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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金水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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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云峰落了雪，将云峰金色的宫殿盖住了，余斯岚躺在屋顶的雪面上，仰头看着天空。
云峰的结界如同一个透明的琉璃碗倒扣在山头，荧光流转，阳光正好，余斯岚闭上了眼睛，如此好的天气，正适合睡觉。
“师叔，大长老和曲长老回来了。”下边，乐璃唤她的声音响起。
余斯岚无奈睁开眼睛，应了一声：“嗯，让蕴莉来见我吧。”
乐璃应了一声好，没有了声音。
余斯岚坐起，叹了口气，揉了揉脸，从空中走了下去，不多时，蕴莉便扭着腰肢出现。
此刻的她，又有了几分余斯岚初见她时的妖娆，只是，衣裳穿着多了许多，没有那么暴露了。
见余斯岚负手站在悬崖边，她走了上前，轻声唤了一句：“圣女殿下。”
余斯岚遥望着远处的被雪覆盖的山头问道：“感觉如何？”
“若你还是想离开，我不拦你。”
蕴莉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她笑容有几分苦涩：“他既然将我弃之如履，我又何必非他不可。”
她眼神跟随着余斯岚的目光望向了山下，喃喃开口：“殿下，我想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余斯岚反问。
蕴莉斟酌了一番语气问道：“此番在问道宗数月，我所见所闻，与在其他宗门家族都不曾见过，问道宗为何要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救助毫无未来的凡人。”
“我见丹峰一修士，甚至愿意为了一个伤残凡人舍弃多年修为性命，我不懂，这是为什么？”
“他的修为和能力，日后说不定也是问道宗一大修士，可却为了一个凡人舍弃了。”
“所以，殿下，我想问，这是为什么？”
余斯岚轻笑一声，望着青山覆雪平静地回答：“因为这就是问道宗建立之初的根本。”
“你知问道宗祖师是何人吗？”
蕴莉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悉。
“是个凡人。”余斯岚温声说道，“也是一个女人，她一生坎坷，幼时父母死于修士之手，后来她为了能够修行复仇，走遍了各地，虽不知她遇着了什么，但是她的确能够修行了。”
“亦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游走，让她历经了人世沧桑，看遍了悲欢喜怒，她回了自己的家乡，想替那些同样不能修行的凡人做些事，这才有了问道宗。”
“彼时的问道宗只是西南的一个小宗门，没有如今的势头，一切的变化是在祖师仙逝后有了变化。”
“她的意志有了人继承，那人便是前任问道宗掌门，也是一手将问道宗变成这仙门第一宗的人。”
“他看得足够透彻，也深知无法彻底改变，所以他选择了去死。”
余斯岚转头对着蕴莉微笑：“只是现在，轮到我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会偏安一隅，也不会放弃，我能做到。”
“所谓的凡人与修士，都是人，修行将二者化为不同，我便让两者殊途同归，这所谓的不同，只是一条不同的道路而已。”
“你现在问我为什么？”余斯岚嘴角微微上翘，“我只能告诉你，没有为什么，我不需要他们朝我感恩戴德，也不需要他们敬我为圣，我便是想如此做，我不仅想这样做，我还要让整个问道宗如此做。”
“我乃圣女，所言所为皆是道理，问道，也是问心。”
蕴莉陷入沉默，片刻后，她还是摇了摇头，余斯岚也不在意，再次看向了远处的青山。
“陪我下山吧，去见一见他。”
蕴莉轻咬下唇，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好。”
或许是想到什么，她又猛地抬起头看向余斯岚的背影：“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杀他。”
“为什么？”这次轮到余斯岚问她了。
蕴莉没有作答，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知长赢抛弃了她，也知长赢一直将她视作一颗随手可弃的棋子，可多年前，长赢救她是事实，这些年带给她的希望也是真实存在的。
她真心实意地爱过他，虽说放下，可她又如何能如此简单地就能真的放下，那些和长赢的回忆是真的，那些长赢拯救她的经历也是真的。
没有得到她回答的余斯岚并没有再问，而是简单阐述：“离魂之术太过邪异，非常人所能对应，杀了他，对这世间没有坏处。”
