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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把脉 ...

  •   小厮走后程长靖感叹道:“想不到徐大人竟与公主两心相悦。”
      李宗林一听就不太高兴了,端着茶杯在嘴边酸溜溜道:“怎么?公主喜欢徐大人你还要阻止不成?”
      程长靖怎么觉得宗林这话里话外无不透着股醋味,他和公主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就因为送了一瓶药就让宗林记这么久,真想给他脑子掰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无奈的揉着眉头道:“你想什么呢?人家是公主殿下与徐大人郎才女貌,我拿什么阻止?天造地设的一对,毁人姻缘的事谁做谁倒霉。”
      程天宇双手托腮看他俩斗嘴,李宗林被他哄开心了这才释怀:“你倒有自知之明。不过陛下这么快就要重组商队,朝中难道还有拿得出的银两?”
      程长靖端起茶壶给他们一人斟了一杯茶,然后道:“你难道忘了那日陛下命我们在宫里吓唬伽德王时提的要求,陛下对他已经算是仁慈的,伽德王虽庸碌可我看他一点都不笨,知道识时务。本来商队就是他们的军队劫持的,没叫他陪此战将士们所需粮草物资算是和善了,赔点本金加收益也不为过。不向国库拿一分钱,光伽德部赔偿足够再组成一个商队。大战后除了要休养生息,百姓生计也不可忽略,朝廷向明间收购物资正是以商养民。”
      前几日他们也从程应州口中得知了一些朝中的事,凌再平越来越雷厉风行,收拾完伽德部立马派人前去改造整治,不给斯郎泽仁喘息的机会便将伽德部拿下。
      李宗林端着一杯茶在唇边抿了一小口,思索着点头道:“陛下想的着实周到,大战过后作为一个君主首先做的便是要安抚民心。蜀中一事百姓痛失至亲,陛下命人帮着当地百姓重建家园,农耕只能解决温饱,一切都要从头再来。之所以这么快重组商队是想以商贸的形式来增加百姓收成,朝廷不仅赚了银子百姓又因此得利,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凌再平此举虽在朝堂上引起不小的风波,但最后众臣还是妥协,就像是李宗林说的让百姓得利才是最安抚人心的举措,当皇帝的要这么做,只要不妨碍到一些人的利益,大家还有什么反对的理由?顺应君心也可捞一个忠臣的名声不是。
      听他们闲扯半天的程天宇此时放下托腮的手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无论何事总是想的周到,运筹帷幄。不过长靖你确定会跟将军一道前往漳州了吗?”
      他这一问把程长靖问懵了,他早就向凌再平表明要随父南下漳州,并且陛下已经答应了,这事大家都知道,陛下也不可能在反悔,程长靖疑道:“天宇哥,这事陛下都已经允了,我怎么会不跟爹走?”
      他未发觉李宗林眼神里一瞬的失落,程天宇点点头道:“那就好,就怕你再被陛下留在皇城给他办事,你不在将军身边都不知道将军······”
      程天宇早知道程应州病情不宜再带兵,在漳州时又领着大伙与东瀛人打了几次,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只是不想心脉以受损至此,经常连天的咳,有时疼的面无血色,最后只得加重药量才得以缓解,回京还是宗林又配了几副药才暂缓病情。将军吩咐过回来不许提在漳州的事,可他总是忍不住想告诉长靖,这么再三的向他确认会不会去漳州是怕将军有个三长两短的,身边连个至亲都不在,到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爹怎么了?”
      程长靖眉头一皱,他爹中了古尔巴吉一掌伤到了心脉,离开洛京的时候是就带了许多药,本就不宜动气,增援漳州若是再与人交手,病情定会加重,以他爹的脾性不跟人打怕是不太可能。
      程天宇吞吐的语气让他心里顿时不安,便急道:“天宇哥你快说啊?”
      程天宇不太会说谎,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李宗林安慰道:“长靖,你先别急让天宇哥慢慢说。”
      程长靖急切的看着程天宇,程天宇向他赌气道:“将军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和夫人都不在身边。离京时陛下宣你们进宫不让你跟着将军,将军猜测陛下是怕他有谋反之心,才将你留在洛京。后来将军上奏军情向陛下询问了你的情况,才知你和宗林去了那么远的地方,陛下委尔等以重任,将军说自己心思狭隘恶意揣测君心,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得知你们身负重任远赴西域,他便担心你们常常一个人叹息。”
      程长靖心中一丝慌乱,疑道:“没有别的了?”
