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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旧疾 ...

  •   护院请来大夫时程应州咳喘已经稍微平息,卫孝蓉让他躺倒床上去,他死活不肯非要坐着,大伙也都劝但就是拗不过,说躺着他就不让大夫看病了,坐着才让看。卫孝蓉无法只得顺他的意思,只要肯看病就行,坐着看也无妨。
      请来大夫卫孝蓉赶紧让大夫给程应州把脉,大夫过来搭在程应州手腕上号了半天脉道:“将军身体有何不适?是否有胸闷、气短、时常感到无力,或是提重物时内脏有撕裂般绞痛难受?”
      程应州脸色一凝,这说的半点不差,他要是承认了夫人可就要担心了,她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再忧心他的病只怕心悸又要加重,未免夫人忧心。于是他盯着人家大夫看了一会,给那年过半百的老医者吓得胡子乱抖。
      没人知道他是在提起一股气,让自己显得中气十足道:“本官没有任何不适,只是前些日偶感风寒而已,吃些药便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大夫皱着眉捋着胡须,一脸疑惑不太相信自己诊断会出错。给人看病讲究望闻问切,可听他说话气势确实不像大病的样子,行医半辈子在皇城也算是算得上名号的,听说是给守边的将军诊病才跟着过来的。为将的人没几个不经历沙场刀剑的,身上多少带点伤,年轻时身体强壮不察觉不出,晚年这些病症就显现出来了。
      如果是脉号对了那就是将军不想让他人知道病情,老大夫想到此处拱手道:“将军话语间中气十足,怕是老朽年老昏聩,误诊了也未可知。若是风寒所致,老朽还是能治的,这就给将军开驱除风寒的药方,照着抓药按时服用即可。”
      大夫开药方之际卫孝蓉又担心问道:“当真无事,只是风寒所致?”
      大夫停下笔看了看程应州,只见程应州朝他点头,大夫只得道:“夫人放心,确实风寒所致,吃几副药便可痊愈。”
      卫孝蓉仍不太放心道:“自从你去了漳州,回京身体就大不如从前,在光州时可不是这样,怎么会只是感染风寒?大夫将军到底是什么病?”
      大夫迟疑道:“呃······将军确实未有大病,夫人大可放心。”
      此时李鸿安疑道:“宗林给将军开的是何药方?为何吃了不起作用?怕不是那小子随便弄了个药方回来,耽误将军的病情。夫人那药方可在?拿来给大夫瞧瞧是否对将军的病症。”
      “在。”
      卫孝蓉赶忙道:“我去拿方子来。”
      她回房到妆奁地下拿出方子,一会回来递给大夫看。这果然是医治心脉的药方,不过新加进去的几味药材起的关键作用,一般不大的病症是不会这么开方子的。将军这是受了什么伤才的得症?刚才号脉时明明脉象微弱,气息不稳,脉象犹如一根紧绷得弦牵着心脉与五脏六腑,如不是常年习武体弱一点只怕撑不到现在,许是将军年轻时体壮,外观上看不出任何病状,其实已经到了行将就木,病入膏肓得阶段,平常人家可能就会嘱咐家人好好陪着他过完剩下得时日了。若是瞒着病情不如实相告误了将军病情岂不是医者大过?
      老大夫看完叹了口气道:“此药方确实治疗心脉受损所致的咳喘之症,夫人还照着此方抓药,说不定将军的病会慢慢好转。”
      众人面面相觑,老大夫甚为惋惜,这位将军他早听闻过大名,先帝忌惮,封了个名头下放到光州,倒是得当今陛下重用派遣到南海守着边境,如今怕是刚过不惑之年,身患重症仍忠心耿耿,不由为之惋惜道:“将军当真无任何不适?”
      程应州点点头,有点想打发他走得意思道:“本官身体好的很,还请大夫放心,既然你说宗林得方子可用,那就不用劳烦大夫重新开药方了,就照着宗林的方子抓药。”
      老大夫会意,想了想说什么能让将军夫人明白他得意思,便在临走时叮嘱道:“将军日后宜多静养,不宜在做战场上打打杀杀得事,心脉受损得慢慢修养才是,话已至此,老夫先告辞了。”
      说完收起诊具背着药箱便要走,卫孝蓉还欲再问,程应州赶紧让护院送他回去。
      卫孝蓉回道屋内拉着程应州的手疑道:“大夫说你心脉受损,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们入京之后又去了哪?跟人打了几次仗?为什么总是瞒着我?”
      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旁边的谢芸见状便拉着她的手安慰。
      李鸿安疑道:“将军,夫人所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伤是什么时候受的?”
      程应州可见不得卫孝蓉掉眼泪,叹了口气道:“大人,夫人莫要为我担心,去年初达玛族叛乱,陛下命我与长靖押送粮草到达州,实际也是增援我军。便与叶赫舍的人打了起来,对方使计不小心中了一掌,这你们都知道,宗林那小子不是还背着陛下跑过去了。有宗林开的药吃着便没事了,眼看就要痊愈,只不过是又去了趟南海给耽误了。夫人你就照着宗林的方子叫人再去抓几副药,我再吃着,趁着在京修养几日便好。”
      他一番话说的真假难辨,卫孝蓉哭红着眼道:“当真没事?”
