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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清君侧 ...

  •   华灯高挂,明珠连串,今夜的御花园分外耀眼.
      无他,皇帝摆宴,不在高堂大殿,偏生指定要赏夜色,对月聊天,指星作秀,还有一个看点,便是十年绽放一次的佰昙花将在今夜为大众揭开神秘娇容.
      花不是一定要看到,人,却是无论如何也要一饱眼福的.
      因为是天子赐宴,允许百官携家眷参加,现场但见到的是打扮得千娇百媚的女子,不论是否已为人妇,都一派的含羞带怯,秋波流盼间却是熠熠的狩猎光芒.
      大好机会,傻子才会因为所谓的面子而龟缩不前.
      机会不容错过,不单有名动帝都,扬威番外的黄金单身汉大将军,沾上了便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叫一众妇人嫉妒得发狂,即使是他的一干手足也能顶上排场,撑下面子.
      瞧,那个军师也是俊杰儒雅,一表人材,听说还是大将军的结义金兰呢,啊,还有那个朝气蓬勃不笑也带三分好奇与稚气的少年,也是容色照人,被他眼光一扫到,不由得心如鹿撞,悄悄地晕染双颊.
      嗯,想想,那个大将军还是适合远观,近看都快让自己冻伤了,手足不停地发抖几欲软倒,这样的活动冰山还真难以消化,还是当偶像的好,靠近什么的,便免了吧.
      至于本来最大的目标,当今天子,因为后宫虚设,皇后之位也是大热门,就算是传言他没有实权又怎样?
      多威风啊,一国之后,母仪天下,还可以尽情管理各种各样的佳丽,再比自己年轻貌美又怎样?还不是要乖乖听从自己的吩咐才能得近圣颜?
      可是,皇帝毕竟是皇帝,不是她们可以随便接近的.
      高不可攀的当朝天子,懒洋洋地俯视他的百宫,轻歌曼舞引不起他的兴趣,目光多是在冰冷自持的少年大将军身上溜转,要不,便是光明正大地欣赏着他的少年宰相.
      睢他坐得笔直,目不斜视,容色威严,嗤,他不会累啊?
      那保持纹波不兴的脸,可真是受罪啊,看来得找个机会让他的爱卿放松放松,劳逸结合,免得他英年早衰,少了许多乐趣.
      “可恶,那个家伙怎么老是贼兮兮地盯着你?根本是不怀好意,意图不轨,他到底是怎样做皇帝的?一点威严了没有,活像个不务正业的登徒子.”雪央表面上是高贵端雅的微笑,吐出的话却是十足藐视与恼怒,“我说相爷啊,你有没有又做出些让人误会的事?不是要你避开他,千万别与他单独相处吗?你看他的目光,根本就是在挑畔,是在向我炫耀,做这个相爷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早早辞退了好――”
      一瞥而过的眼光,十足的不给面子.
      皇帝又怎样,了不起啊?
      不过是仗着权势硬是霸占住一头雾水的郦相,时不时便召见,根本不管人家是新婚燕尔.
      雪央一说起这个话题,没有大半天是停不了的,真是怪哉,她怎么老是对皇帝有意见啊?
      敢打赌她根本便不知晓皇帝的真面目,如果知道的话---
      满怀希望,那个时候,雪央便会停止挑畔敬畏有加吧?自己也会落得清静少个人管束随时开溜,不知皇帝几时才会露出可怕可怖的真面目让所有人大大地吃一惊?
      郦君堂眼角向兰萦瞟了一眼,示意她施以援手.面上还是尽职地保持那副无动于衷老神定定的气势,嘴角抿紧,眉梢掠过的是隐隐威慑.

      兰儿,快快提醒夫人这是什么场合啊,形象,形象啊――

      兰萦扮个鬼脸,终是不忍见到他手足无措,向夫人凉凉地说一句:“夫人,有好多达官贵人的家眷都在向你别苗头呢.”
      从来便不肯输人脸面的苏大小姐,接收到估量的目光,马上闭嘴,纤腰挺直,自信中不失温婉地向全场扫了一圈.
