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梅若水

45、泪眼婆娑诉别离

　　伊凡愣住了，“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个。”不过他还是不甘心的为她出主意，“这个简单，你不要说是我送的，说是小姑姑送的，她平日里不时对你也挺好的么？”
　　“少爷，这是两码事儿！”新情急得顿足，眼见到了伊寒的房间，两人才住口不再讨论这事儿了。
　　当新情端着水刚刚进来，伊秋就责备道：“你们怎么这么慢啊！我还以为不知道来了呢！”
　　伊凡随意的在沙发上一躺，懒懒的说：“怎么敢不来呢？瞧瞧你，才迟到了这一会儿，你便抱怨起来了！大哥怎么样了？”
　　“心情糟透了，刚刚才躺下睡了。”伊秋说着，从刚才新情端的茶盘中取了两杯水，走到他身边，递与他一杯，伊凡不禁的皱眉，“现在已经是木已成舟的事儿了，就是再怎么伤心也无济于事啊！大哥也真是的！若当初真的不愿意，何必答应下来？现在连定礼都送了，再难过还有什么意思！”
　　伊秋吃惊的望着他，他没想到他竟会说这样的话，他不理解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新情听到他这样说，忍不住插嘴道：“三少爷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大少爷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啊！这是他的责任，是逃脱不掉的，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还不准他难过一阵子么？”
　　伊秋拍手赞成，“新情说的是。三弟你不要对大哥太严苛~”
　　伊凡瞪大了眼睛，“严苛？你们两个竟联起手来对付我一个！”
　　“你们在闹什么啊！”楼下传来周氏的声音，伊凡马上恭恭敬敬的坐了起来，待杏儿扶着周氏上了楼，两个人起身行礼，新情向她问好，周氏不耐烦地摆摆手，“罢了罢了！这里有没有外人，自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要这么多规矩？弘怎么样了？”周氏迫不及待的问。
　　伊秋应道：“我刚让他喝了点水，现在正躺在屋里休息呢！”
　　“我本打算过来看看他的，才刚我还叫情儿过来看看，也不知道这丫头看到那里去了，竟着许久也不见人影，我只好自己过来了。”说这还故意看了她一眼，伊凡在一旁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新情羞愧难当，不敢再看她，只把头埋的深深的，周氏看到她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了，便不再说下去，回过头来继续对伊秋两弟兄讲，“既然他已经睡下了，那就算了，我改天再来看他，情儿，跟我回去吧！”
　　“我……”新情要开口解释，周氏摇摇手阻止了她，反而又安慰道：“算了！我刚才不过是随便说说，你又何必这个样子？不必放在心上，快和我回去吧！”
　　新情这才放了心，同她出去了。
　　“母亲慢走！”伊秋道。
　　走到门口时，新情还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他，伊凡朝他微微一笑，眼里盛满了千言万语，“你放心吧……”他在心里这样暗自说。待到伊秋拽他的衣服，他才如梦初醒的朝着周氏的背影说了一句：“太太慢走！”
　　伊凡一直高度紧张的精神这才稍稍放松，看到她们出去了，才敢大松一口气，瘫倒在沙发上，伊秋看到他夸张的样子说：“又不是爷爷来，你用得着那么紧张吗？”
　　伊凡看了他一样，没说什么，把刚才的茶一饮而尽。
　　次日清晨，伊凡还在蒙头大睡，朦朦胧胧中听到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他不耐烦的问：“大清早的什么人？”
　　“三少爷！是我！新情！”新情在外面应道。
　　伊凡一听是她，马上精神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了起来，衣服也未穿便去开门了，新情进来嗔怪道：“一大清早的又没人惹到你，发的哪门子脾气！”
　　“是……情姑娘教训的对，我还以为又是大哥或二哥他们来吵我了呢！”
　　“是么？那我的面子可够大的！”新情故作惊讶的说，“不过啊！人家都是有正经事儿要做的，哪个像你这样闲着？”
　　“你说我是大闲人？”伊凡才说了一句，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声音，“沈伊凡——”
　　伊凡听到在家里有人这样大呼其名，又是这样的大清早，不觉吃了一惊，“什么声音？”
　　新情叹了口气说：“这个声音不止叫了你一次了，我在院外都听到了！”
　　伊凡走到窗前向外望，又是一惊，“那不是玫表妹吗？她一大清早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了？你为什么不叫她进来？”
　　“我叫了，她不肯来，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只好上来叫你了！”
