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火树银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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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火树银花
然而，直到他触碰到火焰，也没出现传闻中的霸道行径，甚至，火焰微热，是人体正好觉得舒适的温度。
穿过火焰摸上树干，沈无泪清晰地感受到与人一般无二的心脏搏动。
——不夜天。
就在沈无泪思索着日后夺取云天剑的同时如何带走火树银花种在家中后院时，一根枝条伸至他面前，枝条顶端盛开着一朵银色小花。
沈无泪一愣，“给我的？”
火树银花不会说话，枝条继续延伸将小花戴在他头上。
沈无泪：？
一旁的谢明川笑出声，“好看，很好看。”
沈无泪：……
“这株火树银花开了灵智，取名为长夜，此前我带你姐姐来见祂，你姐姐也没能得到祂亲手所赠的银花，后来还是我去摘了一朵。”谢明川上前，抚摸树干，“长夜喜欢纯净善良的魂灵，恰好你是。”
沈无泪心想，是这副躯体中曾经存在的唐颐魂灵迷惑了火树银花？
嘴上问着：“那师尊呢？祂送师尊了吗？”
谢明川笑着点头，他从衣领下翻出一条项链，吊坠是一颗透明的珠子，银色小花在珠子中央缓缓舒展花瓣。
沈无泪愣了下，他一眼认出这是育魂珠，有温养神魂的功效，传说育魂珠来自酆都忘川河底，千年才生一颗，极其难得，每每出世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沈无泪此前去酆都时去过忘川，但并未寻得育魂珠，谢明川竟用它来养花？暴殄天物！
谢明川解释道：“此为育魂珠，养在这里面，花便不会枯萎。”丝毫没觉得这种行为很是浪费。
沈无泪无话可说。他过惯了苦日子，如今拥有的也是靠自己一点一滴挣来的，恨不得每一样东西都能物尽其用，因此完全难以理解谢明川的做法。
他甚至想动手把育魂珠抢来，因为这东西对他而言，很重要。
可不曾想，谢明川在袖中掏了掏，竟再次掏出一颗育魂珠。
沈无泪震惊至极。
谢明川摘下他头上的小花，封进育魂珠，又找了根绳子将珠子串上，估计也不是一般的绳子，沈无泪没能一眼认出绳子的身份。
谢明川亲手将育魂珠戴在沈无泪的脖子上。
沈无泪小心翼翼地捧着育魂珠，“师尊，它太贵重，我不能收。”他当然是收的，只是想知道为何明尊会对刚收不到一日的弟子这么好，如果他猜的没错，唐清应该没有这样的待遇。
谢明川摸摸他的头，“听话，妥帖收好，”他拉起沈无泪的手，朝火树银花的另一面走去，“若你有一日神魂受伤，可用它温养神魂，若遭遇危难，灵力不济，便取出里面的花吃下，总能护你一时。”
“……谢师尊。”沈无泪一时竟有些动容，不是演的。
火树银花的另一面便是与无净之渊最近的位置，金色的结界从云之涯底端开始，直插云霄，结界上，玄秘深奥的符文缓缓流动，瑰丽壮美。
“我们的脚下是云天剑，面前是以云天剑为阵眼立下的封印结界，这便是历代明尊守护的东西。”
沈无泪似懂非懂地点头。
“颐儿，为师接下来说的话你听好，”谢明川望向他的眼睛，认真且慎重，“我身死或有机缘飞升上界后，明尊将由你姐姐接任，这是我刚收下你姐姐便定好的事情，不要因此觉得不公。”
“待你及冠后，便回家罢，你是唐家的嫡长孙，唐家传承千年的家业需要你来继承。”
“在此之前，我会倾尽所有教导你护住你。”
在说完这些话后，谢明川明显看到唐颐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但他没再多说，希望唐颐能自己想明白。
云之涯上只有谢明川师徒三人，再加上位独居在登云台的孤寡老人傅念，便没别的下人，因此动手整理房间的事儿还得明尊阁下亲自来，虽然就是一道法诀的事，但仍然让小徒弟感到惶恐不安。
“师尊……”小徒弟看起来快要哭了。
谢明川拍拍他的肩膀，“莫多想，你是我弟子，记住这一点便够了。”
半山腰处的平台很大，有许多空院落，谢明川挑了处离自己的听竹苑最近的，甩了个除尘诀进去，笼罩在地板和家具上的厚重灰尘便被一阵风卷了出去。
谢明川率先踏进院中，“家具有些旧了，回头带你下山再购置些新的，这些草木你若是不喜欢，可拔了重新种……”说了一堆，他转头竟发现唐颐还站在门口，一副踌躇不敢进的模样。
谢明川笑着说：“唐颐，以后这便是你的院子，为它取个名罢。”
沈无泪却问：“师尊的院子叫什么？”
“听竹苑。”
沈无泪想了想，道：“那便叫望竹苑。”
