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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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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氏夫妇第一次发现,是在半年前,名家企业开始接触雕塑工艺品生意的那段期间,经人引荐,结识了那名雕塑收藏家,也刚巧不巧的发现了女儿被做成雕塑作品的惨痛事实,他们强忍住仇火,想要买下那个雕塑,可是那人贪得无厌,一再提高价格,甚至还要不劳而获成为名家企业里的二把手,就好像发现了他们两人对这个雕塑有着极端的执着、从而故意狮子大开口一样。
于是名海川退而求其次,采用迂回的路径,他拜托了熟识的千鹤公会管理层的一员大将,经由他劝和,对方才答应在这次展览里出示自己的作品。
接着,就有了今天的一出。
作为母亲,风信子一直抱持渺茫的希望,直到看见血淋淋的事实,她最后一点涌动的期许也破灭了,为了找出真相,还原一个或许很残忍又可怕的事实,她与丈夫精心筹划了一场局,不为人知的第一步,就是秘密请动术法界的审判权威机构,第一调查局。
不知出于怎样的考虑,第一调查局并没有增派新的侦查人手过来,就地差遣还停留在光域的宁蓝、水丁菀,二人组当即抓捕了名氏夫妇秘密提供的那名雕塑收藏者,展开正式的审讯和调查。
结果证实了,该工艺品商人在千影城边界的宅邸里,藏置了大量的“人体仿真雕塑”,宁蓝亲自用锤子凿开了坚固而颇具脆性的外表,发现内里,确实是用新鲜的尸体做成的,很大一部分,甚至还是刚刚出世没多久的死婴。作案者将尸体的内脏和血液抽出,为保持皮肤和骨骼的新鲜,曾冰冻过不下数日,制作时在腹腔和胸腔里塞满防腐药物,最后再在外层涂抹水色防腐漆,这样一来,尸体不会腐烂,而且看着很“逼真”,用很多鉴赏者的话讲,简直就跟活的一样。
该名商人叫做和束,是花国人士,两年前举家搬迁至光域,他通常混迹在艺术界,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商人,后来不知什么机缘,让他结识了作为雕塑家的仙泉,两人没多久就勾搭成奸。
也就是说,本次的“人体雕塑案”,是他和仙泉一手策划的,杀人藏尸,用时之久,令人发指,水丁菀最终以调查局之名逮捕了和束和仙泉,以及最大的同谋者宏宏。
寻常的案件也就罢了,这次偏偏牵涉了雪契公会里的高层,惊动面就不是那么狭小单纯了,仙泉被逮捕之后一直痛哭流涕,为了减轻责罚,不但供出一切合谋者,还把诸多细节交代的一清二楚,配合度令宁蓝一度吃惊。
为了不造成影响、打扰到他人,岐黄局长曾下令,将各国的分部从简装修,若所去之地没有分部机构,就采用露宿帐篷制。
现下,千影城边界的调查局营帐中,就有宁蓝和水丁菀二人,水丁菀提笔写下案件的经过,宁蓝则不停踱步,纾解心中的诧然:“小菀,你说这个仙泉,话里会不会掺假啊?”
“审讯时她吓成那副样子,光顾着惊慌了,应该没时间编造谎言吧。”
“可是,她说出来的,比我们查出来的还要多!”
宁蓝一副意犹未尽的遗憾样,水丁菀看罢失笑,一语戳破她的心思:“你啊,就是想享受到查案时抽丝剥茧的乐趣,所以犯人忽然把一切都坦白的干干净净,你就无聊了!”
“还是你了解我!”
