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应该由我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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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妈妈又一个人发呆了。
“妈妈。”
“……诶？”她回过头，轻轻地叹了一声。
我没有继续讲话，她也不追问，将目光投往庭院之内。
现在所处的凉亭，于地势方面，相当占优，换句话说，就是视野很好，足可以一览众山小。
尽管从旁人看来，我和妈妈之间的关系没什么变化，但起码她不再否认我对她的称呼，这是好转的迹象。
“对不起。”她忽然道歉。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即使我不搭话，习惯这种相处模式的她，仍然会自顾自地说下去，“如果我是你妈妈，怎么会把你忘记呢？”
“事故。”我以安慰的口吻说道，“是事故。忘记一些事情，是正常的。最近能想起来，就好了，不必有所顾虑。爸爸他……”
提爸爸做什么？
毕竟一切因他而起。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止住了话语。
“伊路米怎么了？”妈妈把脸面向着我，问道。
“他……”我真想把方才的话吞回肚子里，“没什么，只是对妈妈的病情表示了关心。”
“病情？”妈妈嘴角浮出一丝笑容，“他这么认为吗？”
“有哪里不妥吗？”
“就这样吧。”她的眼神消沉下去，“我理解不了。”
她不能理解我的话。
我想起爸爸说过这样的话，他倒是颇有几分自知之明。
不是为他辩驳，我可不认为人与人之间能够达成完全理解，要不然，世上就不存在争端了。
“疾病是吗？”妈妈离开了座椅，“我想要治好它，所以，去做我以前做过的事情。”
这个宣告基本是针对着我说的，因为我还顶着看护她的头衔。
她选择去取一本故事书。
她跟我说，只记得多次进行过这样的行为，而看过的故事内容全都忘光了，于是，就可以当做新书来看了。
真是过分悠闲的方法，悠闲到怀疑其目的性，我差点出声吐槽。
在屋内行走时，既前天之后，再度遇见了爸爸。
从爸爸一向不常长时间待在家中的惯例来看，遇见他的概率显然超出预期值，令我认为他别有所图。
“你回来了。”虽然有点僵硬，妈妈的笑容勉强算是自然的。
前不久明明怕得发抖，现在就能够对爸爸笑脸相迎，不知道是她缺根筋，还是记忆部分恢复的作用，反正我对此光景有诸多感慨。
“恩。”大概是因她迥异的态度所致，爸爸较为迂回地问道，“今天也有好好吃饭吗？”
实在是句废话。
有我在照看，怎么会出差错。
不过人际交往通常从废话开始，或者说，百分之八十以上由废话组成。
什么呀？
这不是半生不熟，刚好能叫出名字的认识的人的感觉吗？
不仅是我，他和妈妈的关系也退化至此，我感到由衷的开心。
我眼里应该是嘲讽的神色，为了收敛锋芒，我把视线转向地面。
“恩……恩。”妈妈有些意外地应道。
第一个“恩”是下意识的敷衍，第二个“恩”才是回答。
没错，我能够读出来。
这很简单。
优先采用的态度是敷衍，即是觉得对方是烦人的对象，恩，真糟呢。
不是出场次数的问题，是其存在本身就是个问题。
要如何应对呢，爸爸？
“那个……”没想到妈妈先开了口，她抱紧怀里的书，向上级汇报工作一般地小心说，“我……不是忘记了很多事情吗？我打算，看看以前的书。”
爸爸抬起右手，她浅浅地吸了一口气，仍是向上抬着眼，望着他的双眼。
“可以。”爸爸摸了摸她的头发，手指拂过脸颊，在耳边划出耳廓的弧度，“这也很好。”
她勇气可嘉地没有躲开，温顺地垂下头，像软绵绵的草食系动物。
怎么搞的？
就这么容易吗？
不应该如履薄冰，而是应该直接试探吗？
妈妈，你也太好说话了，才会任人摆弄。
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
应该由我来，由我来……
“kila。”爸爸的声音缓和了一些，手指没有离开她，得寸进尺地托起了她的下巴，似乎是要观察她此刻的表情。
她终于有点抗拒地并起了膝盖，两臂夹得很紧，典型的自我保护行为。
隔她很近的我，可以感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
更别说是用手与她的身体接触的爸爸了。
倘若是我，就会从长计议，在此谨慎地停手。
可爸爸不一样。
既然没有达到上限。
那就会继续进行测试。
不愧是多次对妈妈的脑袋下手的爸爸，做类似的事情就和呼吸一样自然——因为拥有所有权。
无论是哪种方式的支配，都能被允许的所有权。
何等美妙的东西。
是我没有体会过的东西。
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个。
想到这里，以缓慢到令人心焦的速度，爸爸将嘴唇叠到了妈妈的嘴唇，那一刻，妈妈如被电击，向后退却了。
爸爸紧追不舍地抱住她。
不管她漏出了呜咽声。
不管她有些许的挣扎。
不管她惊慌中松了手，怀里的书尽数落到地面。
依然是，贴近的，过分亲密地，亲吻着她，哪怕明知道这举动对她目前的神经是一种腐蚀的，带着烧灼之痛的剧毒。
她抵抗得越强烈，他就将她抱得越紧。
如此，不知道先折断的，会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精神。
所以说，后续的反抗，我认为基本是出于本能的求生欲。
当禁锢解除，她脸色苍白地跌坐下来，“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为什么呢？”爸爸俯身，捡起地上的书。
然后，放到了她的手中。
他用手臂环住她的上半身，“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要你好好记住了的，就算想不起来，身体也是不会忘记的吧？”
“啊……啊……”分明是普通的，轻柔的搂抱，她却断断续续地发出了痛苦的shen吟，“没……没有……我没有……忘记……”
“是吗？做得不错。”
“……”
“那么，今晚到我房间。”爸爸摩挲着她后脑勺的头发，加重了语气说，“我等你。”
“这……不……好痛！”她仿佛在与某种未知战斗，“不……好痛……好痛的……痛……”
爸爸站在她跟前，什么都不做，只是默然地看着。
我再也忍耐不住，把手放到她的肩膀，“妈妈……”
她埋下去的脸朝我扬起，上面满是泪水。
“……”我不禁皱起眉头。
看向爸爸的时候，他说，“你的职务解除了。”
“什……”
“就是说，你的时间全部由你自己支配。”
“这……”
“高兴吗？”
“啊——我非常……”我努力沉住语气，“非常的高兴。”
“没有想说的？”
这不是出于关心，反而是带着某种恶质的问题。
我时常想，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碰到比这个人更恶劣的人。
压抑着耻辱感，讲出表示感激的话语，“谢谢，爸爸。”
……非常感谢。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应该由我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