　　伊凡无奈的顿足，朝外面唤道：“丽水！丽水！”
　　在隔壁睡得朦朦胧胧的婢女利税听到他的叫唤，马上惊醒了过来，还好她为了夜里伺候主子方便，是不脱衣服的，听到叫马上就过来了。
　　“你在作什么？”伊凡有些急了，大声地责骂她：“外面有人那么大声地叫我，你竟听不到么？”
　　丽水站在那里，头埋的深深的，不敢说一句话，新情见到她的样子，很是心疼，责备伊凡说：“怪事儿！同样是两个睡着的人，你听不到，她就听到了？”
　　伊凡无话可说，气愤的一甩袖，“罢了！我不同你们一般计较！丽水，你马上下去把玫请到我的书房里去！”
　　丽水默默的走开了。
　　伊凡走回到屋子里，吩咐新情说：“快帮我拿衣服！”
　　新情站在那里不动，“怪了！你身边又不是缺丫头使唤，我又不是你身边的人，你为什么叫我做？”
　　伊凡急得直顿足，“好情儿，你就别跟我闹了，你看看我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还不如玫她们的好！一个比一个的懒！还不如以前我睡在书房的时候，琳儿姐姐帮我打点的周到呢！”
　　新情不再说什么，走到衣柜前说：“穿哪一件？”
　　“随便吧！你没看到‘小阎王’又来了，我若慢了些，待会儿她还不吃了我？”
　　新情无奈的叹了口气，随便找出一件西装为他穿上，伊凡随口问：“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大少爷和二少爷早就过去了，饭也早备好了，就等您一个人了，二少爷待会儿还急着去姑太太家呢，全叫您给耽搁了，您过去可小心着点二少爷！”
　　“怕他作什么！不过是又多埋怨我几句罢了！”
　　新情为他穿好衣服，扣子还未扣好，他便急着向外跑，新情急得顿足，“少爷！衣服还没穿好呢！”
　　“我知道！你回去告诉太太，叫他们先吃吧，说玫来了我先去陪她，就不必等我了！”话音和人一起消失在楼道里。
　　新情气道：“大清早的成什么事！”说罢也向外走去，才走到客厅就见到丽水擦着眼泪进来了，新情停下脚步，关切的问：“怎么了？”
　　丽水躲躲闪闪，新情又问：“新来的？”
　　她点点头。
　　新情笑了，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关系！他的脾气以后你就明白了，他是最能和下人玩儿到一块儿的，今日不过是急了些，说话也就难免带些火气，要知道，玫小姐一来，他可是最倒霉的一个！难怪他会急！不过，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回头他自是会向你道歉的。”
　　“不……”丽水惊慌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去收拾屋子吧，我要回去了，如果他到这里来，叫他快些去太太那边！”
　　丽水点点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低着头，慢慢的挪着脚步，走向屋子。新情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离开了。
　　当伊凡来到楼下，见到玫还站在那里，吃了一惊，“我不是叫丽水下来招呼你了么？”
　　“我把她赶回去了！”玫没好气地说。
　　“为什么？”伊凡吃了一惊，“我的大小姐！你就不能饶我一次吗？每次来都要搞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你下次就不能稍稍来晚一点么，让我多睡会好不好？或是在书房里等我也行啊！”伊凡还未正眼瞧她一下，便滔滔不绝的讲了一大段，接下来以为又会是一阵打骂，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想不到她竟是格外的安静，伊凡奇怪的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去一看，吃惊的问：“怎么了小丫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呢，我又怎么惹到你了？只不过是晚起了一会儿！好了好了，别哭了，有什么事儿我们到书房里去谈吧！”说着，便向书房这边走来。玫极不情愿的跟在后面。
　　“剑民他要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教我读书了！”来到书房，玫开始诉说的委屈。
　　伊凡惬意的往沙发上一歪，听到她这样说，一脸的不以为然，“你可吓死我了！我当是多大的事儿呢！马上过年了，人家总是要回家团圆的吧？你不正好也可以歇一歇吗？”
　　“才不是呢！”玫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生气，“他是要离开清苑了，再不回来了！人家都会急死了，你倒还在那里悠然自得！”
　　“什么什么！”伊凡也吃了一惊，坐了起来，“这是为什么？”
　　还未等玫回答，他突然想起来那天在大街上碰到他的情形，心下一惊，不觉说了一句，“原来这事儿是真的。”
　　“什么？”玫不解的问，“三表哥，你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