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告白失败 ...


  •   之后这段时间,林冲的心结逐渐恢复,说的话也多起来,脸上也恢复了放松的笑容。
      最难得的是高震没有给林聪再布置什么任务,例如继续写求官信什么的,就让他练字,说以后再安排任务,也当变相给他放一个长假。
      询儿的腿脚也渐渐好转,可以丢掉拐杖了。
      ……
      那天高震回来问了飞阳一句,“询儿到这里多久了?”
      飞阳掐指一算,说,“不多不少今天刚好一百天。”
      高震也不多说,径直去书房里看林聪,待那里聊了会儿天。
      飞阳有种直觉,少爷莫非已经从小哑巴那里跳出来,开始关注询儿了吗?
      当晚,高震没有脱衣上床就寝,而是穿戴整齐,盘腿坐在床上打坐。
      高震交待飞阳先休息。
      飞阳裹在被窝里假装睡觉,心肝都提起来了,他觉得今晚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打更的声音传来,高震睁开了眼睛。
      高震刚下床,飞阳立刻就起身坐起来了。
      高震朝他挥挥手,对他说了一句,“你留下照应。”然后闪身出了门。
      飞阳就躲在门后偷看。
      高震手握佩剑,无声无息地,象只猫那般,径直向柴房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询儿身边,询儿立刻就醒了。
      “少,少爷。”询儿低唤了一声。
      高震躬身,伸手挡住了他的嘴,温和的对他说,“询儿,我注意你很久了。”
      月光下是高震俊朗清晰的脸。
      询儿的模样也是清秀少年。
      高震靠过去,与询儿额头互碰,俩人的呼吸交错。
      询儿的呼吸略显急促。
      高震缓缓的说,“你到我这儿多少时间了?”
      询儿有点紧张,喃喃的说,“少,少爷,我到这儿已经一百天了。”
      高震摇了摇头说,“不是,刚过了子时,己经是一百零一天了。”
      询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高震又打量了一下他的身体,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伤已经好了吗?行走自如了吗?”
      询儿赶紧说,“托少爷的福。腿伤好了。也谢谢少爷留我在这养伤,可以丢掉拐杖行走自如了。”
      高震听了,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用非常深情的语气说,“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面对这样直接的告白,询儿面色一紧。
      躲在门后的飞阳听得涨红了脸,真想把询儿抓出来千刀万剐。
      少爷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些话,现在竟然毫不吝啬的对询儿说,这个询儿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
      飞阳气得握紧了拳头。
      高震的脸靠得更近,差点咬着询儿的耳朵,“我知道你喜欢我,你每次看到我就躲开,跟我玩欲擒故纵。你现在身体也恢复了,应该怎么报答我呢?”
      询儿缓缓往后退,直到身后全是柴火,退无可退,他咽下口水说,“少爷您可能是误会了,现在我身无分文,没有办法报答您。”
      高震痞痞的一笑,“不如以身相许?!”
      刚说完就准备去亲他。
      询儿没有办法躲闪,低呼了几下,“少爷,您别这样。少爷!!”
      “怎么?你不喜欢?!”高震含糊地问,伸手往询儿身子下面摸索而去。
      询儿继续左躲右闪,他的手早己摸到了一柄柴刀。
      火石电光一瞬间,询儿劈出柴刀,高震手里的三尺青锋剑已出鞘,硬生生接下这一刀。
      “哐当一一”
      利器相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飞阳都没有看清楚,询儿已经跳起来,与高震互杀了两个回合,身法极其敏捷。
      高震手持三尺青锋剑,询儿双手握柴刀,两人身长而立,站在院子里对持。
      月光之下,高震神色一片冷然,毫无刚才嘻戏之态,他道,“露馅儿了。”
      现在的询儿不是白天那副可爱兮兮的样子,“你是怎么发现的?”
      高震道,“首先,你们之前并不认识。你们一起被卖入黑市直到我救你们出来,前后统共三个时辰,你是如何在三个时辰以内取得他的信任?”
      询儿:“……”
      “他那时刚被拔牙,不能与你说话交流。难得这么短的时间,你要演舍命带他逃走,还施苦肉计为他断腿!你不觉得演的太假了吗?”
      询儿认真想了想,“原来是这样!”
