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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9.你只能想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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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之行匆匆结束，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顾嘉辉让司机直奔顾建华住的医院。顾建华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刚从 ICU 转到 VIP 病房，但医院规定的探视时间已过。何沐齐劝他第二天再去，顾嘉辉还是想办法溜进了他父亲的病房。
顾建华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脸色仍有些苍白。虽然看上去虚弱却难言威严的姿态。顾嘉辉走进病房时，他的眼皮颤抖了几下，微微睁开看着自己的儿子。
顾嘉辉站得笔直，姿态也十分僵硬。他盯着病床前闪烁的各种仪器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爸，感觉怎么样”
顾建华点了点头。
“遗嘱的事，我有一些想法。明天会找律师跟您的律师沟通。”
顾建华愣了一下，用虚弱的声音说，“儿子......”
“医生说您各项指标都在好转，好好休息吧。” 顾嘉辉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似乎并不想多在病房里逗留一秒。
“嘉辉......”
顾嘉辉被叫住，却依旧是一副冷漠表情，说“爸，明天再来看您。” 说完转身离开病房。第二天下午，张律师飞抵北京，火速约了顾建华的代理律师周律见面，提出执行顾嘉辉的母亲唐晓沅的遗嘱。
周律显然没料到一桩遗嘱竟然变成了复杂的谈判，谷雨也同样没料到顾嘉辉竟然还有底牌。
主动权又落到顾嘉辉手里，病床上的顾建华不得不面对亡妻的棋局，他想要弥补谷雨和他母亲的想法并没那么容易实现。
他想均摊儿子们股权的愿望落空不说，连自己身后的长眠之处也被左右。那天晚上从医院回来以后，顾嘉辉又变得雄心勃勃。距离放假还有一周时间，高晋的设计工作室和赵田的影视工作室都安排了小型聚餐。
顾嘉辉不但主动参与了两次聚餐活动，还安排何沐齐给每一名员工准备了数额丰厚的红包。何沐齐猜测，他的好心情百分之八十来自于唐晓沅的遗嘱，对于万湖的继承权，他志在必得。
从上海回来，何沐齐就一直没回他的地下室。除了上班时间，下班以后他也很想跟顾嘉辉呆在一起，仿佛一天 25 小时也不够。顾嘉辉似乎也出奇沉迷于跟他的恋爱，甚至主动提出要何沐齐留在北京跟他一起过年。
何沐齐虽然很舍不得他，但心里更惦记老家的父亲。这一年他终于攒下了一点积蓄，可以好好过个年了。但是回家的火车票异常难抢，他每天盯着电脑页面狂刷，还是没买到票。
何沐齐不舍得坐飞机，他准备等到年三十再碰碰运气。
腊月二十八这天下午，谷雨突然出现在顾嘉辉的办公室。这个十二岁的少年站在他面前，虽然看上去纤细得不堪一击，但眼神却是顾家人特有的傲慢犀利。
“我找顾嘉辉。”
“他在忙......”
“我就在这等他。” 谷雨的声音稚气未脱，语气却不容置疑。何沐齐不好拒绝，只好询问他喝什
么
“可乐。零度的。”
听到这个回到，何沐齐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果然是顾嘉辉的弟弟，连喜好都一模一样。他当然不会把这个发现告诉谷雨，只是微笑着说，“小孩都喜欢喝，对吧”
谷雨一抬屁股坐在何沐齐的桌子上，低着头玩游戏机不说话。等何沐齐从冰箱里找到零度可乐的功夫，谷雨已经坐在他的电脑前操作起来，何沐齐恐怕他把自己桌面上正在操作的东西弄丢，赶紧跑过去准备哄他离开电脑。
他把可乐递给谷雨，谷雨却没有要把座位让给他的意思。 “那个，谷雨，我得工作了。”
“你在买火车票”
看来熊孩子是看到了他刷火车票的页面，何沐齐只好承认。
“照你这个 CPU 的速度，明年你也回不了家。”
“是不太好抢，碰碰运气。” 谷雨瞧了他一眼，眼神里流露出鄙夷的神色。开始对着他的电脑一顿操作，何沐齐不知道谷雨要干嘛，“谷雨，你要是想玩电脑我帮你找一台”
这时，他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顾嘉辉打来的。
“你们在干什么”他的声音有些不悦，“让他进来。”
何沐齐如蒙大赦，告诉谷雨顾嘉辉要见他。谷雨却盯着键盘一顿狂打，好像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他叫了两遍，谷雨才抬屁股往顾嘉辉办公室走。
何沐齐这才发现，他的电脑屏幕变成了一串串代码......就在这个时刻，何沐齐才终于有点理解顾嘉辉面对谷雨的心情。要是他活了三十多年突然冒出这个一 个熊孩子当弟弟，他会恨不得把他打到亲妈都不认。
“别动。”谷雨突然回头看着他，认真的说，“我在帮你抢票。”
何沐齐惊呆当场，仿佛他说的是火星语。
“在我出来之前，你最好别动电脑，我写了个程序帮你抢票。”谷雨语速飞快的说完这一串话，推门进了顾嘉辉的办公室。
“我的秘书很忙，他没时间带孩子。”顾嘉辉一边低头摆弄着手机，一边跟谷雨说话。
“打个赌怎么样”
顾嘉辉抬起头，有些好奇的看着谷雨。
“唐女士出的题，你说顾建华会怎么选你心里一定很爽，对不对”
