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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还愿 ...

  •   这样过了几日程长靖日日在父母身边侍奉,李宗林自回京接受了封赏便回国子监读书。程应州静养着的确未发病,离过年还有月余,回光州慢行的话差不多要十多天,以程长靖爹娘的身体状况只能乘马车慢行。
      腊月里赶路若是遇上大雪天就没法前行,若是慢行的话就不能再在皇城耽搁太久,腊月初大雪未至,程应州日渐恢复便与李鸿安商议回光州。
      程应州身体好转,卫孝蓉欣喜之余亲手给李宗林做了一身新衣,他穿到身上程长靖怎么都看不腻,甚至有点埋汰他娘偏心也不给自己和天宇哥做一套。
      卫孝蓉不仅给李宗林做了新衣还要去寺里烧香还愿,感谢菩萨恩慈让她夫君这么快好了起来。
      程长靖思虑着离京以后还有没有回来的可能,趁着李宗林休学一日与他一道陪着卫孝蓉和谢芸前往法安寺为父母祈福。
      嘱咐好程天宇在府里照看程应州,两人扶着二位夫人上了马车,程长靖道:“宗林你陪着我娘和芸姨,我骑马。”
      “······”
      李宗林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何不坐马车,他便让护院将马车帘子盖好,自己裹着披风骑马走了。
      谢芸疑道:“长靖这孩子怎么这么急啊?”
      卫孝蓉道:“随他去吧,对了宗林,长靖这几日因他爹的病人都憔悴了不少,你帮荣姨好好开导开导他。”
      “嗯。”
      李宗林还没来得及叫他慢点他就骑着马跑远,程长靖骑的是那匹在狼族寻雪琦花时夏凉初送的良骁,他们乘坐的马车是追不上的,于是大伙只好作罢随他去了,几人就这样出了府。
      法安寺坐落在皇城郊外,与祭祀的长生殿在同一座山上,一个地处东面一个地处南面。此时山上的红叶还未落尽,剩下还挂在树枝上的叶子仍然残存最后一抹火焰。
      程长靖一人在马上狂奔,一路上不知道想到什么。曾在伽德寺里许的愿自己还没忘,有的已经实现,还别说挺灵验的,完成了陛下交给他们的任务。
      这次陪娘亲还愿,来的还是寺院供的都是佛门一家,应该都差不多,就再向佛祖菩萨提一嘴自己的愿望。愿望还和上次在伽德寺里的一样,希望爹娘身体康健,大家都在。南下守漳州能够击退东瀛人,宗林此生平安顺逐。等他们驱逐走东瀛人就回来······
      想到这些程长靖心里顿时放松了许多,到了法安寺便在台阶下等他们,法安寺除了僧人诵经的声音和钟声外没有一点嘈杂的人声,平时一片静谧,肃穆。
      不一会马车停在寺外山脚下,李宗林先下了马车两位夫人才跟着下来,程长靖才与他们一道进去。
      程长靖敲了几声寺门,不一会一个小沙弥过来给他们开的门,几人道了谢便一道进去。可见寺院里寺外落满了红叶无人打扫,程长靖心中疑惑,怎么没见扫地僧人打扫庭院?或许是没有看见庄澈的缘故,他疑惑的向李宗林看过去,只见李宗林同样存疑的摇头。
      庄禅机平日闭门不出又与陛下相熟说不定是进宫去了,也许是他们师徒在禅房里修习佛经,从伽德部回来时辜敏大师曾给过庄禅机几本经书,庄禅机如获至宝收藏着带回洛京,定会认真钻研。
      小沙弥看他们几人衣着像是富贵人家,寺里来了他们这样的香客便好生接待着,将几人领着带到大殿一问是来还愿的,便给他们点上香火供他们叩拜。
      谢完佛祖菩萨程长靖和李宗林将两位夫人从蒲团上扶起来。因是今日头一份香客,小沙弥请来住持喜藏大师亲自为他们祈福。
      半响过后做完祈福仪式,程长靖拱手向喜藏道:“请问大师,禅机师傅可在寺中?”
      谁知喜藏叹了一口气念了声佛号,喜藏知道他们来历便不隐瞒:“几位施主有所不知,禅机已经离寺月余。”
      “离寺?”
      程长靖与李宗林惊诧道:“他去哪了?”
      “什么时候走的?”
      喜藏手里撵着佛珠叹道:“陛下亲征回京不久便大婚,便是大婚后禅机向陛下请辞去了西域。”
      去了西域?
