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秘密》玉尘芊芊

4、探视

　　探视

　　公主的身体底子好，到了第二天，已经大好了。只好计划夜里再浇一桶水。可是，还没有准备，就传来了消息，未来的驸马听说公主病了，十分忧心，前来探视。

　　“公主，不如现在就交换吧。也许可以拖到大婚，出了宫，他们不见得认识公主，让云儿和他见面，或许可以瞒一辈子。”珍嬷嬷建议。

　　季轩内心有些怕自己未来的驸马，能不和他正面见面最好。点点头，忽然想到：“如果在驸马进宫的时候我逃出去，会不会更容易些？”

　　季轩希冀地看着珍嬷嬷。珍嬷嬷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守卫会如何，但是，他们应该想不到公主这么大胆。

　　公主寝室的书房内有机关，可以打开一条密道。这条密道四通八达，甚至可以出皇宫。是当年太祖皇帝修建宫室时秘密建下的，皇后当年由太后口述知道了这些，想到季轩会用到，再加上皇位之争有些复杂，就没有让皇室中其他人知道。

　　这里的地道很隐蔽，当初的建立是为了给后代子孙留一条退路，路障也很多。要出皇宫，必须经过一道特制的石门，这道石门必须有三个以上壮年男子从里面才可以推开，季轩他们想了很久，都没有办法。只好计划从密道转移至皇宫其他地方再混出宫。

　　珍嬷嬷早已收拾好了行李，季轩换上宫女的衣服，和珍嬷嬷走进密道，小茹掩好密道的门，云儿换上公主的衣服，躺在床上，垂下帘子，召见未来的驸马。

　　密道的门一关，季轩害怕起来，催促珍嬷嬷点上灯。两人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路线走了下去。珍嬷嬷走了两三次了，轻车熟路，很快走到了一道墙壁前，找到机关，打开了墙壁中隐藏的门。

　　季轩看到门外是一个圆形的区域，从上面透出一点光，显然是一口枯井。井壁坑坑洼洼的，显然是让人踩着爬上去，而平时又不引人注意。

　　“公主，我先上去，看看有没有人。”这里平时是没有人的，但是珍嬷嬷素来谨慎，还是要看一下。

　　珍嬷嬷爬了上去，示意季轩可以。

　　这时，一阵吵嚷声传了出来：“放开我，你们这些死奴才好大的胆子，我要见皇上，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珍嬷嬷向井里喊了一声，躲了起来。

　　季轩也退回到地道中，关上了门。

　　沉闷的一声巨响。

　　声音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声音背后的含义。早就知道这个皇宫中视人命如草芥，可是只隔着一道门……蜡烛已经熄了，他甚至觉得鲜血透着墙壁渗了过来。

　　季轩战战兢兢地顺着来路走了回去。到了那一端，停了下来。

　　冷汗漱漱地冒出来，季轩知道那一头出了人命，肯定走不了了。

　　这个时候“公主”正在见驸马，不能出现在其他地方，更不能穿着宫女的衣服出现。

　　可是，他总是觉得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他不敢再待下去。

　　一声轻微的响动。

　　正在和“公主”说话的萧言成听见了：“什么声音？”

　　云儿知道，有意外情况。她装作镇定的开口。

　　“有声音吗？我怎么没听到？”

　　“公主听不到吗？也许是刺客，练武之人有一些办法隐藏行迹，公主不会武，听不到很正常，我这就去看看。”萧言成顺着云儿的话，顺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未来的驸马爷提出要求，云儿当然不好拒绝，她也拒绝不了。如果可以的话，正牌公主就不会让他出现在自己的寝宫了。

　　云儿面前有一层轻纱，她不能和萧言成面对面，沉默之间，萧言成已经站起来走向书房。

　　小茹一直站在一边，但是在主子们说话的时候，她是不能插手的。何况未来驸马爷的目的地是书房，又不是公主的纱帐后面，她更没有理由阻拦，只好跟上去，先看看情况。

　　季轩听见了他们的话，心中本就紧张，这下子更慌了，钻进了桌子下。

　　那么显眼的地方，萧言成一进去就发现了：“什么人？躲在桌子底下鬼鬼祟祟的！”

