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laris》莫染清风

75、疑惑不解

　　浅红色的液体被炉火映得耀眼，珀劳莉斯垂着眼看了看还在震荡的药剂，对斯内普的药她从不指望着能有什么惊喜，四年的记忆让她清楚的认识到这位魔药教授是不屑于改变药味的，当然，这绝对符合他的性格和一贯作风，所以这次珀劳莉斯在打开瓶子后闻到了甜甜的草莓味不由得有些意外，她当然不会误会斯内普这里有草莓汁或者他拿错了什么，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斯内普主动改了药味，她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斯内普，他在将药递给她后就坐了对面的沙发上看样子似乎有话打算跟她说。见她疑惑地抬头，斯内普瞥了眼她手里的药水移开了视线，将药味改成这种甜腻的味道明显违背了他一贯的坚持，珀劳莉斯忽然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她抿住嘴角压抑住了笑意。
　　“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西弗勒斯？”她喝光药水将透明玻璃瓶轻轻放在小桌上，斯内普觉得那轻轻一声像是敲在他脑子里绷得最紧的那一根神经上，他扶在扶手上的手稍稍紧了紧。
　　“你和……里德尔，并不是恋人。”他语气平直的说出这句话，同时眼角小心的观察着珀劳莉斯的表情，她歪着头看上去有些疑惑。
　　“可是……我圣诞夜和他跳舞了。”她不解的说。“我不会跟我不喜欢的人跳舞的。”在说这一句的时候她的语气很肯定，斯内普猛地转头看向她，他漆黑的眼死死的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或者……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做他的舞伴？”珀劳莉斯看着斯内普，她觉得他似乎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他低声说。斯内普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确实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答应，但是……“在那之前，你的舞伴是我，在斯莱特林的小礼堂。”他看着珀劳莉斯，眼神专注。
　　“演示？”珀劳莉斯眨了眨眼，如果是斯内普的话，她不会拒绝，她很喜欢他，当年那个倔强的像是只小黑猫一样的孩子，拥有能让她十多年念念不忘的光芒。“那么……为什么圣诞节上是汤姆？我拒绝了你？还是你拒绝了我？”又或者，圣诞节那天她接受了汤姆？斯内普的话说得不明不白的，他是想说，她爱的是他吗？珀劳莉斯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左手手背。斯内普的心情烦躁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珀劳莉斯说，毕竟她对他态度彻底的转变是在钻心咒醒来之后，她现在不知道钻心咒的事，也就还是只当他一个稍稍亲近的朋友，他要怎样才能让珀劳莉斯相信她是爱着他的？他的视线停在珀劳莉斯有些红肿的唇上，他知道不能再拖了，里德尔那个混蛋越来越得寸进尺，如果他再不有所作为珀劳莉斯总有一天会被那个混蛋彻底夺走。他猛地站起来凑过去，珀劳莉斯被他吓得向后退了一下，她整个人贴在靠背上，灰绿色的眼不解的看着他。斯内普只是看着她，他在珀劳莉斯惊讶的注视下扶着她曲线柔软的脖颈吻住了她的唇，斯内普承认，他有些失控，他半年没见过她了，这是他们时隔近一年第一次碰触，温凉柔软的触感轻易的唤起他对圣诞夜的回忆，他还记得她柔软的腰肢，和那时近乎被他折断的曲线，口腔里充斥的甜腻的草莓味让他有些失神，珀劳莉斯没有回应，斯内普看着她清冷的神情松开了她后退半步，那一瞬间他的心狠狠的缩了一下，即使他知道珀劳莉斯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他还是无法接受她用那样冷冷的神情来面对他。斯内普抿着唇，他用力收紧拳头看着她，他只恨自己当时没有尽快解决贝拉，如果他再快上一瞬，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我……”珀劳莉斯只说了一个字就没了下文，她不明白刚刚那炙热的感情究竟是对着谁，她清楚地知道斯内普最爱的是莉莉，那种能把一切燃烧殆尽的热烈除了为了她，珀劳莉斯想不出原因，她印象里斯内普吻过她很多次，但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被错当成了莉莉，即使是三年级开学前在蜘蛛尾巷那个像是玩笑般的吻，也只是让她乱了一阵心跳就冷静下来，斯内普在暗示她爱的人是他，从他的种种改变来看他似乎真的很重视她，但是……珀劳莉斯眉头微蹙，但是这一切是为了她还是其他什么？即使珀劳莉斯一直很自信，但是她从不觉得自己有能力让那个打算带着对莉莉一辈子愧疚默默保护哈利最后死去的人将那种不顾一切的爱意和热情从一个已经死去的只剩下美好的幻影身上移到自己这里，活人永远代替不了死人，她从当年走出地下室时就知道了。“你……喜欢我？”她终究还是说不出‘我不是莉莉’这种伤人伤己的话来。斯内普被那语气中的不确定刺痛了，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眼神专注认真的看着珀劳莉斯。
