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laris》莫染清风

74、疑惑重重

　　熬了一夜的药，斯内普的脑子有些昏沉，虽然从他万年如一的神态里什么都看不出，但是他确确实实脑子有些卡壳，办公室坩埚里的魔药还要再熬制三小时才能完毕，他一边盘算着加点什么材料让它的味道不是那么难接受一边走进魔药教室，第一排的先生们点着头不知道在赞同些什么，他略为嫌弃的看了眼和韦斯莱混的毫无芥蒂的德拉科，在里德尔上台后，混血种的势力越来越大，卢修斯也不再坚持纯血论，斯内普不知道里德尔究竟和他说了什么，居然能让那个傲慢的家伙放弃立场。
　　“我和汤姆……圣诞节是舞伴？”珀劳莉斯的问题让斯内普脑子清醒了些，他看见哈利理所应当的回答了他，圣诞舞会……斯内普悄悄握紧拳头，一想到里德尔和珀劳莉斯跳了一夜的舞他就有种难以压抑的烦躁感，他再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退缩给任何人可乘之机了。“他昨天来找我了。”他听见珀劳莉斯说，随后她的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我们是恋人？”那个混蛋什么时候去见她了？恋人？！斯内普重重的哼了一声，他站在门口，看见几个不知死活的小鬼愉快的说出了实话。
　　“里德尔先生追求了你一学期呢。”
　　“从去年开学他就一直送你花。”
　　“的确是这样。”
　　是这样个鬼！斯内普原本就不佳的心情现在更是差到了极点，他们回答的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明明不是这样的，即使里德尔让他们两个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学期的追求终于在圣诞节上交往了，事实完完全全不是这样，但是斯内普什么都说不出，那个缠绵的夜晚终究只是他一个人的记忆，他也没有问过珀劳莉斯为什么会答应那个邀请，现在这成了一个永久的迷，也许只有里德尔一人知道真相了，钻空子的混蛋！他在心里狠狠咒骂。上课的钟声缓慢的响了，他迈着步子走进教室，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孩子们，即使已经相处了五年，他们似乎还是没能适应斯内普的毒液。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很多人不想出现在这间教室，很荣幸，我和你们想的一样。”他的目光从第一排的哈利和罗恩身上划过。“最后这一年的课你们最好乖乖配合我上完，明年你们就再也不会用你们那些比巨怪还不如的脑子来思考这些美妙的药方，也再也不会有机会炸掉我这里任何一个坩埚了。”他的目光停在纳威身上，事实上纳威一个坩埚都没有炸过，但是谁都不会怀疑，如果没有珀劳莉斯在，他绝对会赶超西莫成为霍格沃茨的坩埚杀手之王。纳威同样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他的身体僵了僵，稍稍移开视线不去看斯内普，这位教授如果知道他还想继续选魔药课一定会杀了他。
　　黑板上的步骤解释精准而到位，但是还是时不时的会有失败的声音传来，斯内普今天的心情看上去很不好，在他将一位学生嘲讽哭后，孩子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自己是下一个被虐杀的对象。一节课下来教室里哀鸿遍野，谁都不知道斯内普究竟吃错什么药了，不过好在开学第一天只有这一节课，不然下一节课的老师一定会被这群无精打采的学生气死。珀劳莉斯在下课后就去了图书馆，她少了一年的记忆，这让她比较在意她究竟忘记了多少书，如果有必要的话，她觉得她应该重新借阅一遍。
　　时值午休，图书馆里空无一人，珀劳莉斯走到服务台后的架子里轻车熟路的抽出自己的借阅记录，从三年级开始就是一列列莱姆斯签过字的禁书借阅记录，她心里知道莱姆斯在工作一年后就进了傲罗司，果然，四年级时她的借阅记录就又回到了普通书区域，她的指甲划过一栏栏书目名单，心里有些无趣，她其实下意识以为她会去找斯内普拿签名的，看着开学那天他的态度，她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还算不错，毕竟她记得她三年级的时候磨蹭了很久他都不肯叫她的名字，而这一次他不仅叫了，还主动提出了要求，按照她的思维模式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跟她和莱姆斯之间的差不多，为什么她没去找他帮忙呢？珀劳莉斯有些郁闷的继续翻看着，四年级的书看上去平淡无趣，大部分是她以前看过的，没什么重温的必要，她合上记录塞了回去，转身看见了倚在门口笑着看着她的汤姆。
　　“怎么没去礼堂吃午餐？”汤姆走过来低头看着她。“是哪里不舒服？”
