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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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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起身向外走,阮垣因与陆川嘉交情匪浅,便与他并行交谈。留下阮音和许清砚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阮音在心里骂着那个见友忘姐的弟弟,身上旗袍步步生花,但抵不住早春的寒冷,她搓了搓手,记起阮垣给自己带的白貂大衣还在刚刚的房间里。正停下脚步转身时,许清砚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阮音。”
她回头,发现她的衣服正乖乖地搭在他的臂弯里,黑白颜色的碰撞,矛盾中又带着和谐。阮音想,这大概与许清砚清冷的气质有关吧。
“谢谢你帮我拿了衣服。”阮音伸手打算拿回衣服,不料许清砚向后一退,躲开了她拿衣服的手,目光冰冰凉凉地盯着她。阮音有些不解,便撇着眉看着他,眼神中有些愠怒。
许清砚见人生气了便走近了一步,阮音身后是连廊的柱子,许清砚没有停下脚步,直至把人逼到无路可逃。阮音被他虚虚地困在怀里,一手撑在许清砚胸前阻止许清砚的愈发靠近,另一只手垂在大腿旁边。
他寻着方向看去,看到了她那旗袍开叉到膝盖上部而露出来的白嫩的肌肤。而后,收回了视线,盯着她那略施粉黛的脸看。小姑娘的眉眼长开了,留有一番风韵,粉鼻小巧,唇红齿白,千娇百态。他觉得她变了,但又找不出她哪里变了。
她的脸微红,不知道是因寒风扑脸,还是因为他们亲密的姿势。
女孩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我很冷,可以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吗?”许清砚又趁她不注意,又凑近了一分:“那你怎么不叫人?”
阮音愣住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也不做声,脸上无笑,就这般静静地盯着她,等她的回答。阮音不知道他心中的被冷落的酸涩和介意,也绷着小脸注视着他。两人都沉默着,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无形处反复拉扯。
“许先生。”在僵持下,阮音败下阵来,开口道。许清砚皱了皱眉,似乎意外她这个称呼:“许先生?阿音。”
此刻,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姑娘在疏远他们的关系。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她身上单薄的衣物,后退一步将人从臂弯中解脱出来,轻轻地把阮音拉向自己,温柔地把大衣展开披在她的的肩上。阮音默默地看着他做的一切,没有挣脱而是随着他的指引做出反应。
感觉到重量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她低下头,向后走一步分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谢谢…许先生。”许清砚咬了下后槽牙,语气仍然温柔谦逊:“不用谢,阮小姐。”说完后他没有离开,反是扣着女孩的手腕,再次将人逼至墙角。
人被圈在他的怀里,背后是柱子,他温暖的大手隔在柱子与她之间。许清砚凑近她通红的耳朵,阮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朵上。他醇厚的声音通过耳蜗传递到她的大脑,刺激着大脑皮层:“阮小姐今天的打扮真是让我欢喜。”
阮音下意识扭头看向他,两人目光相撞。因为他靠的她近,两人的唇瓣也触手可及。许清砚好似真有什么魔力,吸引着阮音的注意。此番他身上的温柔与报道里雷厉风行的他不同,反差感之大,如同一坛深藏于酒窖百年的酒让阮音沉醉。
许清砚起了坏心思,做了个凑近的假动作,阮音双手撑在他的胸前,推开了他一些距离,表面看着冷静克制,但她的心仍然是砰砰跳个不停的。
女孩镇定的声音传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许清砚被她的红扑扑的小脸惹笑。之后便听见女孩傲娇地说:“我才不要和以前的哥哥发生什么呢。”
“这么说,你期待和我发生什么?”阮音才发觉自己被下了套,一时语塞,低着头不去看许清砚揶揄的笑,心里吐槽着这个城府深的资本家。
许清砚见她不再冷冰冰地对待自己,也不逗她了:“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阮音回应他,“许先生,这个姿势是不是不太适合我们两?”
