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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海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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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速飙车回到公寓,约瑟斯锁上门却没有再靠近洛兰,看着搭档将一件件档案烧干净,他说:“你为什么肯定罗格萨夫会上套,并掌握他的行踪。”
到这约瑟斯基本确定了——洛兰很有可能是真的脚踏两条船,并且两边都离不开这个可恶的家伙。
洛兰答非所问:“罗格萨夫没有启动我们体内的引.爆装置,可我怀疑他已经怀疑到我们了,绝不能让他拿到钱,几千万去贿赂个升官机会,他若是当了检察官,日后要束缚我们更加容易。”
“你他妈回答我的问题。”约瑟斯拿眼审视着他,加快语速,“天国成员半根毛都没见着,你也不怀疑罗格萨夫所说的‘麋鹿’是否存在。你其实没有更好的逃亡计划,否则不会在我出手解决自家人之后才告诉我,如果我因违反规则进了禁闭室,接着你用对付亚莱同样的方法把卧底的罪名推给我,你就能中奖三千万,以及杀死我的权利。是这样吧,蓝鲸?”
他特意咬重“蓝鲸”这个词,抱有探究又质问的意味。
洛兰塞了一嘴糖,动作自然地开始脱衣服,“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有太多事情可以间接往我身上泼脏水。”
“没法让我信服。”约瑟斯说,“你几天前说服我保天国,救下亚莱和西维尔,又让我杀了西维尔,你做的每件事都让人猜不透目的,什么计划也没透露,更像个双面间谍。”
“爱信不信,不信去死。”洛兰悠悠地瞄他一眼。
约瑟斯被他这样一堵,顿时挖不出句子回击。
“你本就想杀西维尔,我推你一把,不应该感激我?”洛兰换上睡衣,慵懒地倒进沙发,“说起来我也好奇,制定计划时你在场,全程不表态,你明明信不过我,却不反驳。而且你想杀了所有人,罗伯佛特被处理干净,你乐见其成,是这样吧,蓝鲸?”他学约瑟斯加重了后面两句话的语气,却是挑衅且暗讽。
洛兰看约瑟斯没有反应,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洛兰以为他较真了,于是补充道:“非要互相猜忌?没闲心玩找卧底游戏了,罗格萨夫才是重点提防对象,醒醒吧朋友,罗格萨夫和自由,我们连二选一的资格都没有。”
约瑟斯的直觉说,洛兰为了自由谁都可以利用,计划里不一定有他,局势改变后洛兰随时会将他舍弃,就像西维尔跟亚莱那样,两位可怜的同事被洛兰当作排除自己嫌疑的棋子,说不准明天就能和他们相聚了。
他想起洛兰那句不会远离他的誓言,此时此刻显得虚假至极。
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想到这,约瑟斯带着一身戾气走近,愤怒迅速充斥大脑,很快蔓延至全身。他整个人压着洛兰,挤进中间,将洛兰双手禁锢在头顶,“我从不会怀疑你,而你却不能诚实守信。”
他不再给洛兰开口反讽的机会——堵住了底下张口闭口就是“死”的嘴,几近疯狂地撬开唇齿,咬破了舌根,吮吸洛兰口中腥甜的血液。
洛兰挣不开,抬脚踹得约瑟斯闷哼一声,洛兰说:“等等,我什么时候不诚实守信?”
“你说过我们不会分开的。”约瑟斯砸碎了桌上的酒瓶,玻璃碎片迸溅,“主动吻我的是你,拿我当狗玩的也是你,我原本并不在乎什么狗屁卧底排查行动,我只在乎你会不会把我推出去!”
“不,冷静点朋友,你看起来要吃人。”洛兰点燃一支烟,一口烟从薄唇缓缓吐出,“放心,背信弃义不是我的作风。”
“是吗?”约瑟斯强压怒火,“那为什么我不能听你和芙伊尔谈话,洛兰,你们有事瞒我——我在卧底名单排前十。”
洛兰快速看了眼换下来的卫衣,脸色没什么变化,看起来无波无澜。
“暂定的。”
“你撒谎我看得出来。”约瑟斯讽笑般地勾勾唇角,掐住洛兰胳膊的手青筋暴起,“如果我被陷害,你是不是会高兴死。”
“你在智力方面有难言之隐?作为组织精英,罗格萨夫不会这么快且没确切理由拿你开刀,而我们需要源源不断地给他提供危机,他才会露出破绽——比如今晚。”
“那你让我背锅时在想什么?”约瑟斯怒极反笑,“约瑟斯这个脏东西准备就要死了,噢耶?”
