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泪妖心》西岭秋雪

18、①菩提圆寂②妖心殇情

　　①菩提圆寂
　　萧冉站在溯月寺门口，夜风轻轻的吹拂着，萧冉打量着这座外表看上去很是普通的小寺庙。跟一般的寺庙一样，古朴的庙门之前，石碑上刻着寺庙的名字。唯一不同的是，木质的大门上，红漆斑斑点点脱落。只不过，这样的木门更是为其增添了些许神秘古老。
　　萧冉轻轻的飘进了寺内，很快就循着生人的气息找到了菩提。令萧冉吃惊的是，菩提坐得端端正正，好像早就知道自己要来一样。
　　只听菩提禅师念了声佛，接着说道：“施主，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萧冉笑得很是张狂的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怎么说的上是执迷不悟？若是，活在世上一生，都没有什么追求，又有什么意思？”
　　菩提摇头说道：“三界殊途，命自天定。施主何必定要逆天而行？”

　　萧冉说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派你徒弟净土去莲花寺，取那碧玉佛？三界殊途，命自天定。这话说得好，我妖族与你人类，本就是互不相关，如若天命注定我要重建次序，你所做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你自当静静念佛吃斋，不管世事。却又为何要多管闲事？”
　　菩提禅师温和的说道：“阿弥陀佛，佛祖慈悲，大佑天下。老衲自然也是该多行善事。”
　　萧冉冷冷的笑，也不在争辩，说道：“不管你怎么想，今天，我都要拿你的命，去你的宝贝徒弟那儿换碧玉佛。”
　　菩提仍旧很是温和，说道：“只怕施主要白费心机了。”
　　萧冉冷笑着说道：“你那徒弟从小被你抚养长大，怎么会不顾及你的安危？只要有你在手，还愁交换不到碧玉佛？”

　　菩提笑着说道：“昨晚，老衲占卜了一卦。施主，命运已定，不可逆转。施主还是早早放手为好，以免它日后悔莫及。”
　　萧冉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不信命。若是三界在我掌握之中，命运就是我说了算。”
　　菩提闭上了眼睛，道：“阿弥陀佛。施主执念已深，老衲自知无力劝解。只是，老衲临走之时，有一言相告，施主它日若是悔不当初，只要不放弃希望，自有解救之法。”
　　萧冉看着菩提和尚庄严的面貌，不自然的觉得心里有些了异样的感觉，说道：“如今，我在这里，你还想走？”
　　菩提和尚喃喃的说道：“天命已定，不可违。大限已至，归极乐。”话音刚落，只见菩提禅师没有了生息，亦然已经登了西方极乐了。

　　萧冉见状，对菩提禅师的预言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心道，难道天命真的不可违？不，只要我掌握了三界，所谓的天命就是我。
　　萧冉冷冷的看着菩提禅师的法体，冷冷的说道：“你以为你登了极乐，我就没有办法了吗？你这法体，可是照样派得上用场。”可是，萧冉话音刚落，菩提禅师的法体就燃起了熊熊烈火，不过三息时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萧冉双拳紧握，长啸一声，整个溯月寺变成了一片废墟。

　　第二日下午，当净土回到溯月寺之时，看到了就是满地的废墟，净土着急的大喊：“师父，师父，你在哪里？”
　　后面跟着的胡玉湄很是心疼的看着净土，心道，这萧冉，说好了要手下留情的，怎么搞成这个模样？那老和尚呢？
　　净土跌跌撞撞的在废墟里面寻找着。胡玉湄心疼的拉住了净土，说道：“净土，你冷静下。”
　　净土一把甩开了胡玉湄的手，双手不停的挖着废墟，尤其是在菩提禅师的厢房那块。终于，净土挖出了一个盒子，净土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封信，信封上面写着：爱徒净土启。
　　净土颤抖着手，打开了信。

　　净土看完之后，跪在了地上，磕了几个头，道：“师父，徒儿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完成任务的。”说着说着，净土的眼泪噗噗的往下掉。
　　胡玉湄在净土身边蹲了下来，问道：“净土，到底出什么事了？”
　　净土呆呆的说道：“师父已经登了极乐了。”
　　胡玉湄惊叫道：“怎么会这样？”
　　净土又磕了三个头才道：“师父大限已至，去得很安详。”
　　胡玉湄心中虽然不解，可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追问净土，怕更是让净土伤怀。