调查局里过目不忘的高人有很多,宁蓝、水丁菀就是其中之二,仙泉所述冗长繁多,水丁菀使之简化后,拣以重点记录之。
仙泉从事雕刻师以来,一直都和工艺品集团的老板和束有往来,这次旷日持久的人体雕塑案,就是两方一拍即合的“杰作”,另有一雷国豪门商族河唳氏负责投资加工人体雕塑,仙泉欺上瞒下,在雪契美术公会的管理层会议上大肆推崇这些工艺品,称它们是“鬼斧神工之作”,有“一尊千金”的价值,在雪契的内部展览会上,更是多次展出过这些,因为仿真类的工艺品只是展出的一部分,因而没有引人注意,仙泉在瞒天过海之下,尝到不少甜头,就一直放心大胆的做到了今天。
如果不是名海川夫妇发现了他们的孩子,这些毛骨悚然又栩栩如生的工艺品,将永远只是工艺品,它们摆放在橱窗里,甚至是购买者的家中。
想想,都叫人不寒而栗。
该案牵涉人员众多,涉及的国域也不占少数,那个出资又建厂,还进行大量生产的,就是雷之国的名门望族“河唳”,这个家族很了不得,不但在雷之国占据一席之地,在风之国也有他们的“家”,是少数的可以纵横于两国间的商业家族。不过雷之国女王水无痕氏,也不是个寻常人物,获悉后立刻着手此案,当即就判处河唳集团的老板河唳勾惬斩首之刑,知会风国也只是一纸书信。一代大亨忽然断送前程和性命,甚至将全家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非但如此,雷厉风行的水无痕氏还将这种跨国性质的残忍杀人案,上告到第一调查局。
光国女王本想不了了之的事情,被别国的王权掌控者推上最引人注目的巅峰,雪薇无法,只好下令判处仙泉和宏宏、以及一干人等死刑。
不过在行刑之前,宏宏就已经望风而逃了,仙泉一个人被下了国都大狱,据说每天都以泪洗面,悔之晚矣,巴巴的渴望着雪契公会的同流者们能救她逃出生天。
牟荣流雪无法再将此事视作不值得出面的鸡毛蒜皮,当即召开雪契的高层会议,不过她要商谈的,是如何使雪契完全脱身,不必被仙泉引发的脏水洪流溅到。可怜仙泉一腔渴盼,满心自信,却压根没人理会她的死活。
“咱们废话少说,我只问在座各位一句话,你们,还有谁知道仙泉参与的这件事?趁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会议室里,用一片死寂回应了她的质问,牟荣流雪停顿许久,希望给知情不报者足够的思考机会,虽然最后,还是徒劳:“好,那我就当,这里面已经没有人知情了,现在,就想个办法,与仙泉完全撇清关系吧!”
“这个简单。”丰若脂花和火蔚对看一眼,道出的办法叫满座皆惊:“外面一定不相信,雪契就只有一个仙泉牵涉其中,那么只要我们做做样子,交出去两个替罪羊,说是他们几个人在暗地里密谋、瞒着雪契全员的,不就好了?”
“对呀对呀,这样一来,外面对我们的质疑声,也会消失哒!”火蔚笑容谄媚的附和丰若的提案,看牟荣流雪并没有因此舒展眉头,畏惧的闭上了嘴。
“我反对,不论这个替罪羊是谁,都只是在造就新的一桩案件而已。”
晋童严肃而冷酷的否决,让青蜜疑惑:“怎么会是另一桩案件呢?”
“替罪羊,本身就是冤屈的,难道不是一桩冤案吗?”
“这是一桩冤案,不过,也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啊。”四木瓜翻着眼皮,一副听不进去晋童所言的架势:“雪契公会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有多少人等着拿钱回去养家呢,我们倒了,关门大吉了,这些人怎么办?如今,可以用两个替罪羊,解决我们一大群人的温饱,不是一举两得吗?”
“一举两得?”法夏冷笑三声:“意思是,一方面洗清了雪契的嫌疑,另一方面成功的铲除异己咯?”
“你哪只耳朵听她那么说了?”沙奈四叶不以为然的插话进来:“铲除异己?亏你想得出来,那你倒是说说,我们的‘异己’都有谁啊?”
“没有就好。”面对两人凶态毕露的死瞪,法夏采用视而不见的态度:“那我就放心了。”
“呵呵,你放心什么啊?”
