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偏爱》水妖冰蓝

7、第七章

　　“波特先生难道是真的毫无察觉吗？”克罗尔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只可怜虫，“你最好的朋友之一，彼得·佩迪鲁，一直以来也在暗地里倒卖黑魔法物品，没少利用你们的信任打探消息，或是借用波特家、布莱克家的渠道做掩护。”
　　“彼得他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詹姆极力辩白，也不知是想要说服谁，“再怎么给他泼脏水他也不能替自己解释了，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鬼话呢？”
　　“我要你的信任做什么？”克罗尔鄙视地反问了一句，又接着说道，“这算什么泼脏水，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生意，可惜后来他胆子太大，昧下了一批货物又没能保住，自己给自己惹了个天大的麻烦。”
　　他张开一只手掌晃了晃，嘴里啧啧感叹道：“五万金加隆，一个才毕业没几年的巫师，靠着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赚钱，要多久才能还清？”
　　从没听说过这事的詹姆脸都僵了。
　　“他能去找谁呢？”克罗尔用魔杖点了点神色木然的黑发男人，“他风光霁月，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大少爷朋友们吗？那岂不是得把那么些年他做过的所有见不得光的事，全都抖落出来？”
　　“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德拉科环抱着黑发少年的手臂都在发抖，压抑着愤怒问道，“和哈利又有什么关系？”
　　“那批货的买主是我！”克罗尔牙疼似的咂咂嘴，“我TM嘴贱，在酒吧喝多了，碰上他灰头土脸地求饶，就奚落了他几句。”
　　“知情人都在笑话他从上学时就给大少爷们当跟班，关键时刻却连一点小钱都搞不来，”他看上去后悔得恨不得用时间回转器回到过去，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我就告诉他，波特家当傲罗的那个小子坏了我不少好事，只要把他儿子请来玩一玩，那五万金加隆的损失我担了。我保证只是拿他出出气，事后那孩子能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回去。”
　　詹姆忽地站了起来，一时间竟有些头晕目眩：“彼得他……答应了？！”
　　“他把我的醉话当真了，”克罗尔一副踩着狗屎的表情，“鬼知道他怎么哄得这个小崽子往翻倒巷跑的，他一路追问着跟了进去，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我TM还等着收货或赔偿，结果他送来的是一个绑得严严实实的小波特，摆明了是狗急跳墙赖上我了——你儿子一晚上哪里就值五万加隆了？！”
　　“奥迪斯·克罗尔！！！”詹姆登时勃然大怒，厉声喝到，“把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实话都不好听，是吧？”克罗尔满目讥诮，冷笑道，“我一直觉得很有意思，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波特家的大儿子顽劣任性，偷偷跑去的翻倒巷，害得他父亲最好的朋友为了救他死在了黑巫师手里，死无全尸。”
　　他用魔杖一下一下戳着男人气到发抖的胸膛，侮辱的意味十足，“詹姆·波特，你也该知道了，那个让你愧疚了半辈子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八年前，是彼得把你儿子骗去翻倒巷的，是彼得把你儿子高价卖给我的，也是彼得，压着你儿子跪在我面前，恨不得——”
　　“闭嘴！闭嘴！！！”
　　如坠冰窟的詹姆身体明显站立不稳地晃动了一下，他脑中有那么几秒几乎是一片空白，回过神后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揪着克罗尔破烂肮脏的衣领大声咆哮起来：“你这个杂种！杂碎！！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你怎么敢——”
　　“你现在倒是想起这是你儿子了，”没了魔杖的傲罗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克罗尔毫不在意，一个魔咒就将人轻易击飞了出去，“当初又是谁，交友不慎识人不清，让哈利·波特落到彼得手上的？”
　　重重摔在不远处的詹姆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急促地喘息着，像头困兽一般红着眼怒瞪着他。
　　“放心，我没来得及做更多，小波特就魔力暴动了。”克罗尔对他的震惊痛苦很是满意，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诛心，“离他最近的彼得被炸得只剩一根手指，反倒是被你们捧成了英雄，反观受害者呢？”
　　“你和莉莉·波特那些天忙着替他办葬礼，去找线索为他报仇，去照顾安抚他失去儿子的老母亲——谁记得安慰你们死里逃生的儿子？”
　　德拉科将脸埋进哈利的脖颈间，眼泪簌簌地落在衣领上，耳边还不断回荡着克罗尔尖锐的讥讽。
　　“詹姆·波特，你问没问过他那天到底遭遇过什么，又是怎么去的翻倒巷？你就没想过他压根就没受什么伤，为什么会魔力暴动？你不知道吧，那些天你儿子一直一声不吭，绝不是因为犯下大错心虚逃避，而是彼得怕他哭闹得厉害给他灌了我那儿最好的消声魔药。”
　　“真是笑话，我被抓后多少次后悔没来得及灭口，直到因为绑架杀人被审判定罪，都以为是你们两家蓄意报复，故意将那人的死栽赃到了我头上。”
　　“越狱后我才发现，世上居然真有你们这样的父母，你们居然真的能什么都不知道。”
　　詹姆闭上了眼，所有的迟来的质问，每个单词都像是一把利箭，接连不断地刺穿他的胸口，拉扯间鲜血淋漓的剧痛几乎要将人撕裂。
　　克罗尔舔了舔唇角，慢条斯理地又给他补上了一刀：“你儿子刚被抓的时候，还一口一个‘我会告诉我爸爸’，嚣张任性的样子真是无与伦比的可爱。所以波特，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一个年幼的孩子宁愿被误会害死一条人命，都不愿意告诉你真相呢？”
　　是啊，为什么呢，詹姆面色灰败呆滞，也在心里反反复复地质问自己。
　　事情发生后，他做了什么？
　　他对刚醒来向他伸出手的孩子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把他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命令他好好反省，还觉得比起为了救他儿子失去性命的朋友，那样的惩罚太轻太轻。
　　他逼着那孩子去参加彼得的葬礼，去给出卖他按头欺辱他的人道谢、道歉，还因为他抗拒的反应无比痛心羞愧，指责他忘恩负义天性凉薄。
　　他不理解那孩子为什么不愿意承担自己犯下的过错，为什么变得越来越任性叛逆难以沟通，为什么再也不曾依赖过他们。
　　可原来，错的一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