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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5-26 ...

  •   25

      名为“千手柱间”的男人,从出生开始,就过着一种可以称之为“孤独”的生活。
      这是一句说出口便会被嘲笑的话。
      千手柱间过着多么让人歆羡的生活啊!
      他出生于战国时期有名的忍族,以实力强大与兼爱他人出名的森之千手。身为族长之子,他所享受到的生活条件与关注更是远超同侪。与有名的“白痴饭桶”宇智波斑不同,柱间的人生简直如同被神明偏爱一般顺利。他有着同龄人的查克拉储量以及瞬息间便能回复近乎所有伤口的仙人体,大型忍术对他来说如同眨动眼皮般轻而易举。
      这样的千手柱间简直如同人形尾兽一般令人畏惧,其压倒性的实力令他备受畏惧与尊敬。然而,千手柱间本人却不是什么孤傲自诩的存在,他性格粗中有细,大大咧咧的外表下的温柔让不少人都心生亲近。千手一族的人们敬爱着千手柱间,他们看着他,就像是看着慈悲的神佛走进了人间。
      这样的柱间,怎么会觉得孤独呢?
      战无不胜的荣耀,族人朋友的爱戴,父母兄弟的关怀,千手柱间明明就应该是无比幸福、无比知足的。但只有柱间自己知道,无处不在的空虚日日追逐着他,日日质问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这样的苦恼即使说出来,迎来的也只有血亲不认同的目光以及朋友愤怒的质问,可柱间根本无法停止思考。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应当的事他偏偏无法轻易认同,就算被所有人用不赞同的眼神冷眼相对柱间也无法不发问。
      “为什么要让这么小的孩子也上战场?”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完全的胜利。”
      “为什么一定要有战争呢?”
      ——“因为这就是忍者的宿命。”
      “什么是宿命?”
      ——“那是千年以来千手一族祖祖辈辈持续着的事业。”
      可是……瓦间死了。花子死了。森太郎死了。很多很多的人都死了。
      什么时候可以终结这一切?什么时候才可以停止挥向他人的屠刀?前一日还共进晚餐的朋友,后一日便僵硬地蒙上了白布,上个月才在街边遇到过的不认识的佩花姑娘,下一瞬便被忍术撕裂成两半。她空洞仇恨的眼睛无法闭上,族人断裂僵硬的身体也无法复原。
      日复一日,日复一日,重复着复仇与攻击的日常,仇恨像是伤口一样日日叠加,在彼此的身体上化脓腐烂,无法治愈。
      所有人都将这一切视作理所应当,只有柱间像一个独立于众的幽魂,即便竭力装作庸碌,可灵魂深处的想法仍然让他格格不入。
      不想再为亲友的死亡哭泣。
      不想再让自己的双手染上他人的血。
      不想再让朋友和兄弟在无法终结的战争中成为苍白的数字。
      这样的想法在这个时代也许注定便是异端。少年时的柱间向父亲兄弟诉说过,换来了毫不留情的拳脚,他也曾向素不相识的同龄人敞开心胸,迫切地寻求那一丝渴望又不可及的认同,得到的却是毫不留情的背叛与嘲笑。当柱间渐渐长大,他磕磕绊绊地尝试实践自己的理想,迎接他的也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柱间尝试过劝阻朋友们不要复仇,但没有受到预想中反击的敌人们只会欣喜若狂地认为千手一族终于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因而像撕咬病虎的豺狼一般一拥而上。被袭击了的族人们拽着柱间来到亲友的灵堂,质问他:“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为什么说着虚伪的话的你活着,死的却是我的弟弟?”
      “青松他什么都没有错,他唯一的错就是错信了你!”
      “你到底还要为你那软弱的想法害死多少人才肯放弃?”
      “够了!柱间也只是个不成熟的孩子,难道你们去复仇就不会死人吗?”当时,是挺身而出的美叶子阿姨挡在了被指责殴打的柱间身前,这个照顾了柱间十几年,像母亲一样爱护着他的中年女人有着胖胖的身躯,可她保护柱间的身影却又那么坚定而强大。
      “那也是为复仇而死,不丢人!”那人却“啐”了一口,恨恨地望着面前一栋栋棺木,“现在算什么?白死了!他们都白死了!”