洛兰意识到搭档炸毛了,蹬着腿往后挪,约瑟斯将他困在臂弯里,根本来不及反应,被狠厉洞穿,各个神经中枢被痛觉折磨得丧失感知能力。
洛兰颤巍巍地露出脖颈,约瑟斯叼住他因不安而滚动的喉结,继而每一次都将洛兰推向痛苦,洛兰的惨叫在房间里层层回荡,约瑟斯却因此感到兴奋,抛去仅有的一丝怜惜,让行为取代一切。
眼看洛兰坠入深渊,剧痛使他紧闭的双眼溢出泪。无论洛兰如何挣扎、求饶,约瑟斯一律充耳不闻,只残暴地把他摁在沙发里,给他的躯体印上独属于自己的纹章。
洛兰几乎要失去知觉,他正处于昏厥的边缘,下一秒就被拽回,就像在经历一场酷刑,由下至上拆解他的肢体,再敲碎了还粘连着的筋骨,血肉模糊。
“好痛......真的好痛......”洛兰连话都说不完整,委屈地小声呜咽。
这是一只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洛兰,他毫无保留地展现柔弱,万千折磨集于一处使他没法控制自身的反应。
先前的怒火在这须臾间被潮水熄灭,约瑟斯想,或许这就是外人所说的欲擒故纵,可爱。
他放缓了些许,他为洛兰增添的色彩,就像他打造的一件精妙绝伦的艺术品,欣赏结束,打开束缚洛兰双手的手铐。
约瑟斯目光灼灼地盯着洛兰的眼睛:“没体会到这种痛苦之前你的生活又有多寂寥,我是为你而存在的,所以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忘了我。”
洛兰几度想要放弃反抗,却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在一次次无力抗拒的状态中,他竟感受到体内血液抽离的感觉,随着一阵阵上涨冲袭,大脑空空如也,恍惚中他声音低得几近气音,泪水顺着面颊决堤般滚落。
“不要说得你好像是必选项……”
转眼间天旋地转,他攥紧身下人的衣襟,接着几次退离搭档无果,他哭着叫喊,甚至去摸藏在沙发底下的枪。
约瑟斯察觉到他似乎有点异常,停止工作,他轻拍颤抖的洛兰的背,双目和身躯却愈发滚热,像极了在安抚将死的猎物的蟒蛇,思考着从他哪一个部分下口最鲜嫩。
洛兰久久不能平静,意识还没回归,约瑟斯蛊惑般低沉的嗓音模糊又清晰地传进耳膜。
“我苦等四年,可你承诺却比呼吸简单,质疑我、欺瞒我,甚至预谋杀了我。别这么对我,洛兰。”
洛兰花费许久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蓄谋,蓄谋——早在他替约瑟斯止血时就被惦记了。但他和约瑟斯仅有那一次交集,这等小事约瑟斯竟为此蓄谋四年,他既震惊又不理解。
有关于两个人的纠葛——或者算不上纠葛,洛兰对此很感兴趣,但现在的情况令他不知所措,于是洛兰在推开搭档和情绪暴怒之间选择躺平,嗓音很沙哑:“蓄谋,比如什么?”
“在你被芙伊尔带走后,我到处寻找你的踪迹,杳无音讯。两年前你成为‘厄运之眼’回到组织,我高兴得要疯了,我想多看看你,可鹰眼百般阻拦,要是杀死他就没法再见到你了,只好等两年人工选择,无关紧要的人都消失,我就能离你近点。”
洛兰闻言,思来想去发现这个人不止性格有缺陷,思想更疯狂——约瑟斯故意放弃或是杀死了之前的搭档,为的是搭档轮换到自己。
洛兰持续呆滞,他不理解约瑟斯的作为,明明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为何偏偏牵上杀戮的线,如此糟蹋人类的性命,而他们两个作为纽带,这罪名该算谁的。
“你杀掉他们了吗?”
“算是吧。”约瑟斯明白他的意思,立马换了话题,“我们是有因果的,你改变了我将死的命运,鹰眼那一刀是冲着刺穿我心脏来的,你当时才十三岁,没见过这么多血,害怕到扎不住绷带,抢救室在左走廊你往右跑,却及时找到文森保住了我珍贵的二十分钟。洛兰,我从那时就决心要将你留在身边。”
“要是我拒绝呢?”
“我会守在灰海一直等,等到你同意为止。我甚至想过,哪怕你到死都在拒绝,我也要堵上性命试着接近你。就像现在,我死而无憾。”
比起感动,洛兰更多的是无奈,约瑟斯只是沦陷于执念,而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约瑟斯放下。
搭档还在他体内,他稍微动一动,哪儿都难受,这让他羞耻倍增,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思考,最终他长叹一口气:“继续啊,你没招了?”
话音刚落,约瑟斯将洛兰锁紧,突如其来的,引得洛兰尖叫连连,约瑟斯捏住他后颈,压低了声音,似是引诱:“那就抛开那些琐事,谁都不见,一辈子陪着我,好吗,洛兰?”
