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驯服腹黑土匪大佬》元焉

8、上钩

　　苏皎回到房间，颇有些心不在焉，凝冬轻唤了三次，苏皎却一丝反应也无。

　　脑子里全是霍凌恒的声音——

　　“我们试过很多方法，但一直未找到藏匿那些女子之处，明日就是花神节，节后那些姑娘们肯定会被运走，出了楚西，我们就可能再也寻不到了。但自从我得到第一块令牌，他们的行动就变得异常谨慎，这一个多月，我们抛出了多次诱饵，但他们却从未出手，直至今日。时间迫在眉睫，现在就只有一个方法可试。”

　　苏皎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霍凌恒想的唯一法子居然是要以自己为饵，引蛇出洞。

　　苏皎在院中没有直接答应，倒不是因为不愿意，而是她得盘算一下，此事牵连甚广，敌方多少兵力，背景如何均不得知，就这么贸然行动，万一失败是苏皎也是苏家承受不起的。

　　重活后，苏皎就将家族安危的责任背负在自己身上，不敢再如以前那般肆意妄为了。

　　其实，这次被绑也让她心有余悸，本以为带着父亲配给自己的侍卫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肯定能安全无虞的，但这世道之乱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她不想也不能把自己再次处在那般危险的境地。

　　不过这也是一次收服霍凌恒的好机会，她不想放弃，更何况还牵扯那么多的无辜女子，她又翻了一遍身，下定决心好好谋划一下。

　　“去把墨影叫来！”苏皎坐起来，寻到外衫披上。

　　“小姐，那土匪没给您下药吧，您可听到了冬儿的声音？”凝冬瞪大眼睛，用手在苏皎眼前挥了挥，确定苏皎是否真的回神了。

　　苏皎笑着打断了她，娇嗔道，“赶紧去！”

　　吩咐完墨影去核对霍凌恒所言，又做了一些自己的部署后，睡意再一次袭来，苏皎终于能舒服躺下了。

　　天光大亮，苏皎才缓缓醒来，前日的疲惫也逐渐消散，待到洗漱完毕出门，墨影已经在门外等候。

　　苏皎一边在堂屋吃着早食，一边听着墨影的汇报。

　　“昨夜我拿着邙山大当家给的令牌前去城门，即便是宵禁之时亦能畅通无阻，郡府内部守卫森严，我怕打草惊蛇，未敢进入。至于失踪女子和花神节之事，经查探也与小姐告知我的信息吻合。每年的花神节都由郡内巨贾程家承办，官府出面维持秩序。今日的花神节自午时开始，获选的女子目前均居住在玄明街尽头的一处四进院子，官府已对大街清道，时间一到，女子便会乘坐各式花车出来，据说每年这时都会万人空巷、热闹非凡。”

　　苏皎舀一个糯米丸子送入嘴中，朝墨影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这些女子出来的时候都会蒙上纱巾，大家能看到的只有那些请来表演祝庆的花魁，那些良家女子是谁众人根本无法辨认。被选上的女子多在十四至十七岁，程家对外说要送至京都学习礼仪乐理，三年后归家，因给其家人的赏金极为丰厚，所以最终这些女子去的是哪、能否回来，家人并不在乎。还有些女子送进去后就直接签了卖身契。”

　　“那她们自己是否愿意呢？”

　　“多是贫苦人家的女儿，能得赏钱救活家人，自己也能吃饱穿好，总比贱价卖身为奴的好，倒是有些小富之家也愿意把女儿送过去，听说是想攀上京都的豪门贵家，毕竟把好看的女子送到京都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次选了多少人？”

　　“每年都是九十九名，就以相貌、身材、才艺为评价标准，今日亮相后就会启程去京都了。”

　　看来霍凌恒所言非虚，苏皎拿着勺子在空有汤汁的碗底转圈，想着下一步如何行事。

　　墨影看着苏皎陷入沉思有点着急，顾不上僭越，“小姐，您切不能答应那土匪以身范险。”

　　苏皎抬头，笑着问，“让你送给父亲的信可送到？”

　　“昨晚已飞鸽传书，另有派探哨亲送，但时间太短，还未回信，兵力布置也需要时间。”

　　苏皎让父亲出手也是以防万一，即便霍凌恒的计划失败，她也不过是被转运，不会有生命危险，兵力晚两天到也无所谓，只要能到，她就肯定能被救出。

　　见苏皎不说话，墨影担心地继续说，“那土匪不知您的身份，竟然提出这般荒唐要求。我们来楚西郡仅一日，就遇到几股势力胶着，可见这绝非太平之地，我们所带护卫有限，属下绝不敢拿小姐安危冒险。”

　　“谁说要拿你家小姐的安危冒险？”霍凌恒从园中拱门走入，正好听见墨影在劝退苏皎，这如何能行。

　　“我带了两百余兄弟，均是盯梢斗殴的个中好手，你们不也领教过吗？”霍凌恒挑衅般地朝墨影一笑，“安全一事，全权交于我罢，保证少不了你家小姐一根头发。”

　　“你……”

　　“行了！”苏皎看到两人气氛不对，赶紧打断“墨影先退下吧。”