蕴莉嗫喏开口：“可是，可是，他也不过是想……”
“这与我何干？”余斯岚轻笑了一声，一阵风掠过，她身影消失在悬崖边，“三日后，随我下山。”
蕴莉站在原地，还呆呆地看着余斯岚先前所站的位置，她望着空气许久沙哑地开口：“好……”
……
三日后。
蕴莉再次走上了云峰，余斯岚正坐在汤池边晃悠着双脚，在水面上晃起一圈圈涟漪。
听见来自背后的脚步声，余斯岚起身穿上鞋子：“走吧。”
她转身抓住蕴莉的手，平静地嘱托了一声：“抓紧。”
两人同时消失在云峰，蕴莉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人便到了一处山门外，蕴莉抬眼看着山门上牌匾：“这里是？”
余斯岚松开她的手，负手望着牌楼上悬挂的那张符箓回答：“金水宗。”
许是有感应一般，牌楼上的符箓轻轻震动了一下，下一刻，一柄由灵气化作的长剑飞向了余斯岚，剑尖颤抖着，似乎很是欢悦。
余斯岚抬手，长剑落入她手中，化作了灵气融入她的手心。
随着灵剑消失，牌楼上的符箓也随之消散，整座山峰带起一阵震动，余斯岚后退一步，站在了蕴莉身后。
“来者何人？！”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长剑毫不客气直奔蕴莉面门，蕴莉轻哼一声，一杆烟枪出手，驾住了长剑。
来者是个身材欣长的青年，他打量了一番蕴莉，丝毫不掩眼中的不屑，蕴莉手中烟枪一转，将他长剑压下：“你又是何人？”
青年先至，随后几道剑光先后到了山门口，有男有女，皆是面色不善地盯着余斯岚和蕴莉两人。
“你又是谁？我金水宗山门大阵阵法岂是尔等可以随手动的？劝你速速离去，否则，不要怪我们不客气！”青年目露寒光。
蕴莉还想说些什么，余斯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目光注视着青年：“莫曲岳可在？”
“放肆！掌门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在青年身后，一个女子娇喝一声。
不同于女子的激烈，在听到余斯岚的话后，青年打量了一番余斯岚，他看不透眼前媚气十足的女人的修为，而这个女人的修为他更加看不透了，在他眼里，她如同一个凡人，没有一点修为。
可偏偏，站在她前面的这个女人是她的护卫，他思考片刻后，压下了心头的情绪，不卑不亢地应了一声：“掌门闭关，敢问你是何人？”
余斯岚平静：“让他来见我，我名唤余斯岚，他知道。”
青年身后女子愤怒于余斯岚的态度，还想说些什么，青年却摆摆手，转头低声与她嘱托了两句，女子一脸不岔地瞪了一眼蕴莉和余斯岚便又转身回了宗内。
见女子走了，青年已经从余斯岚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可能是掌门旧识，他主动上前打了个稽首：“不知二位是？”
蕴莉掩嘴笑了一声：“那你又是哪位？妾身也很是好奇呢~”
余斯岚诧异地瞥了一眼蕴莉，此刻的蕴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鬼街时初见时的模样，妖娆又带着莫名的危险。
虽然如此，但余斯岚很喜欢她的这个样子，所以什么也没有说。
听着蕴莉的话，青年停顿片刻后回答：“在下是金水宗大弟子，二位所揭符箓乃是我金水宗护宗之本，还望二位还与我宗。”
蕴莉想起方才余斯岚收起灵剑的模样，也明白这符箓原本的主人是谁，她嘴角微挑：“是吗？这可不见得呢，您说对吗，殿下？”
余斯岚忍不住轻笑，也任由着她说：“嗯。”
青年面色一僵，他自然听到了蕴莉的那句殿下，这仙门中只有一个殿下，那就是高坐在云峰的圣女殿下，可圣女常年不下山，上次下山还是半年前在西海，也只现身了几次，他并未见过那位殿下的真身。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余斯岚，颤抖着声音开口：“可，可是，圣女殿下？”
余斯岚第一次见目光投向了他，她点了点头：“是我，本座要见莫曲岳，让他快些出来，否则……”
青年面色发白，余斯岚话语未尽，可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仙门之中无人怀疑圣女的实力，他自然不敢硬碰硬去试探，更何况，连眼前的蕴莉他都看不透。
他花了几息时间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可声音还是又止不住的惶恐：“殿，殿下，掌门他……”
“本座给过他机会。”余斯岚平淡，眼神淡漠。
“殿下，在下迎接来迟，还望殿下见谅。”就在说话间，莫曲岳人未到声已至，他落在了青年身前，替他挡住了蕴莉和余斯岚的目光。
他站定，抬起头正要说话，却在看见蕴莉时脸色一变，蕴莉也意外，只是又马上笑了起来，笑声勾人。
“原来你是这里的一宗之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