      也许另一个时空的千手柱间可以凭借着天灾一般的木遁压下所有反击,可现在的柱间不过是个实力强大的忍者罢了,没有了对手的激发,他没有觉醒木遁。柱间纵是力压群雄,可他仍是个人,他无法保护所有人。被用力按压着腰背向死者谢罪时的感受柱间再清楚不过了,痛苦会伴着愧疚一同将他淹没,连同尖锐的质问直插心脏。
      ——是,仇恨只会换来仇恨,可受伤哭号着的人们真的还有别的选择吗?
      扉间会包容柱间,板间会对柱间说“我相信你”,父亲也会在痛骂一顿之后默不作声地留下几块果脯,甚至美叶子阿姨也会怜悯地摸着柱间的头轻声安慰,但柱间自己知道,这一切并不是真的没关系了。
      在一次次尝试失败后,族人对待柱间愈发疏远了。尤其在漩涡族人到来后,这种疏远几乎转变了成了肉眼可见的不满。
      “柱间大人不让我们复仇……”
      “嗐,死得不是他家,他当然无所谓。”
      “可我妹妹就白死了吗?凭什么啊!”
      “谁叫他强呢。你要是有柱间大人那么强,你妹妹就不用死了。”
      “就算我没用,我至少能为她复仇……和平,呸!什么和平!谁来给我妹妹和平?”
      类似这样的对话,柱间已经听了无数遍了。柱间知道扉间一直努力转变族人对他的想法,知道扉间因此不喜欢漩涡族人的来访,可柱间并不在意。奇怪的本来就是柱间罢了,而如果不是柱间的实力地位,本来也不会有人去听柱间的话。
      柱间理解他们的心情,那些父亲和扉间说过千万遍的道理其实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愿意放弃。但在一次次放弃后,柱间至少懂了后退一步。柱间不求别的了,他只求大家别再向幼小的孩子挥起屠刀。这次依然应者寥寥,但至少有人愿意尝试。
      扉间他们同意了这个请求,一向喜爱他的美叶子阿姨更是摸着他的头说好。柱间本来以为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毕竟幼小的孩子往往意味着战力低下,而稚龄孩童亦能压倒成年人的宇智波也逐渐远离,不再和千手有着“见面即杀”的不可截断之仇。
      但现实狠狠将一巴掌甩在了他的面前。
      美叶子阿姨仅剩的孩子死在了被他放过的幼童手中,而疯狂的美叶子孤身一人冲入了敌人的家族,用力挖出了那个幼童的眼睛。
      柱间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柱间的母亲死得早,是美叶子阿姨照顾他长大的。这是个和蔼的、胖乎乎的妇人,她寡居多年,做的一手好菜,常常在柱间顶撞父亲后偷偷塞给他软软的糖。美叶子并不聪明,但面对柱间奇奇怪怪的言论,她从来都只是认真听着,她会用她粗糙柔软的手抚摸着柱间的头,对他说:“阿姨老了,不明白你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但是柱间是个了不起的人,我相信柱间。”
      这样的美叶子阿姨,像母亲一样的美叶子阿姨,柱间从未想过她会有这样浑身浴血、疯狂而又绝望的样子。美叶子阿姨的孩子也是柱间的朋友,只是他驻守外地,一年才能回来一趟。那一天正该是她们母子团聚的日子。
      柱间记得很清楚,美奈子阿姨一大早便殷殷出了门,她笑眯眯地向千手佛间告了假,买了许多她一向舍不得尝的肉和菜。她家里堆满了她日夜做出来的糕点衣物,门口还放着她特意请扉间帮忙做的木架子床——她总说松野的床用的久了便有些摇晃,担心一年一会的孩子在家里睡不好。
      美叶子笑着出去,回来时却是一身伤痕。她直直冲进柱间的房间,用力把一双带血的圆滚滚的东西扔到了柱间的身前,柱间拾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一对眼睛,粘腻浑圆的滚成脏兮兮的一团。而面前浑身是血的人却凄厉笑着,她说:“松野被那个孩子杀了,他本来放过了她的。我想着柱间大人向来慈悲,肯定是要我们以德报怨的,我就自己下了手,柱间大人不会生气吧?”
