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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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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架木鸢陆续升空,使得原来占有极大优势的羽兵一下子乱了阵脚,纷纷向四面八方逃散。木鸢虽然是机械需要人来操纵,但起飞的速度却快的异乎寻常,才一眨眼,七八架木鸢已经在空中呼啸盘旋。
“妈的,怕什么!跟他们拼了!”一个雄厚的声音在混乱的羽兵中响起。
一个身穿银甲的羽兵手持长矛径直向木鸢冲去,在快要接触时他突然飞身向上来到了木鸢的上方,将长矛的尖头对准操纵木鸢的地底人,用力刺了下去。随着一声惊叫在木鸢中响起,整个飞行器猛得左右摇晃了几下,向地面坠落。数名羽兵围了上去,欢呼着将就在此时,下坠的木鸢突然发出一声轰天巨响,从中间炸裂了开来,在它周围的羽兵无一幸免,被这突然如其来的爆炸炸得血肉纷飞。羽兵惊呆了,还来不及从这架木鸢的爆炸中回过神来,远处又有一架木鸢炸了开来,碎木片在强大的推力作用下四处纷飞,锋利的如同刀刃割破羽兵的战衣。
与羽兵的措手不及正相反,马背上的人得意地看着羽兵的狼狈样,下令士兵不许有一点放松,继续张弓射向羽兵。原以为自己必败无疑的士兵见此状况,立刻鼓起士气摇旗呐喊,重新整顿队伍,将弓箭瞄准了半空中的羽兵。
无数的羽毛混合着鲜血从天空像雨点一样落下,自知获胜无望的羽兵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要拼死到底,即便死了,也决不能在人类面前逃跑。身穿银甲的羽兵看准了马上的将领,第一个带头俯冲直下。从地上射来的箭刺穿了他身上多处地方,但他却毫不躲避,反倒是张大了翅膀,回旋着绕到马后将长矛刺了下去。马上的人由于判断失误而躲避不及,当他看向自己的胸口时,只见长矛顶部闪着红色冷光,点点鲜血从矛头滴下来,滴落在自己的战甲上。
马背上的人应声落马,一直苦苦坚持的羽兵猛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即刻又嘎然而止,像刺猬般的身子直挺挺地倒下,染红了河水。
几乎在同一时刻,双方都失去了自己的主将,所剩无几的部队即刻溃不成军,只剩下河岸边堆积着的尸首传来阵阵血腥。
激战渐渐平息,嗅到危险已经远去的维生与凛炎也从森林中走出来到了河边,维生看着眼前的景象内心不禁一阵绞痛,十几年来的战争,每次都要死这么多人吗?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人类和羽族非要打起来不可,难道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吗?
“走吧。”目睹了整场战役的止水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被震撼,他的目标只是能平安地离开这里,其他人的死活一律与他无关。
“去哪儿?”维生不解。
止水指了指对岸遍地的尸体,微微一提气,脚步点上被血染红的河面,整个人如飘在水面上似的轻松越过河面。维生蓦的一阵恶心,居然要去那片修罗场,她的脚步退却了。凛炎看出了维生的怯意,但他知道只有止水能够保护维生,自己的力量完全不行,况且止水也不会一直等下去。犹豫了一会儿,他定了定神,抱起维生展开双翅向对岸飞了过去。
“凛炎,你……”维生被他这个出乎意料的动作给吓坏了,连忙问道:“你能飞了?不会被发现吗?”
“放心,我已经完全好了。我想他们不会那么快就发现的。”凛炎抱着维生飞过尸堆,在离开那片焦土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而止水却还在他们身后一边慢悠悠地走来,一边欣赏着那群死尸。
“连死人都看,”看到止水这么悠闲,维生忍不住嘟哝了一句:“到底是不是人啊?”
