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开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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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枝站到讲台桌前，扫视一圈，“今天呢把大家留住召开临时班会，耽误大家二十分钟时间，讲一下家辉和宪庭的事情。”
林弦站在讲台侧边，面色惨淡，像做错事的学生。
“这是一个价值多元的时代，也应当是一个尊重和理解差异的时代，当我听说我们班同学为了保护家辉和宪庭去外面呛声，我对班级的凝聚力很欣慰，但并不提倡。同样，即便尊重和理解你们懵懂青涩的爱，在高中阶段，也并不提倡，不论是男女、还是两个男生或者女生之间的感情，都请克制一下，等到高考后，大家都成年，会有更成熟的想法，也更能担起责任。”
……
散会后，陈默让顾枝先回家，她本人则黏上了叶千寻。
叶千寻吓得加快了步伐，浑身充满抗拒。
周五傍晚学生离校很快，现在路上已经没几个人，远处操场上是体育生在锻炼，平时苏家辉和王宪庭也会出现在操场。
陈默怔在原地，缩回指尖，“小叶子，一周没见，你不但不想念我，还竟然这么冷淡了么？”
叶千寻脑子里血腥与别离的画面还记忆犹新，“陈默，这里是学校，我们不能……”
陈默向前走了几步，勾住她的肩，宽大的风衣几乎将叶千寻揽入怀中，“别害怕，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叶千寻想了想，大概是他们互相确认“在一起”过，名正言顺，而自己和陈默只是暧昧关系，虽然时常有亲密动作，但一直忽远忽近，甚至后退一步还能回到朋友的位置。
叶千寻低着头，“你先放开我，陈默，你要知道人言可畏。”
“我当然知道，小叶子，不要太敏感啦，一直站在这里也很引人注目，我们走吧，陪我一起去吃晚餐好吗？我好饿了。”要不是顾及这里是学校，陈默真想好好抱着她亲一亲。
经她提醒，叶千寻才想起来一直留在这里才是不对的，“嗯，吃个便饭吧，我晚上有点事要早点走。”
“好，请你吃牛排。”陈默没想她那么多，一路牵着她的手离开学校。
到了餐厅和陈默相对而坐，叶千寻这才好好打量陈默今天的穿着，她戴着细框的金边眼镜，斯文优雅，嘴角笑意温柔。
“陈默，近视吗？”
“有些，戴眼镜不好看。”陈默打算摘下眼镜。
叶千寻连忙说：“不是，你戴着眼镜还挺好看的。”
陈默扶了扶镜框，低头捧着菜单窃喜。
点完菜，将菜单交给服务生后，陈默挤到叶千寻旁边，和她十指相扣，“小叶子，我今晚没什么事，你如果方便的话，可以陪你。”
“我去上班，你要跟着吗？”
“可以吗？”
“在海角七号，未成年不让进。”
“我还有一个多月就成年了，而且你也是未成年啊，还要十个月才成年吧？”
“那不一样，你是顾客，我是打工人，十六周岁就可以工作了。”
“好吧，那我下个月再去可以吗？”
“但是顾老师恐怕会觉得我带坏了你。”
“怎么会，我今天还获得了全国第一呢，高考加5分哦。”
叶千寻一拍额头，“哦，差点忘了恭喜你，陈默，你太强了。”
“有没有奖励？”
“啊？”叶千寻真想不出能给陈默什么，索性直接问她，“你想要什么？”
陈默望向窗外，路灯昏黄，人们行色匆匆，“天冷了，抱一抱可能会温暖很多。”
“在这里吗？”叶千寻很为难，陈默却直接俯身过来拥住她。
“好想你。”说完陈默用唇轻轻碰了碰叶千寻的耳朵，惹得叶千寻瑟缩在她怀里，浑身僵直。
叶千寻脸有些发烫，但没法拒绝此刻的温情，直到服务生过来上菜，才轻轻推了推陈默。
陈默松开怀抱，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切割牛排，“迟景说，你送王宪庭上火车了。他的家长怎么会同意他辍学？”
叶千寻摇摇头，“他爸妈各自有家庭，都不想管他，他愿意出去闯荡而不是继续读大学，他爸妈高兴还来不及。”
“哦？那他的家长还负责王宪庭的生活费吗？”
“没有了，他原本打算去川藏走走，现在待在市里做模特，朋友介绍的，这几天入职。”
“他还会想回来读书吗？”陈默不是八卦的人，打听这些是顾枝交代的任务。
叶千寻叹气，“不用勉强了，陈默，他没有回头路的。”
外面很乱，这样的工作很乱，王宪庭没有人保护，很容易误入歧途。
“嗯，明天周六，上午十点继续我家里见哦，另外，顾老师想联系一下王宪庭，小叶子可以帮忙吗？”陈默叉了一块牛肉送到叶千寻嘴边。
“可以啊，但是需要他的同意。”
两人边吃边聊，就这样一顿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将近八点叶千寻才到海角七号。
一周下来密集的脑力竞技，陈默回去后很疲惫，洗了澡躺下就睡着了。
一夜好梦，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九点。
陈默洗漱完，下楼的时候还有些懵，不敢相信已经上午九点了，从昨晚的九点睡到现在，十二个小时？
陈晟在客厅看新闻，陈默问：“爸，妈妈呢？”
“她还在睡，去喊一下你妈妈吧，乖女儿，跟她说要是实在困，下午再补觉。”
“哦，看来我不是一个人。”陈默转身上楼喊自家老妈起床。
今天的早餐是白粥和小菜，陈默吃完很舒服，在院子里散了散步，没一会儿就把叶千寻盼来了。