      程天宇赶紧摇头道:“没有。”
      程长靖不信,总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他爹回京便让宗林给他把脉又配了几副药,如若没事为何一回京就药宗林配药?
      他立刻逼问道:“天宇哥你别骗我,你根本就不会扯谎。宗林,我爹他为什么一回京你就给他配药?”
      程天宇赶忙喝下满满一杯的茶,再这么被他问下去迟早要妥协,他偷着向李宗林递眼神,李宗林也被程应州告诫过不让他跟长靖说自己的病情,无奈他只得道:“天宇哥没有骗你,将军让我给他配药是因为之前的药用完了,那些药都是太医院才能配出来的方子。前几日陛下宣我们进宫你不是和我一道去了太医院拿药的吗,你忘了?”
      程长靖始终有种被他们瞒着真相的直觉,喝进去的茶都变得苦涩难以下咽:“这么说我爹的病还没好,要一直吃药才能维持现在这样对吗?爹叫你给他把脉为什么我不知道?还是你们都知道爹的病,就我不知道?我跟你们有什么不一样?我是他儿子,不是旁人。古尔巴吉内力浑厚,我跟他交过手普通人接不了那一掌,爹是习武的人,都被他一掌击的心脉受损,可想那一掌打的有多狠,宗林你告诉我爹的病到了什么地步?”
      程应州自知病情已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可南海匪寇并没有真的退回,陛下如今信任他,大周江山是他与凌斌用半辈子心血打下来的容不得他人造次,自己一定要活着赶走那些觊觎大周江山的人。
      宗林的药对他的身体的确有效,回京时便趁着程长靖陪着卫孝蓉上街的时间让李宗林给他把脉,自己的身子能撑一时是一时,他活着在南海对于东瀛人来说也算是一种震慑。
      李宗林看他艰难无措的样子非常想过去抱住他,告诉他别担心你有我呢,将军的身体我一定给他医好。
      他暗暗叹气,伸手握住长靖的手道:“长靖,你说的没错,古尔巴吉内力深厚旁人受不了他一掌,不过将军习武之身虽是受伤,但只要好好修养加以太医院上好的药材是不会有大碍的。”
      李宗林说完又握紧他的手对他点头,程长靖看着他,宗林说好的像是真的,又好像是为了安慰他才这样说的,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当日回府程长靖不动声色,等到晚间大伙都各自回房睡下,李宗林一直陪着他在他房里等他睡下。确认他是睡着了李宗林在他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又给他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的帮他把房门关上。他一走程长靖便睁开眼睛,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心中觉得温暖,便不再那么堵得慌。等李宗林走远他立刻起来灯也不点就出门向程应州房间走去。
      房内程应州帮卫孝蓉卸下头饰后,卫孝蓉端来一盆热水给他洗完脚正准备就寝,忽然听见敲门声便道:“是谁?”
      程长靖站在门外道:“爹、娘,是我长靖,我见你们房里的灯还亮着便过来看看,是否方便进去?”
      “进来吧,我和你爹还没睡下。”
      程应州刚洗完脚,卫孝蓉让他到床上坐着。自己去开门不知长靖这么晚了来做什么:“长靖快进来,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程长靖穿着单衣进来,屋里暖和让他瞬间打了个哆嗦:“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们,坐一会就走。”
      见程应州已经坐在床上,程长靖便来到床边坐下,卫孝蓉心疼儿子,找了件程应州的外衣给他披上:“夜晚冷,怎么穿了件单衣就过来了,也不怕着凉。”
      程长靖披上程应州的外衣,惊觉自己已经能撑的起他爹的衣服了,还记得小时候总会趁爹娘不在跑到他们房里偷偷穿他爹的衣服,那时候觉得自己爹又高又大,穿上盔甲一定很威风。小时候个子太小撑不起来,穿着他爹的衣服爬到盔甲里,几十斤重的盔甲给他压在里面出不来,闹得全府都在找他一个人,还把卫孝蓉吓得以为是被人伢子给拐跑了。后来晚上程应州发现自己常年不穿的盔甲怎么掉在地上,才在里面发现他。
      “谢谢娘。”程长靖顺手拉着卫孝蓉的手让她坐到床边:“爹,年后让娘跟我们一起去漳州吧?”