      高震冷然,“看你为他断腿的分上,我容你养好伤再走。留你一百天,己是道义。现在一百零一天,我下逐客令,你立既离去。”
      询儿看了一眼掩着的门,他知道飞阳在门后偷看。
      “此地不易说话,跟我来。”
      话音刚落,询儿己掠出院子,他单足在树冠上一点,蜻蜓点水般,飞向外面。
      高震身着暗色武袍,脚下不停跃过树冠,所经之处泛起树梢轻轻摇晃,月色下,只见一前一后俩人,跃过层层叠叠的屋檐,直奔远方。
      两人在夜色下奔了一阵儿,直到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才停住脚。
      高震手拿长剑当空一划,“你有什么要说的?”
      “你不能赶我走。”询儿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高震,“你的主子是谁?”
      “我,我现在不能说,但你不能赶我走。”询儿说。
      高震冷笑道,“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允许谁留在我的府邸,我还是能做主的。”
      询儿试着与他沟通,“我不会害哑巴哥,要害他黑市就下手了。你在查的事,或许也是我在查的事。但你不用告诉我你在查什么,因为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在查什么。我向你保证,无论我查什么,都不会害他,反而,我会保护他,飞阳武艺低微,有时候跟你出去办事,他就落了单,留我在你府上,你才能放心。”
      高震呵呵呵笑了三声,“飞阳武艺低微!?好大的口气。”
      下一刻,高震利剑出手,询儿疾电般抽身后退,单手将背后柴刀挥出,当的一声巨响,两人兵器互撞。
      周围树木被气劲一激,自内至外,荡起树叶纷飞,劲气袅袅扩散。
      只见询儿的身影纵横来去,招数千奇百怪,身法也令人眼花缭乱,时而在这处出现,身形时而又在另一处留下虚影。
      高震以不变应万变,双目映出月影,皓皓长空,紧接着单手握着长剑,朝空中一挥!
      询儿终于现出身形,按着柴刀,借力一跃,在空中翻了个身,柴刀劈下,又是当的一声兵器碰撞。
      “喝!”高震发出爆喝,功力震得四周落叶翻卷,紧接着一剑刺去,哗地激起三丈高的树叶巨浪,横亘近里!
      询儿一击不得手,单足在高震的长剑上一点,借力后空翻,跃上半空,飞跃时轻飘飘转身,左足在右脚背上一踩,再次借力拔高身形跃起。
      紧接着询儿整个人带着高空的府冲力,一头坠向高震!
      询儿在府冲中高速旋转,柴刀挥成密不透风的围档,漫天落叶间哗啦啦飞来,高震手持长剑,怒吼一声,原地一转身,剑头绞成一个螺旋,截住柴刀的攻势。
      柴刀旋转的刀影被压到一处,中间夹着劲力。
      只见高震在一息间闭上双眼,复又睁开,手中三尺青峰剑轻飘飘打了个转,剑尖气劲刚中带柔,柔刚并济,朝后一让。
      高震的剑粘着柴刀,在空中一旋,又是一旋,消去柴刀坠势,紧接着转身,手掌秒到毫厘地一揽,询儿胸膛中掌,倒退两步,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静了短短数息。
      询儿调整了心脉,沉声道,“若非柴刀不称手,你未必能赢我。”
      高震也知险胜。
      “我的实力如何!?”询儿笑问,“还要赶我走吗?”
      “当然。”
      询儿说,“我不能走,你不在的时候我可以保护哑巴哥,飞阳做事不沉稳,我可留做互补。高震,哦不,少爷,我是诚心与你谈这事。”
      “诚心就亮底牌。”高震说。
      询儿摇头,“我的主人没有让我告诉你,我就不能告诉你,我可以把你的意见转告给主人,如果他同意我才会告诉你,但你要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你想的那么简单。”
      高震皱眉,“我凭什么相信你!?不准留在我府上。”
      “我可以带你去端了那个黑市。我问过飞阳,你们全程蒙眼。但是我看清了路线,我知道黑市在什么地方,也认识他们的头目和那几个打手。这事就当我给你献的投名状。”
      高震说,“你不带,我也会去端了那里。”
      “太浪费时间,那批人常年换地方,我带你去才是最快的。”
      俩人互相安静了一会儿。
      询儿又说,“我有要求,这件事情我不能出面。因为我的主人并没有吩咐我去做这件事。我只是因为私仇,他们打断我的腿,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到黑市下一次交易,你将他们端干净也是件功德。”
      高震说,“我还是不能相信你。”
      询儿急了,“飞阳在你手里,我还会对你怎么样吗?”
