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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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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迟没有体验过“随波逐流”的感觉，她体验过被人惊慌叫醒，被撺掇着迅速换好衣服，被人带到车上，开车，去某个地方。这么说，也算是“随波逐流”了。
常示也跟着一起，两人都很懵，但看着常示父母的慌张又故作镇定的样子，没有一个人敢问为什么。
李迟被带着害怕起来，她总是手脚发冰，常示太了解这一点了，马上捂着李迟的手，口型说着，没事儿。
两个小孩儿，依偎在后座的一角，她不知为什么害怕的要蜷起来，常示顺势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
李迟以前告诉过他一次，她很喜欢这样的轻拍，只有她母亲这样过，她害怕了难过了就自己拍自己。
他这是习惯，还是记住了我的话，李迟想。
她猛地捕捉到后视镜的目光，那眼神背后的情绪复杂，她从没见过常示母亲这样的神情，不由两人对视良久。
等到了一个偏远的私人茶室，常停原本要放我们两个去别处待着，常示母亲却硬要我们陪同，甚至要爆发争吵。
常示害怕，哆嗦小手拉妈妈的衣摆，跟她小声说，我们去，不要生气了。
李迟努力在这场漫长谈话中捕捉到什么信息，但她不论怎么想都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常停在低声下气，常夫人掩面而泣，帕特举止淡然，李广盛气凌人。
只有桌角的两个小人在用对方捂不热的双手取暖，以求心安。
一切都是顺着，李迟顺着两人回到李家，双方似乎最后也没有谈妥。
他们什么都不能问，什么也不能说。
只是在不久后的饭局上，李迟戴着珍珠项链听人说，“常停卷钱跑国外了”。
学了这么久，终于听懂了一句。
李迟不知怎么，总是咬到舌头，等终于坐车回去，发现今天不只是有束腰的印子，还有牙齿的印子。
她还听到有人说，“那定的未婚妻怎么办？”
除了李广和帕特，我想没有任何人有常家的联络。
未婚妻，我并没有惊讶，是的，我知道那是订婚了。
李迟跪床祷告，她告诉自己必须爱李广，也祈求上帝能赐予她更多的怜悯，她就能掩藏自己的内心，不再慢慢讨厌李广了。
李迟终于收了一整个匣子的珍珠，她也越来越瘦，只有脸上的婴儿肥执着的停留着，身上瘦的不行。
瘦、小，不柔弱的只有眼睛。
她发现每天的餐食种类越来越少，份量也越来越少，没有询问，她知道的八九不离十，基本询问也不会有结果。
她却也不饿，只是每每李广低头对她说“个子太矮”，李迟都觉得可惜，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确实有点可惜。
李广有时候还是像父亲的，他会让李迟站到他旁边，对比一下，说让李迟好好吃饭多睡觉，个子长的太慢了。仿佛那个让减少饮食的人不是他一样。
李广喜欢摄影，出去玩儿的途中都会叫他的摄影朋友跟拍，李迟看到快跟自己差不多长的摄影镜头，问他扛着累不累，朋友说习惯了。
她不理解，但又不停学习身边人的口是心非。
大抵是所有人都喜欢面容姣好，消瘦弱小的小女孩儿，李迟每每仰头对人笑，能感觉到眼前人虚伪的笑容都真心了几分。
她就理解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每晚祷告，觉得自己可以接纳一切淡忘一切，直到看到了从主家被接过来的，小三岁半的亲妹妹。
妹妹好小，个子甚至比我还小一大截，父亲母亲让我好好跟她在一起，我很高兴，当然要好好在一起。
我们一起玩儿游戏，我没什么劲儿，但是能把她背起来，一起洗澡，妹妹背后有一小块胎记，比旁边皮肤稍微粉一点。
妹妹看不到母亲会哭，哭的很可怜，一抽一抽，脸都会变成粉红色，周围人都要吓坏，不敢让她哭，我也跟着她哭。
我们有一样的头发颜色，但她比我白很多。
妹妹好可爱。
妹妹不喜欢别人，妹妹喜欢我，我的生活也基本上都围着妹妹。
相信妹妹也会在某个瞬间像我在意她那样在意过我的。
旁人，成为爱人之后，在一起同居，要适应彼此很多的习惯和自己忍受不了的在自己看来的缺点，他们是为了生活在一起而适应彼此，而我们不同，我们自记事起形成的任何一个习惯，培养的任何一个爱好，都是为了适应彼此，我们生来就是要在一起的。
李誉作为支柱李迟的支柱生活了三年，期间帕特每离开一次，李誉就要大哭一场，有时甚至还要恹几天，想帕特想到茶饭不思，李迟也想她，但她不能表现，她还有妹妹，她如果哭了，那妹妹会哭的更凶。
李迟还是跟着李广去参加各种聚会，她没有看到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小孩儿，唯一的一个就是常示。
李迟最近总是后悔，以前没有要常示的联系方式，哪怕是一个已经放弃的电话号码，总不至于像现在一样，什么都没有留下。
李誉也跟那时候的李迟一样大了，李誉六岁半了。
她没有去过晚宴。李迟明知不应该，却还是留意了李誉的餐食，没什么变化，李誉个子长的很快。
果然她猜想的没错。
李迟默默比对着身高，她害怕，害怕不多时日年龄的差距已经不能维持她们的高度差，害怕李广爱不释手的抱着李誉，顺带用嫌弃的眼光看着她。祷告里又多了一条希望可以长个子。
神父告诉过她，上帝不是许愿树，可李迟总是忍不住对上帝倾诉。
上帝似乎是点拨了李迟的祷告，一年里长高到了155，体重仍然维持在了24公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