谢明川诧异了一瞬，随即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好。”
沈无泪又问：“师尊，我可以种竹子吗？”
“当然可以，都听你的。”谢明川答。
至此，小徒弟终于从下午的低落情绪中挣脱出来，脸上重新展露笑颜。
天色已晚，谢明川嘱咐徒弟好好休息，便离开了，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停下脚步，“我是不是忘了什么？”思索片刻没想出来，“罢了，明日再说，想必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沈无泪乖巧地躺在床上，等感受到谢明川走远后，立即从唐颐的躯体脱身，动手在周围布下法阵，这是幻阵的一种，若谢明川突发奇想用神识查探，也只会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唐颐，除非是修为比他高出一整个等级的修士，比如说傅念，如果傅念真的闲的从登云台特地放了神识下来探查，沈无泪也自信自己能提前感知，瞬间躲回唐颐的躯体。
而谢明川如今仅是化神初期，与他化神巅峰相去甚远，即使他身上带伤，仍然不惧谢明川。
没有沈无泪灵力的支撑，唐颐的脸色青白，透着死气。
沈无泪取下唐颐脖子上的育魂珠，随即脱下黑袍，露出右侧胸口。有唐颐的躯体遮掩，天道寻不到惩罚者，伤口蔓延便停了下来，停在中央，左侧完好，肌理分明，右侧胸口的内脏却已被侵蚀干净，只留下森白的骨架，根根肋骨包裹着一道浅紫色流光。
这便是他从酆都偷来的东西——一道魂灵。
沈无泪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再封入育魂珠中。
于是银色小花中央又多了一道紫色流光。
“再等等，很快我就能……”沈无泪双手捧着育魂珠，左手修长如玉，右手白骨森森，他注视着那道流光，神情时而温柔，时而狠虐，时而平静，时而癫狂。
————
第二日清晨，天微亮，谢明川猛地退出修炼状态，刚吸入体内的那缕灵气岔了气，引得他直咳嗽，他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咳咳咳！坏！坏了！咳咳咳咳咳！”
谢明川急忙赶向唐颐的望竹苑。
他以为唐颐昨日忙碌一天，之前又受了如此重的伤，难得放松下来，今早怕是起不来。
谁曾想，唐颐竟搬了把小凳子，坐在院中，捧着颗大桃子狼吞虎咽。
沈无泪早察觉到飞过来的谢明川，面上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咽下嘴里的桃子，问道：“师尊，您怎么来了？”他见谢明川盯着他手里的桃子，便解释，“东面山上有颗桃树，我……我有些饿，就摘了颗。”
谢明川怜惜地望着他，“没事，你吃，饿坏了吧？怪我忘记了。”筑基期便可食用辟谷丹，唐清自来到云之涯便有筑基修为，因此谢明川压根忘记唐颐一介凡人仍需进食的事。
沈无泪连忙摇头。
“吃完它先垫个肚子，我带你去宗门饭堂。”
沈无泪乖巧应“是”。
无涯宗对门下弟子要求严苛，未至筑基的炼气期弟子卯时便要前往练功场，跟随筑基师兄练习法术。
因此这个点的饭堂正是人多。
当谢明川御剑带着沈无泪踏入饭堂时，原本喧闹的食堂顿时落针可闻。
饭堂管事连滚带爬地过来给明尊请安，“明尊阁下日，日安！”
“不必多礼，”谢明川温和地笑了下，将沈无泪拉至身前，“我徒儿还未筑基，需在饭堂与各位一同用餐，劳烦了。”
“不劳烦不劳烦！”管事擦擦额上的汗，他看向沈无泪，“小师……”卡了壳，叫师兄师弟不合适，毕竟明尊阁下的辈分摆在那里，那叫师叔？可，凡人师叔？管事的脑子都要打结了。
只好略过称呼，“您随我来，您有什么想吃的？我给您做。”
沈无泪看了眼谢明川，谢明川示意他自己决定。
为了在明尊面前树立个好形象，沈无泪拒绝道：“师兄不必麻烦，我与各位师兄吃一样的便可。”
“这……”管事为难，只好看向明尊。
果然，谢明川很满意：“便如此。”
今日有谢明川在，在饭堂吃饭明显不合适，沈无泪选择打包饭食。
虽然说了跟其他弟子吃一样的就好，但管事还是多准备了一些，结果沈无泪只抓了两个馒头塞进怀里，“多谢师兄，师尊，我们回去吧。”
谢明川发现小徒弟懂事的令人心疼，从唐家那样的大家族出来，竟能养成这般温和谦逊的性格，实在难得。
于是啃着馒头的沈无泪突然收到师尊慈爱的目光。
沈无泪噎住：……
竟有些后悔没要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火树银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