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之乾元本纪》末烬

8、后宫前朝

　　玄凌以为甘语浓已经是一朵奇葩了，没想到这不过是前菜，更奇葩的还在后面。
　　“大将军苗义之女苗嫣，年十七！”
　　“臣女苗嫣拜见皇上皇后，愿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玄凌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苗嫣是将门之女，自己老爹苗义就是一介武夫，也不像是会教女儿的，所以比起甘语浓就败在气质了。
　　但俗话说得好，气质不够，气势来凑。苗嫣本人跟她的名字一点都不搭，倒像是书中的慕容世兰，骄傲而张扬，远远望去宛如……花木兰再世。
　　玄凌发誓他绝对是实话实说。
　　这种情况下问人家读过什么书就纯属挑事了。玄凌想了想，问道：“你出身将门，可也喜欢舞刀弄枪么？”
　　苗嫣沉吟片刻，却道：“回皇上，臣女不过略通武艺，最爱还是诗书。”
　　“咳咳，咳咳。”
　　其时玄凌正端起白瓷杯准备喝口茶润润嗓子，听了这话险些喷出来，忙用袍袖遮了假意咳嗽两声掩饰过去。
　　朱宜修还以为他真有什么，就要着人去请太医，被玄凌挥挥手拦了。只有李长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立刻给玄凌换了一杯雨前龙井。
　　玄凌擦擦唇角，强忍着笑问道：“你喜爱诗书，委实难得，不知最爱哪一篇？”
　　苗嫣略略思忖，方道：“回皇上，臣女最爱诗经里的关且篇。”
　　“关且篇？”这话说的玄凌也愣了，话说诗经中有这个名字么？他怎么不记得？
　　“关关且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正是此篇。”
　　关关……且鸠？
　　玄凌死命咬自己的舌头不让自己笑出来，旁边朱宜修也紧紧地攥起拳头忍住笑意，殿上略微通些文墨的太监宫女也个个屏住呼吸，免得错了规矩。
　　其实玄凌不要求自己的妃嫔都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事实上没有才学的妃子更能让他放心，但话又说回来，你可以不会，没有人责备你，但你也不能糟蹋不是？
　　尤其你还在金殿上堂而皇之地说出来，有没有考虑到大家憋笑会憋出内伤啊？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玄凌才终于强忍着笑开口：“不愧是将门之女，很好。李长，赐花吧。”
　　赐花就是撂牌子。这个苗嫣虽然不像甘语浓心机深沉，不过这个智商……还是不要进宫来祸害后宫了，让她继续祸害苗义吧。
　　这也是玄凌本来的想法，甘文峰和苗义的女儿只进来一个，让他们继续自相残杀去吧。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差别对待总是会让最牢固的合作关系分崩离析。如果说之前封甘文峰为体仁公是让甘、苗二人的合作瓦解，那么此举就是绝了他们的合作之机。
　　“长安侯汤伯约之女汤静言，年十六！”
　　“臣女汤静言拜见皇上皇后，愿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汤静言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原著里皇长子予漓的母亲，三妃之一的悫妃，最后因谋害妃嫔而畏罪自戕。
　　她的容貌比起甘语浓和苗嫣稍逊，长安侯也并无实权，她的家世也不算高贵，只是性情看起来不错，大概很符合很多自诩怜香惜玉的人的口味。
　　玄凌本想撂牌子，却蓦然想起野心勃勃的汝南王，今日他已开罪了苗义，如果他和汝南王搅在一起就不好了。
　　玄凌沉思片刻，忽然道：“朕记得汝南王只有一女？”
　　朱宜修不意他有此一问，道：“正是。宗姬封号庆成，小字晚衣。”
　　玄凌皱眉，道：“这如何使得。王兄比朕年长，朕已有了皇长子，王兄怎能只有一女呢？”
　　朱宜修心知玄凌不会无缘无故关心汝南王无子，一看汤静言，大约也猜到了他的心思，遂柔声道：“皇上不如给王爷一份恩典，王爷必定感恩戴德。”
　　好助攻！玄凌这才微微一笑，道：“皇后之言甚合朕心。”乃命李长宣旨：“长安侯之女汤氏，人品贵重，淑德有慧，赐为汝南王侧妃。钦哉！”
　　汝南王的王妃贺氏乃慎阳侯之女，出身尚不如汤静言，样貌也不十分出色，但与汝南王夫妻情深。陡然多了这么一个出身不低的侧妃，想来汝南王后院不会太平静了。
　　后院都起火了，看他汝南王还有没有精力造反。
　　汤静言之后就没什么高门贵女了，不过是些四品、五品的官员之女，玄凌选了两个美貌又看起来有心机的赐给了岐山王玄洵，另有一个绝色的，出身不高，又赐给汝南王做庶妃。
　　本来玄凌准备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太后突然遣了竹息来，硬是逼着他留了太常寺少卿陈耀之女陈芳心和典仪姚知堂之女姚莲。这两人都是沈眉庄一样温婉贤惠的女子，想是太后一早相看好了，铁了心要给后宫添人。
　　太后旨意不可违背，玄凌也无可奈何，只得让皇后留了牌子。
　　晚上玄凌照例翻了皇后的牌子，此次进宫的虽只有三人，但一个甘语浓是丞相之女，剩下两个出身虽不高，却是太后指了名的，朱宜修都不好私自定了位份。
　　“甘妹妹入宫，太后娘娘传话说位份不能太低，总要照顾甘相的颜面。臣妾不敢妄做主张，请皇上做主吧。”
　　玄凌知道朱宜修的为难，遂笑道：“再尊贵也不过是臣子之女，皇后无需多虑，平日里多提点着吧。”顿了顿，又道：“甘氏虽然出身相府，到底初入宫闱，就封正五品嫔位；陈耀的官位比姚知堂高半级，就封陈氏为从五品良媛，姚氏为从五品良娣。”
　　朱宜修颔首笑道：“恭喜皇上又得佳人。只是甘妹妹既然封嫔，也该有个封号。”
　　玄凌略作思忖，道：“就拟定一个‘安’字。”
　　“好和不争曰安，甘妹妹娴雅贞静，用这个字再好不过了。”
　　娴雅贞静？玄凌在心中冷笑，甘语浓不把后宫搅得鸡犬不宁就不错了。
　　“甘氏出身高门，难免娇纵，皇后需得时时提点着，莫要因她是丞相之女而纵容。”路都是甘语浓自己选的，玄凌不会刻意刁难，但也不会法外容情。
　　“臣妾明白。”
　　玄凌嘉许地点点头，道：“皇后安置吧，朕先去偏殿批折子。”