      程应州伸手给她将眼泪抹掉,递过手帕坚定道:“无将大车,无思百忧。夫人放心,当真无碍,你夫君命大的很。”
      卫孝蓉抽泣道:“可是你这一样叫我怎么能不担心?”
      “······”
      谢芸在她身边抚着她肩道:“将军说的是,咱们就在皇城多留几日,反正将军年后赴任,等将军在京修养的差不多,身体恢复我们再回光州过年。刚才还在给两个孩子取字行成人礼,孝蓉别哭了,叫孩子看见他们又要为此担心了,大夫不是说了吗,将军的病症只要好好修养会没事的。”
      她只顾着担心程应州,想到程长靖他们卫孝蓉渐渐收了眼泪,擦了擦脸点头。
      程长靖与李宗林他们跑出去,追打了一会累了便在大街上瞎逛。走着走着便来到墨轩茶舍,这是他们在皇城最熟悉的地方,自从回京还没有到这里喝过茶,今日闲来无事正好进去坐坐。
      小厮将他们引进雅间,三人入座后小厮腿脚利索的给他们送来茶水点心。小厮熟识程长靖李宗林,今日突然见他们又带了一位公子,看上去沉稳些,便好奇道:“三位公子慢用,二位公子多日未见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公子?”
      程天宇正想着怎么跟他说自己,程长靖笑道:“他是我哥。”
      程天宇一愣,看着程长靖朝他点头,小厮恍然道:“原来是公子兄长,为何之前从未见过公子。”
      程天宇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听程长靖又道:“我兄长随父亲率军南下,你自然是没见过的。”
      小厮给他们倒茶自顾自道:“原是这样,难怪我见公子身形矫健,一身豪迈,一看便是将门世家里的楷模······”
      小厮将程天宇夸得尴尬不已,异常怀疑这小厮平日里见了生人就是这么说话的?喜欢听人恭维的可能会赏他几个银子,不喜欢的听了难受,脾气大的可能会把他直接撵走。徐衡也太会调教了,自己今日穿的可是日常服,盔甲什么的还没上身要是让你见了不得给你吹的上天?
      程天宇干咳一声道:“若是没事,你可以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小厮大概很喜欢跟他们说话仍不舍得走:“今日这店里没多少客人,几位怎么想到茶社喝茶来了?”
      程长靖与李宗林认为小厮称赞程天宇的话听的心里舒坦,不觉得有什么难堪。
      李宗林道:“我们闲着没事,就过来喝茶听曲,不知徐大人今日可在茶社?”
      小厮回道:“不巧,我家大人近日可忙坏了。”
      几人疑惑,李宗林问道:“为何?陛下大婚已过,大人应该闲暇才是,怎么陛下又吩咐他做什么事了?”
      小厮叹了口气道:“公子有所不知,自打陛下打败了伽德部,回京我们大人就开始忙的脚不沾地。先是陛下大婚各族使节来京,大人忙着安置这些人。到了大婚那日各项事宜全都是大人亲自操办。这些分内的事本不该拿来说,不过不瞒你们说,就这我家大人还得分出精力来伺候公主殿下。”
      李宗林疑道:“大人操持公务,为何还要伺候公主殿下?”
      自己大人与之相熟小厮见他们不是外人,东家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又是公主殿下,徐衡不好跟别人说起,他这个东家请来跑腿的比正主还兴奋,便欣喜道:“几位还不知道吧?就在你们随军出征间公主殿下三天两头出宫到茶社来寻大人,说是为陛下大婚给大人出谋划策,大人就跟丢了魂似的公主说什么他都照做,就在前几日还一同游了一次灵云山,听回来的随从说大人与公主互表了心意,两人终于捅破了窗户纸,回来时浓情蜜意浑似一对刚成亲的恩爱夫妻。”
      几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徐衡几时与公主弄到一块去了?
      程长靖与程天宇还在震惊中,李宗林霎时心情愉悦,公主将心思转移到徐衡身上不再盯着长靖真是该庆贺一番,徐大人你就好好消受这位公主殿下吧。
      李宗林打趣道:“这么说你家大人将来可是皇亲国戚,能与喜欢的人互表心意,这是好事。”
      小厮一拍手,显得落寞道:“是好事没错,大人也是春风得意。不过送走了各族使节,安顿了边境百姓。听大人说朝会时大伙提议重组商队,因着伽德王的赔偿陛下也赞同此提议,大人与户部又开始筹划收购货物,朝廷经营的数量不足便向民间收购,大人正为此忙碌,几天都不见人影。大人不在俞先生也很久都没来茶社弹琴了,茶社也清静许多。”
      几人喝着茶听他掰扯完,李宗林道:“难怪你说徐大人忙碌,这到是正事。”
      小厮笑道:“可不是,别人当官小的不知,我们大人可事事都亲力亲为······”
      “小二,端茶。”
      小厮正替他东家向人诉苦,只听外边来人叫他便略带歉意道:“几位慢用,小的先下去招呼一下。”
      “去吧,我们不用伺候。”
      程长靖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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