　　“是！”墨影心有不甘，却不敢违抗。

　　见墨影离去，霍凌恒大步跨入堂屋，随意坐在一侧，“你考虑得如何？”说着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肉包投入口中。

　　苏皎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放下勺子，慢条斯理地净完手，又拿起锦帕慢慢擦嘴。

　　啧啧！霍凌恒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显，仍挂着笑问，“这百余名小娘子的生死可全靠苏小姐的决定了。”

　　“呵！您这重托我可当不起。”

　　“真不愿？我要是有办法，绝不会让你这弱女子去，寨里的姑娘放了好几波，他们一个也不上钩。我看也只有天生丽质、国色天香之人才能入了那帮人的眼，要不昨日怎会铤而走险。”霍凌恒哄人的漂亮话一串串的，就想让这大小姐赶紧答应，时间可不多了。

　　这会倒是把苏皎逗笑了，也不打趣了，“你拿什么保证我的安全？”

　　霍凌恒眼见有戏，从怀里掏出一个灰布包裹摆在桌上，小声详细地述说起他的计划。

　　“这般安排倒是缜密，不过我的人必须加入进来，所有细节你们都得墨影沟通。”这就算是答应了。

　　“这个自然，能得助力我们求之不得。”霍凌恒喜出望外，以为说服苏皎还得费一般唇舌，没想到她答应得这般爽快，立刻起身，“我这就吩咐他们准备。”

　　“等会！这次是算我帮你，你当怎么谢我？”

　　霍凌恒愣住，没想到还有这出，“难道这不是报我的救命之恩吗？”

　　“呃……”苏皎心中暗忖这土匪的斤斤计较，面上不敢露怯，“救命之恩我自会奉上金银报之，可此事是拿我的安危做赌，难道你不该谢我？”

　　“该！该！”霍凌恒也被勾起了些兴趣，饶有兴趣地俯身过来，“那你说说，想要什么？”

　　“要什么我现在还未想好，你记得欠我一项许诺便好。”苏皎想着即使他不愿归顺苏家，也可以用这个许诺阻止他投效郑家。

　　“行，只要不违江湖道义都可！”霍凌恒不愿去猜姑娘家的小心思，应声下来后赶忙离开准备后续事宜。

　　——

　　苏皎描眉画黛，换上湖绿色的襦裙套装，白色丝绦紧紧掐着腰，戴上及膝的同色帷帽，在朦胧之中更显出蜂腰削背、轻盈玲珑。未到午时的玄明街早已人头攒动，苏皎的一身装扮引得不少人驻足打量。

　　凝冬侧身挡住那些人的目光，一脸不放心地扶着苏皎，“小姐，这事多危险，还让你抛头露面，咱要不还是回去吧。”

　　“有些事总要有人做的，而且都安排好了，不用紧张。”苏皎伸手拍拍凝冬。

　　凝冬见劝不动自家小姐，只能紧紧贴着她，想着如果遇到危险就自己挡在前面。

　　这时，对面茶楼顶层的隔间里，几个男人围坐在靠窗的圆桌旁注视着大街上的一举一动。

　　“那个绿色衣服的小娘子看着不错！”其中一名瘦高的男子伸出手指向对街，“身材不错，就是戴着帷帽看不清相貌。老四，你去把那帷帽摘了。”

　　说完，一个瘦小男子站起，“好嘞，那老大您注意着看。”说完就溜出了门。

　　“蹲了一上午，也没见几个好货色，真是美貌的家里都看得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在这大街上晃悠？大哥，要我说就应该去姑娘家里头抓，不就被撞破过一次嘛，咋就怂到一个月都不开荤了。”坐在圆桌旁的另一名身材肥胖的男子不耐烦地看了一眼。

　　瘦高男子拿起盘子里的花生砸向那肥胖男子，“还是小心为上，那次尸体都在，令牌却没了，要是有人顺着这根绳往上查，就麻烦了，要不是这次货色差得太多，人数也不够，我何至于在大街上找人。”

　　说完又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对了，老三那边有信了吗？”

　　“没有，说好的昨儿晚上送过来，等了一晚上都没见人影，我安排人沿路去寻也没啥踪迹，他不会抓到后自己享受去了吧。”

　　“老三可不是你，但愿没出事，过了今天就好了。”

　　“嗯，今天出了货就好了。”

　　哥俩还在这边讨论着，老四已经渐渐靠近苏皎。他手里灵巧地转着一块石子，盯着在小摊边挑选饰品的苏皎和凝冬。

　　正巧，一阵风吹过，微微吹起帷帽下的轻纱，老四弹出石子，正打在帷帽顶端的硬质布料上，力度太大，帷帽顺着风被挑开，苏皎赶紧捂住，却已来不及，薄纱散开，苏皎面容尽露。

　　茶楼阁间的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帷帽散开的那一刻，两人倏地站起，薄纱下的女子肌若凝脂，俊眼修眉，哥俩对视一眼，露出笑容。

　　坐在茶楼一层的霍凌恒牛嚼牡丹般地吃着茶，听见对街骚动，他从苏皎身上挪开视线，瞥了眼匆匆下楼的一瘦一胖两男子，也笑了，“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