      程应州不知他突然为什么要这么做,叹道:“你娘身体不好,不宜长途奔波。陛下并未说明要我任职几年,或许只是暂时任命,南海匪寇一日未除我便要一日守着。这期间倘若陛下调任其他将领我们岂不又要回京?你娘身子可受不住。”
      见他爹坐在床上程长靖极力掩饰心里的担忧,过来拉程应州的手道:“我就是想让爹和娘我们一家人无论去哪都在一起,还有天宇哥。”
      “······”
      说完程应州与卫孝蓉相互看着,心中无奈。
      程长靖也不是非要让他娘跟着他们去漳州,他爹南下定是驻守海边,长久下去海上湿气重,那地方未必比光州适宜养身体。默然间他拉着程应州的手又道:“我听说爹回京又让宗林给你配了药,不知道吃的怎么样了,儿子再给你把脉看看好些了没?”
      程应州心中骇然,长靖这么晚不睡是专门来看他的,于是立刻想将手抽回来,可这小子劲比他还大,硬是没将手从他那里拽过来,眼看他另一只手就要摸到脉搏处。
      程长靖做的这些都在默默进行,程应州没法反抗他便急道:“长靖我没事,宗林配的药很有效······”
      程长靖这时已经在给他把脉:“我虽医术上不如宗林,可给人号脉还是没多大问题的,爹天宇哥都跟我说了,你的病要仔细修养才能痊愈。”
      程应州拗不过他,心下恍然只得让他给自己把脉,天宇那小子平时就不太爱说话,怎么跟长靖就把不住门,也不知道他都说了什么,别不该说的都说了吧?
      程应州淡定道:“天宇都跟你说什么了?”
      从今日茶楼程天宇的神情来看他爹在漳州一定是跟人交手了,而且那人功夫不差。程长靖再三追问他就是不肯说到底怎么回事,便确定程天宇一定对他有所隐瞒,此时只能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诈他亲爹。
      程长靖一副依然知道全部的表情道:“该说的都说了,就像我们说陛下亲征一事那样。”
      程应州从牙缝里吸风,脑子嗡的一下,天宇这小子还真是对长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赶明等身体恢复了一定好好揍他。
      程应州干咳道:“既然知道了,那就不用我再多说了,你这脉号的怎么样?我身子硬朗能有什么事?”
      他这话不仅说给程长靖听还说给卫孝蓉听,叫程长靖按他说的号脉,让夫人放心。
      一说到程应州的病情,卫孝蓉同样急切,白天她是看见了的,于是便关切的问道。“长靖你爹的病怎么样?”
      程长靖不知道这样能不能骗他爹跟他说实话,不过刚才那一皱眉像是被唬住,这就好办了日后再一点点的套。
      再是这病情从脉象上看低沉,平静像是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突然收敛了气势,此时正缓和流动安抚七筋八脉。这种脉象在他们习武时大动拳脚后耗费体力时才会出现,躺倒地上歇会便好。
      程长靖白天也没看见程应州打拳习武,更不可能跟人打架,定是旧病复发了,动气伤根本了。还嘴硬说自己身子硬朗没大碍,哄骗他娘还差不多。他这身体状况只能静养,不宜再带兵。
      程应州盯着他儿子,生怕他一不小心说漏嘴害夫人担心。程长靖将他爹的手放进被子里,自己裹紧了他爹的衣服,他心里难受又没办法只得道:“娘,你放心,爹没什么大碍了。只要按时吃药,保持心平气和慢慢会痊愈的。”
      听了儿子的话卫孝蓉终于松了口气道:“原是我多心了,宗林和请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没事就好。还有长靖,我们在皇城等你爹的病好的差不多再回光州。”
      程应州放下心来伸手拍了拍儿子肩膀,他白天请大夫的事大家都知道,他们几个回来也就没有刻意隐瞒,程长靖点点头道:“那李大人一家呢?他们何时动身?”
      卫孝蓉道:“他们自然是和咱们一道。”
      程长靖惊道:“真的?李大人要与我们结伴?”
      卫孝蓉道:“对,两家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程长靖:“那太好了,宗林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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