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不知雪》冥府宵

15、第 15 章

　　两人平复了一路心情，都在默默消化自己突然多了个男朋友的事实。
　　程澈一直牵着唐隅，感受着对方不太平稳的心跳，和持久不降的温度。
　　进了房门，程澈松开了唐隅，朝厨房走去：“饿了吧，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
　　唐隅却重新伸手拽住他，背靠着门，挑眉看着他说：“跑什么？忘了之前说要干嘛了？”
　　“我……”程澈喉结动了动，视线逐渐转移到唐隅的嘴唇。
　　唐隅轻笑了声，借力靠近他，在唇瓣即将碰到时，突然停住，抬手勾了一下程澈耳垂：“怎么不动，男朋友？”
　　程澈被撩得不行，低头吻住近在咫尺的唇，护住唐隅的脑袋将他压回门上，手上微微用力，迫使他仰头承受这个吻。
　　程澈逐渐不满足于简单的唇瓣相贴，微微离开了点，抬手摸了摸唐隅有些发烫的唇，轻轻按压示意他张嘴。
　　周围的空气不断升温，唐隅的呼吸也变得粗重：“程澈……唔”
　　程澈重新俯身吻上唐隅，顺利地撬开他的唇，唇齿交缠的声音令人面红耳赤。程澈的呼吸打在耳畔，舌尖刮过上颚的感觉让唐隅不自主地抖了一下。
　　第一次接吻，唐隅跟不上程澈的节奏，没法调整呼吸，只觉腿软站不住，靠在门上闷哼两声，推开程澈。
　　程澈看着怀里喘着气的唐隅，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这一幕想象过太多次，奢求过太多次，曾经他以为只能止步于此的人，安静乖巧地被他抱在怀里。
　　他抬手擦去唐隅嘴唇上的水光，轻笑了下：“不会呼吸了？”
　　唐隅喘着粗气，眼尾微红，却不甘示弱地说：“那就多练，你教我。”
　　说完凑近程澈，轻轻贴上他的唇。
　　唐隅不记得那天他们亲了多久，只知道两人最后都有点要起立的苗头，程澈及时止损地松开他，以做饭为由逃也似的去了厨房。
　　假期这几天，唐隅发现程澈真的很纯情，初吻那次真是超常发挥。
　　后面这几天，程澈每次想吻他都支支吾吾的，时不时搞偷袭，亲一下就跑。基本上都是他逗得程澈招架不住了，才恼羞成怒地过来，非把他吻得喘不过气才罢休。
　　一天晚上，吃过饭后唐隅上到天台。
　　天气很好，跟他第一次来这儿时一样，繁星点点，晴空万里。晚风吹过，已经带来了一点夏日的燥热，蝉鸣扰人，却意外地适合此刻。
　　程澈拿着两杯酸梅汤，坐到了秋千上。
　　“热不热？给。”程澈把酸梅汤递给唐隅。
　　唐隅在他身边坐下，小口喝着。
　　过了一会儿，唐隅想起了什么，转头说：“你之前说，那个银杏叶是我的？”
　　程澈突然有点紧张，坐直了身子：“嗯，你真不记得了？”
　　“我小时候好像确实喜欢收集银杏叶，”唐隅喝了口酸梅汤，淡然地笑了笑，“其实也不算喜欢吧，记不太清了，六岁前的事儿都不记得。”
　　程澈听着有些心疼：“是因为你爸妈？”
　　“他们后来几乎天天吵架，那个家就没有安宁的时候。”唐隅叹了口气，“其实对我也没什么影响，这么些年感情也淡了。”
　　唐隅没有再继续说，程澈也就安静地陪着他。
　　或许他们都是不幸的，在本该父母亲情陪伴的年纪，孤身一人。
　　唐隅牵住程澈的手，与他十指紧扣。他想，或许他们也是幸运的，不算孤身一人。
　　假期很快就结束了，周六的早自习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补作业的，背书的，聊天的，校园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啊！！到底是谁发明的调休！出来跟我决一死战！！”沈烨对于周六还要早起上课持完全反对意见。
　　唐隅正拿着语文书背古诗，闻言认可地看了眼沈烨：“叶子我支持你，困死我了。”
　　程澈觉得唐隅慵懒的样子可爱，像只没睡醒的小猫。他抬手把剥好的橘子递到唐隅嘴边：“吃口橘子清醒一下。”
　　唐隅自然地叼走那瓣橘子，继续他的背诵大业。
　　沈烨目瞪口呆地目睹了二人亲密的互动，不可置信地瞪着程澈：“橙子，你！你怎么就给他？我也要吃，啊——”
　　程澈面无表情地把一个没剥皮的橘子塞进沈烨嘴里：“自己剥。”
　　“呸呸呸！这脏不脏啊你就往我嘴里塞！”沈烨叹了口气，“你俩都一肚子坏水，凑一对儿算了。”
　　唐隅本来在默默背书，听了沈烨的话突然说道：“行啊。”
　　“啊？行什么？”沈烨愣怔道。
　　程澈猛咳两声，推着沈烨让他转过去：“没什么，他背书背魔怔了。”
　　唐隅看着松了口气的程澈，淡淡开口：“我以为你会想公开，起码告诉叶子。”
　　“我当然想！喜欢了这么久，我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现在是我的！”程澈知道唐隅有些不高兴了，收敛了神色，把唐隅的手牵在手里。
　　“小鱼，我跟你说过我那群亲戚吗？”
　　唐隅看了眼程澈，见他神情严肃，也不禁坐直了身子，握紧程澈的手：“怎么了？”
　　“他们……挺丧心病狂的。刚开始只是想要我爸妈留下的财产，后来，因为他们没法学成我爸那样的技术，也知道我如果以后大学毕业就会脱离他们的掌控，就产生了些……不好的想法。”
　　程澈说的这些都是上辈子那些亲戚做的事，手法其实不算高明，但他过于信任那群人，认为他们是父母的亲人，也是他的亲人。
　　他实在是太害怕他们再用唐隅来威胁他了，所以他不能让那群人知道唐隅。
　　“所以你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对吗？”
　　程澈感受到唐隅的安慰，更加愧疚，加快语速说：“我已经在处理这些事了，我爸以前有点人脉，都能帮我去摆脱那些人……对不起。”
　　唐隅拍了拍他的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程澈，不是你的错不用说对不起。我相信你能处理好，都听你的，好吗？”
　　唐隅越是这样，程澈越有种无力感。17岁的他，甚至连句肯定的承诺都给不了，连最爱的人都没办法护好，即使在已知未来的情况下，有些事他想要办好的阻力还是很大。
　　唐隅见他没反应，亲了下自己的手指，然后把手指贴在程澈嘴唇上，印上一个吻。
　　程澈抓住他作乱的手，呼吸停滞了一瞬，压低声音：“你干嘛！”
　　“想亲你。”唐隅笑了笑，理所当然道。
　　程澈害羞地揉了揉鼻子，翻出个单词本来回看着，过了会儿才说：“我一定会护好你的。”
　　“嗯，我知道。”
　　唐隅相信程澈，就像他小时候相信这个人会修好银杏叶一样。

作者有话说

　　谁发明的调休！
我和叶子一起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