      两人惊诧于庄禅机为何要去西域,他们才从那里回来。西域部族众多,伽德部便是西域各族中最大的一个部族,那里盛行佛法,出家人若是能进伽德寺听一回大师讲经,身心便能得到洗涤犹如佛光普照,许多僧人深信这样能使自己的修为大增。
      也有些是为寻得更深奥佛法,才踏上寻法的路。
      可要去西域路途遥远不说,越往西路途越艰辛,路上万一出现个意外,庄禅机一人又如何能挨得过大漠黄沙,深山野林,更甚是长毛野兽。程长靖甚为担忧,便道:“原来是这样,我们回京便没有过来拜访,谁料他竟走了。西行路上路途艰辛,非是一人就能轻易行路的,禅机师傅离寺可有其他师傅相随?他去的可是伽德部?”
      喜藏又念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施主放心,禅机走时自有跟随他的弟子,正如施主所言禅机是前往伽德部寻求更上乘佛法。”
      从他们进寺只见满地的落叶,却不见那个将地上的树叶扫地漫天起飞的小和尚,此时才明白定是随着师傅西行寻法去了。
      据他们所知庄禅机就一个徒弟,还是自己捡回来的,长大了因为太好动经常被住持罚扫寺院,庄禅机时常向佛祖发问,自己安静的性子怎么就养出了个活泼好动的玩意。
      院里院外的落叶便告知是何人跟随他一路西行去了,若是他护着庄禅机,师徒二人路上相互照应到让人放心,李宗林道:“敢问大师与禅机师傅一道的可是庄澈小师傅?”
      “正是。”
      “······”
      果然不出所料,有他跟着两人这便放心,一行人在寺里小坐一会便回府,喜藏将他们送至寺外,道别后李宗林将二位夫人送上马车嘱咐护院小心赶车。
      谢芸在马车里疑道:“宗林你怎么不上来?”
      李宗林在外面道:“娘我想骑马,您和蓉姨先走。”
      卫孝蓉在里面道:“我们来时就只有长靖骑了一匹马,你上哪里弄马来骑?”
      李宗林道:“我和长靖骑一匹就行。”
      “那你们小心点。”
      “知道了,放心吧。”
      “让他在外面折腾,咱们不管他,走吧。”
      “······”
      护院架着马车原路返回城中将军府。
      他们走后李宗林一跃上马坐在程长靖身后,程长靖道了一声:“坐稳了!”便握紧缰绳长鞭一挥架着马一路长奔,李宗林紧紧抱着他的腰,胸膛贴在程长靖背上,风吹起前面人的碎发一直在他脸上萦绕。
      不一会两人的马便从两位夫人的马车旁窜过去,惹得驾车的护院惊呼一声:“好快的速度,不愧是狼族的良驹!”
      两人乘着一匹马一闪而过,掠影残风带起马车上的帘子,二位夫人惊道:“可是长靖他们过去?”
      护院攥着缰绳以免他们的马车跟着前面的跑:“是啊,是长靖公子。”
      卫孝蓉听闻捂着心口道:“这长靖简直跟他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谢芸打趣道:“将军年轻时是不是也这样骑马带着你?”
      “······”
      卫孝蓉霎时害羞的脸红,想起年轻时这样骑马的次数并不多,程应州每次离家她都担惊害怕,回来便如逢大赦一般欣喜。
      程长靖骑着马一路狂奔到皇城郊外,这里的农田已经是一片墨绿,小麦苗绿油油的涨势只等着这一年的大雪降下。
      骑累了二人下马松了缰绳,让马儿自己吃草,两人来到一处河埂上,在一棵叶子全部落地的大树下坐着。河水缓缓流淌,轻风吹过荡起一阵阵波澜。偶有鱼儿游过来冒出头,两人对着河面不时拿地上的泥块砸向河里,惊得鱼儿一阵逃窜。
      闲闹一会程长靖打了个哈切,使劲一扔丢了手里的泥块,身子一歪倒头躺到李宗林的腿上,拿他的外衣盖到脸上遮住阳光道:“我想睡会儿,待会到了正午你再喊我起来回家吃饭。”
      自从程应州发病程长靖便时常忧心忡忡,每日晚睡早起的围在爹娘身边,晚上躺在床上无时无刻不在惦念忧心他爹的病情。程应州的病情现在虽是稳住了,依他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宜再带兵操劳,陛下又命他去守漳州,程长靖很是为他担忧。
      李宗林温声道:“睡吧。”
      近几日他都是睡眼惺惺,李宗林把腿伸直让他靠着舒服些,程长靖放松的枕在他腿上,幽幽道:“我们就要回光州了,学院还未到休沐的日子,宗林你跟宋先生道别了吗?”