      鬓发散乱,血水盖了她满头满脸,美叶子大睁着眼睛,比起活生生的人,她竟更像是地狱里索命的恶鬼。柱间想要为她治疗,却被美叶子用刀挥开,她尖锐的声音几乎能撕裂耳膜,美叶子说:“可惜松野活了一辈子,却没长一双看人的眼睛。可惜他已经死了,我还能做什么呢?”
      “柱间大人,你会为他报仇吗?从小到大,松野为你挡过三刀,他的脚坡了,手折了,上不了战场了,这才不再为你效力。柱间大人,你会为他报仇吗?”泪水从她眼睛里不断地涌出来,和着她满面的鲜血,像是涌流不止的血泪,“柱间大人,你会为他杀了那个小贱人吗?”
      柱间惊呆了,一切忽如起来的惨事猛地砸到脸上,他根本不知如何反应。倒是前来拜访的漩涡水户反应地快,她惊讶地掩住了口,问道:“当然了,柱间大人当然会为他的朋友复仇的,你怎么会这样问?”
      扉间因为这句话猛地回过了头,美叶子却尖声大喊:“他不会的!”
      “他怎么会呢?他怎么会呢?痛不在他身上,他当然要可以原谅!说什么放下仇恨,扉间死了他也会放下仇恨吗?板间死了他会吗?”美叶子笑得像哭,她直勾勾地看着柱间,忽然反手割断了自己的喉咙。鲜血喷了柱间满头满脸,美叶子口中涌着血沫,她张合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柱间却听懂了她的话。
      美奈子在说——“你会为我复仇吗?”
      这件事是扉间处理的,他笃信这里面一定有更深的问题。他对柱间说:“美叶子阿姨已经有三十多年没上战场了,她是怎么一个人杀进杀出却依然完好的?她为什么要自己去复仇?松野哥一直在店铺工作,他怎么就那么巧遇到了那个深恨千手的孩子?”
      但,越是查就越查不出来。所有证据都显示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心甘情愿,他们的行动并没有任何被操控的迹象。
      扉间警惕更重,柱间却越发恍惚。他生活的地方处处都是美叶子阿姨的影子,他无法不在每个角落里窥见美叶子阿姨的幻影:水户为他递来的茶,食物中熟悉的味道,被褥晾晒过蓬松的触感……每一点都是她的身影,柱间甚至会在午后的休憩中梦见她:温柔的美叶子用手轻抚着柱间的头,和蔼地说着“柱间是个了不起的人,我相信柱间”,可下一秒她的眼中便流下血泪,她绝望苦痛地看着他,冰冷箕张的双手紧抓着他,她问:“你会为我复仇吗?”
      美叶子死得太惨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她是被柱间逼死的。板间扉间没说什么,父亲做任务去了,并不在家。但在人们的窃窃私语,弟弟们偶尔交错的眼神中,柱间知道,他们也在好奇柱间到底会不会打破自己的原则,为美奈子和她的孩子复仇。
      柱间不会。
      因为那个忍族与千手并无深仇,那个孩子的行动也不过是她失去父亲后的泄愤。杀人者只有五岁,她的族人送来了她幼小的尸体谦卑地道歉,柱间看着他们深深低下的头,听见他们说会将她的兄弟友人一并送来任千手泄愤,柱间喘不过气来。
      这是柱间至深的噩梦。
      然而一切并没有终止。结束任务归来的父亲据说被宇智波田岛重伤,他回来时将将赶上美叶子的葬礼。千手佛间咳着血,用力把柱间从跪下的人群中拉出,他失望无比地看着他寄以厚望的长子,问他:“你为什么不替松野复仇?”
