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泪妖心》西岭秋雪

17、①情之一物②痴情痴狂

　　①情之一物
　　胡玉湄越听越是心惊，照净土这样说来，那碧华确实就是那绿牡丹无疑，渡过了大九天劫？那不应该早就脱离本体，逍遥三界了吗？按道理，是不该被萧冉制住的啊？渡过了大九天劫的妖族，哪有那么脆弱？
　　胡玉湄不由得担心起了萧冉，这碧华难道是故意装作被萧冉制住的样子，其实是要去打探消息，或者说，碧华站在了净土这一边，想帮净土的忙？胡玉湄想起净土言语之中流露出来的，连净土自己也不知道的，对碧华的感情，心里像喝了不知道多少瓶陈醋一样酸，像不知道吃了多少斤黄连一样的苦。
　　而当胡玉湄想到，碧华既然是妖，就应当是变化身形样貌，难道碧华说不定就是个女子？想到这里，想起萧冉对碧华的不一般的态度，胡玉湄的心中，妒忌之火熊熊燃起。

　　根据这些天自己和净土的交谈，也知道了萧冉对碧华多次手下留情，就连这碧玉佛，也是由于碧华的原因才没有得手。若不是知道碧华是个男子，自己都要怀疑，萧冉是不是对这碧华有意思了。
　　而今，既然这碧华是妖族，本身说不好是个女子也不定。胡玉湄不声不响的考虑了很久，冷冷一笑。
　　却让一直打量着他的净土很是不解的说道：“碧华，你怎么了？”
　　胡玉湄马上轻轻的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其实妖和人也没什么区别而已。”

　　净土不赞同的说道：“可是，师父经常跟我说，人妖殊途。”
　　胡玉湄浅浅的笑着，说道：“所谓六道轮回，人也可以下世成妖，妖也可能来世成人。这样说来，有何区别？”
　　净土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胡玉湄的心中十分矛盾，好不容易暗暗的下了决定，一定要尽快的拿到碧玉佛，回去问下萧冉，不管如何，自己的决定可是影响到整个狐族。胡玉湄看着憨厚单纯的净土，忽然觉得，自己多次去找净土，是不是因为净土的单纯从一开始就吸引了自己？而自己却错认为，是因为碧华出色的外貌，一时迷惑？这情爱之事，实在是难懂啊。
　　胡玉湄的双眸变得很是迷茫。

　　终于，完全放下了戒心的净土，虽然对胡玉湄幻变的碧华，很是信任。可是每当胡玉湄说到碧玉佛的时候，就会岔开话题，或者沉默不言。
　　胡玉湄心里很是郁闷，可是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强抢吧？先不说，净土到底将碧玉佛放在了那里，只要自己露出了行藏，日后再化作碧华的模样，只怕净土也不会轻易上当。可是，净土这么单纯的人，怎么会老是不说碧玉佛的下落呢？
　　胡玉湄不由的想起萧冉曾经说过了的一句话，越是单纯的人就越是固执。难道是有什么人交代过了净土？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半个多月时间。
　　净土与胡玉湄两人，离溯月寺也越来越近，胡玉湄心里更加的着急，又找不到机会下手，又套不出碧玉佛的下落。
　　这日下午，已经是快接近溯月寺所在的山脉了。
　　胡玉湄笑着说道：“净土，现在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上山吧。”
　　净土想了想，点头说道：“也好，如果现在要上山，得到凌晨时分才能到溯月寺，这晚上走山路确实是有点不大安全。”

　　胡玉湄见净土答应了下来，心里稍微没那么急了，都半个多月了，自己还没拿到碧玉佛，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了，一定要成功。
　　入夜，两人分房而歇。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胡玉湄估摸着净土已经睡熟了，这才悄悄的偷偷摸摸进入了净土的房间。
　　可是，眼前的情景却是让胡玉湄大吃一惊，只见萧冉正坐在净土床边。而净土看样子已经被萧冉制住，失去了意识。