“我放心你们两个有献身精神啊,此乃我雪契的荣幸。”法夏态度大转圜,淡淡一笑后看向主座上的会长:“会长,其实我也觉得,四木瓜组长的提议甚好,既然横竖都要抽取两个替罪羊,她和沙奈组长当仁不让。”
此言一出,沙奈和四木瓜不约而同的拍案站起,还非常有默契的指责法夏:“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让我们当替罪羊?!”
“别人都可以做的,你们为什么不可以?是不是啊,丰若副会长?”
丰若的脸色很僵硬,面对法夏的追问,她选择岔开话题:“会长,依你之见呢?”
“不行不行!会长,我不做替罪羊!”
“我也不做!”
“吵什么!”牟荣流雪罕有的震怒,她柳眉一竖,杏目圆睁,整个会议室都跟着抖了三抖:“现在是你们但求自保的时候吗?雪契面临如此巨大的危难,你们除了争吵,还能干什么!”
“第一调查局出面干预的案件,哪怕是各国王室,都不能顺利的干预,他们早先就设立过术法界国际法,只要是向它提出申请的案子,调查局就有权干预、调查和审判,一直到了结为止,如今,不仅仅是风之国的名氏夫妇请动了他们,连雷之国,甚至是我国的女君大人都出面表态了。”
“观颜创,你说的这些不是废话吗?”一肚子火没处撒的四木瓜索性把矛头丢向了这位组长。
“阿创的意思我明白。”牟荣流雪冲他点一点头,以示赞成:“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弄虚作假就足以摆平的了。”
“所以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让调查局的人彻查一遍,雪契的清白,就会自动归来,仙泉带给我们的污点,也会如数洗清。”
“法夏组长所言甚是,不过我现在仍旧担心,这里面……会不会真的留存着仙泉的同党呢?”青蜜话里有话,在看到某人投来的暗示目光后,壮起胆子说了出来:“比如,学员或成员当中,别忘了,那个逃走的宏宏,就是学员组的啊。”
“对啊,那个宏宏和仙泉,可都是学员雕塑组的,这雕塑界还真出人才呢!我想想啊,还有谁跟雕塑组走的很近……”
四木瓜的冷嘲热讽本是针对晋童,作为学员珠宝组组长的那位却坐不住了,火蔚像接了烫手的山芋,不加思考匆忙洗白自己:“诶诶诶这锅我们组可不背!”
“我说你了吗?这算不打自招?”骂的兴致大起,四木瓜甚至都忘了,火蔚是哪位高层的房中人,因此和其大吵大闹一通,气得牟荣流雪当即将两人撵了出去。
雪契美术公会的上层闹腾不休没个安宁,外面,调查局和各路警务部队也撒下天罗地网,追捕那个逃之夭夭的宏宏。
雪契基地的大门四敞着,不论学员还是成员,都无课可上、无事可做,他们的领导都在会议室里,他们成了群龙无首的没头苍蝇,想转,都找不着地方。
副组长一入狱,学员雕塑班,连带着成员雕塑班,都成了雪契内部的瘟疫,很多成员组容不得他们,联手占领教室,并强制性的把一行人轰了出去,现在,笑霜、犀言等人,正茫然的站在公会基地入口外,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走。
“怎么办啊霜霜,我很担心晋童组长诶!”
夭梦闻言,从后面狠狠推了犀言一把:“现在要被处死的不是晋童!是仙泉姐!你们几个恶毒的贱人!都怪你们!”
“你没病吧?”毓芽抬手推回来一把,看着夭梦趔趄两步就摔在地上,取乐大笑:“哈哈哈活该!仙泉平日里就作威作福,她现在丑事穿帮了!和我们有一国币关系吗?倒是你们几个,瓷菇,夭梦,瑙瑙,平时就和仙泉往一堆凑,谁知道是不是这个案子的同谋?”
