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师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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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师祖
典礼结束后，谢明川便带着沈无泪返回云之涯，同行的还有好友温阳，不管众人如何议论，都与他们无关。
温阳往嘴里塞了一片清心草，边哈气边说：“我师兄发来传讯问我，此事真相如何，我答真相就是如此，怎么样？够意思吧？”
谢明川摇头，“你说或不说，都无妨。”转而看向沈无泪，“离家多月，唐老夫人可知你是来寻我？”
沈无泪自然知道唐颐那点记忆，他点头，“我留了封书信于书房，姥姥会看见的。”
“还是发一张传讯符回家报平安罢，莫让长辈担心。”谢明川掏出张传讯符用灵力点燃，连接成功后，便道：“老夫人日安，叨扰片刻。”
唐老夫人很快回信，声音温和慈祥，“阁下客气了。”
“姥姥！”沈无泪带着哭腔唤道，哭腔是装的，但心底的复杂情绪是真的，毕竟年少时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真的围在唐老夫人身边喊着姥姥。
“颐儿？”唐老夫人的声音明显停顿，“你真去了？你这调皮的性子，”她叹了口气，“罢了，平安便好。”
平安？可惜了，唐颐连命都没了，沈无泪百无聊赖地想着：若唐承慧知道自己亲爱的外甥是因为他束手旁观而死，是否也会后悔当年对他和姐姐的束手旁观？
沈无泪垂下头，眸底冰冷暗沉。
沈无泪学着唐颐的语气和唐老夫人讲了好一会儿话，老夫人没察觉到异常，只觉得他收敛了些毛躁性子，知礼了许多，“既已拜明尊阁下为师，便好好学，不能总想着偷懒，待你姐姐出关，我会让她也好好监督你。”
沈无泪乖乖应了声“是”。
“明尊阁下，”唐老夫人语气祥和，“颐儿便劳烦您了。”
“老夫人言重了。”
唐老夫人是整个修真界算得上辈分的老修者，扶持着枫临城唐家兴盛不衰已有三百多年，除了几位隐世的大乘期渡劫期的老神仙，其他修士见其都得恭敬地问一声老夫人安。谢明川虽年少成名继任明尊，但在唐老夫人面前只排的上儿孙辈，不会自持身份摆谱。
传讯符燃尽化成灰烬。
“走罢，带你拜见师祖。”谢明川转而道。
“你们去见老明尊阁下，我就不去了。”温阳掏出两瓶丹药递给沈无泪，“虽然你师尊手上不缺好药，但他给归他给，我给归我给，你温师叔没别的本事，就炼药治病还行，以后有什么事去药神宗寻我，报你师叔大名即可。”
沈无泪踌躇，不知该不该伸手接，便望向谢明川。
谢明川点头示意，“收下吧，你温师叔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丹药。”
沈无泪双手接过药瓶，乖巧地道一声：“谢师叔！”
温阳笑得眯起眼睛，“诶！真乖！”
温阳离开后，谢明川伸手向沈无泪，长指如玉，骨节分明。沈无泪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将手放上。
不得不说，明尊阁下的手养尊处优，触感细腻且微凉，牵着很舒服。
如今他们所在位置于云之涯半山腰，师徒几人的日常活动便在此处，再往上便没有路了，只能靠灵力飞行。
“待你学会御剑，有空也可来陪陪你师祖。”
“师祖是师尊的师尊吗？”
“对，”谢明川温和一笑，“为师很小时母亲便过世，你师祖将我收入门下，悉心教养，我敬重爱戴他，你也要如此。”
“是。”沈无泪答。
“从此处往上设立了禁灵法阵，”谢明川伸手点在沈无泪眉心，“唯有拥有云海剑剑纹者可自由使用灵力。”
沈无泪摸了摸自己眉心，似懂非懂的模样，实际上，他感到很满意。
他的猜想没错，前往孤刃台需要凭证，而这凭证只有明尊门下弟子才有。
不过还是该问清楚，“师尊，剑纹还有别的用处吗？”沈无泪好奇地望向谢明川。
“有，”谢明川带着徒弟踏上云海剑，向上飞去，“若你遇到危险，我会立即赶往你身边。”
云海剑穿梭在云雾间，细小的水珠打湿少年人的睫毛。
少年看起来很感动，“师尊，我定会像您敬重爱戴师祖那样，敬重爱戴您！”
“好。”谢明川神情和煦，他是相信这话的。
“往前便是登云台。”谢明川带着沈无泪落在石台上。
沈无泪“惊奇”地望向脚下，石台不大仅容四五人站立，下方便是翻滚的云海。
“师尊，它为何能悬浮在云海上？”
演好唐颐很简单，装作没见过大世面多问问便可。
枫临城唐家虽富有，但唐老夫人的持家理念沈无泪再清楚不过，毕竟儿时曾跟随母亲在唐府生活过一段时日。
为了防止后人养成骄奢淫逸的不良习性，唐府中的陈设与普通凡人无甚区别，且家中未及冠的少年人拿到的银钱与灵石极其有限，不仅如此，少年人也没有玩闹时间，每日需跟随先生学习君子六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及冠后，才由长辈带出去见世面。
