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秘密》玉尘芊芊

3、生病

　　生病

　　说这么做，季轩就真的做了。当天晚上，就浇了自己一身水，穿着湿衣服，坐了大半夜，第二天果真就病了。立刻宣太医进宫，确诊了病情。

　　这是真病，季轩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难受极了。他的身体很好，从小照顾得当，几乎没生过病，都快忘了生病的感觉了。

　　侍女把煎好了的药端进来，小茹立刻接手了。关上门，小声问季轩：“公主，要不要喝？如果太难受的话，就先喝几天，等病情差不多稳定了，再说。”

　　季轩艰难的摇头：“不要，病越重越好。”

　　小茹只好按照原先的计划，把药倒进了花盆。

　　珍嬷嬷正在思量逃跑的方法。想来想去，如果多一个人就好了。公主从小没有出过宫，必须有人随身照应。小茹没有经验，这个人必须是自己。宫里面如果有一个人假装公主，最好直到大婚，能不被发现最好。小茹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她能打掩护，假装若无其事，照顾假公主。让她装成公主，“小茹”不见了，太过显眼。弄一个假人的话，诊病或者有人探视立刻就不行了。如果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假装公主，如果有一个人……

　　有这么一个人！

　　珍嬷嬷忽然想起皇后当年的交代。

　　国丈获罪还乡后，遭了意外。舅爷一家本来在外地为官，先帝驾崩那阵子，被人寻了个理由问了罪。全家男丁斩首，女眷入宫为奴。连皇后都被江太后逼死了。

　　那时，表小姐进了宫，毕竟是皇后的娘家人，她还照应过几次。

　　珍嬷嬷领了一个人进来，让小茹在门口守着。

　　“公主，还记不记得她？”珍嬷嬷高兴地指着带来的人。

　　季轩勉强地看着她，有些眼熟，可是无力多想了，只好摇头：“她是谁？”

　　“公主还记得舅爷的女儿吗？小时候被领进宫很多次的表小姐。”珍嬷嬷提示。

　　那个女子听到这里立刻摇头，轻柔的开口：“珍嬷嬷千万不要再提什么表小姐了。奴婢已经不是什么陈家大小姐了。您这么叫实在是折煞奴婢了。”

　　季轩看着这个人，明明自称奴婢，却没有一丝奴颜媚骨，仿佛自称的“奴婢”只是一个和“我”一样的词，丝毫不影响她的清雅高贵。这让他想到了一个人。眼前的人和她很像，病重的季轩有些恍惚：“母后……母后……”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公主，这是表小姐啊。您认错人了，是云儿小姐。”珍嬷嬷看着季轩的样子，知道他在思念皇后。

　　“云儿姐姐？”季轩努力地看着她。都说侄女像姑姑，这话一点不假，云儿和陈皇后很像，季轩也长得随娘，也就是说，女装的季轩和云儿很像。季轩立刻明白珍嬷嬷的计划了。

　　季轩知道自己的男儿身暴露了，江太后一定不会让他活。他不想死，所以知道自己逃跑会牵连旁人也只好沉默，何况，就算小茹、珍嬷嬷不协助他逃跑，这十几年的隐瞒之罪是逃不掉的。

　　这一次，是本来没有牵扯的表姐。季轩再次沉默了。

　　晚上，季轩让小茹守在外面，只留下云儿一人。

　　“云儿姐姐，你过来陪我好吗？”季轩招手，在床一侧留了位置，病中的他脸色苍白，显得消瘦可怜。

　　云儿刚刚知道他是男儿，对他的邀请有些犹疑。可是看到他单纯依恋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季轩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男儿身。可从小穿女装，已经习惯了。不会觉得这样丢人，就连女红什么的也学得很好。他对男儿身的理解，也就是多读一些书，能不练针线，就装作对琴棋书画感兴趣，尽量少做女孩子做的事。真让他做了，他也没有什么。

　　后妃们见到他都不会避嫌，此时他根本没想过男女有别，单纯地觉得云儿像母后，想要让她陪他。

　　云儿说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爬上了床，正好，她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季轩。

　　“云儿姐姐，你这些年在藏书阁好吗？”季轩抱着云儿，真把她当母后了。

　　“多亏了珍嬷嬷照应，那里很清闲。我也有机会看书。”云儿的语气还是有些生疏，可是陈皇后当年也要随时保持母仪天下的端庄，季轩越来愈觉得云儿像母后了。

　　“我好想你。”季轩把头埋在云儿怀里。

　　云儿自然知道季轩想的不是自己，只是拍拍他：“公主，您这次出宫，我能瞒一些日子最好，可不会是一辈子。到时候，我和小茹都活不成。”

　　季轩有些愧疚，不知怎么开口。

　　“当年，陈家灭门之前，爹爹告诉我一些事情。现在，我要告诉你了，你记好。

　　当年大燕灭国之后，留有一条血脉。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停止复国的念头。他们依靠家臣和家臣的后代子孙，入朝为官，慢慢渗透到朝廷。

　　爷爷原先是慕容家的家臣，可是，他出卖了当时慕容家的家主，害死了慕容行。爷爷也是因此得到了先帝的信任，被封为了左相，姑姑成为了太子妃。

　　也不知是慕容家的暗中报复，还是后来的和永帝不信任出卖自己主子的爷爷。陈家在和永帝一朝没有繁盛，到了和永帝驾崩那一年，反而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季轩很惊讶，这些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当年的慕容行是这么死的。他觉得云儿的讲述太含糊：“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这些是父亲临死前告诉我的，时间紧急，他说的很简单。其实这些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之所以要说这些，是因为爷爷当年叛离时，带走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听说外公去世前，曾受到逼问？”季轩记起母后曾经提过外公死时的情况，当时他太小，没有在意。

　　“一份藏宝图，那里有当年燕国的宝藏，就是为了防止国家衰败，留给后代的。后来，慕容家的人依靠经商维持着家业，那份宝藏就一直藏着。可是，里面有一样东西，慕容家的人不能丢。”

　　“什么东西？”季轩好奇。

　　“传国玉玺。燕国的传国玉玺。”云儿说，“我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本来世上只有我知道，现在你知道了。”

　　季轩倒不在乎那些宝藏，只是像听故事一样听着：“那个图藏得好吗？会不会被人发现？”

　　云儿微笑：“就算在某些特殊的时候被人发现，也不会和藏宝图联系起来。”

　　“公子，根据茯苓宫的眼线来报，公主调来了藏书阁的宫女，那名宫女名叫陈云儿，是陈皇后的侄女。”探子将茯苓宫的最新动静报告给萧言成。

　　“她的病呢？是装的，还是恰好真病了？”萧言成对季轩并不重视，不觉得她能耍出什么花样，只不过，既然成了他的未婚妻，总要“关心”一下的。

　　“不是装的，也不是恰好。”

　　萧言成挑眉：“什么意思？”

　　探子想了想，似乎不知该怎么说：“公主生病的前一夜，她的贴身侍女送去一桶凉水……”

　　一听这些，萧言成明白了，这个公主，还有些意思：“哎，你说，我要不要去探望一下我的未婚妻。”

　　萧文定好笑的看他：“你要娶的公主，自己看着办吧。”

　　这真不像父子间的对话。

　　萧言成苦恼的看着他：“未婚妻病了不去看看，于礼不合啊。”

　　未婚男女见面才于理不合吧？萧文定摇头：“反正没人能拦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