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那个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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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来分析一下。”比利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小心地后退再后退，用尽量不会冒犯到对方的方式把自己的屁股贴在某个警员的办公桌上。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虽然那里没有什么不整齐的地方，但他还是表现得就像那很重要。
如果这是什么比赛的话，那此处布鲁斯可以加一分，他看起来比小男生要冷静多了。
在刚刚气氛特别好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小男生omega的特性还是让他没有忍住脑补了一下被蝙蝠侠叼住后颈会是什么样子。
高大的alpha，微蹙的眉头，似乎连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的小声低呼，他们会推推搡搡着一路后退直到比利的后背贴上冰冷的墙面吗…
金发男孩的想象没有具体到指尖。
而且事实证明，他就不应该这么做，暗夜骑士会标记omega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在侵|犯他的大脑，诡异得就好像金刚狼会在发情期像只真实的小奶狗一样哭哭啼啼，且离谱的程度不相上下。恐怖到小男生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果然布鲁斯还是更适合跟哥谭市谈恋爱。
“所以…”比利舔了舔上唇，他试图概括一下之前掌握的信息。
“你的父亲，”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男人，幸好对方并没有感觉到冒犯。“他曾经是清洗者组织的前身的一员，并且给他们提供了一些经济支持，而这可能就是你被他们找上的原因。”
希瑟斯兄弟会在过去显然还不是一个无恶不做，三观不正的组织。
小男生回忆了一下论坛里面他看得懂的那部分内容。
公平地说，兄弟会为科学做了不少贡献。比如在alpha疫苗上取得的突破性进展，只需一针就可以让信息素上头狂躁得跟疯狗一样的高阶性别产物冷静下来。而且是两手放平在膝盖上的那种乖巧。
更别说他们引发的计算机革命。
希瑟斯本人以前为了两性平权以及抑制和杜绝发|情期做了不少努力。然而就在十几年前，在他的带领下，兄弟会的行事作风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争取平等的方式也变得更加激进。
这种抹杀高低差取平均值的方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认为是因为他们的人造女孩受到了伤害的关系。”比利在最后总结。
“我不认同，”蝙蝠侠摇了摇头，“这不符合逻辑。”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应该致力于消灭alpha才对。”
“他们的本体就是alpha，基本上。”小男生不满地皱起了鼻子。
虽然科林也是清洗者的一员，但根据分析比利更愿意相信这种有预谋的性别延伸是发生在组织的改革之后。毕竟现在他们的顶头上司是一位女性的beta。
“他们认为繁衍者是原罪，只要omega消失，AB或者其他性别的结合都只能生产出beta。可因为他们的性别大多是A类，所以刻意忽视了灭绝所有的alpha也能导致同样的结果。”
“人都是自私的。”
“这我也同样不赞同。”布鲁斯的眼神就像是在责备他想的太多，男人试着伸出手给炸毛的小猫咪一个抚摸，但是被对方毫不留情地躲开了。“别忘了，性成熟的omega如果没有得到标记寿命都不会太长。”
哦豁。
这么说来那个该死的组织还别无他法咯？
比利发现这一系列事情的恶心之处就在于，他们正在面对的不是从天而降的巨大恐龙和博格怪物，甚至不是九头蛇这种余孽组织，以上几种只需要他们用超级英雄一往无前的劲头去砸碎点什么。不像现在，敌人就在他们中间。
甚至都不是什么具体的东西，抽象一点的话可以概括成“常识”和“体制”，他们和这种无法触摸的东西对抗，就像挥拳击打空气。使出全力之后只留下满身疲惫和“我到底在干嘛”的疑问。
第二性别无处不在。
所有人都是alpha，beta或者omega。
就像一个无解的方程，每往下延伸一行都会导致更多的问题。
“为什么我们还停留在这里呢？”为了让自己的思想轻松一会儿，比利捞起趴着的小狗，把它在自己的手心搓成一团，那个脏兮兮的小家伙带着被惊醒的，傻瓜一样的表情，软乎乎地划动着四肢作为反抗。
“哥谭市还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吗？”
“阿卡姆疯人院。”蝙蝠侠说，这个地名确实使人印象深刻。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还有一个夜总会。”alpha补充道。
显然也不是那里。
比利皱起眉头，显然布鲁西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这意味着他得赶紧想出下一个地点。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敢确定那也是最后一个。金发男孩闭上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但在陷入黑暗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
一扇门。
它是淡蓝色的，上面有一块四四方方的观察窗。
那是医院病房的门。
白色的墙壁压抑到仿佛在往中间压过来，走廊里面静悄悄的，头顶的灯罩已经很脏了，这让光线变得异常昏暗。比利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他知道这是哪儿，以及马上就能见到谁。
小男生在自己的想象里推门进去。金属把手冰冰凉凉，他看到那个亚裔小女孩坐在病床上，表情极度冷漠，深夜一样的黑发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小蝙蝠或者是小乌鸦。因为这是比利的空间，所以小姑娘理所当然地看不到他，她只是用木头铅笔在速写本上悉悉索索地画着什么。
