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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初恋(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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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清最近喜欢用丝巾编发,然后她注意到全公司的女生忽然都开始丝巾编发,就连短发妹子都会用典雅的白丝巾当束发带,绕过头顶,然后系个茉莉结。
前台妹子以前都爱八卦她和柴隽的绯闻恋情,最近嘴里讨论的都是她的穿搭。
她们见的人多,跟娱记一样眼睛毒,一眼就能看出她衣服鞋袜和手包的品牌,甚至会根据穿搭猜测她今天的心情。
不愧是柴隽堂姐,柴家大小姐带出来的下属。
她刚到公司就听到她们细细碎碎的议论声,好像又在讨论个唱会庆功宴有人给柴隽暗示表白的事儿,笑话对方不自量力。
漪清路过的时候,放轻脚步声,免得她们抬头看到她尴尬。
她没走两步,忽然被热情的柴语叫住:“清清,你来了啊。”
前台那里顿时鸦雀无声,个个开始装忙,漪清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惊讶地看着前台那里:
“语姐,抱歉,刚才走得急,没看到你。”
柴语长得美,又高挑,柴家人好像都在身高方面有天赋。
她裙子鞋包都是大牌奢侈品,跟那些喜欢小众奢侈品和定制的人不一样,就喜欢穿别人认识的牌子和款式。
她抱着漪清的小臂,捏了捏,红唇张圆了惊讶道:“清清你好瘦啊,禁得住我们菜卷吗?别看他人又高又瘦,其实力气很大,手臂可有劲儿。”
漪清白皙的脸一粉,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语姐,这里公共场合。”
柴语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两人同居了都没有实质关系,难怪漪清有精力天天到公司报到。
她就说,以她弟对清清的痴迷,不把人搞得下不了床,根本不会罢休。
她眯了眯眼睛,挽着漪清手臂,小声说:“哎呀,结婚生子后的女人就这样油腻啦,荤素不禁,脸皮厚,我尽量低调。”
说到孩子,漪清忍不住好奇:“语姐,你产假休完了?”
“没有啦,”说到这个,柴语秀美的眉褶着,“是我家的猫,宝宝出生后,陈川不让我继续在家养猫,我正找人代养一段时间呢。”
“你家房子那么多,换个地方养嘛。”
柴语倒是想过这个,但她家猫性格活泼,特别喜欢吸人,一天不能吸人就要抑郁,特别喜欢蹭人的时候夹子音,对其他动物都是斯哈斯哈的。
她一拍手,眼神发亮,激动道:“不然,清清你帮我养吧。”
漪清狠狠心动了,但还是艰难地拒绝:“柴隽猫毛过敏,我不能养。”
柴语感动地摸摸她的脸,又捏捏她的脸,十分喜爱的样子:“你对菜卷也太好了,比有些所谓的家人亲戚都好。”
她都忘记自己堂弟猫毛过敏的事儿了,更别说她二叔还带过自己情人的猫回家,一点都不顾她堂弟的感受。
漪清只觉得受之有愧,她才是最对不起柴隽的那个人,语姐这样说,只会让她愈发羞愧和无所适从。
更何况柴隽才是更好的那个人。
见她面有难色,柴语难得正经地拨拨她的头发,温柔地看着她:“清清,不要低估你自己,也不要低估柴隽,要对他有信心,对他痴迷你这件事有信心。”
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安慰的话还是一下戳到漪清心上:“谢谢语姐。”
最后柴语找了她们部门一个妹子帮她代养猫猫,临走前还送了漪清一个刺猬公仔。
*
柴语刚走没多久,漪清就撞见风尘仆仆的高瓴和秋野,两人推着黑色和灰色的登机箱,像是刚从机场回来的样子。
见他们两个凑到一起,漪清心虚又尴尬,但正面撞见,也不能不打招呼,她朝两人招招手,他们有气无力地回了她一个手势。
他们累成这样倒是反常,漪清都有点不忍:“怎么累成这样?请你们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秋野扶着登机箱拉杆,叹口气:“有点事跟隽总商量,否则我们直接回家了。”
高瓴不爱说话,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鼓起勇气小声说:“清清,你,劝劝隽总,以前都是他,出差跑单,一年,要飞行1000小时,现在……”
现在如何不言而喻,自从跟漪清同居后,加班时长都比孟烨短了。
但漪清哪里敢劝,怕柴隽又不开心,觉得她不想跟他处,要是劝他多出差,指不定要怀疑她想偷跑。
