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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妖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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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霁月换了条裙子,化好妆就出门了。
陈霁月上班的酒吧叫“风月”,在樟木市小有名气。是在大学的时候与校友江祺和唐哲一起开起来的。
一开始是开在大学城的一条小街上,当时他们从学校的社团里拉了一个乐队和一个舞蹈队过来吸引人气。
江祺主要负责拉客,唐哲主要负责公关。陈霁月主要负责日常管理偶尔还会调调酒。
生意越来越好,于是他们毕业后就从大学城搬到了樟木市的中心地段,规模也大了几倍。
还有了专业的管理团队,此后陈霁月反而闲了。
陈霁月从家开车到酒吧也就十来分钟。晚上七点半开始营业,现在还在做准备工作。
唐哲有另外的产业,江祺在娱乐圈赚得盆满钵盈。对他们俩来说这酒吧就是小打小闹可有可无。
算起来只有陈霁月当主业,在这混日子。
但是别人对于她这种混吃等死的状态只有羡慕,没有鄙视。毕竟她还顶着个富二代的帽子呢。
陈霁月悠哉悠哉地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包包往办公桌上一扔。而后向旁边的沙发一倒,对着天花板眨巴着大眼睛又开始想陆梵了。
陈霁月在沙发上躺了许久,她抬眼一看外面天都黑了,肚子也咕咕叫了。
她拿着手机转了转而后翻到了通讯录的最后面,噼里啪啦一阵。
【陈霁月:一哥,在枫城默默发财呢?】
于嘉一算是陈霁月的发小,一个流里痞气的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
【于嘉一:不,是明目张地发财。陈大小姐有何指示?】
【陈霁月:向你打听一个人,陆梵。】
【于嘉一:我就知道,除了打听陆梵你找我就没有第二件事……】
寻来全不费功夫,原来陆梵一直在老家开中医馆。
陈霁月与于嘉一聊完便点开了相册,照片上的陆梵正在医院坐诊,穿着白大褂,气质绝尘。
这照片陈霁月看了无数遍了但依然挪不开眼,只是今天她发现陆梵本人比照片上更迷人。
陈霁月之所以今天一眼就认出了陆梵,就是因为于嘉一发给她的这张照片。
楼下已经很热闹了。
陈霁月起身开灯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下楼去了厨房。她喝了一杯柠檬水吃了一盘点心,整个人满血复活了。
灯光闪耀,舞池里人群晃动。
陈霁月走到吧台前把那一叠关于美容美体的传单往吧台上一扔:“小程把这个发下去,每桌一张。”
陈霁月说完端起透明玻璃酒杯,一饮而尽。
而后她把披着的外套一扔,去他的男人!嗨起来,跳舞去!
长发红唇修身裙,这人吧不仅腰细腿长,关键还前凸后翘。
真是性感又妖冶!
酒吧的气氛空前高涨。
唐哲倚在吧台边喝着酒,微眯着眼说了句:“妖精!”
妖精嗨完了走过来又要了一杯鸡尾酒:“唐总,想什么呢?”
“我在想,今晚陈老板亲自蹦迪,店里的酒水销量肯定翻翻。”
“满脑子就是钱。”陈霁月说完喝了一口酒神秘道,“单身夜最后的疯狂。”
“哦?”唐哲笑笑,“这是要脱单了,谁这么倒霉被我们家妖精吃定了?”
“倒霉?应该烧高香才对。”陈霁月用外套拍了下唐哲的肩膀,“明天我出差。”
唐哲扶额,这是要公然请假谈恋爱了。他一本正经地配合着:“去哪做什么?几天?”
“市场调查,挖掘客户。尽量三天搞定,也可能要五天,看难易程度。”
唐哲一本正经:“回来必须提交一份报告。”
“报告这东西形式大于内容没啥实际意义,我直接上交成果。记得先备好份子钱。”
唐哲摇摇头笑出了声。
陈霁月拎上外套就走,“这里交给你了。”
陈霁月回到家洗嗽好躺在床上的时候已是凌晨,这深更半夜的,陈霁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记得7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陆梵,那时陆梵刚被她家收养。
陆梵是在他们那边的一座山上的尼姑庵里长大的,当时是个瘦弱苍白的小和尚模样。
陆梵整天捣鼓花花草草瓶瓶罐罐,一身的药味。而且不爱说话,很不讨喜。
陈霁月比陆梵小一岁但她身型却比他大了一号,而且陈霁月天性顽劣,没事就想欺负他。
那时候陆梵躲她就跟躲瘟神似的。
直到有一次陈霁月闯了大祸,她带领小伙伴把邻居家一座山头新种的果树苗全拔光了。爸爸拿小竹子把她屁股都打花了。
晚上陈霁月趴在床上呜呜叫,父亲一向严厉,这次是铁了心要治她。母亲在父亲的威严下不敢动弹。
半夜,隔壁房间的陆梵默默走进了陈霁月的房间。看到疼得半死的陈霁月在那抹眼泪,全然没有了白日里嚣张跋扈的讨厌模样。
但当她看到陆梵的时候立马又恢复了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小和尚干嘛呢?来嘲笑我还是来报复我?”
陆梵怯怯的没有说话,看着她那样子又往后退了几步,打算出去了。
陈霁月一眼瞥到了他手里的瓷碗里面的绿色汁液。
她叫道:“等等,你是要给我抹药吗?”