　　玄凌到偏殿书房时，李长已奉命遣退了宫人，只剩下几名暗卫把守。一个身穿侍卫服饰的青年背对着门口跪着，显然已等了许久。
　　“你既然来了，苗义那里翻天了？”玄凌一面说，一面亲手扶他起来，笑道：“快说说将军府里唱了什么戏文？”
　　“微臣遵旨。”
　　青年这才抬头，却不是旁人，正是甄嬛之兄甄珩。原来自从重用青年才俊之后，玄凌就开始整饬暗卫。暗卫是玄凌最亲信倚重之人，自然希望能有亲信统领。
　　林铭统领御林军，实在自顾不暇，他无奈之下，便想到了甄珩。甄珩文武双全，是足以作将军的人，作暗卫未免可惜，玄凌心知甄远道不会情愿。
　　后来，玄凌想起甄嬛身边的浣碧，便派暗卫搜集了有关浣碧身世的证据，交与甄远道。甄远道诚惶诚恐，而玄凌趁机施恩，命其收浣碧为养女，一切既往不咎。甄远道受此大恩，遂同意让甄珩明面上任职御前一等侍卫，实际上却成为玄凌的暗卫副统领。
　　甄珩平日里并不与暗卫一同行动，只在仪元殿听候玄凌指派。此次选秀，玄凌命他监视大将军府，以防苗义那里图谋不轨。
　　“回皇上，苗小姐回复之后将选秀过程告知苗将军，后被苗将军禁足。听闻甘相之女中选、长安侯之女赐婚后，苗将军大发雷霆，命人将亲信将领请入府中议事。”
　　玄凌越听笑意越浓，到后来不禁击掌：“苗义是什么人，之前甘文峰被封公爵，他就已经十分不满了。今日参选秀女，入宫的入宫赐婚的赐婚，独他女儿落选，难免要有所动作了。”
　　甄珩听后，微带担忧道：“皇上，恕微臣直言，苗将军有所动作，只不知会冲着陛下，还是冲着甘相？”
　　“当然要冲着甘文峰。”玄凌敛了笑容，指尖轻轻叩着桌案，“冲着朕的动作……呵，他现在还有贼心没贼胆。他吃空额的证据搜集得如何了？”
　　甄珩忙从里怀取出一叠信件，启道：“此乃苗将军与军中副将来往信件，上面详细记述了苗将军偷吃空额、克扣粮饷之事，还提及苗将军曾暗害军中异己，罪证已搜集了大半，只等陛下发落。”
　　“留意着吧，苗家的日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