　　“并没有。”珀劳莉斯回答。她没去问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在这里，在上午时得出两个人似乎真的是恋人关系之后，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汤姆，他对她热情，眷恋，包容，可是她对他的感情半点回应都做不到，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于她来说汤姆还是那个陪伴她三年的，有些亲近但又暗含危险的合作伙伴，也许他们可以勉强算做朋友。她不想伤害到汤姆，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不想吃午饭至少吃点糖。”汤姆掏出支星球棒棒糖，他修长的手指轻巧的剥开包装，浅紫色的星辰露了出来，珀劳莉斯接过，却在想图书馆似乎不应该吃东西。“别在意，平斯夫人不会知道的。”汤姆轻快的眨了眨眼，揽住珀劳莉斯的腰向禁书区走去。“我记得你三年级时一直想借那本黑魔法剖析，卢平一直没答应，现在不会有人阻止你了。”珀劳莉斯看见汤姆脸上得意的笑，稍稍放缓了僵硬的身体，她真的没想到汤姆还会记得这些与他回归魔法界重新掌权毫无关系的事情，愧疚的情绪在胸口翻腾，她勉强压住了不适感。
　　斯内普并没有告诉珀劳莉斯具体几点去院长室，但是她参考了一下以往哈利劳动服务的时间，在五点时和汤姆道了别离开了黑魔法防御办公室。换做以前珀劳莉斯绝对无法相信黑魔王会乖乖坐在她身边陪她看一下午的书，除了距离过近之外一切她都很满意，汤姆跟得上她的阅读速度，也很乐意和她一起讨论，如果没有那个令她不适的离别吻这本该是一个不错的下午。她的印象里汤姆吻过她一次，是二年级在魔镜前，她只是把那个当成是隐身的必要条件未加思考，所以那一次带给她的冲击远没这一次的大，唇上残留的温度令她焦躁，这种对一切一无所知的处境她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过了。
　　美杜莎早被斯内普打了招呼，在珀劳莉斯刚走到门前时门就开了，她对地窖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个月’给莱姆斯熬狼毒剂的时候，一年过去办公室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银绿的配色，一尘不染的摆设，唯一不同的是壁炉里的火一直是烧着的，在她的印象里每次都是她进来后斯内普再点燃壁炉，那位先生对温暖有着近乎本能的抗拒，似乎那会影响到他一贯的警惕和冷静。斯内普此时并不在办公室里，珀劳莉斯在屋中央站了一会，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卧室门。只隔了几秒斯内普就拉开了门，由于身高问题，珀劳莉斯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了床头柜上一尘不染的空水晶瓶和一个茶色的小药瓶。白鲜？她悄悄打量了一下斯内普，他看上去并不像受伤了，身上也没有白鲜或者血液的味道，为什么那瓶白鲜会放在床头柜？她在这间卧室住过半个月，也在这间办公室里住过半个月，她比谁都清楚斯内普对物品摆放的要求，每件东西都有它自己固定的位置，床头柜上除了蜡烛之外什么都不应该有才对。那白鲜的瓶口稍稍有些磨损，看得出是经常被拿起来把玩，那酒瓶更奇怪，据她所知，斯内普并没有喝酒的习惯，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悄悄的压下了心头的疑惑，她现在的疑问太多了，但是谁都不肯告诉她，她只能慢慢的，自己一件件去解决。
　　“晚上好，西弗勒斯。”她后退了半步，侧身为他让出路，斯内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珀劳莉斯原本浅蔷薇色的唇看上去有些红肿，联想到从午休时她和里德尔就一起不见了这件事，他心情更差了些。“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珀劳莉斯看着斯内普小心翼翼的问，她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似乎这一整天斯内普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永远不会。”他低声说，他看见珀劳莉斯因为这句话看上去有些惊讶，他的心稍稍的抽搐了一下，却并未表现出来，他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赶她走，他一次次将她推远，可是现在他不会再那样了，她还愿意回来么？“坐到沙发上。”他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珀劳莉斯疑惑的看了他一会转身坐到了沙发上。她还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斯内普有了这么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