陈默牵着人就上楼回房间。
叶千寻刚迈进屋，就被陈默按在墙边，一只手护在她后脑勺，另一只手撑墙，倾身吻下去，动作一气呵成。
这个姿势很奇怪，叶千寻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又矮了她一截，仰着头有些喘不过气，陈默没有一直侵略她，只是一阵，就改为温柔含吮她的唇瓣，饶是如此叶千寻也不敢用力呼吸。
陈默沉迷于温存，感觉到衣摆被拽住，睁眼观察叶千寻的反应，发现她靠着墙有往下滑的趋势，猜测她该不会是腿软了吧？
三公里都不带软的小叶子被她亲软了，陈默很骄傲。
虽然心里悄悄取笑她，但陈默还是体贴地托住叶千寻的腰。
“咳咳……”顾枝在门口欲盖弥彰地敲了敲门，这孩子门也不关。
叶千寻瞬间惊吓过度，陈默连忙把她抱进怀里，“别怕，小叶子别怕。”
“咳，陈默，怎么又欺负千寻？”
“我……内个……”陈默面红耳赤，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调整一下，十分钟后再来找你们。”顾枝故作严肃地说完，替她们关上门离去，下楼就笑盈盈和陈晟分享了刚刚看到的。
陈默啄了一下叶千寻的脸蛋，“小叶子放心，我们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我爸妈不会把我打进医院的。”
“真的，没事吗？”
“嗯，没事的，别怕，我爸妈都很开明的。”陈默将叶千寻眉头隆起的小山包抚平，又轻轻吻了吻她眉心。
叶千寻突然想起自己已逝的父亲，严厉刚正，如果知道自己和一个女生这样纠缠不清，恐怕自己的下场比苏家辉好不到哪去。
“顾老师只是想通过你联系一下王宪庭，昨晚说过的，还记得吗？”
“记得……只是，好尴尬。”叶千寻很少有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留在这里像是坐实了什么，一走了之更像掩耳盗铃，想到一会儿还要下楼吃午饭，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打电话问候一下王宪庭，他同意的话我拿着你手机下去，这样呢？”
“好。”叶千寻淡定地应完，发现自己根本绷不住，把脸埋在陈默怀里气呼呼道：“陈默！都怪你都怪你！以后没有我允许，你不可以亲我了！”
“都怪我都怪我，不亲了不亲了。”陈默把叶千寻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啄着她的耳朵。
过了一会儿，叶千寻情绪平复，打电话给王宪庭。
他今天刚入职，正在忙，拒绝了和班主任通话，拜托叶千寻问候一下班主任，客气了几句，就匆匆挂了。
“嗯，我下楼和顾老师说，小叶子你学习吧。”
陈默走后，叶千寻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到窗边推开玻璃，冷风涌进来，她好受多了。
回忆起刚才顾老师的反应，她说陈默又欺负自己了，这不是指责陈默的意思，听上去好像有点无奈，甚至有些宠溺。
还有陈默也说顾老师早就知道了，知道什么？知道她们之间的暧昧关系，却放任吗？
为什么这么放心呢？难道她认为自己完全不足为惧，等到什么时候陈默腻味了，自然就回归到正轨了？
叶千寻确信，自己影响不到陈默的学习，顾枝作为陈默的母亲兼班主任，更清楚了，陈默的成绩放眼全国，都是金字塔顶尖的那一小撮。
中午吃饭的时候，叶千寻扭捏好久才下来，顾枝本想说“小媳妇总要见公婆”，但瞧见她红着耳朵闷头扒饭的样子，不忍再打趣她，使眼色让陈默给她夹菜。
陈默本来就爱投食，得了允许更过分了，好似恨不得一口一口喂给叶千寻，以泄这些年爸妈在她面前秀恩爱之痛。
叶千寻更加拘谨，也不敢挑食，平时不爱吃的芹菜和葱花，这时候都囫囵嚼两下就咽下去了。
叶千寻好不容易终于吃完一大碗米饭，陈默接过空碗，“给你再盛点儿。”
“不、不要了陈默，我饱了。”
陈默狐疑地望着她。
叶千寻拽着她袖子晃，“真的饱了，你快吃饭吧，你一直在给我夹菜，自己才吃多少。”
陈默对她的撒娇很受用，“哦，也是，那你等我一下，再吃点菜，可没几个人能吃到市长同志做的菜。”
“好。”叶千寻规规矩矩坐在陈默身边，陈默又控制不住给她夹菜。
“我饱了。”陈晟说。
“我也饱了。”顾枝抽了一张纸巾擦嘴，勾着陈晟起身，“你俩吃完收桌子哦。”随即出门溜达去了。
“……夫人，我感觉我们刚才应该在桌底。”
“你女儿太嚣张了，竟然在我们面前明目张胆谈恋爱，都是你宠的。”
“都怪我都怪我，不过这样也好，我还担心小丫头以后被哪个臭男人带走，想不到她还能把女孩子往家里领，唉，这样就不用怕她什么时候想不开要为哪个狗男人生儿育女了。”
“等一等啊陈晟，你是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陈晟想起自己就是十八岁把顾枝拐到床上的，尽管年代不一样，那时候很多同龄人都二胎了，“咳咳……现在回过头看，十七八岁是真的不懂事，但是那个年纪的爱情也最为纯粹真挚。”
顾枝依偎在丈夫肩头没有说话，二十出头的时候，曾遇见一位万分惊艳的人，有那么一刹那，她后悔太早定下终身。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开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