被他一撕为二
赵宁当场就惊了，扑过去想抢，却被李元昊倒退一步扑了个空
“刺啦”又是一扯，碎成了四半。李元昊把四片画纸握在手里头，使出内劲来一捏，登时就碎成了无数。李元昊抬手一抛，落了满天满地
赵宁刹那间就红了双眼，跟疯了似的，扑过去就把那些碎片往怀里揽，纸屑混着细碎的泥土尘埃，被他不停地用手臂捋在一块儿。此刻老天爷还给起了阵风，“哗哗”两声，碎片就给搅到了空中，一阵乱飘，倒是有些悲凉的味道
赵宁像个疯子一样不停地抓着那些碎纸片，双目通红，似能流出血来
李元昊却忽然凑了过来，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子，朝着地上一甩，赵宁便被甩出去好远
李元昊握了把剑走过来，用剑抵着赵宁的心口道“你就因为这么一张画而做出那么多，你觉不觉得自己很笨很傻啊。你帮着方必睚夺我的位，竟然就是因为这样一己之私。你把整个西夏放在哪里？！就凭这条，朕，就能判你斩立决！”
“……”
“不过朕给你一个机会……”李元昊回头看了看白玉堂和展昭，又回过头来对赵宁说“只要你把鎏金的解药交出来，朕就放你走。从今以后，只要你不踏入西夏近内，朕便不会为难于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宁忽然仰天长笑起来，笑得那双通红的眼也布上了些雾气“李元昊啊李元昊，你竟然到了现在还依旧在想着白玉堂！哈哈哈，你说我笨我傻……那你呢？你比我更痴更疯！！！”
那方白玉堂和展昭也同时皱眉，心内暗自对李元昊生出一股莫名的歉意
“赵宁，你兴许认为李元昊比你更痴更疯。但你要知道，他与你是不同的”白玉堂站起身，朝着二人走来
“你什么意思”赵宁瞪起一双怒眼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轻勾嘴角，把玩着手里的短箫“李元昊不肯放弃，但他绝不会为难逼迫喜欢的人，他对谁都可以狠辣，却惟独不会这么对喜欢的人。而你，越是喜欢，就越是残忍；越是喜欢，就越要弄到手……相比之下，若他是人，那么你就只是只心肠狠毒的兽罢了”
赵宁双目狰狞地瞪着白玉堂，恨不能在他身上戳出几十个洞来
“把鎏金的解药给我”李元昊又重复了一遍
“哈哈哈……我不会给的，打死我都不会。白玉堂，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功败垂成，还抢走了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那我也要你尝尝这样的滋味！哈哈，看看展昭，再不用十天，鎏金髓就要到他的耳根了，哈哈哈，到时候他就会全身溃烂，皮肤落尽，变成一具金色的骨头，他会痛到最后一刻才死！哈哈哈，他会痛到最后一刻才死！！！”
白玉堂一双剑眉向上挑起，将短箫别在了后腰，抽出一旁的画影，隔着空耍了个剑花
就听到赵宁“啊！”的一声凄厉惨叫，手腕脚腕处不一会儿就流出了几道鲜血。他被白玉堂挑断了手筋脚筋
“你交是不交”白玉堂神色冰冷地看着赵宁
他之前还觉着这人有些可怜，现在才知道，他不过是只冷血自私的禽兽！
“我说了，不交！”赵宁双手双脚都废了，颓然地趿拉在地上，鲜血直流
“好！好得很！”白玉堂笑了起来，“唰”的收剑入鞘，随即漫不经心地对李元昊说“这山后听说有一处狼窝，母狼刚生了小狼崽子没多久。这个时候，一条半死不活的野狗，该是最补的吧？！”
李元昊和展昭同时一惊，白玉堂这也太狠了
白玉堂蹲了下去，却依旧俯视着赵宁“你比我狠……我逼不了你，却也能杀了你。你还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我和展昭，无论如何都可以死在一起。如果我真的来不及救他，我也会一剑给他个痛快，然后陪着他一块儿死。你那什么鎏金，是不会让他痛苦的。不过你记着……如果展昭死了，我白玉堂一定会掘了你那襄阳王老爹的坟，把骨头一根根挖出来给狗吃！我要父子两个，通通喂狗喂狼……”
“白玉堂！”赵宁咬得牙都要碎了，满口的血沫子
白玉堂笑着站起身，对一旁的倪醪讲“倪醪，麻烦你带几个人，把这条野狗给扔到后山坳去，喂狼”
倪醪为难地看了看李元昊，良久，李元昊点了点头
倪醪也只得带着几个人抬了赵宁往后山坳去了
赵宁一路被人抬着，嘴里不停地骂着“白玉堂！你和展昭一定都不得好死！我在下头等着你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玉堂看见赵宁慢慢消失在眼前，缓缓吐出口气来，回头看展昭“……猫儿”
展昭走过来，拉过白玉堂的一只手，把他拉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白玉堂把下巴搁在展昭的肩窝里头，闻着鼻息间展昭身上淡淡的味道，闷闷地问他“猫儿……我是不是做错了……兴许我们再逼逼他，就能拿到解药也不定啊……我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
展昭伸手捋起了白玉堂的头发，安抚着说“你没错……若是换成了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可是……我怕自己会后悔”
展昭忽然感觉无比耳朵欣慰与庆幸，要问这个世上有什么事情是能让堂堂锦毛鼠后悔的？！……除了展昭，怕是没有了
展昭伸手拉起白玉堂，捧着他的脸，笑着说“不怕。大不了我们一起死嘛。你说的啊，要是真的来不及，就给我一剑，然后我在下头等着你。至于，挖人家老爹的坟这事儿，我看还是算了，损阴德的”
白玉堂“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展昭的笑容也扩大了几分
“猫儿……也就你还能让我这样了”
“那是！展昭是独一无二的”
“是啊。独一无二的展昭，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还想和你一起晒今后每天的太阳，直到我们都老了……”
李元昊站在一边，略有些无奈地看着白玉堂和展昭
他们之间真的就是那么密不透风，根本插不进去半只脚
兴许白玉堂说的对——他是为君为王的人，自是狠的，可是唯独对喜欢的人，他狠不起来。他没办法逼白玉堂，更不忍心看着他难过。他相信，只要展昭死了，白玉堂就绝对不可能再活在这个世上
他们活着，靠的是一颗心
展昭一旦死了，那颗心也就死了大半了。这个世上是没有人能用半颗心活着的，白玉堂就算再厉害，也一样如此
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他派人去通知倪醪，让他暗中留个人下来盯着赵宁。看看他是不是还能给耍出什么花样来……这指不定就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同日，白玉堂也召来了吹雪，让他传信给已经在来的路上的白锦堂他们，让他们改道去无垠谷找解药
白锦堂回信来说，他和公孙按原计划过来，江宁婆婆带着卢方、韩彰，还有徐庆过去找，随后就到
至此，鎏金之毒能否解也尚是未知之数，几人只得先筹谋平定叛军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贰拾章 而今迈步从头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