      “你什么意思?”
      “你对哑巴哥是什么感情,我对飞阳就是什么感情,你看不出来啊?”
      高震:“……”
      “这么跟你说吧,我做这一切是因为要报恩。你别问我报什么恩?谁的恩?我不会说的。我除了要尽我的职责,还有个要求,我要带飞阳走,或者说我要跟飞阳在一起。你又不喜欢他,可是我喜欢他……”
      高震打断他的话捞,“飞阳跟了我多年,是亲人,是家人,更是手足兄弟。他不是一件物品,不是我想给谁就给谁。你带不带他走,前提是他心甘情愿。”
      当晚两人说了许久的话,询儿始终不愿意交代他的底线。
      高震也没有在逼他继续说,也没有完全相信他,权当做观望。
      当晚三更过,俩人才一前一后地回来。
      飞阳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看到少爷面无异色,事情应该是谈妥了。
      飞阳迎了上去,然后非常戒备的神色看着询儿。
      高震只交待了一句,“你们好好相处。”就进屋休息去了。
      第二天,高震和询儿一起离开,直到傍晚才回来。
      一连几天,飞阳只能留守在宅子里看家,高震和询儿都是同进同出早出晚归。
      说他俩有私情,也不像,一回来俩人又窝在柴房里谈事情。
      飞阳借机端茶递水,听出他们在谈论如何布置,端掉那个黑市窝点。
      飞阳也想去,无奈何高震不允许,让他留守在家。
      留守就意味着什么事也干不了,飞阳心里不乐意,但他也没有办法。
      这段时间,高震与询儿重新建立了信任关系。
      五天端掉黑市窝点的细节(省略3000字)不再累述,高震腹背受敌的时候,飞阳出手相助,俩人互相协同作战,终于成功救出数名即将被生采折割人的男童和青少年。
      此案闹得极大,一时间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议论此事。
      皇上刚迁居至燕京顺天府,就出了这种大案,竟然在天子脚下,行这伤天害理的勾当。
      数名地方官被问责,在其治下出了这种乱子,削职夺官已经算轻的,没有被流放已属皇恩浩大。
      因为询儿不愿意站出来做证,同样也不领功,他与高震行动的时候全程蒙面。
      结果由高震领功,官升一级,由从六品兵部团练副使,升任为正六品兵部直隶通判。
      一心想升官,求官信也写了数份都前途渺茫,竟然这样就升官了,高震反而淡定起来。
      行刑那天,高震带林聪去了柴市口。
      林聪坐在马车里,掀起车帘一角,一边看,一边听询儿解说。
      “据《大明刑律》有令,凡采生折割人者,凌迟处死,财产断付死者之家。妻、子及同居家口虽不知情,并流二千里安置。为从者斩。”询儿指着刑场的犯人,说,“哑巴哥你瞧,那主犯是黑市的头领,是他打断了我的腿,还有四个从犯鞭打我们,现在他们全部认罪伏法。主犯凌迟,从犯斩首。”
      林聪也认出了这五人,不多时,四从犯被斩,人头落地,主犯凌迟,据说要割上三千刀才能死。
      听着那主犯的哀嚎声,林聪都不敢看了,放下了车帘。
      询儿又说,“我们在黑市受的罪,少爷都帮我们讨回来了,少爷是好人。”
      高震看了询儿一眼。
      询儿立既改口,“哦,说错了,不是我们,是你,你在黑市受的罪,少爷都帮你讨回来了,少爷待你真好。”
      林聪看了高震一眼,又赶紧垂下头去。
      高震的语气坚定,他说,“小哑巴,你别怕,遇事不决可来找我。你受了委屈,我帮你打回去。你有冤,我帮你报冤,你有仇,我就帮你报仇。”
      林聪听了心里很暖,笑了笑,轻声说,“谢谢!”
      过了一阵,就没话了。
      询儿说,“不是吧!就谢谢两字就完了吗?”
      林聪一怔,抬头看了询儿一眼,一脸茫然的样子,那我该怎么说?
      询儿,“你可以说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林聪瞬间红了脸,小心地看了高震一眼,高震也没什么表情,林聪就尴尬地低下头。
      反倒是飞阳,气得扭头。
      询儿见飞阳生气了,也不再多说,转了个话题。
      回到家,高震将林聪抱下马车,又推他轮椅进门。
      飞阳跟在后面,臭着脸。
      询儿突然说,“喜欢的人脾气再大都是个性。不喜欢的人,你温顺得像只猫,他都还嫌你掉毛。”
      飞阳一个眼刀飞过来,“你说谁!?”