见她为难,高瓴也只能叹口气,朝秋野点点头,慢吞吞说道:“我,跟隽总,谈,你跟清清,喝咖啡吧。”
三个人喝咖啡倒还好,忽然跟秋野两个人,漪清心里有点尴尬,“Q先生”问题解决后,他们好像很久没见面了,明明在同一个公司。
之前个唱会她也给秋野发了电子邀请卡,秋野说回老家过年,年后家里有事没来,以致于两人好像一直都没见面,忽然见面,气氛都尴尬起来。
望州气候很怪,夏天和冬天都来得快,走得快,明明前两天还冷得要穿大衣,这两天忽然有了点初春的味道。
十楼餐厅,漪清抱着一杯热可可,窗外的天蓝得透明,阳光也有了温度,她脱掉了大衣外套,只穿着米色针织长裙,外面套了件烟粉的针织小开衫。
秋野在外出差一个月,最开始只是跟瓴总参加技术交流会,准备回程的时候,隽总忽然打电话说自己要去牧宁科技老总女儿的周岁宴,让他和瓴总到伯尼尔跑单。
瓴总有恐人症,只能跟对方线上交流,幸好伯尼尔那边的人好像也深度社恐,见面会上喝了杯咖啡,匆匆聊了聊,都是线上谈妥。
飞机落地的时候,他没来得及换衣服,觉得有点热,坐在冬末春初的阳光里,微热但骨子里有股回家后舒适的惬意。
他远没有漪清尴尬,甚至有心情开玩笑:“古人说得对,温柔乡就是英雄冢,学姐你和隽总都越来越懒了。”
漪清被他说得脸温热起来,不仅柴隽加班少了,她最近也没拍视频,也没直播,粉丝个个都在抱怨。
谈恋爱真是件费时费力的事儿。
她手指尖摩挲着白瓷杯,不知道怎么回答,忽然心里像被火烧一样,燃起一股冲动,想告诉秋野初恋的事儿,她太需要一个人倾诉倾诉了。
祁薰是个大嘴巴,跟孟烨有联系且心里偏着柴隽,根本藏不住这件事,程澄又是个懵里懵懂的人,体会不到她的焦灼。
数来数去,竟然只有秋野最可靠,且知道她和柴隽之间的事儿。
她透明到有些粉的指甲盖弹了弹白瓷杯杯壁,踌躇着问:“你知道柴隽初恋那件事吗?”
秋野倒是愣了愣,他顶头上司是高瓴,不像孟烨八卦又消息灵通,公司好多事他们技术部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但怎么一个月不吃瓜,忽然上来就给他塞了个劲爆的大瓜,搞得他都好奇起来:“什么初恋?”
等漪清一句一句讲完,一件一件事给他厘清后,秋野的表情一言难尽,小心翼翼地问她:“学姐,你是把我当男闺蜜了吗?”
不然怎么别人都不说,偏偏跟他说,虽然他早就决定不掺和他俩的感情,但这身份转变太可怕了,忽然从暗恋者变成说小话的“男闺蜜”。
“不是,”漪清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只是觉得无人可说。”
秋野又叹口气,揉了揉自己被眼镜压得有点疼的鼻骨:“可这听起来很像炫耀啊。”
本来以为“我可以伤害他一百次,但我不能有一次因为他受伤”已经够震撼了,忽然又告诉他,这两人早早结缘,互为初恋,互相影响了对方的人生,这是什么样的命运羁绊。
下次再告诉他,这俩三生三世,前世姻缘,今生了断,他都只会“喔”一声,再也不奇怪了。
哪里是炫耀,漪清急得揉了揉头发,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就是阴差阳错,他以为我利用他的同情心网络诈骗,还害得他没见到外婆最后一面。”
秋野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垂着的下巴,郑重其事地问她:“我还是不懂你在为难什么?你们那样相爱,只要别离开他,你剜他的心,他都能原谅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秋野看来,漪清就是急糊涂了,或者说在这段感情里陷得太深,把隽总的感受看得太重要,忘记了对方也同样如此爱着她。
哪怕隽总知道这件事,只会为两人是对方初恋而欣喜,哪里还记得怪她。
一语惊醒梦中人,漪清怔怔握着白瓷杯,他们相互爱着对方呀,哪怕柴隽不能原谅她,她可以用尽一切办法去求得他的谅解。
她要是爱柴隽,应该像语姐说的那样,不要低估自己,不要低估柴隽,要对他和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信心。
想到这,漪清眼尾都挂上温暖和亮光,她注视着秋野,很郑重地道谢:“谢谢你,秋野。”
秋野虽说发誓不掺和,但心还是微微痛了痛,还要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别口头上说说,给我涨点工资呀,你都是我司第四位核心董事了。”
“嗯,我问问柴隽他们,给你涨。”
她脸上微笑着,但其实好想见到柴隽,好想告诉他关于初恋的一切,不管他是愤怒,还是原谅她,反正他们再也不能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