      扉间赶忙站起身解释,佛间却将他一脚踹倒。他大吼:“我没让你们和水杉一族开战,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把水杉送过来的人都杀了?”
      “因为他们只有八岁?因为他们不过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重重一拳打到柱间脸上,柱间头痛欲裂,他抬起头看到父亲扭曲狰狞的脸,听到他问:“柱间,你到底要天真到什么时候?”
      “你口中什么也不懂的孩子杀了你最好的朋友,他害死了像母亲一样对待你的美叶子!柱间,你为什么不复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们让你失去了什么,你就让他们也失去了什么,你到底懂不懂?”
      柱间说不出话来,他明明心里有很多很多想说的,可美叶子至死不肯瞑目的眼睛就在他面前,让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水户上来扶他,佛间却因为水户维护柱间的动作更生气了。他气得大吼:“别再说你那套狗屁不通的玩意了,好,柱间,你现在就说,跟我说!”
      “松野,你白死了,为了和平,你活该去死,谁叫你命不好!”
      “美叶子,对不起,可你就该死!你就这么死吧,谁也不会在意,这是你活该!”
      “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佛间大声质问,柱间却只能虚弱地摇着头,泪水流了满脸,他连连否认:“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美叶子阿姨……”
      “这世道本来就是这样,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千手柱间,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你凭什么觉着你能改变一切?你能吗?这些年,因为你千手一族死去的人还少吗?”
      柱间说不出话来。
      灵堂里的人黑压压一片,柱间知道,他们都在看着他,等他说话,等他低头认错。这样的沉默极有压迫力,压得柱间抬不起头。柱间颤抖着,可他喉结滚动着,偏偏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水户在她身边叹息了一声,她柔声说:“没事的,柱间大人,其实大家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我们没有柱间大人那么强大,可就算我们只不过是小人物,我们也有自己无法割舍的亲人啊。”
      慈悲是神明专有的美德,可太过仁善也可以称之为“罪”。
      柱间担着这样的罪。
      佛间的质问没能持续多久,伤重的他被柱间气得旧伤复发,竟然当场昏了过去。在为父亲抢救过程中,作为族里修为最精深的忍者,柱间有那么一瞬很庆幸自己早先开发出了些治疗忍术。然而一切的尝试都如泥牛入海,仿佛身体的主人就偏偏不想被柱间所救。
      病床上父亲的声音虚弱无比,让人根本想象不出他刚刚怒声咆哮的模样。柱间听到他说:“我活着有什么用呢?我总是要死的。可是,柱间,我问你:我死之后,你能守护一族吗?还是会把一切统统充作你理想的垫脚石?”
      扭过头,佛间用力抓住了柱间的手,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奇异扭曲的笑,他冷笑地质问柱间:“我是被宇智波田岛害成这样的,我会因他而死。可是,柱间,你会为我复仇吗?”
      “你不是最爱和平了吗?那你父亲的命,值不值得你放弃那个什么狗屁理想?”
      生者的温度渐渐从佛间身上褪去,他的手却还像铁钳一样牢牢箍着柱间的手腕。柱间呆坐在父亲的尸体前,感觉自己的灵魂几乎要劈成两半。他最好的朋友因为信任他而身死,他最好的朋友的母亲因为他不愿复仇被逼自杀,他的父亲因为他的坚持被他生生气死,可直到这种时候,他身为忍者的强大官能竟还一丝不苟的运作着。
      柱间听到外面似乎有人要闯进来,却被水户拦了一拦。她低柔的语声竟比刀子更加锋锐,一刀一刀刺得柱间头痛欲裂。不光如此,这昏暗的房间、这逼仄的天地像是一间巨大的囚笼,压得柱间喘不过气。柱间几乎想要逃离这一切,却被父亲死不瞑目的双眼死死钉在原地。
      那人终于冲了进来,柱间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却听到他说——
      “宇智波斑杀了板间!”
      ……板间?