　　萧冉见胡玉湄进来，不冷不热的说道：“玉湄，你太让我失望了，都半个多月了，你还没有得手。”
　　胡玉湄心中的怨气被萧冉这句话一下子就激了起来，大声说道：“你自己呢？还不是因为那个碧华，才失手了？”
　　萧冉见胡玉湄如此大声，皱了下眉，划出一个结界，说道：“关碧华什么事？”
　　胡玉湄咬牙恨恨的说道：“净土都告诉我了。要不是碧华插手，你怎么会失手？还有，你对碧华老是手下留情，还将他带回了洞府，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萧冉心中惊诧，可还是镇定的说道：“你胡说什么？碧华可是个男子。”

　　胡玉湄激动了走近了来，说道：“你知道不知道，碧华他不是人。他是牡丹妖，而且是渡过了大九天劫的牡丹妖。他怎么可能被你轻易制住？只怕他是打着其它算盘要接近你。”
　　萧冉这回可保持不了镇定了，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他怎么会是妖？他身上没有一丝妖气？”
　　胡玉湄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净土告诉自己的关于绿牡丹渡劫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冉，而后说道：“难道你还不相信吗？碧华说净土待他有恩，还有碧华的名字，这都能证明，碧华就是牡丹幻变的妖。”

　　萧冉沉默。胡玉湄见状，更是激动的说道：“你也知道，妖族擅长的就是变化之术，他完全有可能是女子幻变成的男子。”
　　萧冉还是沉默。
　　胡玉湄气得都快要哭了，道：“你听我这么说，是不是更加高兴了？是不是？你是不是真的爱上碧华了？”
　　萧冉冷冷的说道：“你何不先问问你自己，你是不是爱上这小和尚了？凭你的手段，怎么会这么多天还得不到碧玉佛？”
　　胡玉湄被萧冉这句话问的说不出话来，两人相对沉默。

　　②痴情痴狂
　　过了好长时间之后，胡玉湄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萧冉看着胡玉湄，眼神之中流露出胡玉湄不懂的含义，说道：“你可知道，这小和尚，心里只怕已经喜欢上了碧华？”
　　胡玉湄咬了咬嘴唇，说道：“关我什么事？”
　　萧冉笑了笑，说道：“玉湄，你瞒得了别人，甚至瞒得了你自己，也瞒不了我。你对这小和尚，已经有了感情了。”
　　胡玉湄反驳道：“那你还不是喜欢上了碧华？你怎么知道碧华是不是单纯的就是对净土怀着救命之恩的感情？要不碧华怎么会多次相助净土？”

　　萧冉嘴角动了一下，说道：“所以说，我们要合作。”
　　胡玉湄吃惊的看着萧冉，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萧冉笑着说道：“我们俩的婚约，不过是为了稳固两族之间的交谊而定。既然你心里有了别人，我也不会勉强于你。狼族王族之中再挑选一人，与你狐族联姻便是。”
　　胡玉湄气道：“你别说的好像这事，都是我一个人的缘故一样。”
　　萧冉却是不在意的说道：“你要是愿意嫁给我，我们的婚姻自然还是算数的。你愿意么？”

　　胡玉湄银牙紧咬，说不出话来，是啊，男子三妻四妾很是平常，萧冉按照约定娶了自己，照样能跟碧华在一起。可是自己呢？自己要是嫁给了萧冉，再做出什么偷情之事，到时候，给狐族蒙羞，自己也没脸在妖族呆下去了。
　　只听萧冉接着问道：“怎么样？你愿意么？愿意还嫁给我吗？”
　　胡玉湄带着哭腔骂道：“萧冉，你这个混蛋。”
　　萧冉丝毫不在意的在床边再次坐了下来，貌似胡玉湄骂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只见萧冉伸手掐住了净土的脖子，接着，净土面色越来越差。

