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眼溪》莫说

16、第 16 章

　　狼眼溪-16

　　吴哲和袁朗隔着案几喝茶。

　　吴哲琢磨那天自己在墙头发的誓，果真是墙头草，两边倒，下次要站在地上发誓。

　　“你猜到没？”半天袁朗才问了一句。
　　吴哲还在发愣，懵懂中抬头看袁朗，袁朗看了吴哲一眼，低头喝口茶，“明雅王那出戏。”

　　吴哲眼睛一转，复又低下头去，“正在想。”
　　“你早就猜出来吧。”
　　“……为什么杀明雅王？”
　　“我是想让昭阳长公主去找萧皇后，你是不是在想怎么保全你的七皇子？”
　　“其实我到是要谢谢你。”
　　“哦？”
　　“七皇子说养了明雅王在自己府上，虽然他们年岁相仿，但毕竟辈分悬殊，若不是你说去了宫外，到时候昭阳长公主要见见明雅王，又要为难七皇子了。”
　　“客气，自己人，也不是脸面上挂不住。”袁朗笑。
　　吴哲脸红。
　　“将军，那日他说错话，你也不必时时记在心上拿来羞辱我家公子了，若真想羞辱，不如把我家公子接到你忠天府，好生养在里面，也不用管七皇子了，到时候你想怎末羞辱也都随了你的愿。”

　　吴哲一听，呜咽起来，灵玉笑骂，“也不知公子哭的什么劲。”

　　袁朗倒是摇头，心想好个厉害的丫头，话意至此，不是挑明了说如果不忌惮七皇子就尽管来好了，这丫头也不知是何来路，武功高强，心思紧密，又护主子的很，以后必是大患……

　　“袁朗，你等着，我自有办法对付你。”吴哲抹眼泪。
　　“好。”袁朗悠闲喝茶。

　　到了晌午十分，下人到书房请了，说要吃饭了，吴哲把书卷放好，去到厅堂里，看见灵玉在摆碗筷。
　　“有什么好吃的？”吴哲坐到桌前。
　　“醉湘鱼，三杯鸡，蜜酿云枣，翡翠珠玑汤，芙蓉虾。”
　　吴哲眨眨眼，“今天什么日子？”
　　“袁将军到我们府里吃饭的第一天。”
　　“什么！”吴哲一拍桌子，“那个登徒子……”
　　“智雅兄唤我？”袁朗已经站在吴哲后面，弯下身来从吴哲肩膀上面压过来，“好香，看来厨子手艺不错。”
　　“你给我滚。”吴哲怒言，袁朗笑哈哈的坐到吴哲身边，本来府里人就不多，灵玉平时和许三多都与吴哲同桌饮食，这下多了袁朗和成才，桌子就显得有点小了。

　　“请。”袁朗看灵玉，许三多都拿了筷，才自夹了菜，不紧不慢的吃，灵玉小声跟吴哲说，“将军家教甚好，吃饭也吃的帅气。”
　　“！”吴哲怒，知先前灵玉就嚷着说袁朗好威武是个男人中的男人，这会听着夸奖更是不服，回了灵玉一嘴，“你就这么喜欢？”
　　“也不知道谁喜欢。”灵玉夹了块鱼，吴哲语噎，气鼓鼓的喝汤。

　　吴哲边吃边看袁朗，“将军想必是被扣了俸禄，才跑到我府里白吃白喝吧。”
　　“恩，是扣了不少银子。”
　　“难怪！”

　　吴哲得意的瞄一眼灵玉，灵玉不理吴哲。

　　许三多夹了菜给成才吃，袁朗看在眼里，思量了一下，夹了个蜜酿云枣给吴哲。
　　“你干什么。”
　　“……”袁朗看着晶莹的银筷，没答话。
　　吴哲看袁朗不语，灵玉又不搭理自己，觉得好无趣，只好也跟着埋头吃饭。

　　一顿饭吃的莫名其妙。

　　吃完了，吴哲到花园里去摆弄自己的妻妾，袁朗遣了成才，也跟着吴哲到了后花园里。

　　吴哲站在花丛中，心情极好，跟袁朗招手，“哎，你来看，看这花。”
　　“哦？”袁朗到是实在不懂什么花草树木，风花雪月的，走到跟前看。
　　“这白的，看样子夜里就能开了。”
　　“昙花？”
　　“不是。”
　　“夜里开的不是昙花？”
　　“……”吴哲白了袁朗一眼，“这花叫雪红女，是一个朋友送的，一年花，两年果，我养了一年多了。”
　　“今夜开花吗？”
　　“应该能。”吴哲痴痴的看着花骨朵儿。

　　袁朗心想，到不知道眼前这朵花什么时候能开。

　　“袁朗，我们会变成敌人吗？”
　　袁朗站在吴哲背后，看不见吴哲的表情，“也许会，也许不会。”
　　“有一天，你会像杀明雅王那样杀了我？”
　　“也许会，也许不会。”
　　吴哲笑了一声，“要是我死了，下辈子就做棵树，落叶归根，做朵花，迎风绽放，做颗草儿，浪迹天涯。”

　　袁朗不动声色，只是听见吴哲说“死”字的时候，眼角突的一跳。
　　“我知道你想让昭阳长公主去寻萧皇后要人，事情闹起来，七皇子就脱不开干系，但是你为何料定我不会说出去是你杀了明雅王？”
　　“你在昭阳长公主面前没有说，那就一世都不会说了。”
　　“那夜是你故意诱我入园的吧？你杀人的时候就知道我在那，为什么？”
　　“七皇子和明雅王关系不一般，明雅王不见了，七皇子自然会有所反应，说接了明雅王在府里住也不为过，但他如果知道明雅王死了，绝对不会把这个摊子揽在自己身上，但他没有，所以你没有告诉他。”
　　“那不正说明我和七皇子没有关系吗？”
　　“你告诉他，他若补救，推脱这事，反而对他不利，这只能说明你跟他不但有关系，而且非同一般。”
　　“袁朗，你算计我。”
　　“彼此彼此。”

　　吴哲回头看袁朗，没有表情，眼神深沉，平静的看着自己。

　　“你回去吧，我要歇息了。”
　　“那袁某先行告辞。”

　　等听不见袁朗的脚步了，吴哲才起身，叹一口气，唤灵玉。
　　“公子。”
　　“请见七皇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