　　季轩只好硬着头皮爬出来，也不起身，低着头跪在地上，回话：“奴婢、奴婢在打扫公主的
　　书房，不小心、不小心睡着了，耽误了时辰，请将军恕罪。”

　　萧言成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普通宫女的打扮……这也太普通了。一般宫女虽然有固定的衣着和发式，可是总会有耳环、簪子等装饰品，再不济，也有鲜花。皇宫里面，女人唯一的资本也就是美丽了。可是，这个人穿一身新衣服，身上一件装饰也没有。头发上也是，再规矩不过的发式。头埋得很低，只露出一段脖颈，在浅粉色的宫装和乌黑的头发之间，白的近似透明。

　　小茹见到这样的情况，知道不能让公主出去，在一旁喝道：“你这已经是第二次当差的时候睡着了，公主宅心仁厚，不愿重罚，你当这茯苓宫中没有规矩么？公主怎么说的？‘再有下次就跪上一天。’，是不是？你就在这里跪着吧！”

　　“奴婢，知错……”季轩楚楚可怜的开口。萧言成觉得不太对劲，可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跪在地上的丫鬟的确被吓得可以。身边呵斥的丫鬟是公主的贴身丫鬟，这样替主子教训人也寻常。

　　他不知道，季轩被吓虽然是真的，确是因为刚才在枯井下面的经历。

　　萧言成不再多说，既然是公主的家务事，现在也不好管。

　　“让将军见笑了。这个丫头一向迷糊，常常做错事，我要是把她赶去别的地方吧，她会天天受罚，留着她，慢慢教。”云儿知道是季轩，帮着圆谎。

　　萧言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公主的身体也确无大恙，起身告辞。

　　“珍嬷嬷，您不是在里面伺候吗？什么时候出去了？”小顺子见到从外面回来的珍嬷嬷，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一个大活人出去你都没看见，怎么当差的。”珍嬷嬷呵责看门的太监小顺子。

　　小顺子不敢再多嘴，让开了路。

　　珍嬷嬷在廊外等到萧言成离开，立刻进去了。

　　这时，里面的三个人还不敢有所动作。

　　珍嬷嬷见状，知道没有大问题：“人走了，不用担心了。怎么样？”

　　季轩这才起来，缓缓开口：“嬷嬷，我小时候，好像见过这个人。”

　　季轩不是记得萧言成这个人，而是记得他鞋上的花纹。很特别的样式，季轩看见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过，具体在哪里见过，他又说不上来。

　　很快，外面传来了消息，有两个月身孕的萧婕妤坠井身亡了。皇帝非常伤心，为表哀思，追封萧婕妤为懿德皇后。

　　听到这些消息，珍嬷嬷放心了许多：“无论将军对您有没有怀疑，这一阵子，是要忙起来了。这正是逃走的好时机。”

　　“可是，萧婕妤平时最受宠爱，这一去，皇上不知要多伤心。这个时候，公主不应该留在皇上身边吗？”小如有些担心。

　　“伤心？”季轩冷笑，“那些宠爱，未必是真的。”

　　小茹听闻睁大了眼睛：“皇上追封萧婕妤皇后，可是违了祖制，大臣们都反对，很不容易呢。”

　　“我的母后，也被追封为皇后。”季轩抬头，不知看向哪里。

　　云儿知道他伤心，急忙劝道：“姑姑是和永帝的正室皇后，应当的。”

　　“依照祖制，继承人不是皇后所出，谥号中不能带孝字。”季轩幽幽地说，“那不过是他们做了亏心事。”

　　云儿想到了另一方面：“在丧礼上，公主既是皇上的妹妹，也是萧家的未婚妻，应该出面的。”

　　珍嬷嬷想着，不确定地说：“公主这些年深居后宫，外面的人都不认识，一旦逃走，他们不好抓。而出席葬礼，外面的人一定会见到公主的样子。皇上在，不能用假的，要称病，还不如趁乱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