“你!你是疯狗吗就知道乱咬人!你有证据吗!”瓷菇跟着站出来对骂。
“你们仙泉党,什么时候讲过道理和证据啊?双标狗,脸疼不疼啊你们!”
瑙瑙这次很反常,没有反唇相讥,她瞅准时机,从后突袭,将毓芽摁倒在地,脱下高跟鞋,冲着姑娘的俏脸一顿狂打,笑霜犀言见状立刻上前,打算把两人分开,不想这给了夭梦和瓷菇张牙舞爪挠人的机会,几个人于是扭打成一团,而得以反击的毓芽也披头散发的跳起来和瑙瑙厮打到一块儿。
眼看着只打算拉架不打算还手的笑霜挂了彩,毓芽和根本没动手的念知也被抓伤了脸,身手矫捷的犀言按捺不住了,三下五除二制服了不断蹦跶的瑙瑙,给了她一记面部打狗拳,瓷菇也被她轻轻松松一脚踢飞,至于夭梦,因为反抗的太凶,而且不时做出用雕刻刀伤人的举动,犀言无奈只好先夺了她的刀,再把她两个耳光抽翻在地。
也亏得这两个耳光,夭梦才没有被那支从远处射来的箭杀死,犀言也没想到,这箭本来是暗杀者送给她和笑霜的,歪打正着朝着夭梦未老先衰的脸飚来,也亏得这样,笑霜一行人才警醒,原来还有藏在暗处的危机,正对她们虎视眈眈。
好在,第二支箭射出来之前,那个暗杀者就被北迢界擒住,被迫现形了,当她被押到众目睽睽之下、围观瞩目之地,犀言笑霜这一组的成员,统统脸色大变。
“宏宏,你为什么要放冷箭?”笑霜问这句话的时候,全无半点情感。
“因为我想要你们三个死啊!”眼见大势已去,宏宏干脆露出本来面目。
“宏宏,现在大家四处找你,你赶快去自首吧!”明知道宏宏要置于死地的,是她,笑霜,还有念知,可犀言就是做不到反目成仇:“你一定是被迫的,一定还有转圜余地的是不是!”
“夏犀言,你别恶心了!你为了一个抄袭,都能对瓷菇赶尽杀绝,现在我害死那么多人,你还装作对我很舍不得的样子?你真虚伪!”
“你错了。”笑霜本来冷眼旁观,可犀言被侮辱至此,她也抑制不住反驳的意愿了:“犀言把你当做朋友,所以宁可相信你的过失没有那么大,她不是虚伪,是太相信你了!”
“那你呢?”宏宏讥讽的笑着,即使累到屈膝,不得不以跪的姿势,仍旧趾高气昂、敌意满满:“看我不顺眼,你可以选择自杀,也可以选择装瞎!”
犀言可以容忍宏宏对自己出言不逊,却不能接受她用同样的敌意去攻击挚友,她很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一个不顾念昔日情分的人:“宏宏,别再执迷不悟了,我们不是你的敌人,你犯下的错误才是!引导你犯错的人才是!”
“没有人引导我,我是为了钱才帮仙泉的,我无怨无悔!”宏宏忽然后撤一步,并甩开北迢界用来捆缚她双手的绳子,谁都没料到,这个学员雕塑组里成绩平平的学员,竟然是功夫高强、擅长逃脱之术的打女,她脱身后的第一项行动,就是疯冲到笑霜面前,用藏匿在靴子里的轻斩架住被挟持者的脖子。
笑霜秒秒钟变成了危在旦夕的人质,毫无惊慌,反而耻笑起情绪随时可能失控的宏宏来:“自身难保了,还想拖人下水,用瓷菇众的话,叫什么来着?哦,是low爆了。”
“你在胡说什么!”