      一身华贵,却只在鬓角插了一支银色珠钗,映着温润如玉的玉容,在华灯照射下霞生粉颊,本便说不尽的清雅绝俗,妙目流转,顾盼神飞,即使她是相爷夫人,罗敷有夫,这么一个眼波,已是让好多的男人醉了半边身子,当场酸了十之七八的女人心.
      哼,想和本姑娘别苗头?下辈子也没可能.
      死要面子的家伙.
      兰萦暗中摇头,真是典型的双面人,可是,也是个不拘一格的出众人物.
      要不,当年便不会有替嫁之事.
      小姐必须走,必得在十四岁前离家才能免去血光之灾,但这个离家也不是说她可以出嫁,何况,那个时候,所要嫁的人,不是大家心目中的乘龙快婿.
      但,是她的一番话让小姐放心出走.
      “我来当新娘,以小姐的容貌,只怕别人一看了便说是孟家以假充真,何况,那个时候,他看的人是我,小姐过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的.”少女傲然说,“本姑娘再怎样说也是天香国色,百年一见的佳人,夫家当然不能是泛泛之辈,刘家是皇亲国戚,又只得一个独子,凭我的本事,别说一个刘奎鐾,就是整个刘府我也不放在眼里,略施小计便可以让他乖乖听话,迟早,刘家会是我的天下,到得那时,再大大方方地接你们过府,见识下我的手段,我可不是牺牲,而是自己要过去的,别以为我会哭哭啼啼地来一场生不逢时逆来顺受的苦命戏,我才不是懦弱无能只知怨天尤人的可怜小家碧玉.我是富贵命,以后重逢的时候,你们还得叫我一声夫人呢.”
      言犹在耳,为什么你不守信约,闹出了一个洞房之夜行刺不遂跳河殉节的局?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
      她下意识地看向相爷,――小姐,又发生了什么事?
      苦涩地,不情愿地,在少年森严的脸上读到了不一样的涵义,这一个,并不是她们的小姐,雪央也明白,地始终不肯承认,只要不承认的话,事情便不会有改变,是吗?
      可是,不一样的,他身上有她的影子,有她的血,却仍然是不一样的啊.
      最起码,小姐不会这样看皇甫扫华的.
      两年了,当初那个神采飞扬锦袍玉带的少年公子已脱胎换骨,再无一丝稚气与天真,在对方冰雪似的眼眸中,看不到以往的一丁点影子.
      这个人,是名动天下的骠骑大将军,是统领千军万马的铁血元帅.
      他眼中唯一的暖意,也只有在望向相爷有时候才浮现.
      不是单纯的感激,不是因为当初对他的大力提携,而是纯粹对他本人有好感.
      但,这一点,很大可能,相爷不会有受宠若惊的认知,皆因,自己的特殊待遇并不觉得是与众不同的,深得大众保护的少年,不晓得人心险恶,不懂得人情多变,他是一块璞玉,未经沾染,而,也无必要知晓人世间的种种阴暗.
      总会有人充当他的守护神的.
      他仿佛生来便是要让人家宠当成如珠如宝.
      小姐她,让人想要追随她,为她折服,为她倾倒,她是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而君堂----他却是小姐认定的那个人.一个身在官场,人在江湖,却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这样的人物,又有哪一个能强求得来相伴有幸?
      这个朝野,这个风云将起未动的尘世,又能留住他多久?
      去留无意,郦君堂的心,只怕在与小姐相遇的那一刻,便碎了.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纵是位极人王,人中龙凤,又有谁能捉住那云流驾御得了花事?
      他与她,冥冥之中,究竟谁是谁的替身?
      小姐,这,便是你所要的么?难道你对于预言,作出的反应便是如此?

      少年勉力维持着一脸酷相,天知道他多想一下子趴在桌上,才不顾什么形象,更想要马上回到家直接上床盖丝被,为什么他要保持着这个累死人的样子,不可以悄悄放松一下吗?
      在心中苦笑,当然不能,身边是火眼金睛,又处于大庭广众之下,那个约定,是必得要遵守的.
      眼前一暗,有人来到他席前.
      只要听到四周的吞口水声音和身畔小小的抽气声他便能断定来者何人了.
