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是拳王》苏溦

12、12

　　其实覃励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看到他背着大堆的东西进出后厨时，萧禾还是有点心疼。
　　特别是，俞梦的母亲，是个单身妈妈，她似乎对自己女儿找来的这个运货工人特别满意，时不时地就要去后厨看他一眼，或递上水，或给块干净毛巾。
　　近些年经济形势不大好，人工费用又不断上涨，愿意请工人的地方已然少之又少，更别说这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被监督的地方......
　　萧禾摁灭了自己正在抽的香烟，向着收银台走去。
　　原先站在收银台后的俞梦母亲满面春光，见她来了，脸上的笑意便敛了下去。
　　萧禾冲她笑，“老板娘，后厨那个搬东西的工人是我男人，初来乍到的，麻烦你多照顾照顾。”
　　“你......你男人？”俞梦母亲不可置信地吞了一口口水，“禾姐，你开什么玩笑呢？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
　　萧禾仍旧冲她笑，她这才意识到，她这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连忙赔笑道：“这都怪我女儿，她没和我说清楚他的具体情况。不过，禾姐你放心，既然覃励是你的人，那他在我这儿干活，就绝对不会吃亏。”
　　萧禾见她是个识相的人，便放心地点了点头。她又往后厨看了一眼，见覃励满脸是汗，刚好放下了一袋子的土豆。
　　他虽然看起来很疲惫，眼神中，却透露出坚毅的神色。
　　她知道，他受过伤的灵魂，此时正在慢慢痊愈。

　　不愿再打扰他的工作，萧禾转身往外走，才在街道上走了一小半距离，她便发觉，有一辆Smart一直跟在她身后。
　　粉红色的，还插/了一对小翅膀。
　　她走它也走，她停它也停。
　　她彻底停下了脚步，那辆Smart也停了下来。
　　萧禾摘下墨镜，不去看身后的来人，只说：“蒋依依，我知道是你！”
　　Smart的驾驶座车窗，果然慢慢摇了下来，蒋依依咧着一张大笑脸，“萧禾！我总算找到你了。自从你瞎了，就不看手机了，要不是我熟悉你经常出没的地方，还真找不到你。”
　　因为萧禾手里还牵着泰山，她轻易不敢接近她，只说：“前面有家宠物店，你把泰山寄养一下。这是我刚买的新车，带你出去转转！”
　　好好的路虎不开，买辆Smart来开这种事，也就蒋依依这种纨绔干得出来。
　　萧禾想着下午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就把泰山寄养在了那家宠物店内。蒋依依还要求宠物店店主帮她把她身上沾到的狗毛都清理掉，才敢让她上车。
　　萧禾一上车，她就说：“你和那个叫覃励的拳王......发展到哪一步了？”
　　果然是来打探她的八卦的，萧禾笑了笑，侧身看她，“你怎么这么闲？有时间关心我，还不如做点别的有意义的事。”
　　蒋依依“切”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我游手好闲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萧禾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她看着这辆Smart的前车窗，问她：“你又换男朋友了？”
　　蒋依依窃笑着点了点头。
　　她说：“男人如车，常换常新。”
　　萧禾笑而不语。
　　她将车子开到了一家咖啡店门前，“一起喝杯咖啡吗？我记得，我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聚在一起聊聊天了。”
　　萧禾颔首，表示同意。

