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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西行 ...

  •   凌再平大婚庄禅机便抄写经文为其积攒福报,又做了一对念珠,上面刻满了祈福、避难驱灾的经文,这才满意的动腿进宫送去。庄禅机亲自进宫凌再平欣然接过他的念珠交给李徵收于寝宫内,知道他对凡间俗物视为敝履,凌再平便为表谢意只好命人挑选了一些礼佛用的东西送去。
      大婚后不久凌再平私下里带着李徵到法安寺上香,本欲写封书信叫人送进宫里给凌再平算是向他道别了,庄禅机未想到凌再平会带着李徵进寺,倒也省的他留信,便是在那时向他道别,一开始凌再平与李徵同样惊讶,不知他为何突然想离京。
      那日寺院护院一处幽静的禅房里,凌再平与李徵盘腿静坐在蒲团上,庄禅机给二人到上清茶,才向凌再平道:“陛下日理万机与皇后怎会想到来小僧这里?出宫可有护卫跟随?”
      凌再平喝完一杯茶,将茶杯放在矮桌上叹道:“你也知道日理万机,早知道当皇帝这么操劳,当初就不跟大哥争这个皇位了,也免得今日要应付那么多的他国使臣。”
      “难怪陛下带着皇后躲到小僧这里。”
      庄禅机低笑着又给他斟满了茶。
      李徵嗤笑道:“禅机师傅你可不知,陛下自从回京日日忙碌与政事,也就近日各族使节都回去,朝中渐渐复于平静才有些许闲暇到此地偷闲。”
      凌再平淡然喝茶,庄禅机听李徵此言点点头道:“那陛下与皇后出宫可有带护卫跟随?小僧听说陛下回京曾遭遇刺客,也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那刺客受命何人?可有抓到?”
      大军回京凌再平在荆州渡口遇刺的事已不是秘密,消息传开众人添油加醋到庄禅机耳里已经不是中毒那么简单,怕是陛下中了半步绝命散似的。庄禅机得知此事时霎时心惊肉跳,惶恐不安,来不及他细想传言真假,经也不念了就要进宫去看望。可一到街上看见张贴的告示上写着,陛下与武宗大将军之女于十月十八日大婚便一下如释重负,拍了拍身上的灰层又回寺里接着刻念珠。
      凌再平仿若刺客要杀的不是他一样,云淡风轻道:“你放心朕自然是带着侍卫出宫的,至于刺客一事禅机你就别为朕操心了,朕自有决断。”
      庄禅机不解的望着李徵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李徵向他点头示意附和凌再平的言辞。
      皇后都点头了说明陛下对刺客的事已有了决断,这会人有安然无恙的坐在自己面前,他一个念经的和尚就不必再瞎操心,庄禅机了然道:“想来是陛下早已弄清刺客来历,小僧便无可挂心。陛下即来此,小僧便在今日与陛下皇后辞行。”
      “??”
      凌再平与李徵惊诧不已,纷纷捏着茶杯停下喝茶,凌再平十分不解道:“辞行?你要去哪?”
      “阿弥陀佛。”
      庄禅机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道:“自陛下亲征以来,小僧便时常自问此生所修是为何故,思来想去得不到解答。世人皆有所求,便穷尽一生为此挣扎所以会征战侵略,这样便有无辜的人遭受痛苦,我等修行又到底是为何?若是不能得到解脱身心便会痛苦,或会因此殃及他人,小僧修法便是想得到解脱。早闻伽德部享有世间佛乡之称,伽德寺里收藏无数无上秘法,望能求得一二寻到解脱之法,放下执念。小僧曾有幸听过伽德寺高僧讲法,深感自己修行见识如井底之蛙,一孔之见,与其在这深院里修行,不如去外面开阔眼界,寻求更加能让人放下烦恼的天法。”
      凌再平听完皱了皱眉半响后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要去伽德州?为什么不和我说?”
      只要是与他亲近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凌再平的喜怒,这沉沉声调明显是在说自己不赞成他去伽德州。庄禅机心中无奈:“陛下,小僧正是在告知与你。”
      凌再平不语一口喝下清茶,李徵见状替他道:“禅机师傅可知要去伽德州,并非亲而易举的事,此前你已走过一趟该知道路途艰辛,况且你一人如何能安全抵达?师傅与陛下少年相交,多年来早已为知己好友,陛下自是不愿你前去冒险,如若你想要佛门真经可以命人前去求来,为何非要自己前去?莫要让陛下挂心。”
      庄禅机道:“阿弥陀佛,善哉。小僧谢过陛下与皇后的担心,佛门讲究一个缘字,我即得了辜敏大师的经书,便注定要再向他所修习的地方寻求更深奥的佛法。旁人求来的怎有自己亲自求来的诚心诚意,如若能寻得超越生死的真法小僧甘受行路难之苦,也要诚心往之。”
      凌再平放下茶杯叹道:“你是不听朕的非要亲自前去了?若修行真的能使人快乐,那为何赞桑加措会如此固执,从而放不下非要谋划这场战事?”
