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年的早恋》半立黄昏

15、懵懂之色

　　司橞有个良好的习惯，就是周一到周五中午她一般不看手机微信和□□，所以余秋泽发的朋友圈她并不知道。
　　而关于兰俊，她自然也不晓得他的“辗转反侧”和“夜不能寐”，她还在沉浸在兰俊的那几张数学卷子里呢！
　　确实是个聪明人，司橞想。

　　想起这人一开始来到他们班，完全一副“帅得掉渣”的嘴脸，惹得班里许多女生开始“集体恋爱”，司橞就觉得很搞笑。
　　司橞自幼便是个比同龄人相对成熟的女孩，她不太容易被忽悠和打动，属于很难被取悦、情感比较淡泊的一类人。
　　用她为数不多的两个好友赵小琼和周云媚的话说，她司橞就是一个“拥有着88分容貌的木头姑娘”。

　　但再怎么木头，女孩子多少都还是有些虚荣心的。
　　从初二那年余秋泽开始对她无微不至开始，司橞就已经知道怎么用“欲言又止”这个成语了。
　　余秋泽确实样样都好，可司橞就是提不起劲来给予他同样的“喜欢”，但是司橞也从未拒绝余秋泽对她的各种好。
　　所以最后成了“欲言又止”，想说，不说。
　　司橞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不喜欢却不去拒绝，像个渣女。

　　但是最近几天，司橞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兰俊的追求她没有反感没有拒绝，兰俊的邀请她没有推辞还提前赴约，兰俊的学习她更是只想自己给他指点和安排。
　　还有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就是司橞发现她有事无事总想去挨近兰俊，还想听他说话，想看他各种傲娇或小心翼翼的样子……
　　可是，自己明明不喜欢与人这般亲近的，难道，她真的恋爱了？

　　一想到“恋爱”两个字，司橞躲在薄被下的脸都红透了。

　　第二天早上，江城的天空被黑压压的乌云覆盖，眼看就要下雨，兰俊坐着私家车经过小十字时，突然想到不知司橞带伞了没有？
　　她们这些女孩心细，应该是带的吧！
　　当看到人行道上三三两两都往同一个方向走去的同学，兰俊突然有了个新的主意。
　　果然，就在兰俊刚走过司橞家小区门口不远处时，雨点落了下来。

　　正当兰俊凭借着身高四下寻找之际，突然有人喊他：“兰俊。”
　　不用循着声音看去，兰俊就知道这人是谁了——他们的企鹅班长余秋泽。
　　看到这人，兰俊刚才还满涨着的思想感情瞬间扁成糯米粑粑。
　　他怎么就忘了，这人，可能除了上男厕所睡他自己的卧室之外，基本上所有时间都会粘在司橞身边？
　　等兰俊抬眸从余秋泽旁边看过去，果然，打着把天蓝色宽大雨伞的司橞稳步走在后边。

　　“兰俊，你怎会在这，今天没坐车？”余秋泽大步上来问，“卧槽！你没带伞啊？”
　　雨点开始大起来，兰俊头发立马就湿了，余秋泽急忙友好地把原本就秀气的“太阳伞”往他和兰俊头上遮去。
　　如此一来，兰俊便也不好意思生他别的气，只好忍不住吐槽道：“……我去，余秋泽你一个大男人用这么小把伞？”
　　“得了吧，谁叫你出门不看天气的？”余秋泽没好气道，“给你躲就不错了，走快点。”
　　匆忙中余秋泽还不忘回头对司橞道：“司橞，我们先跑了，你慢点啊别滑了。”
　　司橞“喂”了一声，她其实想喊住两人跟他们说把伞换一换的，但两个腿长的男生跑得实在太快了，她都没来得及说完。

　　自以为聪明的一场“偶遇设计”就这样泡汤了，而且还是真正的“泡汤”，兰俊看着自己基本湿透的校服，忍不住自己捶了自己几下。
　　不行，这样不行。
　　余秋泽时时刻刻都出现在自己女朋友身边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行，得改变。
　　还有，校内校外、网上网下，想跟司橞说说话都找不到机会这种情况也不行，必须得改变。
　　于是走进教室后的二十分钟早读课上，兰俊都是一种“神游着想办法”的状态。

　　每天的第一个课间十分钟一般都是拿来收交作业的，司橞是学习委员也是语文课代表，还兼职他们组的小组组长，所以每天司橞都会走到每个小组同学面前一一收走他们的语文卷子或语文作业。
　　等走到最后一排的兰俊面前时，她看见那乱了发型的男生手指微曲着压在语文作业上，一双无辜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司橞：“……”莫名有点说不出话来。
　　也许，这才真正是“欲言又止”吧？