所谓病急乱投医,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反正就一点植物汁液擦皮肤上应该死不了人。
最主要的是陈霁月亲眼见过,陆梵把一只瘸腿长蛆的流浪狗治好了。心里早有一定的信任。
陆梵还是站着不动。
陈霁月语气缓和下来:“快点,我要疼死了。”
陆梵走过去掀开被子,看到陈霁月从后背到大腿布满了深色的痕迹。特别是屁股上都裂开了。
陆梵的手一接触到皮肤,陈霁月就感觉一阵凉凉的,特别舒服。
此后,陈霁月再也没有欺负过陆梵了,而且野得整日不着家的她能看着陆梵捣鼓花花草草大半个下午。还经常跟着他去给阿猫阿狗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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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张淑兰送完陈清风上学回来看到陈霁月在收拾行李箱,她站在门口一脸疑云:“要出差?”
陈霁月嬉皮笑脸:“给你带个女婿回来好不好?”
张淑兰脸色有些凝重:“你真要去找陆梵?”
陈霁月站起来走到张淑兰面前带着撒娇的语气:“妈,我想去看看他。再说我十几年没回过枫城了,那可是我的故乡呢。”
只是因为故乡有故人罢了。
张淑兰默默地看着女儿收拾行李,该见面的总会见面。没什么不可以,由她去吧。
陈霁月到达枫城市里的时候刚过午饭时间,她直接去了于嘉一的俱乐部。
陈霁月坐在卡座里听着音乐悠闲地喝着果汁,于嘉一顶着一张迷死人的笑脸走了过来。
“稀客稀客呀,我看看今天刮什么风来着。”于嘉一坐在了陈霁月的对面。
这于嘉一长得吧就跟明星似的,看着清瘦,上镜超好看。这俱乐部的迷妹怕都是冲他脸来的。
陈霁月白了一眼:“善主施粥吗?饿了。”
“当然。”于嘉一爽快道,“现在过了饭点了,我让厨房单独给你做一份黄金餐可好。”
“不用了,随便来份快餐就行,吃多了发胖。”
于嘉一打量了下陈霁月啧啧了两声:“不得了,越来越性感了,怎么就还单着呢?”
陈霁月吃着饭瞪眼:“说得你好像经常见到我似的。”
于嘉一反驳:“照片视频看不出来么?你可是经常骚扰我。”
陈霁月差点喷饭了。
她想了想,她16岁去了国外,周边全是陌生人。当时联系最多的小伙伴确实是于嘉一。
陈霁月可没功夫打嘴仗,她的心思都在陆梵身上。所以随便扒了几口她就出发了。
据于嘉一说,陆梵毕业后在西南一家医院上班,后来自己开了中医馆,没多久就从西南回了枫城。
此后在符止山上开了一家中医馆,工作和生活一起。
陈霁月很清楚,陆梵会回符止山居住一定是为了符止山上尼姑庵里的母亲。
陈霁月家当时在村里算是最富裕的一家,陆雪灵之所以会把陆梵送到陈家也是看中了陈家的条件。而且陈霁月当时是独生女,父母想要一个儿子。
也是因为陈家条件越来越好,家也越搬越远。陈霁月小学毕业后全家搬去了城里,但是唯独没有带上陆梵。
此后难得见上一面,但陈霁月经常回去找陆梵。陆梵带她去看符止山上被他养熟了的各种小动物。
还会把她带到小溪边,很是神秘地撒一把植物的汁液下去。小溪里的鱼就晕晕乎乎地飘在水面上了,陈霁月能兴奋一整天。
每每这个时候,陈霁月总会在不怎么讲话的陆梵身边蹦蹦跶跶拍手:“陆梵,你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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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陈霁月到了符止山下的小村庄,这是她长大的地方,早就焕然一新了。
符止山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成片的枫树夹杂着少许的常青松柏和野果树。
满山红叶正当时,秋日的符止山正是最美的时候。
陈霁月开着车蜿蜒而上,很快就出现了分叉路。左上是水泥马路,旁边有去往尼姑庵的指示牌,右转是条清幽小道。
陈霁月果断向右,开了一段后出现了高墙,这定是陆梵中医馆了。
陈霁月停好车后把开车专用小白鞋换成了高跟鞋,来到大门口。
但大门紧闭,门牌上刻的“陆梵中医馆”这几个字倒是很醒目。陈霁月走近贴着大门听了听,里外都是静悄悄的。
隔着大门看不到里面的情景,陈霁月忽然有点紧张。
陈霁月敲了敲了门,许久都没回应,难道不在家?
围墙足有两米多高,真是越看越神秘,越神秘越好奇了。
陈霁月晃来晃去看到门牌边有一串固话号码。她拿出手机拨了过去,对方是男声:“你好。”
“您好,我找陆医生?”
“有预约吗?”
预约?陈霁月拍了下头,“我现在预约。”
“那得排到下个月了。”
下个月?下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需要吗?女士?……”
陈霁月没回答直接挂了。
或许是被这通电话给刺激到了,陈霁月心里那点紧张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她嘀咕一声:“我就不信进不去了。”
陈霁月回到车里又换上了开车专用小白鞋,她沿着围墙走了一圈。跑跑跳跳,试来试去就是上不去。
陈霁月在围墙外晃荡着,心想,今天怎么也得见到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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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闲隙,陆梵问:“外面是?”
杜仲回:“叫陈霁月,就是前天在曾老太的百岁宴上与您搭讪的那位女士。”
陆梵哦了一声,继续工作。
杜仲疑云,他猜测师傅跟那女士定是相识的。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像极了感情纠葛?
“师傅,需要我去打发了她吗?”
陆梵合上病历本看了看窗外,天色尚早。
他淡淡地回道:“不用,由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