      不可思议的,仿佛就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柱间混沌的脑子里忽然响起了板间稚嫩的话语,柱间听到浑身是血的板间哭着问他——
      哥哥,你会为我复仇吗?
      良久的沉默之后,柱间站起了身。
      他的手中紧握着他的刀。

      26

      柱间带着族人赶到了板间所在车队遇袭的位置,却正好遇见了同样匆匆带人赶来的泉奈。柱间是认识泉奈的,两族为敌了这么多年,总不至于连对方少族长都认不出来。
      “斑在哪里?”柱间面无表情地问,但他已经不必等待泉奈的回答了,因为对方瞬间警惕起来的神情已经让他知道了一切。
      ——斑必然还未回去,不然泉奈不会是这样一副恐惧又强作镇定的感觉。
      理智告诉柱间,如果他想生擒宇智波斑,现在就应控制住宇智波泉奈。可他心底深处竟还有一丝幻想,因为眼前的尸体中并没有板间的尸体。也许宇智波斑只是想要拿板间做人质,也许宇智波斑还没来得及杀了板间,也许……可下一瞬,远处飞奔而来的身影告诉了柱间一切只不过是柱间的幻想。
      是的,柱间认得出。尽管那个人影遍体鳞伤、满身焦黑,尽管他半张脸都是翻卷的血肉,柱间还是认得出那个人就是欺骗过他、暗算过他、又被他狠狠羞辱过的宇智波斑。他的手中没有板间的身影,他的身上却带着板间从不离身的饰品。
      他一定已经杀了他。
      宇智波斑有什么理由不把一切怨恨向板间倾泻?
      他怎么会不杀了他?
      世界轰鸣作响,明明眼前一片光明,柱间满目却只有黑暗。他听到了自己的笑声,他恍惚着忽然意识到:我生活在地狱啊。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就是地狱的法则,在这个世界上,别人让你失去了什么,你就应该让他们也失去什么。
      柱间露出了凄惨的笑,他向前冲去,却并没有向着宇智波斑挥刀。柱间是从来不向未成年的孩子挥刀的,这曾是他给自己定下的铁则,可此时此刻,一切底线和思考都粉碎了。宇智波泉奈惊愕的脸在他面前放大,柱间神经质地喃喃自语:“你也尝尝这样的痛苦吧。”
      刀刃重重落下,远处传来了野兽一般的凄惨叫声,柱间心里却没有半点复仇的喜悦。他只是机械地挥动长刀,告诉自己“这是我应该做的”。接着,正如柱间预料的那样,鲜血喷溅而出,长长的伤痕从上而下贯穿了眼前之人的整个身躯,鲜血淋了柱间满头满脸。
      柱间却瞪大了双眼。
      下一秒,拔地而起的蓝色巨人将柱间远远击飞。
      千钧一发之际,斑挡在了泉奈身前,柱间不知道他是怎么跨越空间的,但他看见了斑眼中旋转着的奇怪的花纹。血泪自斑眼中汩汩而流,柱间吐出一口血便挣扎着要爬起,却听见斑嘶哑的声音。
      斑说:“千手板间没有死。”
      ……什么?
      有那么一分钟,柱间竟没有理解斑在说什么。他向前冲去,却被轻而易举地再次打倒。
      “板间没有死。”斑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声音低且冷,“但你去晚了就不一定了。”
      柱间躺在地上愣了一会才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就在他明了的一瞬,这句话仿佛像是锋锐巨斧劈开砸穿了他浑噩的思绪。斑报出了一串地址,柱间的手却颤抖得几乎拿不住刀。柱间应该怀疑一下的,哪怕他知道宇智波斑已是强弩之末、虚弱地下一秒便会死去,可他偏偏转身就走,
      柱间想要相信,他不愿拿弟弟的生命去赌。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模糊了柱间的眼眸,这个时候,各种声音,族人不满的低语连同宇智波泉奈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才遥遥传进柱间的耳朵,但这都无关紧要了。
      今时,此地,柱间曾经坚信的一切都在那一刀后崩塌殆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2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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