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退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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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是吃醉酒了吗。”沈沐满脸委屈，低头看着湿了一部分的衣裙，不知怎的，一滴莫名的眼泪敲进了打在地上杯盏中。
一位高挑的公子见沈沐可怜，站出身道：“姑娘家的菊花酒说是酒，实际上跟菊花茶已然没什么两样，根本不可能喝醉。”
“对啊，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见沈二姑娘与肃王殿下交好，眼红了。”
沈婧娇很确定，她几乎是贴着沈沐的杯盏倒的酒，根本不会撒开。
但她也不恼，温声道：“身后的宫女不是我的人，看得清楚我到底有没有倒妹妹身上。”
“再说了，壶里的是酒又不是滚水，妹妹杯盏掉个什么劲？”
她只说了两句话，沈沐青着脸瞬间没了底气。
倒是她忽略了身后的宫女，还是一旁的齐慈帮衬着解围：“沈二姑娘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已入玄月，莫要着凉了。”
沈沐道谢后带着侍女退去身影。
半柱香后，沈沐换好衣服并没有直接前往重华宫，而是在延春阁驻足。
她很好奇，里面帝皇帝后高坐，皇子使臣相伴是什么样的场景。
她探头看了眼，并未同她想象的一样，反而清冷至极，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她唤住从里边出来的一位宫女，“陛下皇后他们不在里面吗？”
“回姑娘，陛下去向奴婢不清楚，皇后娘娘去了重华宫。”那宫女一看沈沐的打扮就知道是今日来赴宴的，不敢得罪，如实回答。
延春阁宴会结束的早，喑德皇后又念着沈婧娇，带着谢秦南和谢清宁逛着逛着就到了重华宫。
重华宫殿外。所有人神色严肃，连笑都不敢。
喑德皇后径直朝沈婧娇走去。
沈婧娇很快被围在中间，神色晦暗。她看到了一个人——长公主谢清宁。
谢清宁不知为何，每每对上她的眼神都不由得哆嗦，索性不去看她。
除了谢清宁以外，她还见到了位老熟人。
谢秦南此刻就在她身边，距离控制的刚刚好。
“婧娇，前些日子我忙于公务，给你府上送去的含桃可有收到？”谢秦南若无其人地关切问她。
谢秦南吩咐的谁敢不送到，只是没送到她眼前，就进了沈沐的肚子里。
沈婧娇一想到谢秦南故意装□□慕于她，实际与沈沐早就混在一起，越想越觉得犯恶心。
她道：“这可真是奇怪，臣女未曾收到。”
喑德皇后一开始欣慰的笑容收敛，询问道：“怎么会没收到呢，这事本宫也是知晓得，还是本宫托人办的，怎么会没收到呢。”
喑德皇后就连‘质问’都显得那么温柔。
沈婧娇知道，喑德皇后是想让她与谢秦南结为夫妻，好给谢秦南巩固地位。可她不明白，谢秦南又不是她亲生儿子，何必对他那么好？
沈婧娇不解之余，身后传来一道熟悉且温柔的声音，“姐姐你忘了吗，那日恰逢父亲回来，看到含桃便给祖母送去了。”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沈婧娇三秒，这是生怕沈婧娇把她吃了含桃的事情抖出去。
沈婧娇装作了然，“原来是这样，改日我去问问祖母可有收到。”
沈沐脸色闪过尴尬。
沈婧娇又转头朝喑德皇后道：“父亲不知那是您赏赐的，也是念母心切，还请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喑德皇后慈目微笑道：“怎么会怪罪，我再差人送些就好。”
喑德皇后看了眼站在一旁没再说话的谢秦南，道：“我这儿子没少叫我操心，若你能帮我管教管教，才算是真的谢我。”
因为皇后的到来，眼下所有人都站着，听到这话觉得匪夷所思。
传闻愚痴的沈大姑娘管教当今四皇子？
但凡接触过沈婧娇的人都知道她并不痴傻，喑德皇后知道，谢秦南也知道，可谢清宁不知道。
谢清宁挽着喑德皇后的手摇了摇，娇嗔道：“母后，你让一个傻子管我四哥？”
谢清宁一向不喜欢沈婧娇，但同样不喜欢她这个四哥谢秦南。
谢秦南的生母是嬉贵妃，但多年前就已经病入膏肓，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失去盛德帝宠爱，决定将儿子托给喑德皇后。
喑德皇后向来以仁慈为名，膝下又只有谢清宁一女，无子，自然是愿意。
多年来，喑德皇后待谢秦南宛若亲子一般。这让谢清宁觉得独属于自己的母爱被抢走，自然就讨厌谢秦南了。
至于沈婧娇，母妃总在她耳边念叨，同样的道理她也不喜欢。
还没等喑德皇后说什么，谢司衍的经过再次惹起目光，这男人走到哪都是焦点，这还只是他没有野心，声迹平平的时候。