      慢吞吞地掀起眼皮,他不出意外地接触到一张实在是只能以天香国色来形容的面孔.男人嘛,长成这样也真是为难,不单是要受到女性的倾倒与嫉妒,也要收到来自同是男人的贪婪审视,幸好,他凛冽的澈寒气质,不怒自威的架势足够阻挡来势汹汹的垂涎.
      再一次体会到,人对于外表的偏爱.
      自己可以骄傲的一点,大概便是哥哥边揉着自己头发边笑吟吟地说的“小五不会以貌取人.”的那个优点了.
      “是皇甫将军啊,好久不见了呢.”他似已忘记了昨日才奉旨酬军.语气清冷,面上也不见得有笑容,只有与他对望的人,才看得到他眼里的浅浅喜悦.
      扫华嘴角上扬,多的是嘲笑,却仍是引来关注他一举一动的拥泵的无声尖叫.
      “相爷,还没恭喜你得升高位呢,扫华敬你一杯.”
      喝酒?
      他可是滴酒不沾的,除了哥哥特酿的花果酿,他对于其它是敬谢不敏的,若是有小小违背,下场一定很惨.
      哥哥虽说是宠他宠到让人咋舌的程度,但,严厉起来一样不讲情面.
      犯了他的规矩的,一概会后悔莫及.
      至少,他绝对不想再试一次.
      啊,他眼波微微一闪,他怎么忘了,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
      哥哥不会再管自己的了.
      心脏绞痛起来,是自己选择的路,不后悔,可是,仍是好难受,好难受,是他亲手割断了回去的希望的,为什么仍会这样强烈的想要再多一次的机会?
      哥哥,哥哥那双温暖的眼睛不会再关注地注视自己吗?
      他的怀抱,不再是自己的专属吗?
      乍然发白的脸色,令得人心惊.
      少年天子身形微微一动,将起未起,却在下一秒,向某个方向,微颔首.----行动吧.
      扫华身子前俯,完全悖顾千百双雪亮的眼睛瞪着自己,便要抬手去抹走那人眼底的伤痛----
      一只夜光杯挡在他之前.
      雪央闲雅地举杯,美目流盼,柔声说道:“相爷不善饮,这一杯,便由妾身代劳了.”羞怯地淡笑,十足的夫妻情深,羡煞大伙.
      两张精致到极点的脸对上,潋滟水眸对上清冷雪透.
      在外人看来,是再绮丽动人不过的景象,一个是姿容绝俗,仪态万千当之无愧的现场第一美女,另一个是丰采绝世,威不可犯的第一美少年,珠联璧合,真正是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对来.
      但,他与她在乎的,却是另一个.

      这个女子,便是如雷贯耳的相国千金.
      扫华想起那些传言,这女子虽有相符合的容貌举止,却是不一样的,她看着自己的眼光是含蓄的,然,有他所疑惑的感概与热切,她仿佛在看一个等了好久好久的人,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男人,甚至再望多她一眼,她便有可能氤起雾气泫然欲泣的样子.
      在她夫君面前这样的看一个说得上是陌生的男人?
      他淡漠地放下杯,说:“不敢有劳夫人.”
      雪央不以为意,浅浅啜了一小口,似是不经意地问起:“将军是独自前来的,为何不见有佳人相随?难道是舍不得心上人被人评头点足?”
      郦君堂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地帮腔,不帮不行啊,夫人的指甲便抵在腿上呢:“对了,我也未曾听过扫华有家眷,男大当婚,是时候要成家立业了,别让老人家苦盼抱孙呢,我家夫人与一众淑女素有来往,不知可用代之牵红线?还是扫华已有心上人不劳旁人费心?”
      眼中很是期盼地看着他,快点下头吧,他都快让雪央烦疯了,老是当扫华是自家的东西提防被人抢走,她还以为他单身是为了“她”吧?
      被那双眼睛定定地充满希望地凝视,扫华不自觉地心中蹬的一跳,男大当婚啊,“扫华已娶妻了.”
