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选秀之争 ...
-
记得有一位哲人说过,两个女人吵架时的声音,相当于一千只鸭子发出的叫声。
当玄凌坐在凤仪殿外,看着太监宫女们忙碌地进进出出,听着一群太医跪在地上叽叽喳喳地讨论,时不时地聆听一下太后教诲和端贵嫔轻声细语地安慰,而全程还伴随着女人生产特有的刺耳喊叫声时,心中只想把那位哲人抓起来凌迟。
他想那位哲人应该是单身或者不孕不育,如果他听过自己老婆生孩子的声音,绝对会在数字上加一个平方。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玄凌深刻怀疑孔子说这句话其实是因为他老婆生孩子的时候太折磨他的身心,最后才有感而发。
“皇上无需烦忧,皇后娘娘身体强健,定能平安诞下皇子。”
端贵嫔的小意温柔玄凌还是很受用的,于是慢慢舒展了眉心,结果抬头一眼望见内殿端出来的一盆血水,瞬间胃液翻涌呼之欲出。
李长察觉到主子的异样,连忙为玄凌倒了一杯浓茶,轻声道:“皇上慢用。”
玄凌几乎是将茶水硬灌了进去,这才稍稍压住了不适感。
“哇!……”
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内殿忽传来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玄凌眸光一亮,马上有女医抱着襁褓快步跑出大殿,笑容满面地跪启道:“恭喜皇上、太后,皇后娘娘生了,是位小皇子!”
众人皆长出了一口气,玄凌更是如释重负,问道:“皇后如何了?”
女医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累极了,已然睡下了。”
玄凌听后微微颔首,吩咐李长:“传旨,凤仪殿上下侍奉娘娘有功,赏半年的月例。”
“谢皇上!”周围太监宫女跪了一地,玄凌挥挥手免了。
“皇儿也不要只顾着欢喜,先为皇长子取名吧。”太后微笑道。
玄凌凑上前去仔细观摩,刚出生的小孩子都不是很好看,浑身红扑扑的,眼睛紧闭哭得一塌糊涂。
这种喜当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小皇子眉眼真像皇上小时候。”太后不无怀念地感慨,眼中满是慈爱。
玄凌不知道如果自己说这孩子太丑了不是我的种,太后会不会直接气死过去。
纠结了两秒钟,玄凌终于忍住了想摔了孩子的冲动,道:“我大周以水德立国,皇子辈分从予从水,皇长子便取名予泽,望他海纳百川,兴盛大周。”
太后默念了几次,笑道:“泽者,水源广博,泽被万民,是好意头。”
玄凌看着太后若有所思的神情很是无语了片刻,他发誓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一时间他只能想起这一个水字旁的字了,怎么就被解释成泽被万民了?这个寓意可有点大,不好,不好。
“母后劳累了,还是先回宫休息吧,竹息姑姑,好生扶着母后。明日朕带小皇子过去给母后请安。”
“也好。”太后也确实是支撑不住了,便由竹息竹语搀着往颐宁宫去。
“李长,传旨内务府,准备封后大典,日子就定在皇子满月之后。”
“诺。”
“朕还有公务,端贵嫔。”
“臣妾在。”齐月宾被点了名,又连着上一句话,知道玄凌不能久留,因温声道:“请皇上放心,臣妾必定好生服侍皇后娘娘。”
玄凌最喜欢跟聪明人说话,轻笑道:“让她宽心,朕明日再来看她。”
“臣妾明白。”
“皇上。”小厦子小跑到玄凌身旁,低声请示:“可要传膳到仪元殿?”
玄凌一顿,想起皇长子的模样,拧了眉道:“不必了!”
乾元二年六月十六日,皇长子予泽满月,玄凌正式册封朱氏宜修为皇后,端贵嫔齐氏月宾为端妃,皇子予泽为弘王。
六月二十日,乾元朝的第一次选秀正式拉开帷幕。
玄凌一直觉得重要人物出场是自带特效的,比如甄嬛进宫那日,就碰见鸿雁高飞,紧接着数十年帝宠,还为皇帝发展出一系列绿帽子小分队,最后还安安稳稳的做了太后,这福气……也不知她是否真的想要。
反正今天的选秀的秀女大概不会有这样的福气。虽说最是人间六月天,但老天爷总有不开眼的时候。
玄凌一出仪元殿就开始后悔,紫奥城之上笼罩着层层叠叠的墨色云翳,天气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玄凌坐在云意殿上首,皇后朱宜修陪侍在一旁,虽说是小选,照样环肥燕瘦各领风骚,其中又犹以甘文峰之女甘语浓、苗义之女苗嫣、汤伯约之女汤静言超脱众人,各有动人之处。
“皇上,可要开始?”朱宜修看时间差不多了,低声问道。
“嗯。”
玄凌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朱宜修连忙吩咐执礼太监,随着一声锣响,选秀正式开始。
“丞相甘文峰之女甘语浓,年十四!”
随着执礼太监的一声高唱,一名聘婷少女盈盈下拜,柔声道:“臣女甘语浓拜见皇上皇后,愿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甘语浓不愧是文臣之女、大家闺秀,还是颇有文雅之风的。不过甘文峰教出来的女儿,怎么看都带着一股算计的样子,让玄凌分外反感。
玄凌沉声道:“可读过什么书么?”
“回皇上,臣女只在《女则》之外,略通史书。”
声音是极婉转动听的,不过这内容嘛……玄凌微眯了眼,心中冷笑:史书……甘文峰这是想把女儿当皇后养么?可就算皇后也是不得干政的,谁也不能例外!
书中的玄凌让甄嬛干预政事,最后的下场可是让他不寒而栗。有些事情,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你读史书,可知牝鸡司晨是何解?”玄凌面上扔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始终未达眼底,被朱宜修看得分明。
牝鸡司晨呵……朱宜修虽不像长姐一般博览群书,却也明白这个典故。玄凌用这个问甘语浓,怕是……
聪慧如甘语浓,不至于不懂这个典故,只是这答案无论说与不说,都已是犯了皇上的忌讳了。朱宜修倒不是担心甘语浓,只是她单纯也不希望玄凌动气。
未料甘语浓却似毫未察觉,依旧高声道:“回皇上,此典出自《尚书.牧誓》:牝鸡司晨,惟家之索。谕指女主篡权乱世,乃祸世之兆。”
甘语浓每说一个字,朱宜修的心就揪紧一分,等这一番话说完,朱宜修下意识地转向玄凌,后者依旧维持着淡淡的笑容,还貌似赞许的点点头……如果忽略他因为紧攥着玉如意而发白的指尖。
玄凌觉得甘语浓已经刷新了他在这个世界对女人的印象,能蠢成一朵花也是不容易了。
他本来还想着给她个好结局,就别进宫来耽误自己了,不过看她这自负心机的模样,就算玄凌给她指婚个不错的人家,只怕她还不领情呢。
还是那句话,贪心可以,每个人都是贪心的,玄凌也不例外。只是别太过了。
既然如此……
“留牌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