　　净土摸着菩提禅师唯一留下来的遗物，对胡玉湄说道：“碧华，谢谢你这么久对我的照顾。如今，我也该按照师父的遗命，去挽救天下受苦受难的黎民了。”
　　胡玉湄着急的说道：“净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不过是一个连外面都去得很少的和尚，你怎么去挽救天下黎民？”
　　净土抹干了眼泪，低头说道：“师父已经安排好了。我此去汴京，找到国师普法禅师。便可。”
　　胡玉湄很是不赞同的说道：“如今，朝政都把握在萧丞相手中，你找一个国师，有用吗？”
　　净土固执的说道：“不管如何，师父的遗命，我都是要遵从的。”

　　胡玉湄实在是被净土打败了，说道：“可是，净土，那我怎么办？”
　　净土见碧华这么说，呆了一下，不说话。胡玉湄正打算接着说动净土，可是，萧冉出现了。
　　萧冉带着一阵风出现了。
　　萧冉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来到了净土和胡玉湄面前。
　　胡玉湄下意识的挡在了净土前面。
　　萧冉冷冷的说道：“你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我都不管。今日，你将碧玉佛交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一命，否则的话，你就去见你的师父去吧。”

　　胡玉湄着急的说道：“萧冉，你不能这样。”
　　萧冉看也不看胡玉湄，冷冷一哼，道：“净土，你最好识趣一点。”
　　净土苦笑着说道：“萧大哥。”
　　萧冉打断了净土的话，道：“我不是你萧大哥。”
　　净土叹气，说道：“萧施主，碧玉佛我是不会给你的。”
　　萧冉冷声道：“那你就去死吧。”说着，萧冉就动手了。
　　净土只得出手抵挡，可是，萧冉原本就比净土厉害，更别说，现在的萧冉已经修炼成功狼族的密法了。
　　无奈之下，胡玉湄也只得出手相助。

　　②妖心殇情
　　萧冉大功已成，净土和胡玉湄两个加起来也不是对手，节节败退。
　　萧冉冷冷的目光扫视着胡玉湄说道：“退下去，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净土吃惊的看着胡玉湄化作的碧华，胡玉湄一咬牙，道：“我是不会让你对净土不利的。”
　　萧冉冷笑一声，再不说话，右手捏决，一道银光闪闪的弧形刀片凭空画出，往净土斩去。胡玉湄见状大惊，见净土躲避不急，胡玉湄一把将净土拉开，自己生生受了这一击。鲜血从胡玉湄口中喷出，随之，胡玉湄化形之术也解开，现出了胡玉湄的本来样貌。
　　净土呆了，原来这一路上的碧华都是胡玉湄？

　　萧冉停下了手，萧冉在胡玉湄化成的碧华挡了那一刀的时候，萧冉的心抑制不住的痛了一下，好像受伤的是碧华一般。直到胡玉湄现出本来相貌，萧冉才镇定了下来。
　　萧冉冷冷的问道：“净土，你还是不肯交出碧玉佛吗？”
　　净土没有回答萧冉的话，而是看着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胡玉湄，净土伤感的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胡玉湄勉强一笑，说道：“傻瓜。因为我对你，和你对碧华是一样的。”
　　净土垂下了眼帘，原来自己对碧华的心思，全都看在了别人的眼里。

　　萧冉不耐烦的说道：“净土，你要是再不肯交出碧玉佛，我让你跟这胡玉湄一起做对同命鸳鸯。”
　　净土将胡玉湄放在了一棵树旁依靠着，才抬头看着萧冉说道：“萧大哥，小僧知道你现在不认小僧这个兄弟。可是，你不要再逼小僧了。”
　　萧冉右手五指张开，气流开始盘旋，道：“我逼你又如何？”
　　净土说道：“那日晚上，小僧拿回碧玉佛之后，在装碧玉佛的铁箱子的夹层之中，得到了操纵碧玉佛的方法。你要再苦苦相逼，莫怪小僧出手了。”
　　萧冉听着净土开始自称小僧，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出家之人，六根不净。还自称小僧？”