洛兰仅剩的理智不足以让他听清约瑟斯的话,被迫临近缴械的顶点他没法思考,他点头,又摇头。
“我要一个肯定的回答。”
约瑟斯吻着他颈侧,双唇,鼻尖,眼角,额头。他的吻是一道道缠绕的铁链,捆绑洛兰的心脏和赤露无遗的肉壳。
舌尖纠缠不休,求饶的话语断断续续的浑在潺潺水声里,点点水斑沿着腿部线条缓缓下走。
约瑟斯吻着他的耳垂:“不要逃避我。”
窗没关,他们沉沦在淅沥雨声带来的醉意中,温水冲刷他们身上的污浊,交缠着唇舌,他约瑟斯抬手轻轻描画洛兰的眉眼。
漂亮的事物往往不会停留太久,他的魅力会永远牵动着还没拥有这样事物的人,就算是得到了,他也不一定属于自己。
约瑟斯引着洛兰的手,相连的一部分。洛兰羞愤地挣扎起来,咔哒一声,手腕被冰得抖了一下,低头看见银手铐拴着他两只手,然后被高举头顶,像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陪着我吧。”约瑟斯吻去他眼角的泪,“你答应过我的。”
洛兰被制于胸前的手翘起中指:“滚。”
“小畜生。”约瑟斯这时的吻格外温柔,蜻蜓点水般轻触洛兰的唇,伸舌舔舐,继而贪婪地推动舌尖痴缠。
被强势地拘束在怀里,连挣扎都不允许,洛兰无比恶心这和喝下毒药一般让人肠断心噬的感觉,他放弃了,任由恐怖与极乐将他裹夹。
“......我恨你。”
简单的几个字在约瑟斯脑颅内打了个响雷,产生巨大的杀伤力。他俯身下来覆盖住了洛兰的身体。
时针摆到了凌晨三点钟。终于,约瑟斯放过洛兰。洛兰颤抖着,薄唇微动似乎念着什么,约瑟斯挨近听,将零零碎碎的词语拼在一起:“可我们并非相爱,我们在做一件糟糕至极的事。”
约瑟斯说:“哪里糟糕?”
洛兰:“我们索求身体上的亲密,看似有爱,事实上我们在作贱自己,依靠对方的躯体填补自己的空虚,就像外面那些肮脏不堪的利用型夫妻。我们应该先相爱,再是上床。”
约瑟斯嗤笑一声。
“相爱很重要?”
当今社会腐败不朽,芸芸众生已经放弃遵守世间相爱才能释放欲望的规则,对信奉相爱方能永不分离的言论嗤之以鼻。
没人在意彼此之间是否存在真爱,有人的双手死死攥紧对方带来的财权利势,更有甚者无休止地享受露水情缘,将感情视作愉悦身心的玩物。
虚妄的人们在破败城墙中互利共生,打着爱的名义造了座欲望之城。
爱与不爱,很重要吗?
人们早就忘了爱的初衷。
相爱与否,并不重要。
若非要找一个无爱行床的理由,约瑟斯会说,他们不仅是贪图彼此的精神安慰与身躯,还有命运羁绊,并且是先有羁绊才有亲密,是更高一层的互利共生。
跟世人凭爱取利的行床相比,他们羁绊为本的行床略胜一筹。
约瑟斯没等到回答,他与洛兰十指相扣,将洛兰不成调子的呜咽悉数堵在口中,唇齿再次交缠在无止尽的漆夜,片刻后双唇分离。
十指抽离时洛兰下意识地要握紧,指尖划过约瑟斯的小臂,什么都没抓到,他张张嘴,嗓子哑得无法发声,他疲倦地躺平在地上,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听到附近稀稀碎碎的动静,他本能地蜷缩起来。
约瑟斯拿着浴巾进来,卷起洛兰回床上,让洛兰靠着他胸膛睡,他则为洛兰擦干头发,洛兰还在微微颤抖,显然还没恢复过来。
他轻轻掐着洛兰脖子:“不要试图欺瞒我、远离我,杀死你易如反掌。”
洛兰话音极轻,视死如归般闭上眼,“我并不狡猾,顶多算脑滑,因为我在做一个很愚蠢的行为——企图和你谈判。”他身体彻底瘫软,“你杀了我吧……做人活在过去相当愚蠢。”
约瑟斯手掌猛地收紧,清晰地感受到洛兰颈侧动脉在手中跳动,再加些力气便能断绝洛兰的呼吸,只消维持片刻,脆弱的洛兰就会走上黄泉道路,一去不复返。
洛兰用略带戏谑的眼神打量他:“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约瑟斯面色晦暗,注视着洛兰重回平静又因缺氧而透红的脸,炙热烧进,穿梭,卸掉了洛兰自持的冷静。
——窒息,疼痛,致命。
全部化作洛兰的哀嚎。
“看着我,洛兰。”
洛兰摇头。
“你就该一辈子只看着我。”
这一下极深,仿佛有电流窜上颅顶,洛兰被压在底下,哪也去不了,挨着轻重不一,他只能哭。
洛兰泪眼迷蒙地回头看着约瑟斯凶狠的眼神,埋怨道:“你真应该多看点同志知识,现在连半个都算不上。”
约瑟斯略一迟疑,手指夹住了洛兰舌根,瞬间剧烈运动,让洛兰在这微妙又极致的动作中被碾碎。
洛兰完全成了快要溺亡的鱼,他不受控制地喘叫,艰难地汲取空气。
“我真的会恨你……”
“那你最好有恨我一辈子的毅力。”
强悍,攀升,昏迷,惊醒,循环往复。洛兰早已无力挣脱,只能靠无意识的吻消弭约瑟斯仿佛无止尽的爱/欲,直到月光烧毁了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