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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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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光。
这是盛凌最不想听到的名字,高二提前出国,就是因为他。
那天,盛凌捧着常乐最爱的草莓蛋糕刚到宿舍,就听见常乐和杜晓光的欢声笑语。
盛凌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万箭穿心。
他在操场一圈又一圈地奔跑,直到精疲力尽倒在草地。望着渐渐落下的夕阳,他朦胧的爱意也随着余晖被夜色吞没,再也不见天日。
他决定成全常乐和杜晓光。
盛凌讨厌离别,索性谁也没告诉。只是,收拾行李时,他还是没忍住,带走了常乐落在他桌上的旧手办。
从此,这只旧手办就成了他的慰藉,他的费洛蒙。
常乐在电话里对杜晓光说“咱那屋子”,是不是说明他们还在一起呢?
盛凌再一次万箭穿心。
他像一只坠入深渊的鸟,窒息却不愿挣扎。
心里的剧痛袭遍全身,却意外让盛凌恢复了一丝冷静:常乐从未在任何社交平台上提及过恋人二字,甚至连对爱情的期待都没有。
他误会常乐和杜晓光现在的关系也说不定,是吧。
盛凌很想直接问常乐,可他似乎没有询问的立场。他跟五楼那业主一样,安静地等着常乐打完电话,回来宣布结果。对自己而言,也许是死刑。
常乐礼貌地朝业主笑笑:“这是我朋友的房子,他在国外回不来,我暂时住着……”
朋友,暂住。
这是盛凌今天听过的最甜美的词。
暖流涌遍全身,将他从深渊中拽出,他又重新飞回天空。
他精神抖擞地帮常乐跟业主交涉定损事宜,几番唇枪舌剑,业主举手投降,同意按购买价格赔偿电器和家具,而不是以时价。
业主揉揉眉心,疲倦地问:“那这段时间,常先生你住哪儿啊?”
盛凌想也不想,开始抢答:“住我家。”
“?”
“?”
常乐和业主两脸震惊。
“这怎么行呢?”常乐拒绝,“我找个短租房就是。”
“短租房不要钱吗?水电又是商用的。何况人家都赔偿你的家电和装修了,短租房再让人家出钱,有点过意不去吧……”
盛凌不管话在不在理,先倒豆子一般把常乐绕晕了再说。
业主刚想说自己没打算出短租钱,却从盛凌看常乐的眼神中品出一丝气息,玩味地摸了摸下巴。
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业主开始添油加醋:“得出得出,毕竟错在我家。哎,这个月预算暴增啊,我又得开滴滴补贴家用了,本来下班就晚,真怕自己开车睡着……咳咳,不提这些,哥们儿,你打算住哪儿啊?房租我来付,搬家费我来出!”
“啊,不用了……”常乐有些不好意思。
盛凌趁热赶紧再添了把火:“要不,我还是把你家楼下那套房子租了吧,你住着也方便。或者,你先住我那公寓,我来住短租房。”
常乐认真打量了业主和盛凌一番,怀疑这俩人是不是认识,否则怎么看都像是在唱双簧。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不会真让别人赔偿损失后又出房费,这年头,谁赚钱都不容易。
他又确实舍不得短租房的开销,最后心一横,眼睛一闭,朝盛凌说:“别浪费钱了。短租也不过半个月,我还是上你家凑合下吧。”
盛凌恨不得敲锣打鼓放鞭炮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和常乐“同居”了,脸上却一副打抱不平的神情:“委屈你了。谁知道会摊上这种事呢……真是的……”
业主毫不掩饰地朝盛凌翻了个白眼,好心给你助攻,你还成农夫的蛇了。盛凌偷偷向业主拱了拱手,表示歉意。
常乐完全没发现两人之间的暗涌,埋头掏手机:“加个微信吧,等房子弄好了,你喊我。”
微信加上,钥匙交给业主,常乐简单收拾了下家当,跟着盛凌走了。至于那两袋菜,公寓里没冰箱,只好忍痛送给了业主。
盛凌心满意足地帮常乐录好指纹。
常乐狠狠搓了把脸,昨天才信誓旦旦说不踏入私人空间,这会儿不仅踏入了,还要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半个月。他彻底相信自己水逆了,打算找个时间去烧烧香。
“衣柜还空着,你的衣服……”
常乐打断盛凌:“不用麻烦了,将就将就,对付过去就行。”
他把箱子提到沙发边:“我睡这儿就好。”
盛凌有些失落,旋即露出个笑容:“好。”
“你想吃什么?”盛凌打开手机,准备点外卖。
常乐去厨房看了看,只有泡面,他问:“我能吃泡面吗?”
“你把这里当自己家,随意拿。不过,泡面没营养,不如我来点餐。”
常乐摇摇头,他要为留学攒钱,能省则省。
盛凌也不再勉强,放下手机,问常乐能不能帮他也泡一碗。
寄人篱下的常乐同意了,两人一言不发地各自吃面。
吃完,盛凌去处理白天积压的工作,常乐抓着手机同高家鑫聊天。
常乐:我要到盛凌那儿住一段时间。因为%#¥……
高家鑫:你会不会不自在?