唐颐作为唐家的嫡长孙，虽天赋不好，但老夫人费了很大心思调养他的身体，准备等他及冠后再亲自带在身边教导唐家的家传法术，可惜没等到那时候，他便听信一些下人乱嚼的舌根，误会唐家传承法术低微，叛逆心起，赌气离家。
“好奇？”谢明川笑了下，“那看好，”说罢，他并指甩出一道灵力射向石台，绘制在石台上的法阵便显出模样，“这是最简单的浮空阵，若是好奇，日后为师一并教你。”
沈无泪惊喜地道：“多谢师尊！”
浮空石台连成一条通往登云台的道路，沈无泪紧跟谢明川的步伐。
登云台上陈设单调，除了一座木屋，便只有台边的一架摇椅和摇椅旁一张木桌。
摇椅上，躺着位灰发雪衣之人。
“明川，为师说过，无事莫来。”说罢，他拎起桌上的酒，仰头豪迈地倒进嘴里。
“没忘，”谢明川叹了口气，上前夺下酒壶，“自然是有事，师尊，您少喝一点。”
这是沈无泪第一次见上任明尊，傅念，世人皆传上任明尊修为臻至大乘巅峰，苦于突破，恰好徒弟长成，便将明尊一任交予徒弟，自己云游四海寻求机缘，没想到他竟在云之涯上，还是这般颓废模样。
傅念黑发中掺杂了许多白发，一眼望去灰扑扑的一片，但他容颜未老，仍是副青年男子俊秀模样，只是满身颓丧之气，宛若暮年老人。
他跟着谢明川小声劝道：“师祖，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傅念这才注意到谢明川还带了一人，他迟钝地看向沈无泪，眯着眼睛打量他，“你不是唐清，为何唤我师祖？”
“这是我新收的弟子，唐颐，唐清的弟弟。”
“嗯？又收了一个？”傅念对沈无泪招招手，“来，靠近点。”
“师祖，”沈无泪听话地来到他身前，“日安。”
“安。”傅念应了声，突然抓住他的手，探他经脉。
沈无泪着实吓了一跳，好在马上压制住反抗的本能，只轻微地挣动几下。
他自然不怕傅念发现异样，大乘期巅峰又如何，怎比得过沈家传承千年，以□□为阵眼、足以瞒天过海的傀儡术。
傅念好一会儿才放开他，躺回摇椅懒洋洋地摇着，“你与唐家倒是有缘，孙辈的两个孩子都被你收入门下。”
又道：“多一个也好，记得时常给你师祖带酒，师祖没几年活头咯，让师祖开心开心罢！”说罢，夺回谢明川手中酒壶继续喝着。
沈无泪不解地望向谢明川，谢明川无奈地摇头，行礼道：“师尊，明川先行告退。”
沈无泪跟着行礼：“师祖再见！”
“走罢走罢。”
登云台再往上便是孤刃台，云之涯峰顶。
孤刃台上狂风嘶吼，毫无灵力护身的沈无泪被吹得东倒西歪，只得紧紧抱住谢明川的胳膊。
好在谢明川很快为他立下一道灵力护盾。
“这里是孤刃台。”
没有狂风阻扰，沈无泪终于可以睁开眼抬头望去。
平台中央栽种着一株高约三丈的巨树，巨树下是一座足有一人多高的剑碑，剑碑上“云天剑”三字银钩铁画，气势逼人。
沈无泪却被剑碑后的巨树吸引了目光，巨树枝干遒劲，表皮上有金色火焰燃烧，而在这跳动的火焰间，又有银白色小花悄然绽放。
他惊讶至极，如果没有认错的话，此树名为火树银花。银花富含灵气，一朵便可助人进一阶，但要取得花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需得穿过那层火焰，而这火焰极其霸道，一旦遇上灵力，便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不断将灵力化为己用，待灵力耗尽便是死路一条。
或许只有拥有浑厚灵力的大乘期以上修士才敢一试吧。
但仅此功效还不足以让整个修真界的修士趋之若鹜，毕竟提升修为的灵药并不少，虽功效不如火树银花，但吃得多了也差不离，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取呢？
让大乘期渡劫期的老神仙也愿意放下身段去抢夺的，唯有火树银花的树心，名曰“不夜天”，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此物在修真界已绝迹上千年，竟出现在云之涯峰顶，沈无泪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
他惊叹道：“师尊，这是什么？好美啊！”
谢明川解释道：“这是火树银花，支撑云天剑震慑无净之渊的庞大灵力皆来自于祂。”
是了，火树银花还会吸引空气中游离的灵气，作为一个可以源源不断提供灵力的阵眼倒是不错的选择。
“唐颐，去摸摸祂。”
沈无泪：……？
明尊发现了他的身份，逼他去送死？还是……在试探他？
沈无泪自认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他很快冷静下来，听话地朝火树银花走去。
越靠近祂，空气越灼热，很快，额前便渗出汗珠。
如今没有百分百把握取出云天剑，便不宜与明尊翻脸，就赌一把罢！
沈无泪绕过剑碑，抬手伸向金色火焰，越来越近……
他已经做好一旦火焰附骨，便揭开伪装的准备，云天剑就在云之涯山体中，只要击碎剑碑，想必就能看到云天剑的剑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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