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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第一百零八章 面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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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主放肆大笑,忽然,他停下,那手中刀子猛得插入刑架上人胸脯的疤痕!
宁如初拼命挣扎,那绳索捆在他手上,勒出一条条血痕。
奴隶主拔出刀子,就要捅入第二刀。
“丑八怪!”上官诀突然大喊。
奴隶主停下,回头。
上官诀大笑:“哟,还真是丑八怪,叫你还应了!”
大汉也不生气,兹嘴说:“殿下,我不想伤你,但前提是,你得安分。”
上官诀见一将士朝他走来,手中拿着布条,是要堵他的嘴,道:“等等。”
将士停下。
上官诀道:“丑八怪,你真是又丑又蠢,难道我会一个人来?”
大汉:“也不是没有可能,谁不知道殿下恃才傲物目空一切?不过听您这样说,您带了军马来不成?”
“不成吗?”上官诀眼里闪出金光,冷嘲热讽:“你都说我恃才傲物目空一切了,既然有人不想让我攻打简喜小国,我更偏要来攻打,这不才符合我的行事风格吗?”一阵风吹来,扬起他额前的一缕发丝,叫嚣着宣战了。
“殿下,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嘴太硬讨不到好处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大汉闪到上官诀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
上官诀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却依然扬着嘴角,道:“用力啊,就这点力度可掐不死我!”
大汉用力,在他喉咙处掐得泛白,又松了手。
上官诀猛烈咳嗽,那泛白处已变得紫红。
“殿下”,大汉笑着用一只手抚在上官诀被吊起的臂腕,笑着说:“我们是自家人,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他捏住臂腕,愈加用力。
上官诀面不改色,一股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臂腕缓缓流下。
大汉调头,拿着布条,将士走上来。
“慢着”,上官诀喊住大汉,道:“你放了我,我带着我的人撤离。”
大汉再次走进他,“哦?殿下若一早就想通,也不用受这些苦了。”他将锁链收回文书,赔笑:“对不住,方才用力了。”
上官诀哼笑,揉着臂腕。
忽然,大汉手中的文书烧起来了!
他立即撒手甩开,文书在片刻内燃成了灰烬。
大汉目瞪口呆,“怎么会……”他已抬头,正见一长剑向他刺来!
他躲开这剑,怒骂:“上官诀,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上官诀:“你懂什么叫兵不厌诈?”
大汉:“说得好听,偷些骗人的伎俩,就以为自己是兵家了?”
“骗人?”上官诀一剑将桌子斩成两段,“我骗你了吗?我说带着我的人撤离,这二位可都是我朋友,我难道没说过?”
他举剑直向大汉斩来。
大汉迅速闪躲,却被这剑的威力震断了一条腿。
上官诀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当头又是一剑,可这剑举在半空又摔在了地上,执剑人捂着腹部,神色异常痛苦。
宁如初忽然想起在西隆时,上官诀曾中过唯蛊,他这样子,十有八九是唯蛊发作了。
“殿下”,宁如初喊去:“快走,别管我们了,快逃啊!”
上官诀却拾剑又向奴隶主刺去,因腹部的剧烈疼痛,他的速度慢了很多,几个将士一拥而上,奴隶主夺了他的剑,刺向了他的腰间,上官诀右手推开将士向左滚去,剑划过他的臂腕刺穿了右边的将士,那将士涌着血直直倒下。
大汉气急败坏,举起一半桌子猛烈砸向滚在地上的人,上官诀捂着腹部的手立即护住头,被那一半桌子砸出遍体鳞伤。
他蜷缩在地上,捂着如百蚁侵蚀的腹部,喷出鲜血。
大汉咧嘴笑着,“殿下,身上有伤啊!”他一步步向上官诀逼近。
宁如初大喊:“你若敢杀他,南樾定会灭了简喜!”
大汉停下,才想到这点,他确实不能杀了上官诀,便一把揪起,用力扯着那银质面具,“你说我是丑八怪,我倒要看看你又能好看道哪里去!”
上官诀痛苦地惨叫。
宁如初急道:“这面具显然下了咒,若非下咒者解咒,你强行摘下便是要了他的性命!”
大汉已火冒三丈,几个将士手执长鞭,向吊在半空的宁如初身上抽打去。
权誉半清醒着,他的胸脯还滴着血,喊道:“不是要教训叛奴吗,何必折磨这些无辜的人?”
大汉:“这么想死?别急,等我看完这张脸,便将你一刀一刀地凌迟!”他念了几句口诀,上官诀脸上的面具没有掉落,而是慢慢地消失了!
上官诀清楚,这是隐踪术,十大奇术之一,能隐去人或物的踪迹一到两个时辰,等时辰过了,这些人或物便又会渐渐现出来。
面具消失,大汉看见了上官诀的脸,似乎很不合他的意,重重甩在一旁。
上官诀疼痛难忍,怎样走爬不起身。
“殿下!”宁如初奄奄一息,长鞭已在他身上抽出百道伤痕。
权誉嘶吼:“住手,你放了他!”