常乐:有一点。
高家鑫:你俩这朝夕相对的,你不会又对他动心吧?
常乐:不会。我跟自己约法三章了,绝不动心。何况,现在的我也没精力恋爱。
迟迟不见高家鑫回复,常乐知道他又在加班了,不再多聊。
常乐昨天失眠,今天又因楼上装修的事耗尽心力。此刻他疲惫极了,只想洗个澡早点睡。
他钻进浴室,不一会儿,浴室蒸汽腾腾。他多希望热水可以把一切烦恼冲走,比如他刻意压制下去的念念不忘、比如盛凌当年的离开之谜……
盛凌听着淋浴的声音,心猿意马。
流淌的水声是舒适的白噪音,他索性停下手里的工作,放空自己。
常乐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他穿长款睡衣走出来,扣子严严实实扣着,一个不落。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我洗好了,你也快去洗漱吧。时间不早了。”
盛凌偷偷挑了下眉,有件事他没跟常乐说。
公寓没有燃气,浴室装的是电热水器。常乐洗澡的时间有点长,热水已所剩不多。
盛凌显然不打算重新烧水,他故意伸了个懒腰,回应道:“好,我去洗澡了。吹风机在左手第二个抽屉里。”
他抓起睡衣,匆匆进了浴室。常乐一头雾水,不知道盛凌在着什么急,其实盛凌只是怕常乐看到他收不住的笑容罢了。
作为一个诡计多端的甲方,盛凌不会浪费每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他此刻就站在花洒下方,开着最大水流,以最快速度把头发洗干净,便优哉游哉地涂起沐浴露,任由热水流淌。
他心算着水流速度,估摸着时间。
五,四,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热水变凉。盛凌的声音在浴室悠悠响起,带着嗡嗡的回音,传到门外常乐的耳朵里:“乐乐,没热水了。”
常乐被没热水三个字吓了一跳,完全没心思计较盛凌对他的称呼。他一拍脑袋,后悔自己热水用得太多。
他担心盛凌着凉,赶紧走到浴室门口:“那怎么办啊?边烧边洗容易触电……”
常乐大脑飞速运转:“你家有湿巾吗?要不我去附近超市买点儿,你将就擦一下?”
盛凌用练习过无数遍的无辜语气轻轻道:“不用,你刚洗好澡,别又弄得一身汗。”
“那……”
“茶水间有净水器,你帮我接点热水来吧。”
哒哒哒,常乐踩着拖鞋跑去了茶水间。幸好净水器一秒出热水,多少度都能调。
盛凌噙着笑,常乐嘴上说着商业伙伴要保持距离,内心明明就很关心他。
不多时,常乐捧着养生壶回来了,里面装着满满的热水。
浴室门打开一条缝,常乐忙不迭把壶往里面送。壶大缝小,他不得已把门推得大了些,目光刚好撞上盛凌的锁骨。
锁骨的泡沫受到地心引力召唤,纷纷坠落,掠过壮硕的胸膛,滑向结实的腹肌。
幸好盛凌腰间系着块浴巾,否则……
常乐满脸通红,心跳加速。他把头扭到一边,磕磕巴巴道:“水,给你。”
许是太过紧张,声音带上些嘶哑的气声,盛凌闻言,浑身过电,眉眼俱舒。
常乐刚好齐他胸膛,他靠近常乐耳边,嘴唇将贴未贴,轻轻道:“谢谢。”
温柔的声音像夜晚的月光,常乐嗅着沐浴露的香气,手微微颤抖,心酥酥麻麻。
他把头又朝外扭了扭,手用力一送,确认盛凌接到了养生壶,赶紧放手跑开了。
盛凌望着他的背影,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见他又折了回来。
四目相对,常乐的杏眼写满了慌乱和紧张,盛凌的柳叶眼中却带着询问和关切。
“乐……”盛凌刚说了一个字,常乐啪地一声消失在视野里,敢情他是特地回来关门的。
盛凌温柔地笑着,腹肌被常乐看到,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草草把泡沫冲掉,收拾干净浴室,盛凌走了出来。
常乐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他双手撑着膝盖,口中念念有词,排练着等会儿要说的话。
看到盛凌的腹肌,对常乐而言,冲击实在太大了,如果不是他自制力强,鼻血当场就能喷出来。
盛凌沐浴的画面不断在他眼前浮现,他像溺水的人遇到救生圈,不断回味,不舍得将画面关闭。
该死的盛凌,八年过去了,人变帅了不说,身材也越来越好了。他贴近耳朵轻声说话又是那般温柔……
常乐下意识揉了揉发烫的耳根,又拍了拍脸蛋,眼下不是垂涎美色的时候。
他有件事需要盛凌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