      “我说谁?谁不知道呢!?”
      “你……”
      “放心,我不喜欢少爷,你的少爷也不喜欢我。我已经跟少爷说了,我喜欢的人是你,我要带你走,或者说我要跟你好。少爷没反对也没同意,说只要你心甘情愿。”
      飞阳立既说:“我不喜欢你!”
      “给我个理由。”
      “你今年到底多大?”
      “十八。”
      飞阳哼道:“还以为你十五六岁,十八也小了,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
      询儿轻咳两下:“我天生娃娃脸,面相是显小,但我经历了很多人和事,内心苍桑绝对比你老很多。”
      飞阳说:“嗯,你老人家努把力,争取早日入土为安算了。”
      询儿假装听不懂讥讽之意,乐道,“我来帮你,看你忙里忙外的,我早就想帮你了。”
      “想帮我,你就早点去死。”
      询儿抓抓脑袋,憨笑道,“看你忙着下毒,我也替你着急,我想要不我配合一下,被你毒死算了。但我又不甘心,至少你要知道我的心,现在你知道我这么喜欢你,若你还要杀我,我保证眼皮都不眨一下,死你手上也值了。”
      飞阳翻了个大白眼,不理他了。
      询儿又跟上来,要帮他干活,两人互搭干活也不累。
      六月底,高震又来跟林聪商量,说亡妻周年奠要到了,要不要再写一篇悼亡妻词?
      自从高震升了官儿,暂时都没给林聪再布置什么繁重任务,也不用写求官信了,就抄写些名帖拜帖之类的,也比较轻松,现在又问要不要写悼亡妻词。
      林聪不想写,这种要他附带感情去写的东西,他很抗拒,因为他体会不了这些感情,写得很勉强,只有写些内似往来公文之类的,将事情交待清楚就行了那种,他可以胜任无压力。
      “就用去年那篇吧。”林聪这么说。
      高震想了想,认可了,“行吧,今年就不新写了,用去年的也行。”
      林聪暗自庆兴,许是与高震有些熟了,高震会问他的意见,有时候也会采纳。
      高震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又聊了几句就走了。
      七夕将至,林聪的心情好起来,可以整天整天地侍候乐器,翻来覆去地琴琴弹,就那么拿手的几个曲子,他可以不厌其烦地弹。
      询儿和飞阳一起搭配干活,飞阳的工作轻松了许多,俩人闲暇之余,也互相斗嘴,有一次差点打起来。
      林聪听到外面响动太大,推轮椅出来瞧,才发现,原来询儿也会武艺,他就坐在回廊上看询儿和飞阳打架,内心十分羡慕,想着要是有一天我也能站起来,我一定要找询儿教我武艺。
      询儿见他出来了,立即收了手,跑过来道:“哑巴哥,你要常出来晒晒太阳才好。”
      林聪对他笑了笑。
      询儿又说:“明天七夕,外面很热闹,我们出去逛逛街吧,买点吃的玩儿的好不好?”
      林聪说:“你们去吧,我不方便出门。”
      询儿就劝他,“哑巴哥,你什么都好,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个性太内敛了。从来找你出去玩,你都不去,你整天就待在屋子里,不觉得闷吗?”
      “习惯了。”林聪小声说。
      询儿是个话捞,就这么坐在回廊地板上,跟他讲话。
      “哑巴哥,给我讲讲你们东胜卫的事呗。”
      林聪:“……”
      “上次你说,东胜卫的护城河里捞出金色鲤鱼的事,我想啊,说不定是条鲤鱼精。”询儿就喜欢缠着林聪说话,还喜欢听林聪讲东胜卫的事。
      林聪捂嘴笑,“哪有这么多鲤鱼精?城中老人说是锦鲤。”
      询儿说:“哎,我读书少,别骗我,锦鲤是五彩斑斓的,哪有通体黄金一样纯色的,我猜是鲤鱼精,说不定晚上就幻化成美少年,到城中去玩耍一翻。”
      飞阳听了拿话呛他,“闲书看多了。”
      询儿满不在意,“哑巴哥上次借我那套《玄怪录》挺好看的,都要看完了,我喜欢这种风格。”
      林聪说:“《玄怪录》是唐人朱僧孺写的,与之类似的还有张文成的《游仙窟》和《太平广记》。其实我很喜欢《太平广记》里鬼40卷。”
      “我没看过,但听茶楼说书的讲过《太平广记》,那时我还是小孩子,听了回去做恶梦,吓哭了。”询儿这么说。
      林聪捂嘴笑起来,“这些神鬼异说不适合小孩子,我也是十五岁以后才开始涉猎第一本《山海经》,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渐渐就看得多起来。”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林聪与询儿能聊到一处,俩人处得像朋友似的……
      询儿说:“哑巴哥,明天我要去市集,你要不要我带买点东西,吃的用的什么的?”
