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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吵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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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周一早晨。
升旗仪式后,校方隆重表扬了参加全国青年竞赛的学生们,尤其是百舸争流中拔得头筹的陈默。
学校奖励了陈默个人三千,县里还奖励了五千块钱,引起众人眼红羡慕,想要励志好好学习,又忽然发现这个成功路径不可复制。
陈默受邀上台分享感言,她言谈大方,又自带老干部气质,女生花痴了一片,男生直呼高攀不起。
总之高二一班在长溪一中又双叒叕火了一把。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苏家辉不在,林斌暂时代理了体育委员一职,带着大家跑了几圈,然后组织篮球科目练习。
陈默一直有体育项目的豁免权,她兜里揣着重金,拉着吴迟景去小卖部买糖果。
吴迟景正玩得开心,“怎么不拉你家千寻呐?”
“她喜欢拍球,没空搭理我。”
“我也喜……”
“同桌啊。”陈默揽住吴迟景的脖子,微笑着说:“你想说什么?说下去。”
“就……”吴迟景看着陈默不怀好意的笑容,和脖子上圈紧的手,只得妥协,“当然还是陪同桌比较重要啦。”
“哼,走吧。”陈默像拎小鸡似的把吴迟景拎走。
“喂喂喂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等会儿千寻吃醋咋办?”
“求之不得。”陈默似有所感,想要往后看,偏了偏头又收住目光,叶千寻从来没有主动过的。
陈默认为将心比心,如果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像自己这样,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对方投桃报李,永以为好。
她会在意这些吗?
陈默想知道。
两人到小卖部买了很多不同种类的糖果,回到班级,趁着大家都在篮球场,迅速在每个同学座位上摆了糖果。
吴迟景摆完,坐回位子上,扫视一圈满意道:“哈哈,陈默的喜糖。”
“什么喜糖,只是今天领了这么多奖学金,请大家吃个糖罢了。”
“哎呀陈默,你和千寻的婚礼干脆在这里办了得了。”
“呵呵,那你今天不搭理林璃,是闹离婚了吗?”
吴迟景听到这个名字就晦气,“别说了,要不是我家住的远,我也想退宿了。”
“怎么呢?”
“唉,之前就想和你说了,只是我没想好该怎么讲,我上周在宿舍嘛,你也知道的林璃喜欢往我床上钻,那天她在看手机,我手表带放在床尾想过去拿,无意中就看到她手机了。”吴迟景冷笑一声,“当时她眼泪都掉下来了,喊我班长,我让她把手机给我看她不肯,我就把她赶下床,这几天都没理她了。”
“看到了什么?她偷拍你?”陈默已经在想是什么样的照片了。
“不是啊!”吴迟景喊完发现自己音量太高,清了清嗓子小声说:“家辉他俩的事情,是林璃这家伙发帖子散布的。”
“盖了帽了,”陈默不可置信,“她还真是……咳咳改不了、咳咳啊……”
吴迟景听着陈默的京味普通话觉得好笑,“昂,所以我要提醒你哦同桌,你和千寻也小心点,庆功宴那天晚上好在是我看到,要是林璃也在,你们就完了。”
“什么?”
“真是的,还和我装傻,要我说多明白?”吴迟景瞥她一眼,“那天晚上我是想给你们送伞的,追出去就看到你在大马路边强吻千寻,啧啧啧,人面兽心。”
“嘶,小点声!”
陈默自己觉得很正当的行为,从别人口中说出竟然是那样的不妥。
“唉呀,说曹操曹操到。”吴迟景从窗外看到叶千寻的身影。
陈默转身望了一眼,又转回来,喟叹道:“她真好看。”
“嗯呐,你瞧她,刚运动完脸粉嫩嫩的,美女就是美女,流个汗都叫香汗淋漓。”
“只是最近好像又有点瘦了,下巴太尖了不好看。”
“嗯,确实啊,她的脸蛋圆润一点更好看,太瘦了棱角很锋利。”
叶千寻快到跟前了,俩人还在闲谈。
“棱角分明也是另一种美感,虽然我也希望她胖一点,但是恐怕没有哪个女生喜欢自己胖一点的。”
叶千寻很气馁,刚刚在球场女生和男生比赛,女生投两分球,男生投三分,本来叶千寻很稳的,往陈默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接下来几次投篮都偏离篮筐,最后输给了男生,做了二十个深蹲。
现在更气馁了,甚至有些难堪,为什么面前这二位可以旁若无人地议论自己?
叶千寻站了一会儿,鼻子有些发酸,遂转身离开,连背影也写满了落寞。
吴迟景吸了口气,“诶陈默,她生气了!”
“生气?”什么理由?
“你完了,快追上去哄她啊!愣着干嘛呢?”
“我什么也没做啊?”陈默的眼神清澈而不解风情。
吴迟景差点哑口无言,“哦,我也什么也没做。”她翘起二郎腿,“反正谁的对象谁来哄呗,关我什么事。”
“阴阳怪气大可不必,我刚刚确实什么也没做啊。”
“对啊,你无视了她,她就站在你面前一直看着你呢!唉亲不间疏,现在吵架,一会儿你俩和好把我骂。”
“说相声呢你,还双押。”
“不是陈默,你就不着急吗?”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陈默钻进了牛角尖。
“好吧我更正一下,她不是生气,她是难过了伤心了躲起来抹眼泪了,这样你也无动于衷吗?”