　　胡玉湄见状，心里跳动的很是厉害，激烈的思想斗争，在看到净土越来越白的脸色之后，终于，胡玉湄忍不住的立刻就奔了过来，拉住了萧冉的手，说道：“你要做什么？”
　　萧冉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既然你对这小和尚没啥意思，我倒不如结果了这小和尚的性命，也免了后顾之忧。”
　　胡玉湄被萧冉气的实在是没法子了，终于松口说道：“你放了他。”
　　萧冉笑笑，看着胡玉湄说道：“你舍不得？”
　　胡玉湄失控的喊道：“是，我是舍不得。现在你满意了吧？”
　　萧冉松开了掐着净土脖子的手，笑了笑，说道：“我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帮你确定一下，你的感情而已。现在，你知道你自己的真正想法了吧。”

　　“萧冉，你真是魔鬼。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胡玉湄问道。
　　萧冉阴阴的笑着说道：“是的，我是魔鬼没错。你才知道吗？现在事情很简单，你喜欢这小和尚，我也愿意解除婚约成全了你。待我取到碧玉佛之后，你就带着这小和尚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胡玉湄嘴唇都咬破了，殷红色的血，在苍白的唇上，显得格外妖艳。胡玉湄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离开狐族？”
　　萧冉笑笑，说道：“你也可以不离开啊，你看你们狐族能不能接受一个凡人做你的丈夫吧？”
　　胡玉湄沉默了。

　　萧冉说完这话，开始动手在净土身上搜了起来，可是，翻遍了净土的全身，也没有发现碧玉佛的踪影，萧冉和胡玉湄不由得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萧冉想了想，对胡玉湄说道：“这些天，你都没有打探到一点关于碧玉佛的下落？”
　　胡玉湄摇了摇头，说道：“你也说过，越是单纯的人，越是固执。净土，每次我说起碧玉佛，他要不就是岔开话题，要不就是沉默不语，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交待了他什么？”
　　萧冉眉头紧锁，这是怎么一回事？而后，萧冉和胡玉湄忽然齐声说道：“难道是那至善禅师？”
　　两人点头，胡玉湄说道：“应该是那至善禅师交待了净土。”

　　萧冉却道：“我怀疑至善也来了溯月寺，净土不过是个幌子，碧玉佛只怕在至善禅师身上。”
　　胡玉湄不赞同的说道：“可是，至善禅师都那么大年纪了，而且，你也知道，至善根本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老和尚，武功不会，术法不会，又受了伤，怎么可能跋涉那么远的路程，来到溯月寺？”
　　萧冉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这话说的也是在理，可是，要是这样的话，碧玉佛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胡玉湄叹息说道：“哎，不知道啊。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萧冉考虑了一会，说道：“那菩提和尚的本事怎么样？”

　　胡玉湄这才反应过来：“你打算绑了老和尚？”
　　萧冉点头。胡玉湄说道：“你这次闭关修炼的怎么样了？”
　　萧冉笑了笑，这次才是真正的笑意，说道：“很顺利，本来，我都以为我不能成功了，毕竟，这么多年代以来，成功的也就是一个先辈而已。可是，我还是成功了。”
　　胡玉湄听萧冉说的虽然是轻描淡写，可是，胡玉湄心里知道，狼族的密法，绝对不会是像萧冉说的那般简单就能修炼而成的。
　　胡玉湄想了想，说道：“那老和尚，跟你以前的修为相比，也就应该在伯仲之间。现在，你修炼有成，对付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萧冉点头，说道：“我绑了老和尚，就不信这净土不交出碧玉佛来。”
　　胡玉湄迟疑了一下，说道：“你能不能尽量不要伤害老和尚的性命？”
　　见萧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胡玉湄咬紧了牙，想想还是说道：“净土从小无父无母，一直是被老和尚抚养长大，要是老和尚出了什么事，我怕他是不会交出碧玉佛的。”
　　萧冉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胡玉湄的眼眸之中，有着一抹笑笑的意思。
　　胡玉湄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真是犯贱，为了爱情，这般委曲求全，可是还不知道人家领不领情呢？
　　胡玉湄想到这里，深深的盯着床上的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