　　“你家不是有车吗？衣服湿了叫驾驶员送来……”司橞轻声说，抽了抽语文作业，没抽动。
　　“嗯？”司橞眼神询问道。
　　兰俊坦然：“对不起，没写完。”
　　又解释道：“这种现代文阅读题我最是搞不懂了，本来昨天晚上就想请教学习委员的，但自习时间不够就不好意思耽搁你了。”
　　司橞：“不交作业的话，估计一会就得去见朱老师喽！”
　　“你等等呗！”兰俊笑说，“就当帮帮忙，一会先给我讲讲，等我写完了再拿上去。”
　　司橞：“我……”

　　没等司橞“我”完，兰俊就站起来，只见他抬手拍了拍同桌的李静伟，客气道：“喂哥们，麻烦你换个位置好吗？”
　　李静伟讶然问：“换位置？跟谁换？”
　　“跟学习委员换。”兰俊说着伸出手三下两下把他桌上的书本笔资料一卷，然后抱到前面司橞的课桌上，再麻利地将司橞的两大堆书本和资料给搬了过来。
　　迎着附近同学诧异的目光，兰俊落落大方道：“实在搞不定了，所以请学习委员帮几天忙补补课，你们莫见笑啊！”
　　又解释道：“我们在后面说话才不影响大家。”

　　“实在搞不定了……”
　　兰俊这话如果说给别班同学听，可能有人会莫名其妙，但（4）班同学的半期考试成绩已经发在班级群里，大家在知道自己成绩的同时，也看见了兰俊的排名——那可是他们这样的班级从未有个的总分和排名哦！
　　全年级倒着数才数得到的名次，总分227分。
　　啧！好一个“不学无术”的官二代、富三代哟！
　　这脸，可真的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还好，知道找学霸帮忙补课还不算无药可救。
　　让人欣慰的是，他们这个班的学霸都是很乐于助人的。

　　第一第二节是英语课，换了位置的司橞转头给坐在自己旁边的兰俊写了几点听课记要，意思是让他按着这个思路去听。
　　想想人已经坐在自己旁边，有什么话待会再传纸条，现在，还是规规矩矩听课记要点吧！
　　于是低声说了句“谢谢”之后，兰俊前所未有地聚精会神起来。
　　以前能用点口语对话就认为自己精通英语了的兰俊，两个月来，在受到重点高中重点班的捶打和撕裂后，才明白其实自己所骄傲的那点“对话”，不过是孩童之于教授，一个才在“呀呀学语”，而另一个却是在传授一门语言学科了。

　　在司橞的严厉监督下，兰俊确实弄懂了老师讲的许多东西，其中最“得意忘形”的就是居然在半小时内就完成了今天的英语作业。
　　“呵呵！动力啊！”兰俊把卷子递给司橞的时候趁没人注意轻轻在她耳边说了这么句。
　　司橞立即瞪大眼睛低声道： “……说了不要这样，会引起误会的。”
　　兰俊：“可你也天天跟余秋泽这样，你们还总在一起。”
　　司橞：“我们……那不是住在一个小区嘛！我说过了，不会……”
　　兰俊：“那也不行，我受不了。”
　　司橞：“……你究竟想怎样？”
　　兰俊：“我要跟你一起上学放学，还有，晚自习咱俩坐在一块。”
　　司橞：“你幼不幼稚？”
　　兰俊：“不幼稚。”
　　司橞气不打一出来：“那你还不如全告诉大家咱俩有问题呢！”
　　兰俊：“咱俩没问题啊！”
　　司橞：“你讨不讨厌？”
　　兰俊：“对不起……不过你要同意的话我就宣布。”
　　司橞：“你敢！”
　　兰俊安静了一会，才说：“你不同意我自然不敢。”

　　委屈巴巴的语气差点没把司橞听笑了，她侧目看了看自己这个“笑点颇多”的男朋友，一时心软说道：“赶紧好好努力吧，不是说期末要赶上来吗？要是能上500了，就让他们知道。”
　　兰俊一喜：“你说的？”
　　司橞点点头。
　　兰俊：“但期末之前，我也要时刻跟班长你俩在一起。”
　　迎着新同桌热烈又恳求地目光，司橞都脸红得争不下去了。

　　话说，总分上500，这小子能行吗？毕竟基础辣么差呢！
　　不过也说不定，这人聪明着呢，只要愿意花时间，只要给他指点指点，再给他找些适合他的方式方法……就像昨天晚上那些数学题，他最后不是也搞定了吗？！
　　老实说司橞没见过像兰俊这样的同学，明明那么丢脸了，还一点不着急也不觉得活不下去，还在吃些莫名其妙的飞醋……
　　这人，真是个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