      李宗林每日在国子监读书,时辰一到便回府甚少与同窗结伴在外面浪游,有人邀他去喝茶逛花楼都被他以家中有人等他,不想让人家担心给推辞掉。国子监里的同学都调侃他年少时不风流白长了一副好样貌。李宗林不以为然,同窗学子们时常聚到一处感叹,他不仅年轻俊俏还是个情种,家世又好,也不知是哪家姑娘这么大的福气,自己要是个姑娘早就倒贴的嫁了,李宗林总是恭谨的点头笑笑。
      李宗林下学便回府非常让人省心,程长靖整日守在父母身边侍奉,程长靖少了份精力打听他在学院的发生了什么趣事。突然一下了松懈下来便想到该到了国子监放学生回家过年的日子,这才想起问李宗林他们回光州是否跟宋先生告假。
      李宗林道:“今日陪你还未曾向先生告假,等明日到学院便去跟先生告假。年关将近,学院还有几日课程来不及学习,回家只怕是要拉下了,最后几日拉下的课业只好等年后再补上了。”
      程长靖在他怀里转个身,拦住他的腰道:“明日我陪你一道。”
      李宗林欣喜道:“好。”
      “······”
      程长靖迷糊中两人闲话半天,最后李宗林道:“你还记得去年冬天我们说来年开春要在皇城的府里种上些花草吗,我们还没来得及种便被陛下差使去了西域,以后恐怕就更没有机会种了。”
      两人在河边坐了好一会,李宗林看看时辰差不多就将他抱起来坐到自己怀里,程长靖便坐在他腿上慵懒的靠在李宗林肩上道:“记得,你说种牡丹,可总是被一些事给耽搁了。”
      “······”
      顿了顿他又道:“我和爹此去不知何时能回京,宗林你来年回京先把牡丹种上,等我们击退的东瀛人,回京便是繁花似锦岂不应景?”
      李宗林握住长靖的手漠然叹了一声:“你喜欢牡丹?为何我们不能一起种?”
      “喜欢。”
      程长靖将他手拿到唇边轻吻了一下,手腕上带着他们在狼族集市上买的红绳编织的狼牙手链异常醒目,程长靖随意拨弄道:“中原皇城虽安逸,可边境时有匪寇作乱猖獗,若无人镇守,百姓何以安居?你我何故有闲心在此,你知道大周江山是多少先辈和我爹李大人他们一样,随着先帝一起打下来的,他们都对先帝和大周忠心耿耿,不少先辈已故,还在的谁都不愿看见他人在他们打下的河山下肆意妄为。”
      “······”
      李宗林怎么会不明白他,若论忠贤,家国天下面前谁心中没有个大义?
      李宗林将他抱紧道:“说好了,还和去年一样,到了漳州可别再忘了写书信寄回来给我,不然我可管不住自己的腿。一定要给我回来,你若不回来你就是负心汉,我一定会去找你讨债······”
      程长靖嗤笑道:“你知道我从不拈花惹草,除了你我连其他人手都没碰过,怎会负你?”
      李宗林还欲再说程长靖突的一下揽过他的脖子亲在嘴上,李宗林顿时愣怔,又见日头已经在头顶中便道:“正午了,我们回去吃饭?”
      两人自从爹娘入京就很少这样随意的亲吻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李宗林有点措不及防,像是两人初吻时的心情,开心又激动。程长靖在他怀里挨着他胸口,怎会不知他此时的心境,用手在他胸膛摸了摸,隔着衣料都能感到心脉在扑腾扑腾的跳,程长靖含笑斜睨着他,然后捏着李宗林下巴又在他唇上吻了一会才松开道:“我知道,先喘口气才有力气吃饭。”
      李宗林舔着嘴唇:“青天白日,被人看见······”
      程长靖根本不管这些依旧紧贴着他的脸,低声私语道:“没有人看见,青天白日怕什么?我怕走了想你的时候亲不到你,现在多亲几口,日后思你也可拿来回味,你就依了我吧。”
      “······”
      程长靖的话就像是魔咒在李宗林脑中回荡,两人可都想着对方,他若走了亲不到的不是长靖一个。李宗林完全被他掌控了思绪,先是不知所措,他有多渴望长靖鬼都不知道,刚才坐在怀里居然没乱心性?随后如被他摄了魂似的压到干草地上亲的两眼发黑,若不是两人肚子叫饿了,大概还能亲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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