      庄禅机无奈道:“他所修所求之法非我所求,意欲损人,空读如来一藏。天地浩大,日月照鉴分明,为达成目的使用邪魔歪道,滥杀无辜,今身必会遭到因果报应。好善乐施之人不为所求而行善事,积德行善,今生所得福报自会让这一世的修行圆满。我佛慈悲,信佛之人应戒贪杀,积福报。陛下,小僧此行不但是为了让自己寻法悟道,更是想将所寻之法传与世人,使众生与小僧一样不再受执念所困,从而心有所求不能解脱之苦。”
      “······”
      他如今有了自己的想要追寻的东西,出尘脱俗的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坚毅,自然是万死不辞也要去探索、寻觅。凌再平不想强硬的留他在京,听完十分想用他平时敲木鱼用的犍抵敲一敲庄禅机的脑袋作为惩罚。
      数日后皇城郊外庄禅机与凌再平李徵一行道别:“你要走朕不作强留,但为何不要朕派侍卫与你同行?”
      庄禅机叩首谢过道:“多谢陛下隆恩,小僧是去寻法,此去一别路途遥远,艰辛,法未寻来之前带着他们无非是将他们拖入苦海。陛下请让他们留在眼前人身边,对他们来说也是福修。”
      凌再平知道拦不住他,命人端来一盘金元宝嘱咐道:“那你路上小心,朕给你的盘缠若是不够用,就将通关文牒拿出,大周境内驿站可随意向他要求增添银两,到了边境其他小族也不会视朕的亲笔不顾。”
      庄禅机只收下了文牒放进怀中,攥着手里的锡杖到凌再平面前推辞道:“陛下,您已赐了小僧许多路上要用到的东西,小僧此去只需几件僧衣,一匹马行路便可,其他的小僧也用不到。”
      “······”
      凌再平拿他无法默叹一声道:“那好吧,都随你。”
      庄禅机如释重负,便向他们叩拜道:“陛下,皇后娘娘,珍重。愿陛下与皇后娘娘福泽绵延,万寿无疆。小僧告辞。”
      凌再平:“······”
      李徵扶起他道:“禅机师傅,一路保重。”
      庄禅机起身又朝他们拱手行了俗家礼,礼毕才转身去牵马,才走两步便听见凌再平在身后道:“禅机保重,待你寻得真法早日回京,朕定为你开坛设一场‘真法佛会’弘扬真法,向世人授课讲法,弘善遏恶,冥助国家,普渡众生。”
      “······”
      既是去求学寻法,便非是一年半载就能完成的事,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能回京,庄禅机惊愕之余微微转身点了点头,应了他的话便登上马背。
      他此次西行本不欲带任何人同行,辞别了凌再平、李徵二人便上马准备赶路。谁料马还没跑十步身后老远便听见人在喊:“师父,等等我!”
      那人喊了几声,庄禅机闻声诧异的回头一看,皇城郊外的官道上除了凌再平他们,庄澈正骑着匹马快步向他奔来。
      庄禅机无奈的叹了口气,勒住缰绳停下马等他过来。
      “不是说好在寺里跟着住持修行吗?怎么又跟过来了?”庄禅机等他靠近了问道。
      庄禅机走时庄澈急得抓耳挠腮,住持禧藏大师不让他离寺送行,他只能站在寺门外看着师父离开。等看不见人影了,心里立刻有了想法便跑去求住持。住持思虑片刻,禅机不让寺里的僧人送他定躲不过当今陛下,便让庄澈快快收拾行礼或许能追上他师父。
      于是庄澈一路从国寺快马跑来,背了个跟他师父一样的箱笼,带了几本还未熟念的经书,追上庄禅机,欣喜道:“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此去路途险阻,徒弟怕师父一人路上孤寂无趣,特来与师父作伴。徒弟跟住持说了,想跟着师父一道寻法,住持便让我赶快到城外来寻你,没想到还真来得及。”
      庄禅机提出要远行时庄澈便嚷着要跟他一道,好不容易说服他在寺里跟着住持和其他师兄弟们好好修行,想不到这小子这么不让人省心还是跟来了,这会估计是撵不走了。
      也罢,跟都跟来了,那就一起走吧。
      庄禅机轻轻一笑:“走吧。”
      “······”
      大周圣元二年十一月下旬,随驾起居郎笔:大周圣元二年,皇帝凌再平御驾亲征平叛伽德部,剿灭涉政妖僧。设州府改伽德部为大周一州县,是为伽德州。十月十八日大婚,立皇后,武宗大将军李尤泽之女李徵,万邦来和。最后又添了一笔:国寺隐僧庄禅机踏上西行寻法之路。
      秋冬万物垂落,皇城郊外的官道上师徒二人身影渐渐模糊,好在那一日暖阳一直都在,凌再平静静站在城外目送他们师徒二人,一众护卫守在身后等他转身。
      李徵默默陪着他遥望,人不见身影又看他轻叹了好几次,便道:“陛下,禅机师傅已经走远,我们就在皇城等他。”
      凌再平回过神拉过她的手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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