　　净土只是合掌道：“阿弥陀佛。”
　　萧冉上前一步，道：“多话不用再说，今日，你不交出碧玉佛，别想活着离开。”
　　净土又念了声佛，道：“如此，小僧无礼了。”说完，净土右掌一伸，掌心之中凭空出现一个佛像，正是碧玉佛。佛像一现身，便开始发出朦朦青芒。
　　胡玉湄不由的发出了一声痛呼。可是，只见净土左手中指一指，那青芒便集成一道，向萧冉攻击而去。
　　萧冉面色凝重，一边小心躲避，一边出手攻击净土。
　　两人转眼之间就过了上百招，周围的地面都被狠狠的刮去了一层地皮。

　　嗖的，两人身形分开，萧冉冷然道：“净土，本王不耐烦跟你这么僵持下去了。”说完，萧冉双手十指交叉，周身形成一个白色气盾，周围的空气开始搅动。
　　胡玉湄强忍着伤势大喊道：“净土，小心，这是狼族最厉害的秘术，六道轮回斩。”
　　净土听了此话，念动着术语，接着便用左手凭空往右手一划，鲜血不落反升，将碧玉佛团团围住，同时，血红色的光芒大盛。净土和萧冉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完成了各自的大招，夹带着风雷之势，往对方攻击而去。
　　胡玉湄身子开始忍不住的发抖，这样的攻击，他们两个人只怕会同时殒命。胡玉湄想站起来，想替净土再挡一次，可是，根本就无法挪动半点，胡玉湄绝望的看着场中的情形。眼看白光和红光即将相撞，眼看净土和萧冉即将同时殒命。

　　这时候，一根碧绿色的绸缎出现了。净土，萧冉，胡玉湄怀着各自不同的感觉看着那根碧绿色的绸缎，碧华，怎么会来？
　　只见那根碧绿色的绸缎在两团光芒中间飘去，而后巨大的攻击，将绸缎搅的粉碎，化成了一片片绿色花瓣掉落在地，这么大的攻击力量，在碧绿绸缎粉碎之后，竟然化为乌有。
　　三人的目光追随着绿色花瓣，花瓣飘飘落地，随之飘落的还有滴滴鲜艳如花的鲜血。落地的花瓣之上丝丝红色流动，好像是微末的血管快要爆裂一般，而后，绿色花瓣慢慢合在一起，现出了碧华的身形。
　　只见碧华发髻凌乱，面色苍白，点点血迹沾满了绿色的衣裳。
　　净土和萧冉同时痛呼一声，不约而同的奔向了躺在地上的碧华。

　　净土毕竟是出家之人，犹豫了一下，碧华便被萧冉抱在了怀里。
　　萧冉看着气若游丝的碧华，悲痛的道：“碧华，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被我困在了阵中么？没有我的解药，你又是怎么醒过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一连串的为什么，碧华却虚弱的笑了笑，宛若平时风姿，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而碧华身上的鲜血流的更加厉害。
　　萧冉开始倾尽力量的挽救碧华的生命，团团白光在碧华身上游走，可是，白光一移动，鲜血又开始流出。
　　只是，碧华终究还是强了一丝，碧华低低的开口，断断续续的说着：“萧兄，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原本就是妖，你的秘术也好，碧玉佛的攻击也好，不论是哪样，全力一击之下，我也是会没有了性命的。”

　　萧冉忍不住悲声说道：“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是我对不起你啊。”
　　碧华勉强看了净土一眼，道：“我若不出手，难道让你们两人同归于尽不成？”接着，碧华突然抓住了萧冉的手，说道：“萧兄，我生平欠了两个人的大恩，一个是净土，一个是金百万。上次，我跟你说过，金百万的儿子，金淼淼的事。只好请你帮我照顾了。”
　　萧冉沉重的点了点头，一滴眼泪滴在了碧华的脸上，碧华又道：“萧兄，三界次序早定，你，你，你要做个好妖。”
　　萧冉看着碧华期待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如今又有什么用？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不住？

　　而净土却激动起来了，净土一下子就跪在了碧华身前，说道：“碧华，我对你没有大恩，没有。”
　　碧华转眼看着净土，弱弱的说道：“净土，你也要好好的。我便是几年前，被你那滴眼泪护住精魄的牡丹。若不是，我早就重堕轮回了。”
　　净土很是激动：“不，我宁愿不是我，也不要你现在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