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失控的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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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没有等待妈妈的回应，越过她，径直离开。
见妈妈还坐在地上，我轻声对她说，“爸爸已经走了。”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良久，便站起来往前迈步。
时间可由我自己支配，即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去哪里，妈妈？”我选择跟在她旁边。
“把书……放到房间……然后……”她艰难地吸了口气，“晚上……要去……”
“不去……不行……”她机械地移动着脚步，如同自我催眠般地低声说，“一定……要去……”
总结一下以往的经验，去了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但稍微有点脑子，就知道，不去会更惨。
何况还说什么“我等你”。
简直等价于死神的通知单。
这种看似温情的话从爸爸嘴里说出来，我也只感到了恐怖。
首当其冲的妈妈要克服怎样的恐惧去赴约，我是想象不出来了，唯一担心的，就是她过于害怕，选择逃跑——最坏的选择。
于是，我寸步不离。
“我……我会去的。让我先一个人待着吧。”妈妈察觉到了我的意图，“我和你约好，好吗？”
“……”我想那应该不是骗人，“恩，明天我还会来见你。”
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也不拖拖拉拉，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明天能见到她吗？
没有把握。
如果……
如果她能乖乖听话的话……
我睡眠极浅，睁开眼睛就完全醒了。
洗漱完毕后，如散步一般，我放空头脑，在走廊近乎漫无目的地行走——不知道潜意识在顾虑什么。
恩，倘若一切正常，想找到她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到达书房的时候，便见到她坐在角落，书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扶着书页，另一只手则贴在额头上。
那种看书的姿态，努力过头而显得异样。
我走进了一些，才发现她的出汗量实在不同寻常，眉头微微皱起，恐怕是正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
经过家族里的训练，平常的疼痛应该不在话下，她变成这种状态，肯定是很痛吧？
“妈妈。”我略微担心地问道，“身体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她没有抬头，语带厌烦地自言自语道，“真是，无聊……”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至少“没有问题”这句话是显而易见的，敷衍我罢了。
不得不说，她很多时候有些目中无人，根本就不关心自己以外的事情。
我不自觉地感到气恼，踏上前一步，生硬地质问，“哪里没有问题了？”
“让我看看，那家伙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我朝她伸出手去。
她举起手中的书，敲向我的下巴。
动作慢了一拍，没能阻止我。
嘶啦——
她的衣服被我从领口撕扯开，露出下面的白色绷带。
“还不就是这样，想象得出来吧？”既然衣服已经破损，她放松了身体，抬眼望向我，有几分冷淡地说，“所以不要胡闹，小伊。”
从未见过她对我如此严词厉色，就仿佛被狠狠羞辱了一番，我越加愤慨，强行去拉那些绷带。
毫不留情地，无视她的意愿，将手骨变形后得来的利甲，割断了绷带，切开最上层的皮肉。
以我的技术，能够完全不伤到她，可是我被怒气冲昏了头，总想找到发泄的地方。
看到她流血的时候，我感到愉悦的同时，却也体会到了后悔。
无论怎样，我都不应该伤害她的。
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够……
没有伤口？
那么，绷带？
我扫了一眼堆在地上绷带，上面分明有暗色的血迹，不是刚刚染上的。
这时，妈妈用破掉的上衣勉强遮住身体，站起来，打算离开了。
我拦在她跟前，“给我检查。”
“小伊，你到底怎么了？”她相当不解，果断地拒绝道，“找我是为了这种事情的话，我就直说了。我觉得很讨厌。”
“即便如此。”我似乎是笑了起来，“不要违抗比自己强的人。家规里有这么一句吧？”
“那仅仅是暴力。”她恻然了，“家人之间，没必要……”
“家人？之前你就把我忘得干干净净。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不会忘记……骗人……骗人的！”我打断她的话，在她彻底忘记我之后，积累下来的悲伤与痛苦，全都爆发了出来，“你这个骗子！大骗子！完全不关心我！为什么、为什么我！”
我冲上去，把她的衣服撕成了一片一片的破布。
她说得没错，我此时的行为和暴力没有区别。
到后来，她连最后的遮掩也放弃了。
轻轻地叹着气，摸着伏在她大腿上的我的头，“怎么又哭了，小伊？”
“没有哭。”以她看不到的角度，我暗暗地擦掉眼泪，“……对不起。”
“无缘无故地让我全果，确实该说句‘对不起’。而且……”她开玩笑式地说，“你总得给我找件新衣服过来穿吧？”
“唔。”我深深吸气，低着头站起来，“我很快就回来。”
“明白了。”
踏出门口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向她看了一眼。
看着她身上唯一的一处伤痕。
位于胸口的，烙铁的印迹。
联系上她的状态……烙铁应该是烧得通红的。
那混蛋，留下了无法消除的烙印。
以后，我才明白，此刻的我究竟在为何而愤怒。
因为忌妒。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失控的愤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