这样一句不经意说出口的话却让止水突然怔住了,一段不想记起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一大群人的嘈杂辱骂声从遥远的过去传进耳中,使他的心隐隐作痛。止水用双手拼命地捂住耳朵,疯狂地跑向河里,一遍遍地用河水泼自己的脸。当他的意识逐渐回复正常时,已经浑身湿透。止水从冰冷的河里回到岸上,顺着发丝与脸庞滴下的河水带着淡淡的透明红色,仿佛带血的眼泪。
“那个是羽人,抓住他!”一上岸,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叫嚣,止水抬眼望去,刚才撤走的一群士兵个个手持长剑围了上来,
不好!止水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与士兵搏斗起来。然而他此时的动作却远不如手持红轩时那么流畅迅速,就好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被几名士兵缠住的他根本占不到任何优势。倒是维生如同一尾活鱼,在士兵的围攻中穿梭自如,不仅徒手对付持有兵器的士兵,甚至还将他们的剑夺了过来,不一会儿就解决掉了好几个。处于弱势的止水想到使用红轩,但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打消了,既然发过誓不在他们面前使用,就坚决不用。但士兵的的围攻步步紧逼,招招致命,不得已,止水抽出腰间的权杖向士兵挥去。
与士兵周旋得不亦乐乎的维生似乎完全忘了凛炎的存在,直到听见一个士兵说“抓到了!”时,才看到凛炎已经被一个士兵拖上马疾驰而去。
糟了!维生在心底暗自抱怨了一下,赶忙使出风怨步追赶扬长而去的马匹。
“凛炎,把手给我!”维生好不容易追上了马匹准备将凛炎带走时,却因为功夫还未练到火候,一放松又拉下了一截。
这时,一匹快马从后面赶了上来,没等维生注意,就跑到前头追上了凛炎。维生转过头一看,那匹马上的人竟然是止水。止水策马与掳走凛炎的士兵并驾齐驱,权杖一挥打在了士兵的后脑勺上,顿时士兵翻身落马,脱了缰的马立时四处狂奔起来。凛炎眼看着自己要被甩下马背,赶忙张开翅膀飞了起来,待到维生赶来时,他也徐徐落地。
“好险……”维生长长地吁了口气,那表情简直像是自己被人抓走一样。
“好在是群杂兵。”止水看了看被干掉了那些士兵,头也不回地向前方走去。
三人走了一段路之后,凛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上下左右看个不停,然后大叫一声:“完了!包袱不见了!”
听闻此言,维生和止水立刻齐刷刷地盯着凛炎,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方才那匹跑得早已不见踪影的马。凛炎记不起在慌乱中是否将包袱拉在了马身上,但唯一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此刻他的身边没有一只包袱,所有的衣物、银子全部没有了,他们目前所拥有的全部家当也仅仅是身上的衣服和止水手中的权杖及一只水袋。
止水当即在自己腰间摸了一下,身上的锦囊幸好还在,于是拍了拍牵在手里的马,说:“等到了镇子上把马卖掉。”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到镇上?”维生泄气地说:“该不会等我们饿死了才到吧。”
“如果你再这么拖拉,很有可能。”止水白了维生一眼,随后一把将她抱起丢到马背上,牵着马朝着自己也不知道的远方前行。
碧落轩中香气氤氲,竹帘后面一个人坐在紫气袅袅的香炉旁,十指翻飞起落,流泻出悠扬的琴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她已经将曲子一遍又一遍弹了很久,就在弹到最激烈时,却嘎然而止。穿着一身粉色丝绡衣裳的琉月公主从琴案边缓缓站起,步出室外。庭院中怒放的花丛姹紫嫣红,却都不入她眼,她只是站在风中,望向城墙外那片陌生的天空。
“锦儿,云商去哪儿了?”琉月公主轻轻呼唤着侍女。
“奴婢不知道。”陪同在身边的侍女低着头回答。
“是吗,他已经很久没来这里赏花了,”琉月皱着眉头,喃喃道:“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人来关心这些花。”
琉月摘了几枝花,看着看着便舒展了眉头,微微笑了开来,对身边的侍女说道:“知道吗锦儿,昨晚我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自己和上次在宴席上见到的那位总祭司在一起,梦里他叫我维生。”
“维生?好奇怪的名字。”侍女接过花,轻轻地附和着。
“是啊,很奇怪呢,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