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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回 至情之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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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纤把药轻轻地放到书桌上。
她伸出手,放在之仪正在因为哭泣而轻轻颤动的肩膀上。
之仪抬起头来,眼中是深深的哀伤。“小纤,是我太奢求了,我这样的人,本不该有奢求。你不会怪我吧?如果不是我,之彦他……”
“不,之仪。别这样说,你这样说让我无地自容。” 云小纤把药端到他的面前。“是我不好。来,先趁热把药喝了。”
之仪看着她如水般的眸子,不由得接过碗来将药喝了。
“如果没有你,小纤早已经不是小纤了。”云小纤说着,眼中隐忍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沿颊而下。
之仪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轻柔地为她拭去泪水。感觉到他的温情,她的睫毛轻颤。
“小纤……”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之仪深情低唤。“如果没有你,这世间已经没有之仪这个人了。之仪只为了你活着。”
云小纤的心蓦地一痛。她上前轻轻地拥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之仪……”她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便感觉到喉咙发紧,再也无法说下去。
之仪不自禁地将她紧紧地揽住。闻见她身上的幽香,他的心神不由得为之一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他蓦地将她拦腰抱起。
云小纤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脖子。
“小纤,我要你!我想疼你,爱你!我要让你知道,在这世间,最爱你的人,是我……”之仪的脸因为激动微微发红,他似乎强压着自己咳嗽的冲动,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突起。
他的呼吸重重地扑在云小纤的脸上。云小纤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她有些害怕,有些晕眩。之仪将她放到书房里的床榻上,转身去关门。
云小纤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烧得厉害。
之仪的吻在她的惶惑中温柔地覆盖上来。他因为激动而全身剧烈地颤抖。云小纤在一种感动和近乎怜爱的情绪中回应了他。她记得韩夫人曾经交待过,不可以让他过于激动,否则会影响到他的身子,甚至引起危险。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象在安抚一个孩子。之仪缓和下来,却变得更深情,更温柔。他解开了她的裙裾。
云小纤在他绵密的吻里晕眩了。恍惚间,她感受到和她肌肤相亲的这个男人,是之彦而不是之仪。他们的脸,有着一样的轮廓,一样深情的目光……
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云小纤在之仪强烈的喘息中清醒过来。她一口咬住之仪的肩膀,眼泪潸然而下。
之仪不停地咳起来。他一边咳,一边艰难地说道:“对不起,小纤,我弄疼你了。”他将头埋在她的长发里,柔声说道:“我想你一时一刻都不离开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云小纤的泪不停地涌出来。“是的。你是个自私的男子。可是谁让你是我的相公呢。”
之仪的心跟着她的话一沉一浮。听到后面,他拥紧了怀中的人儿,喜悦一点点地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冒上来,渐渐占据了整个心房。
周家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因为之仪的病忽然有了起色,咳嗽渐少了,人也红润起来。
之仪象个小孩子,要小纤时刻守在他身边。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之仪不住地为小纤挟菜,眼里溢满了甜蜜和柔情,小纤回他以宠溺的微笑。偶尔遇上之彦的目光,两个人均会立即避开。
周家的喜事一桩接着一桩。两个月后,之彦参加殿试,高中了头名状元。皇上龙颜大悦,视之彦之才为古今少有,于当日赐婚他与镇西公主,并定于一年后完婚。
周老爷和韩夫人喜出望外,大宴宾客三天。云小纤忽然感了风寒,卧床不起,没能参加酒宴。之仪告诉身着状元服的之彦时,之彦让兄长回去照顾嫂嫂,无需陪他应酬。
之仪本就无心这些应酬之事,急忙吩咐家丁请了郎中来为小纤看病。
郎中切完脉,回说,“恭喜周公子,令夫人有喜了。只是夫人的身子虚弱,需要调理。”
之仪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看着小纤苍白的脸颊,问了郎中好几遍同样的问题:“我要做爹爹了?”
郎中微笑着回答他:“是的。绝对不错。”
他激动地跑了出去,见到每一个周家的人,拉着他便说:“我要做爹爹啦!”
周老爷和夫人闻讯自是笑得合不拢嘴。
之彦早已经喝醉了,被下人抬回了屋。
小纤被之仪限制在了屋内,不让她乱跑,怕她累着。他亲自端水为她洗脸,梳头,送饭,偶尔陪她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到花园里散步。之仪希望,他会有一个和小纤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
之彦也很少回家了。他被封了官职,又要忙着筹备婚礼的事情,索性住在了官衙里。
七个月后,小纤生产了。但是由于身体虚弱,又疏于活动,孩子生了几个时辰都没有办法生下来。之仪守在房门外,听见小纤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心象被人用刀刮着一般地疼。
周老爷和夫人没了主意,急忙派人去把之彦叫回家来。
之彦赶到的时候,产婆正慌张地从产房里跑出来,举着沾满鲜血的双手说道:“夫人不行了!血流得止不住了!”
之仪闻言,张口便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周家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之仪被抬回房请了郎中来抢救,这边产婆不停地吓得尖叫。
之彦情急之下,不顾产婆和丫环的劝阻,冲进了产房。
过了一会儿,悠悠醒转的之仪便听见了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生了!夫人没事了,生了个千金!”小红到处报喜。
事后之彦解释说,他看过医书,懂得一点对付难产的的方法,情急之下只想着救人,没有顾念到礼节。
生了孩子之后,小纤由于失血过多,天天卧床喝药。之仪自从吐血之后,病情急剧恶化,亦是下不了床。
之彦开始日日回家了。他每天亲自为大哥和嫂嫂熬药,并照看那尚在襁褓中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