　　“我爱你。”他的语气平直而生硬，听上去尾音还有些飘忽。斯内普从没想到过自己这辈子还能说出这句话，从未说出口的句子让他的唇舌不适应，在这句话说出口时他的心像是被施展了什么恶咒，毫无规律的敲击着胸膛，他感觉自己像是把一把刀子递给了珀劳莉斯，如果她说出拒绝的话也许根本不用那一把刀子，他自己就会痛苦而死，他在进行一场根本输不起的豪赌。珀劳莉斯像是被这句话定住了，她睁大眼睛看着斯内普，眼底的疑惑却有增无减。壁炉里的木柴啪的爆裂了一声，她眨眨眼回了神。
　　“我……我真的不知道去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珀劳莉斯移开了视线，斯内普的眼神凉了下来。“可是西弗勒斯，你不是……一直深爱着哈利的妈妈吗？”
　　“我没把你当成她。”斯内普在她的话说完前就急急的打断她，他上前一步两手支在扶手上，空间的压缩让珀劳莉斯有些不安。“我看着的是你，只有你，爱奥尼奥斯。”
　　“只有我？”珀劳莉斯用探究的语气重复着这句话，四年级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感觉到灵魂缺失的那一部分因为她的探究而隐隐作痛，缺了的灵魂找不回来，她甚至连自己是怎么伤的这么严重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知道汤姆和斯内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有你。”语气坚定果断，斯内普焦躁起来，他不知道珀劳莉斯那聪明到构造奇特的小脑袋究竟又转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为什么她还是疑惑？她究竟误会了多久？为什么不管怎样她都觉得他看着的是莉莉？
　　“那汤姆和我……？”
　　“完全是那混蛋一厢情愿！”他暴躁的打断她，在这种时候她怎么可以还想着别人？！似乎是被他的态度吓到了，珀劳莉斯又努力向沙发里缩了缩，斯内普用力的深呼吸，他不想吓到她的，真的不想。
　　“我……我想我需要冷静一下。”珀劳莉斯的右手稍稍抬了起来，斯内普猛地一把拉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幻影移形。
　　“你要去哪？”他危险的眯起眼看着她，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珀劳莉斯抿着嘴没回答。“想去找里德尔教授？”他恶意的揣测。
　　“请放开我，先生，我该回休息室了。”珀劳莉斯的语气稍稍冷了下来，斯内普身上的气息太过危险，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但是如果他不肯冷静下来，她的手腕一定是第一个遭殃的。
　　“不放。”他再也不能接受她的离开，即使他明白这会让珀劳莉斯不安，但他真的不能接受珀劳莉斯从他的身边逃走了，不论是逃到哪里，逃到谁身边。
　　“别这样。”珀劳莉斯轻声说。“我现在脑子很乱，别逼我好吗？”
　　“逼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快把我逼疯了？斯内普死死的盯着她，忽的他看见珀劳莉斯的脸色一白，她伸出手捂住了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间蔓延。钻心咒后遗症还是索命咒后遗症？！斯内普快速抽出魔杖丢了一个检测咒，黑红相间的光芒让他险些握断手里坚实的桦木魔杖。“该死的。”他对着珀劳莉斯丢了一个昏昏倒地随后一把抱起她走进了卧室，他怎么可以这么疏忽？珀劳莉斯对过去的追问牵动了灵魂缺失的部分，索命咒的后遗症绝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斯内普关上门快步走回办公室，他熬制药剂的动作带上了丝火气，不省心的小鬼！他恨恨的想，就不能乖乖的相信吗？为什么要去想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爱的是她而不是莉莉？斯内普的目光停在柜子里的生死水上，他忽的想起了一年级课堂上的那个问题，如果珀劳莉斯当时听懂了……他第一次痛恨她聪明过头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