      少年震惊意外,娶妻?他已经娶妻了?几时何地?所娶何人?怎么自己一点记忆也没有,也从来不认为他有另娶的一天――
      雪央却是好激动好欣慰的反应,果然他真的不是负义之辈,他还记着那个约定.
      刚要开口问对方是何人,碰地一声巨响,有人推翻酒席,惊动四方.
      是兵部尚书,顾既开,朝中无人不知他是皇叔倚重的臂膀,皇叔能成为今日的左右朝政的一人之下,他的功劳必不可少,心机难测,满肚子的阴谋诡计,偏又行事缜密,作风严厉,不给人机会抓住把柄,称得上是皇叔的第一军师,连自己人也对他敬而远之,深怕一个得罪他便永无宁日,他的敌人不知有几多,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更是无数,同样,想要巴结他攀上权贵的也为数不少,他的话,可以当作是皇叔的金口玉言.
      早有人在猜测他会是皇叔伺机篡位的重心人物,日后至少也会是宰相辅国的位子.
      但,平日怎样嚣张也好,这样子在众目睽之下,在当今天子面前,掀翻酒席,也太有恃无恐了吧?这不是往天子面上掴一巴掌吗?
      谁能忍下这口气?
      紧张紧张,刺激刺激,会是有一场大乱吗?
      多数官员都是存心看好戏,对这个少年皇帝本来便不存在什么敬意,也不服气要奉他之下,虽是不满皇叔的专权独断,却也不表示他们会将宝押在他身上,少年天子没有什么才能,身后又有太后,身前并无支撑他的当权者,谁会看好他有朝一日扬眉吐气大权在握?
      明哲保身的也有人在,出头管什么闲事,这事,轮得到他们管的吗?人家是给皇帝颜色看,他们有什么资格接招?还是老老实实地看戏吧.
      一时间,静得过份.
      全等着下文,到底是皇帝让步呢,还是他要发威显下帝王之象让人不再不屑?看王叔的成竹在胸一派从容,都在心中打鼓,看来,今夜是有蓄意的发作了,是不是来一出指责天子昏庸无能贻误苍生须让有德之士取而替之呢?自己是不是要跟着讨伐一番以保官位?还是先看看风头再作打算?
      扫华双目闪动,颇感兴趣,要看少年天子如何处理这突发事故,这可是当众挑畔他的权威啊,他,该不会若无其事地耍花招吧?
      郦君堂却是以手覆额,天呐,真的来了,而且是从重量级的开刀.
      不表态的人,要倒霉了,想捡现成的便宜,想要两头讨好,只怕是空费心机,皇帝,会让他们大大失望且后悔莫及的.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顾既开一脸的愤懑不平,“微臣自知放肆,情愿请罪,但满腔不平,不吐不快,即使是今日血溅后园也无怨言.”
      少年天子似笑非笑,淡淡地扫一眼全场,特意在郦君堂脸上多停了一秒,啊,好可爱的表情,总算是让他褪下了面具,有了一丝本色味道,这样子,不是很好吗?他要在人前装酷,耍威风,他是没意见,也很赞同,但只要他视线所及,他要看到的,便不该是装得好辛苦的臣下.
      相比下臣的激昂,他反而显得不够关注,收到顾既开的指责他的忽视的不满期眼光,他总算给了面子,开了金口:“顾大人尽管说来,若是有理,孤王又怎会横加责难?”

      “当今天下,虽是衣食无忧,但也不是太平盛世,百废待兴,百业待旺,朝廷应当上下一心,为黎民谋福,而不是醉心于勾心斗角,争权夺势,有太多的正事不做,镇日里败坏朝纲,以权谋私,为了自己私利而不顾百姓安危,弄得下民怨声载道,却又无处申诉喊冤,人间但知朝廷分裂,不晓得上有天子,下有良臣,微臣备有弹劾折子,请皇上过目,还天下一个明君,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慷慨激昂地陈词,当场惊吓大批观众,呃,不是要造反吗,怎么听起来不对劲啊?偷偷看王叔的面色,也是一阵不豫,但他没有起身参奏,可见也没什么大的不妥当,也许,这个是顾大军师的妙计呢.
      他,呈上的折子,又是所奏何物?