“要是你想要钱的话，大可以到你爸爸的床前多扮演几天孝子，到我这来不会帮你多捞一个子。”
“当年顾建华为了唐家的钱抛弃我妈，你妈操控了他一辈子。”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我妈也得到了他。这笔生意很划算。”
“得了吧，你妈从来没得到过他的心，否则她也不会到死都要跟他葬在一起。”
顾嘉辉猛的抬头盯着谷雨，他的眼神像要把他洞穿。他没想到，谷雨小小年纪，竟然已经从事物的表面看到了本质。
“他可以选择不合葬，但是这样他就得不到钱。也就是你得不到钱。对于你来说，这个选择不划算。”
“对于你们来说，钱就是一切。你妈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如果老头子真的还惦记你这个儿子，要偿还你们母子，当然想留下一笔钱。但是他名下的资金其实并不多，他手里的股份也必须经由我们同意才能转给你。所以现在，唯一能拿到的，就是我妈留下给你的基金。只要老头子愿意合葬，你就能拿到钱过你逍遥快活的下半生。”
“我赌他不会选择合葬。”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赌”
“但愿过两天你还会这么自信。”谷雨回以他同样犀利的眼神，然后淡定的走出顾嘉辉的办公室。何沐齐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从跟着他出来的顾嘉辉冷得结霜的脸上也能想到兄弟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
谷雨走到何沐齐的电脑前探头看了一下，说，你们公司的电脑该淘汰了。何沐齐盯着电脑上不断流动的字符不敢动弹，突然之间，屏幕静止了。
谷雨飞快的敲了几下键盘，蹦出一个付款页面。
“好了，付款。”
何沐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盯着页面反复确认。
“付款。” 像是被施了什么魔咒，何沐齐在按照指令付款，买到了一张火车票。等他从震惊中醒来，谷雨早就没影了。只有顾嘉辉铁青着一张脸瞧着他问，他干什么了
“没，没什么。他帮我抢到了火车票。写了一个什么程序......”何沐齐心惊胆战，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你就不能买张机票吗”顾嘉辉果然气急败坏起来。
“我，他动作太快我来不及阻止。不会泄露什么公司秘密吧”
“那小兔崽子写了个程序，帮你抢到了火车票”
“嗯......我刚才想让他到别的地方玩，给他拿可乐回来他就......一个孩子，我以为他就是想玩电脑......”何沐齐万分懊恼，他急于解释，但心里又很担心为时已晚。
顾嘉辉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说，“算了。跟你没关系。”
何沐齐猜不透他的想法，不敢再多说什么。战战兢兢挨到下班等着他一起回公寓。此时北京的街道出奇顺畅，路上的车辆肉眼可见的稀少，顾嘉辉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尽管车内的空调很足，何沐齐仍觉得空气中飘着冰碴儿。
到了家，顾嘉辉终于开口问他买了什么时候的车票。
“年三十晚上走。”
“明天不用去上班了。”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何沐齐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声的问，“你生我气了”
“明天去给你爸买点东西，我陪你。”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跟平时给他交代工作一样平静，何沐齐险些听漏了他的意思。
“好......什么你要陪我去买东西”
“说的不够清楚吗” 何沐齐紧张的心情骤然放松下来，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笑的眼睛眯成了一
条缝。
顾嘉辉使劲捏了捏他的脸，说，“离开我这么开心吗”
何沐齐趁势拉住他的手说，“不是不是，我以为你生气了，怕你不高兴。你没不高兴，我就高兴。” 何沐齐心里又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全都滚成了一锅粥，粘粘乎乎不知所云。
“明天穿正式点。”说完顾嘉辉又煞有介事的吩咐他，让何沐齐更加期待第二天的到来。不知道是不是太兴奋，何沐齐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他一会儿想着第二天跟顾嘉辉的约会，一会儿又惦记着顾家遗嘱的纷争，一会儿又想着他回家怎么跟父亲解释自己现在的状况。
顾嘉辉躺在他身边，在他辗转反侧良久之后终于打破沉默的夜色，用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私语道，如果不是想我的话，你最好赶紧睡觉。
何沐齐睁开眼听着黑暗的房间思索该怎么回答他。顾嘉辉的头往他的脸颊蹭了蹭，他的气息喷到何沐齐脸上，痒痒的。
何沐齐感觉有什么柔软湿滑的东西在他的耳边游走，顾嘉辉有些沙哑的嗓音像是海妖的歌声，牵引着他的心。
他说，“现在你只能想我。”
他的吻绵密而深沉，何沐齐觉得自己被吸走了魂魄。那天晚上顾嘉辉似乎格外动情，也格外疯狂，何沐齐的羞耻心被抛在黑暗里全身心的跟顾嘉辉一起享受这场欢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