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偏爱》水妖冰蓝

6、第六章

　　来人当即脸色大变。
　　詹姆第一时间赶了过去，被德拉科死死抱着胳膊的小天狼星也来不及劝慰，不得不带着他一同幻影移形。
　　重新回到霍格莫德，德拉科被豆大的雨点砸了满头满脸，沿着地面深深的拖拽痕迹奔向了那栋破败老旧的木屋。
　　他刚撞进门内，就见三人站在早已腐朽的地板上对峙着，昏迷不醒的黑发少年被绑在了一张摇摇欲坠的高椅上，克罗尔在他身后用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执着魔杖，杖尖抵在了他的太阳穴。
　　“呦，这不是波特先生吗，”戏谑的语气像是在招呼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您真是一点都没变呢，鼻子还是这么灵——”
　　詹姆高举着魔杖，语气压抑地冷喝道：“克罗尔，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别动我的孩子！”
　　“呵……”克罗尔冷冷一笑，手指往下摁了摁，细小的弧光在杖尖亮起，少年被绑紧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惨白的脸上流露出无比痛苦的神色。
　　“住手——”
　　三人齐齐叫了起来，又在他威胁的目光示意下，缓缓后退了一步。
　　詹姆气息不稳地质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给我十万加隆，还有波特家那件隐身衣——我知道你们有那个，”克罗尔倒也干脆，“我发誓，东西到手我就离开，绝对不动这小子，也再不回英国了。”
　　奥迪斯·克罗尔早年混迹翻倒巷，专干些倒卖黑魔法物品，捕猎珍惜魔法生物的勾当，对波特家的祖传宝物略有耳闻，心下想着如果真能把那玩意儿弄到手，倒也不枉费这番冒险。
　　“好。”詹姆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你先放了哈利，我来做你的人质，让小天狼星回去准备你要的东西。”
　　“詹姆——”小天狼星不赞同地喊了声，“你回去，我留着。”
　　“要不先让我过去吧，”德拉科眼巴巴看着不省人事的黑发少年，急得声音都在发颤，“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就看看他到底怎样了。”
　　“真感人，”克罗尔笑容古怪，手指更用力地掐紧黑发少年的脖子，“放人是不可能的，扔掉魔杖，你们可以过来看看他。”
　　德拉科立即扔开魔杖冲了过去，解开绳索后将黑发少年死死抱在怀里，好像一松手这人就会像个泡沫一样消失似的。
　　只是分开了这么一小会儿，所有可能会有的最糟糕的设想，哈利最后留给他的仓促转身的背影，和那个仍带着体温的吊坠，都像最尖锐的刀锋在一点一点地割裂他的灵魂和理智。
　　他害怕自己会这样猝不及防地失去这个人，害怕到几乎无法思考，紧绷的心在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心跳后才停止了自我折磨，涌起一丝明悟。
　　再也不要放手了，死也不要放手了——
　　詹姆依言垂下手，桃花心木魔杖掉落在脏兮兮的地面，溅起些许灰尘。
　　他一步步走上前去，任由克罗尔将魔杖抵在自己的后背，半蹲着替哈利快速检查了一番，确定他只是被击晕，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我只等你一小时，要不然……”克罗尔对用杀人般眼神瞪着自己的小天狼星笑了笑，挑衅地比了个斩首的手势。
　　小天狼星人都快要炸了，他这辈子还真没这么憋屈过，咬着牙忍下满肚子的咒骂，和詹姆极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倏的一下转身离开了。
　　作为一名逃犯，缴了傲罗的械的确是件挺让人得意的事情，但漫长的牢狱生涯并没有磨去克罗尔的谨慎，他始终以最方便出手的姿势举着魔杖，防备这位经验丰富的傲罗任何可能会有的反抗。
　　詹姆握住了儿子微凉的手，自那次意外之后，少年难得在他面前露出如此安静甚至是软弱的一面，让他心里头像是梗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似的，刺痛又沉重。
　　“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是选择向个孩子出手，”他语调讥讽，“连脸面都不要了吗？”
　　“和我们这种淤泥里的烂人谈什么自尊脸面呢，”克罗尔不以为意，不过还是记得提出声明，“而且，当初可不是我去街上绑架你儿子的。”
　　詹姆胸口怒气翻涌，目光锐利地看向他，却发现他也正带着一脸古怪的，轻蔑又同情的神色望着自己。
　　“倒卖些东西而已，就算被抓个现行，了不起交些罚金关押几天。”克罗尔每每想到这事，便忍不住咬牙切齿，“傲罗办公室的搜查命令，魔法部多的是人愿意替我传消息，我疯了吧主动去绑架波特家的继承人，他还有个姓布莱克的教父！”
　　詹姆很难相信这样的说辞：“可你那么做了，还杀了彼得——”
　　德拉科只默默听着，他对当年那起案件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一块儿玩闹的小伙伴消失了好一阵子，重新出现后，就不再是那个总爱和他比较谁的爸爸最棒的捣蛋鬼了。
　　“彼得·佩迪鲁，”克罗尔难掩厌恶地念出这个名字，“哦，我真没想到，波特，你居然能蠢到现在还对那个人做过些什么一无所知。”
　　“所以，”詹姆眸光沉沉，怀疑地问道，“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
　　克罗尔吃吃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都在发抖：“我出来后听说过人们眼里的真相，陪着孩子逛街的傲罗临时接到任务，将人托付给了可靠的朋友，后来孩子溜到翻倒巷被绑架，那个普通的、甚至是有些懦弱的朋友做了一生中最勇敢的事情——独自去救他且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这故事听得我都快要感动了，真的。”他装模作样地连连摇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如果那天，他没企图拿你儿子在我这里卖个好价钱的话。”
　　詹姆整个人都楞住了，好一会儿才能理智思考：“不——彼得他甚至没能留下一点稍微完整的……尸体……”
　　他艰难地吐出这个单词，分辨不出语气中的那丝颤抖，是为了朋友可能的背叛，还是多年来自以为的真相彻底的颠覆。
　　“这么说你就害怕了，待会儿可怎么办呢？”克罗尔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那张伤痕累累的老脸上，扭曲的表情却越来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