“有吗?我觉得挺合适的。”今天婚宴,主人在外面迎客,客人也不会随意经过这条连廊,没人会看见他们这般亲近的姿势。
阮音总觉得他这话有别的意思,但也没多问:“放开我,我要看柒柒姐姐红妆的样子。”他松了禁锢,陪她走出去。
前面交谈甚欢的两人已经没了踪迹,也没有注意到落单的这两个。
沈宋两家大门大户,宋家小姐喜爱中式婚礼,两家便按古代婚礼的流程来置办。阮音和许清砚走出去的时候,新妇刚好落轿。
宋若柒一身凤冠霞帔,大喜的红色衬着她雪白的皮肤,黑发缠金叉,端庄大气。貌若王嫱,颜如楚女。沈昼同样大红色的婚服,面露喜色,与新娘各执一头结发,一同走向长辈所坐的地方。
从沈昼搀扶宋若柒下轿到两人一步步走向大厅,许清砚发觉身边的人一直没什么声响,便低头望去。阮音一言不发地看着,眼眶红红的。
相遇是注定的缘分,相爱是相互选定的幸运。阮音上次见到宋若柒是在她大二那年沈昼做东的聚会,当时她就知道宋若柒在他的心里是很重要的。之后的分开不过是为了他们重逢做铺垫。
阮音被人拍了下肩膀,许清砚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薄唇微启:“怎么哭了?”
听到他的声音,阮音将目光挪回原处,拿手扇了扇眼睛,加速快要溢出的眼泪蒸发:“哪有。”
宾客慢慢跟上新婚夫妇的步伐,走进大堂。快要迈门槛的时候,放慢步伐的许清砚听见温柔的音节传入耳朵:“一步一跨,永结同心。”
“小心。”许清砚在迈门槛的时候扶了一下穿着高跟鞋的阮音。
阮音对着他明媚一笑:“谢谢,许家哥哥。”听到这话后,许清砚紧绷的脸舒缓了些,身上的气压有些许回暖,阮音似乎知道许清砚刚刚不高兴的原因,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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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拜礼结束之后,新婚夫妇出来敬酒。沈昼走到阮音他们这桌的时候脸已经有些微红了,换上简便礼服的宋若柒站在他边上扶着他。
“阿音妹妹这身打扮真的是出挑。”宋若柒拿着手里装着果汁的杯子碰了一下阮音的杯,阮音一口闷了杯中的酒,笑嘻嘻地对沈家夫妇说:“天有比翼鸟,地现连理枝。”
而后又悄咪咪地凑到宋若柒的耳边说:“不及姐姐的万分之一。”宋若柒听后忍俊不禁,抬手摸了摸阮音的头,看见她一杯酒后就红了的脸,扭头看向左边的阮垣:“她喝的什么酒?”
“我靠。”阮垣才发现放在自己面前的杯子不见了踪迹,而给阮音准备的果酒放在她面前一口未动,“她喝了我的烈性酒。”
同时,坐在阮音右手边的许清砚原本在与沈昼叙旧。
“好久不见啊,砚哥。”沈昼拿着酒瓶再次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啊。”
“好啊。”男人的嗓音经过酒精浸润更加深沉。
沈昼同他讲着这些年的经历,许清砚静静地听着,偶尔搭腔。当旁边的小女孩脸上泛起红晕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转动圆桌,拿起水壶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阮音接过水杯,软绵绵地说了句:“谢谢你。”
两人没有多余的交流,但是营造了一种温情的氛围,像男朋友照顾女朋友。
这一切都被一旁的陆川嘉看在眼里:“阿音喝醉了?”
“我才没有喝醉呢。”阮音作势拿起刚刚没动过的果酒,“我还能再喝。”阮垣眼疾手快地拦下了她的酒,放到他的右手边:“姑奶奶,我们喝果汁好吗。”
阮音因为酒醉后反应迟钝,安静地思考一下接收到的信息,才呆呆地回答:“啊……哦。”她这醉酒后乖的不像样的模样和刚刚的清冷仙女模样大相庭径,许清砚看着她的动作笑了一下。
陆川嘉有眼力见地说:“阿音,我跟你换个位子,我要和阮垣喝。”阮音乖乖地点头让座。一杯倒的症状就是走路不稳,宋若柒跟着阮音的后面防止她摔了,许清砚就默默地帮他们两个交换餐具。
就在阮音准备坐在位子上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摔到许清砚身上,这桌和旁边精英桌的欢闹一下子安静下来。
何人不知道许清砚的大名啊,从华尔街杀回来他人对待其他人都是一副清冷样子,只可远观。这么多年送到他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要么被请出去,要么被丢出去。鉴于以上经验,没人再敢给许家少爷送女人,同样知情人都在为他身上的阮音担忧着。
阮音是在事情发生三秒之后才成功接收实时情况的,酒都清醒了一半。正想尴尬地起身,没想到许清砚就已经轻轻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扶起来坐下,还顺带摸了下她的头,声音中都是柔意:“没事。”
周围人的人都目瞪口呆,沈昼迅速反应过来,解围:“阿音太久没见到砚哥了吧,这么热情。”
阮音:“……”
许清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