陈默在洗手间找到叶千寻的时候,她正对着镜子扎头发,脸上满是水滴,大概是刚洗过脸。
“生气了?”陈默抽了一张面巾纸为她擦脸。
叶千寻接过纸巾,不动声色退了半步与她保持距离,“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生气?”
“对不起小叶子,刚刚和迟景讲话太投入了,不小心忽略了你。”
“这有什么好道歉啊?陈默,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叶千寻巧笑倩兮,好像刚才双手撑着洗手台抑制不住落泪的人并不是她。
陈默审视片刻,伸出手,“牵手。”
叶千寻垂眸,只是勾了勾她的袖子,就又把手放下。
“乖啦,请你吃糖果好不好?”说完陈默就往前一步想要抱抱叶千寻。
叶千寻再退一步,后背抵到了洗手台,侧身避开陈默往前走,“好啊,吃糖。”
“叶千寻啊。”陈默原地叹了口气,觉得哄她比竞赛题难一百倍,她不理人的时候就像个陌生人。
叶千寻也停下脚步,“和我相处很累是不是?”
“不,这件事是我的错,刚刚在讲事情,没注意到你,我道歉。”
放学铃声乍响,整栋楼骚动起来。
叶千寻没有回答她,走回班级收拾书包。
陈默也快速收拾了一下,走到叶千寻身边拽住她胳膊不让她走。
“陈默你干嘛?”
“一起去我家吃午饭。”
“我不去,你放开。”
“别乱动小叶子,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拉拉扯扯吗?很难看的。”
就这样叶千寻被陈默半拖半拽的,带到顾枝的车上。
顾枝看着车内后视镜,心下了然,两个小家伙一定是吵架了。
叶千寻一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陈默抱着她的胳膊不知道发什么呆。
途经一个红灯,车子停下来,顾枝抽了一张纸给陈默。
陈默懵懵地抬头,顾枝略一挑眉,视线转向叶千寻。
“啊?”陈默惊呼,手足无措地为叶千寻拭泪。
叶千寻从来没有这样委屈过,她认为自己这样太任性,可是情绪上来了根本控制不了,她想躲着陈默,一会儿就调整过来,可是陈默根本不让她有自己的空间。
顾枝回到家,先下车去厨房加热饭菜,把空间留给她俩。
叶千寻低着头哽咽,“我不知道……为什么流眼泪,我不想这样的,陈默,对不起……”
陈默听到她道歉只觉心酸,一路过来她也反思了,明明是自己做错,自己仗着这段时间和叶千寻相熟就太飘了,当面对她指指点点,如此不礼貌,到头来叶千寻却为此道歉。
“笨蛋,你又没有错,是我错了,我才要道歉。”陈默捧起叶千寻的脸,轻轻吻上去。
叶千寻忽有所感,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爱情的界限感是如此之强,看到陈默亲近吴迟景胜过和她亲近,甚至忽视了自己,那一刻的委屈险些将她溺亡。
她不想给自己安上一个善妒的性格特征,甚至因此想要远离陈默。
可是没有什么比她们俩此刻的唇齿缠绵更近了。
叶千寻不具备反抗陈默的能力,只要被陈默抓住,她就跑不掉了。
陈默捏着她的下巴,她就只能迎合,怀抱方寸之间,无处遁形。
顾枝远远看着车库那边热火朝天的两个小家伙,想到之前给陈默上的性教育课基本无效了,抽个空该针对女孩子之间的那点事情,做个教案再给她上一节课。
陈默拉着叶千寻回房间的浴室洗了个脸,冬天很干燥,陈默怕她脸裂开,一顿涂涂抹抹。
然后又到了尴尬的吃饭环节。
可怜的小媳妇儿,又在闷头扒饭,顾枝夹了一块排骨给叶千寻,哪成想陈默一筷子夺过塞自己嘴里了,关键是还瞪了顾枝一眼。
顾枝:???
“这是不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我没说这话。”陈默想到自己方才所作所为有些后怕。
“嗯,你没说,是我自己悟到的。”顾枝幽幽叹了叹气。
陈默汗颜,“呃……那个,我今天领了八千,给您和老爸各五百红包。”
“这么孝顺啊,你爸也教你数学了?”
“没、没有,都给您。”陈默堵得慌。
顾枝吃了一会儿菜,细细咽下,又喝口汤,才慢悠悠说道:“不用了,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的省级优秀班主任的评选,还得麻烦学委你多多看顾班级学习情况。”
“咳咳应该的应该的。”
“千寻。”
“啊?”正在看好戏的叶千寻突然被老师点名,差点站起来。
“学到了吗?”
“学到了学到了!”
“嗯,下次陈默再欺负你,要告诉我,我给你维权,知道吗?”
叶千寻点头如捣蒜,恨不得当场拿出小本本做笔记。
饭后陈默和叶千寻收拾碗筷丢进洗碗机,在厨房陈默鬼鬼祟祟说,“别和你顾老师学坏。”
叶千寻说好好好,转头就原话告诉顾枝。
陈默看着叶千寻不黏着自己去黏老妈了,顿时哭唧唧,“想不到小叶子你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
顾枝笑着摸了摸叶千寻的脑袋瓜,“你们俩睡午觉去吧,下午早点起来,我没课,可不送你们去学校。”
“这个好。”陈默一下来了兴致,她可太喜欢叶千寻穿上自己丑萌丑萌的睡衣了。
少年人的情绪如夏季天气,上一秒暴风骤雨,下一秒又多云转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