　　***
　　两杯拿铁才刚被服务员送上来，蒋依依就扔给萧禾一个资料夹，她单手撑着自己的脸颊，笑眯眯地说：“抱歉啊萧禾，虽然你让我别去调查覃励，但我实在是太闲了，送艾森回了丹麦以后，就去了一趟泰国，查了查覃励的事情。”
　　先做坏事，再诚恳地道歉，也的确是蒋依依的行事作风。
　　萧禾没理会她，只打开她扔过来的文件夹，仔细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
　　蒋依依拿瓷勺子搅着自己的咖啡，“我给你总结一下吧，五年前，有一家拳击俱乐部的老板看上了覃励，想挖他墙角。结果没挖成，顺手就毁了他。”
　　这和她自己理出来的思路差不多，听了蒋依依的总结，萧禾没再继续看资料，只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咖啡，“谢谢。”
　　蒋依依笑说：“不过，资料上的都是我从正规途径查到的信息，还有一些捕风捉影的八卦，你要听吗？”
　　萧禾抬起头看她，她说：“那家俱乐部的老板，有一个女儿，特喜欢覃励，想/上/他。没想到被他拒绝了，这才恼羞成怒，要他从此从拳场上消失。”
　　她朝萧禾挑眉毛，“我听说过女人拒绝男人求/欢，可很少听说过男人拒绝女人求/欢的，你说，这个覃励，是不是不行？！”
　　萧禾差点把自己嘴里的咖啡吐出来，她弱弱道：“应该不是吧。”
　　毕竟只有实践过才有发言权，她没有实践过，自然不敢底气十足地反驳蒋依依的猜测。
　　蒋依依见她这副窘迫的样子，笑得更欢了，“我建议你去试试他，他要真不行，也好早点一脚把他踹了，省得他妨碍你寻找下半辈子的幸福。”
　　萧禾猛瞪了她一眼，她笑嘻嘻地躲开她的眼神，然后说：“开玩笑嘛，别当真。不过，说真的，萧禾，我真没想到，原来你是天鹅属性，一辈子只认一个男人。我以前，还天真地以为你是因为喜欢女人，才一直不找男人呢。”
　　萧禾吐血，她侧头看到她停在咖啡店外的Smart，于是问她：“换车就换车，为什么非得换辆Smart？”
　　蒋依依回答：“这叫不同的男人配不同的车。之前那个艾森，体格大，性格粗野，适合激情不适合日常，就得开路虎；现在的这个就不同了，体格虽然小了些，但性格温柔，比较日常，安全系数也高，不就跟这辆Smart一样吗？”
　　萧禾被她一整套理论说得有些懵，她笑着问她：“话说回来，你的那辆车呢？”
　　她才想回答，她的那辆车停在地下车库落灰呢，她就说：“看似问车，其实问人，别这么实诚啊，我是问你，覃励呢？”
　　萧禾翻了一个白眼，绕她平时怎么在赵小八他们中间作威作福，是个大姐大的模样，到了蒋依依面前，也仍旧是小白菜一颗。
　　她的邪门歪道太多了，她根本吸收消化不了。
　　稍顿了顿，她回答她：“我让他到饭店里去做搬运工了。”
　　蒋依依笑，“你的那点家底，就算是养十个他，也不会太费劲吧？干嘛非得让他出门工作？”
　　萧禾认真回答：“我想，工作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蒋依依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还是你会玩。”
　　她抬手看了看腕表，“我男朋友快下班了，今天就聊到这儿吧，我要去接他了。”
　　萧禾抬头看了一眼咖啡店墙壁上的时钟，“这才四点多，你这个新男友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下班这么早？”
　　蒋依依嘻嘻一笑，“他是个小学老师。”
　　话毕，便付了账单，开着她自己那辆粉红色的Smart走了。
　　小学老师......那确实日常实用，安全系数又高。
　　萧禾起身，也准备回家，蒋依依留下的那份资料，被她撕碎后扔进了垃圾桶。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在她身边，覃励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
　　从宠物店里接回泰山，慢吞吞地回了家，萧禾牵着泰山走进家门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她开门进去，见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想是覃励还没有结束工作回来。
　　泰山去自己的食盆边喝了些水，便甩着四个蹄子往卫生间里去。
　　萧禾也跟着走进卫生间，才拧开卫生间的门把，她便觉一大片氤氲的水雾，直冲着她的脸，扑了过来。
　　水雾中，模模糊糊的还有一个男人的影子。
　　是覃励，他在洗澡。
　　卫生间的地面上，三三两两地放着他脱下来的，被汗水湿透了的衣物——还透着一点儿汗味。
　　萧禾本能地想要转身离开，泰山却忽然激动起来，猛地一个转身，撞上了她。
　　这地面本来就湿滑，泰山再这么一个转身，就让萧禾重心不稳，直直地向前倒去。
　　她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发出了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