注意到这边热闹，又不好不打招呼，谢司衍道：“母后。”
喑德皇后笑的更灿了，谢清宁也是亲切的到他跟前，“司衍哥哥。”
这一声，沈婧娇浑身的鸡皮疙瘩。
谢清宁叫大哥，二哥等一众哥哥弟弟们，唯独对谢司衍，都是叫“司衍哥哥”
谢司衍沉着脸嗯了声，看着不是很想搭理的样子。
喑德皇后道：“司衍来得正好，今日本宫高兴，想留婧娇一块用晚膳，你也一块，到时候麻烦你帮本宫将婧娇送回去。”
喑德皇后一口一个婧娇地叫着，站着的人里都是张着嘴，你看我我看你。
沈婧娇不想跟谢秦南扯上关系，自然不会答应留下用晚膳。正当她要拒绝时，重华宫内的朝臣也散了宴席，三两成对交流着，从内有序至殿外。
在见到喑德皇后皆是一惊，怎么都没人通报皇后娘娘在此，他们躬身：“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喑德皇后不再去管他们，依旧朝沈婧娇笑道：“我知你与秦南有情，不如也随了本宫心愿，早日完婚。”
朝臣又是瞪着眼睛一惊，谁不知辅国公位高权重，娶了其嫡女在朝廷相当于有了靠山，看来，太子位非瑞王莫属了。
喑德皇后的笑在正午的光下尤为慈祥，让她想起了母亲笑起来，也是这般，让人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但别的或许她能忍，此事就算天子来了也绝不可能。
还没等她拒绝出口，沈沐到她身边为难道：“皇后娘娘，我知瑞王殿下与姐姐属是良配，但姐姐已有婚约在身。”
“已有婚约在身？是与谁家公子的婚事？”喑德皇后的笑容还是消失了。
满朝文武百官都知道辅国公家的嫡女体弱不出，是辅国公护在心尖上的宝，上门提亲的公子贵戚多少被拒之门外，又是何时定下的婚约？
沈沐道：“是中书省右司谏之子，方逸方公子。”
中书省右司谏的品级是正七品，还不够参加宴席。
低下管不住嘴的各家小姐再度议论，“不是说那方公子腿瘸了吗？”
“我也听说了，还是个实打实的书呆子。听说有次日夜挑灯差点眼睛都看瞎了。”
“所以千挑万挑挑了个眼瞎腿瘸的？”
看戏的人不免嗤笑。
沈婧娇对此只是看着，在他们嘲笑完后，神色自若道出声：“皇后娘娘，这婚乃是场误会。是江氏误以为我喜欢方公子，这才指了婚，实际我与方公子连面都没见过。”
见自己‘儿子’还有希望，喑德皇后当即下旨：“今日起，辅国公嫡女沈婧娇与方家公子婚事作废。”这点事，她还是能做的了主的。
众臣俯首示意明白。
沈沐嘴边的笑容僵住，很快就转为替沈婧娇高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她原以为皇后娘娘这么祥和之人不会破坏别人婚事，竟一句话就把她为沈婧娇筹谋多日的婚事化为虚无。
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沈婧娇转，她却被挤到一边。
她索性在沈婧娇身后朝谢秦南投去目光，谢秦南立刻会意，“这位是你妹妹吧，不如一道去，这样回去时也好有个照应。”
沈婧娇心底冷笑。她现在像是站在上帝视角看他们二人，就跟唱戏一样，突然就觉得有意思多了，“好啊，那妹妹一起吧。”
她又侧身面向谢司衍温声问道：“肃王殿下可有私事，若是有，我和妹妹可以自行回府。”
沈沐撇了嘴，多好的机会可以跟肃王殿下一起回去，可别因为沈婧娇给泡汤了。
谢司衍凝眸，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所有人都安排好了他要做什么，只有沈婧娇问她，愿不愿意。
他沉默的让喑德皇后都不免看向他，他道：“无事。”
喑德皇后满意点头，“那本宫不打扰你们了。”她拍拍沈婧娇的手道：“记得到坤宁宫用晚膳。”
沈婧娇笑着点头回应。
等喑德皇后走后，朝臣及其子女才敢继续交头接耳，动身离去。
离去时转变一开始的态度，不少人对沈婧娇微微点头示意。
这便是皇宫，地位，永远充斥着阿谀奉承。
谢清宁并未跟着她母后一道离开，站在谢司衍身边没走。
谢秦南最先开口，“不如去千秋亭走走？”
千秋亭，沈沐最喜欢的地方。
沈沐不愿意做妾，所以她跟谢秦南的关系不能公之于众。
每次她进宫，都是与谢秦南相约在千秋亭。那里枝叶葳蕤，就算是在里面做点什么，也不易被人发现。
过去经过的小道较为狭窄，左右挤着，谢清宁艴然不悦，甩袖斥骂身后的宫女道：“你们没点眼力见吗？都退下！”
最后连带着曲清所有下人宫女一个不剩。
绿荫小道上，谢司衍谢清宁两人为首，沈婧娇谢秦南其次，沈沐在最后。
谢秦南多次向后看，安慰似的眼神尽数落入沈婧娇眼中。
她很乐意这样让两人难受，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前方道路宽阔起来，他们的目的地是前面的凉亭，凉亭旁是悠然立着秋千，绳索上挂着岁月的痕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