      天子只是略略一翻,稍有诧色,慢声道:“王叔,顾大人所奏,可是事实?竟有这等怪事,孤王可真是有愧于民啊.”
      王叔微怔,顾既开向后递了个眼色,笃定无疑.
      于是,他落地有声铿锵有力地回答:“不错,正是事实,本王可以作证,顾大人所奏,确是不假.皇上只要勇于改过,当是无愧于民.”
      少年天子闻言,略为笑了,郦君堂看在眼里,只是为王叔同情,唉,又是一个自以为可以只手遮天的笨蛋,还不知是大难临头了,还沾沾自喜呢.
      从皇帝眼中的悠闲戏谑,扫华确定,天子是要在今日清君侧了.
      这一场清洗下来,能脱身的又有几个?
      趋炎附势之辈,只怕是十之八九.
      许是皇帝也认为是时候引进新血入朝为政了,但,朝廷的政事,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只要不犯及他--

      “皇甫将军,你读一下.”少年天子向他招手,“让大家听听,孤王做错了什么事.”
      扫华心头一凛,这,不会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天子的眼光是看看热闹的意味,并不慌乱,连一丝丝的畏缩也没有,这个顾既开,所奏的一定不是针对当朝天子.
      接过折子,只看了一眼,已是了然.
      难怪.果然如此!
      “罪臣顾既开顿首叩上,王叔专横乱政,欺君擅权,但罪臣无知,尚在其下作事,浑不知与奸恶为伍,也无人直言相告,致使罪臣一错再错,幸得郦相一语惊醒梦中人,罪臣幡然悔悟,乃痛定思痛誓为前事赎罪,经苦心经营,终得奸王信任,取得实证,奸王罪大恶极,计有罪一,引用奸党;罪二,结党议政;罪三,聚货养奸;罪四,巧饰供;,罪五,擅起马赛等先帝不用之人;罪六,擅杀苏文等;罪七,擅杀和海等;罪八,以人之坟墓,有碍伊家风水,勒令迁移……”
      底下众官面面相觑,太突然了忘了适时反应.
      怎么顾既开会窝里斗倒打一耙反咬一口?他可是王叔的心腹,他要造反抖出证据再容易不过了,就算是有东山再起的计划,也会因为一个人的临阵倒戈而满盘皆输啊.
      而且刚刚王叔还信誓旦旦地说他所奏的可以为证无有虚言.
      王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青一阵,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这样的呢?全世界的人都可能出卖自己,独独他是不可能的,他绝不可能会背逆自己置自己于死地的.
      顾既开,他和自己是同一阵线的,没理由只有自己下地狱而他可以逍遥法外,他做过的事,又岂止是违背良心,伤天害理的罪?他以为这几年,他双手不沾鲜血没有背上几百人几万人的血和泪?
      人所皆知的是,他有今天,离不开他的功劳,而现在,他竟然天真地以为以一句不知者无巧不成书罪便可掩饰他犯下的罪行?
      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皇上明鉴,小王的忠心对天可表,顾既开是因为私怨才含血喷人,他才是真正的主谋人,全是他在背后出筹献策,小王一时糊涂听信馋言才会铸下大错,全是小王错信小人,请皇上给微臣一个机会改过自新――”
      让他改过自新?不是放虎归山么?
      但,这样子骤然揪起王叔不留有余地,他身后的势力又会毫无动静吗?
      大局为重,自是要安抚他只轻轻教训一下日后再有万全之策一举成擒才是――
      少年天子不理会群臣的嘀咕,自位上站起,淡然说:“王叔的案,孤王会交由重臣审理,务求公正,不偏不倚,顾大人作为证人,也得列席,而主审官,孤王决定了,由与众官无纠葛更无门户之见的皇甫将军主审,而郦相代表孤王为陪审,加上刑部的孙大人,三堂会审,务求将此案审个水落石出,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话音未了,一声清叱,但只见到白光一闪,瞬息盖住月华,一道人影快速无伦地自天而降冲向皇帝――
      事出突然,众人都惊呆了.
      唯有皇帝,眼睛更亮了.
      不动声色地,微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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