无法控制流出的东西弄脏了床单。红褐色的，伴随着糟糕的气味，
青年走到了病床旁。
白纸上慢慢呈现出的是一个人体。
不过它显然不属于普通的人类，敷衍的线条、模糊的轮廓和生硬得被区分开来的关节无不显示这个小天才在描绘一个人造人。
女孩看起来只是在故作镇定，她瞳孔不自然的缩放和颤抖的手腕才是忐忑不安的真实，喉咙里发出接近呜咽的，无意识的嗡鸣声。这种低频白噪显然给了她安慰。
比利觉得自己听过这种声音。
紧接着他想起来了。很久以前，他曾经和小队突袭过一个基地，那里因为非法制造武器而受到关注，等他们突破进去的时候，营房里已经搬空，只留风扇和水流声。频率就像小姑娘发出的低吟。
实验室，白噪音。
小男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就在那里了。
这是位于哥谭市的另一个实验基地，看起来已经有一点年头了。
用来打造骨骼肌肉的3D打印机和上浆的巨大池子看起来荒废了很久，类似石灰乳的白色液体在容器里不祥得微微泛黄。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油墨的味道，让人联想到雨天和潮湿角落里的霉菌。堆放着的各种资料和笨重的台式电脑在桌上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比利总怀疑有人会突然从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站起来，和他的实验伙伴大声交谈。
布鲁斯离开他的身边开始翻找资料，男人已经大致了解了该怎么应付这种状况。
他们在这里收获颇多。
电脑桌面上的文档详细记录了希瑟斯兄弟会变革成为清洗者的全过程和部分行动计划。一些不认同新纲要的会员被谋杀，有份名单列举了所有已死和出逃的人员，老先生和老太太就是在那时侯退会的。
他们被视为叛徒。在组织最需要的时候，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显然科林是在再之后加入的，他也逃走后，因为被比利收留的原因遇见了前辈们，并且认出了彼此。
至于行动计划，从假omega的制造再到变种人的谋杀，除了史塔克大厦的爆炸案应该是新头目临时起意之外，一切在十几年前就规划好了。这一系列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件都是为了转移国家机构和公众的视线，方便太空中的那张大网播撒开来。
【理想国计划】
【为了安全和平等】
听起来有点讽刺。
蝙蝠侠还发现了希瑟斯老先生的死亡证明，他在女孩自杀后第二年的同一天死于心脏骤停。
显然希瑟斯·阿瑟是幕后操纵者的合理怀疑也被排除了。
他是alpha，还有他已经死了。
比利把那堆层出不穷的资料叠放整齐。已经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以供他们发掘了。
“差不多要结束了。”
小男生露出一个微笑。
“我们马上就能脱离这个循环。”
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话，从开始的时候特工小子就表现出色。
布鲁斯不愿意这么想，但这意味着他和小家伙马上就要分道扬镳，比利会回到纽约继续做他的复仇者联盟成员，而他也没办法离开哥谭。大概是alpha的占有欲作祟，这种可能性变得有些难以忍受。
“如果…”虽然知道整件事已经够奇怪了，但是蝙蝠侠还是没有成功阻止自己开口。“如果以后你不想要任何人使用你的生|殖腔。”
男人停顿了一下。
“那我想说，蝙蝠侠拥有一切哥谭首富应该拥有的东西。比如说一个安全屋，你可以呆在里面直到发|情期结束。”
“如果你愿意来找我寻求帮助的话。”
他又沉默了。
“还有假如我让你觉得冒犯了，或者在你香气四溢的时候控制不住想要对你做些什么的话。”
布鲁斯比了个枪的手势，他的食指对准了自己的胸膛。然后用舌尖叩击上颚模拟了一个上膛的声音。
“嗒”。
“你可以从这里把我射穿。”
那个声音简直不能再性感了。但小男生并不确定自己能够接受他的好意。
小白狗“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它知道自己马上就能离开这个没有人气的古怪地方了。可是，它疑惑地抬头看着金发的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很甜美的家伙现在闻起来有些酸涩，就像是在紧张。但无论是从表情还是肢体动作，他看起来都正常极了。
比利藏起来了一张纸。
他对布鲁西隐瞒了一件事，对此他感到非常抱歉。
小男生找到了那个女孩的出生报告，但在那张文件的下面，他还看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他是一个omega，孤儿，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待在纽约皇后区，他还记得自己长大的孤儿院地址和那个他最讨厌的，后来分化成alpha的邋遢男孩的塌鼻子。
孤儿…
被遮住的另一张文件上，呈现了一个试管婴儿将来会成长为的样子。
纯粹的白人至上种族主义认为雅利安人种是最优秀的主宰人种。他们一厢情愿地认为，金发碧眼肤色白皙的家伙早晚会统治世界。
希瑟斯·阿瑟看起来像个雅利安人，虽然在所有能看到的照片上，这个老家伙已经头发花白，眼神浑浊，但不难想象，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有一头麦穗一样的金发和波光粼粼的蓝眼睛。
那个男性的婴儿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只使用了希瑟斯一个人的基因。
他是老人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算成功的试验品。如果小姑娘还活着，他应该比她大一点儿。
原本应该被绞杀的小家伙，因为某个成员的善心而活下来了。
这应该是不科学的，反人类的，因为这个alpha的附属品，科学怪人的“孩子”，他的性别被不合常理地设定为omega。
他长得像比利。
不，应该说，比利就是那个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那个孩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