宏宏始料未及的一抖,坐实了笑霜的猜想,原来只是百分之八十的揣测,现在真的变为现实了:“你从一开始,就投靠了仙泉和瓷菇对不对?很多事情,都是你一手为之对不对?虚伪?对,你是够虚伪了,明明残害同门,欺骗犀言,现在还理直气壮,你真是……恬不知耻。”
“霜儿妹妹!你别再激怒她了!”北迢界急得原地乱蹦,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笑霜随时可能见血的脖子。
“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谁啊?”
“你的名字太脏,我不想说。”
“念知,你敢这么说我!你想让她死吗!”
“念知,你别激怒她啊!”
北迢界又转过头来求念知,抓耳挠腮像个热锅上的猴子。宏宏见状大笑不止,本以为这小子是个有勇有谋的,现在看来,不过是为了美色秒变弱智的武夫。抓住她得意洋洋的这一瞬,北迢界、犀言默契十足的齐攻上来,犀言负责乱拳击打宏宏的肢体,北迢界夺刀之后把笑霜带离危险圈,见其脖子上到底留下一条浅浅的血口,一惊一乍嚷了起来。
“啊啊啊啊我的霜儿妹妹你受伤了!”
“放开我。”直到此刻,笑霜才发现自己被这家伙搂的有多紧,不过看在他救己一命的份上,只好算了:“多谢你相救。”
“你的脖子……”
“我没事。”
再看时,犀言和宏宏已经难解难分的对打起来,你一拳我一脚打得围观众目瞪口呆,尤其是瓷菇和瑙瑙,揪起夭梦问犀言功夫这么强,她为什么不告诉她们。
被当成可疑分子的夭梦一肚子委屈,她哪里知道,犀言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练就的一身本事?更让她大呼绝望的,是五分钟后,宏宏彻底败倒在犀言的战斗力下。
“宏宏,看你的功夫,也是苦练很久的。”
“哼,你也不赖嘛。”
“所以我相信,你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霜霜刚才说的事情,你可愿坦白?”
“你们真啰嗦!”宏宏被压制的死死的,全无翻身机会:“想听?告诉你们又怎样!没错,出卖玹玹私卖了雕塑作业的是我,杀死玹玹的,也是我!我还在哥伦城的矿坑里做了手脚,怎么?敢爱敢恨的犀言同学,你敢杀了我替玹玹和笑霜报仇吗?”
她的挑衅,不足以激怒犀言,但她亲口坦白的真相,却让犀言无法原谅,这一巴掌,打得宏宏嘴角流血,也让犀言痛彻心扉,她讨厌瓷菇,是因为她与瓷菇的结识,源于瓷菇的抄袭,一个从一开始就知道不是朋友的人,犀言无法真心相待,但玹玹,宏宏,她们则不同,初见、相识、交往,都是真心以待的朋友,人与人之间,只要付出过真心,就难以再用单纯的仇恨注视过去。
被一耳光扇到大笑不止的宏宏,癫狂之态令人唏嘘,笑霜看得出她眼底难消的仇恨,还有无穷无尽的绝望。
笑霜一点也不介意落井下石,至少,要彻底断了犀言恻隐大动的念头:“作为一个学员,你哪里懂得在矿坑里设埋伏,一定,也是仙泉手把手教你做的吧?你们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我们,是吧?”
“你们尽管赶尽杀绝吧,反正我和仙泉,这下是死定了。”宏宏不服不忿的回讥着,绝望与她此时莫名而起的自信,并不相符。
明明是气候最温润的午后,却倏然刮过一阵凉飕飕的阴风,片刻后,犀言大惊中倒退一步,宏宏再也无法大放厥词了,因为她的头,已经从颈子上脱离,断口甚至来不及直线上喷红花花的液体,她的尸身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鲜血沿着地砖的缝涔涔淌过,惨烈的一幕让瓷菇众吓到失禁,而站在他们中间,手持血刃的黑斗篷面具人,则哈哈大笑数声:“哈哈哈哈,各位不必惊慌,杀戮已经结束了,你们可以离开了,待会儿自有人到这来处理。”
连问都来不及问,这个杀人于瞬息的不明来者,就从空气里化为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