大汉:“我等了你一千年,你可别轻易死去。”他命执鞭的将士住了手,解下宁如初的绳索。
宁如初倒在地上,扶着铁杆站起身,向权誉走去,可走两步又跌倒在地,伤口处的血缓缓流着,流出一条蜿蜒的小路。
权誉身上的枷锁愈加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可知奴字怎么写?”奴隶主一刀捅入权誉的胸口,“还敢背叛我吗?”他拔出这刀。
权誉倒吸凉气,“一个奴隶一生只能有一个主人,若离开主人便是叛奴,不守奴道,天理难容。”
“还记得就好”,奴隶主又一刀捅入,再拔出,恶狠狠道:“知道错了吗?”
权誉:“我也曾一度认为自己身份低贱,我渴望自由,觉得众生平等,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我逃出来了,可那又怎样,只要有这奴隶印记在,我就永远只能是人下人,不,连牲畜都不如,世人辱骂我欺辱我,我便也觉得自己太低贱太肮脏了……”
他喘着气,凭刀子如何插入再拔出,也要继续说完:“直到我遇见了一个人,他告诉我,我就是我,是和芸芸众生同等的存在,这印记只是道伤疤而已,除此之外它什么也不是!”
“住口!”奴隶主暴跳如雷,猛烈一刀刺入权誉的胸膛,涌出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到地面,与另一股鲜血紧密地融合在一起。
那是宁如初的血。
天空闪出一道天雷,云雾汲汲旋转,形成了浅蓝色的旋涡。
权誉突然感受到大量的力量在体内翻涌,他震碎了枷锁!
将士们从未见过天空变成这般可怕,乱作一团。
奴隶主望着天空,两颗眼珠子睁得发黑,惊呼:“天地之力!”
一将士停下:“这就是天地之力!”他激动万分地说着:“传闻八百年前的一天夜里,天地灵气聚集在郊外的一片野地,无数纤尘划过天际,云雾转成浅蓝色旋涡,这天地之力竟时隔八百年再次出现在人间!”
将士想想,又叫奇:“怎么会,八百年前的那道天地之力是由神丹融合神丹主人的鲜血所爆发,难道那神丹的主人竟在这儿?”
“天地之力、天地之力!”奴隶主仰面大笑,忽然一道天雷劈下,正中他额间。
一具焦黑的尸体颓然倒下!
方才还激动万分的将士们此刻已面如土色,惊慌大叫,四处逃窜。
权誉没了枷锁,摔在地面,向宁如初爬去。
二人终于握住了对方的手。
这旋转的浅蓝色的旋涡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它停下时,权誉的灵力完全解封恢复了。
他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他搂着宁如初,向他输入了灵力。
宁如初伤口愈合了一半时,已能站起身来。
“阿誉!”他拥入权誉怀中,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涌出,方才曾有过一瞬,他以为自己就要失去对方了。
权誉轻柔抚拍着他的背,不断说着:“没事了。”
宁如初看见权誉的胸脯,伤口愈合了,伤疤也消失了。
“对了”,宁如初才想起,“殿下呢?”
上官诀靠在石柱上,身边盘坐着一女子。
二人走近,认出这女子,是千窟城圣女千笙,她在帮上官诀疗伤。
二人正想问她与上官诀是何关系,却见她一挥衣袖,人不见了。
上官诀微微颤动,像是刚醒来。
原来那千笙姑娘是见上官诀要醒来才离去的。
“殿下”,宁如初走到上官诀身前,要扶他起身,却注意到他脸上的银质面具消失不见了,也才看见这张完整的脸。
他睁大双眼,像是石化的雕塑,呆住了。
这左半只脸是同右半只脸一样的俊美,拼出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子韵师兄!”宁如初大喊,又立即捂住口,这是他的六师兄子韵啊!
他不敢相信,却一时之间又明白了许多,上官诀带他去宁王府,在上官思寻手中护下他,向他打听习龙宫近况,赠予他琉璃玦,求他带他去习龙宫,这些,不都足以证明他与习龙宫之间有着深厚的斩不断的情谊吗?
他一直觉得上官诀的右脸异常熟悉,却因为他是南樾人,他是人们口中杀人如麻的魔头,才一直与他疏远,觉得他对习龙宫心怀不轨,更从未把他与子韵师兄联系在一起。
往事历历在目,上官诀在山洞空造梯子的手法与子韵为他空造鸟儿的手法一模一样,那右半只脸与他亲近的子韵师兄一模一样,这俊美无双的侧脸轮廓、修长纤细的身姿、盈盈可握的细腰、还有飘逸秀美的长发,与子韵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到现在才发现!
“子韵师兄”,宁如初激动万分,声音颤抖:“是你吗?”他已相信他的六师兄回来了。
上官诀起身,眼神闪躲,捂着膝盖迅速跑开了。
宁如初追上去,“子韵师兄!”
上官诀立即用仅剩的灵力运行隐匿术,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