      林聪想了想,“没什么要买的,我也不知道吃的用的缺什么。”
      询儿笑道:“那我去选,挑些好玩的买给你。”
      “不要买太贵的。”林聪再三说,“我的月晌有限,上次你给我买的鞋,真是浪费了,我又不能走路,已经有一双鞋了,再买一双,不是多了吗?又穿不了。”
      “别这么说,万一你有天可以走路了呢?”询儿说:“院判大人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林聪听了,脸色微红,喜道:“我也这么想的,我的腿恢复了一些知觉,施针的时候痛感在加深,比以前毫无知觉的状态真是好太多了。”
      高震回府后,就看到林聪笑意盈然的样子在跟询儿聊天,他站着听了一会儿,突然插话。
      “小哑巴,你一定会站起来的。”高震说。
      林聪回头看到高震,笑得很开心,比收到高震的大红封还开心,他说:“谢谢老爷。”
      高震看到他到笑容竟然呆住了,然后高震不自然地扭脸,面色也泛起红昏来。
      ……
      七夕节,高震提前回府,送给林聪一把折扇,上面写着一行字: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高震是武人,文学造诣不甚精通,他看到林聪与询儿聊起杂书类的话题这么投机,但他无法投其所好,因为他不是读书的料,唯一让他醉心的就是武学,所以他无法与林聪聊些文艺的话题。
      那日,高震逛街时看到书生在卖字画,扇面写着:“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他就觉得这几个字特别好,毫不犹豫地买下。
      筹备了整整半个正月,只为了在这七夕节昙花一现地绽放。
      他要对林聪示爱,如果像上次那样,说送房子将人养起来什么的,林聪会再次拒绝,试试文人的这一套吧。
      林聪接过扇面,看着上面的字,念诵道:“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小鸟三三两两地飞来,落在屋檐上,好奇打量屋里面对面相视的二人。
      高震的脸色微不可查地红了,只觉嗓子干灼,他沙着声音说:“小哑巴……你能明白我心意吧……”
      林聪说,“明白。”
      高震的眸光粲烂,问道:“那,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林聪取了案桌的笔,提笔就写下几个字。
      高震:“……”
      林聪将写好的扇面还给他,高震拿来一看,上面写着:“钱不知所踪 一贫如洗”
      “老爷能明白我的意思吧。”林聪说。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钱不知所踪 一贫如洗……”高震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哈大笑出来,真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来这种文皱皱的求爱方式也不适合他,气氛都被会林聪给破坏掉了。
      “过年的时候,你给了我二两银子。平日都是我给你发月银,唯有这一次,你倒给我钱。你还记着这事啊?”高震问。
      林聪点点头,小表情气鼓鼓的,他就是小心眼,会一直记得。
      高震说,“我送你的玉玦呢?”说毕掏出随身的那块“内美”问,“你的修能呢?”
      林聪翻出压箱底的修能,递给他,道:“还你。”
      高震无语了:“哪有送给你的东西还回来的道理,我就看看送你的修能还在不在摆了。”
      林聪知道这银子要回来的概率非常低,鼓着腮梆子不说话。
      高震柔声道:“区区二两银子是小事,但你能将此事一直记在心里,倒是件大事,既如此,就不能还你,只盼你时时记得此事,莫要忘了此事。”
      林聪咬着下唇,那模样挺委曲。
      高震笑说:“今天过节,过来一起吃饭吧,会另外给你们红封。”
      林聪听了才放平心态,既然有新红封拿,往事就不提了。
      飞阳已经摆好桌子,询儿也从街面买了些吃食,照高震定的家规,过节这天大家可以同桌吃饭,菜式也比较丰盛。
      询儿端出一盘绿豆糕,飞阳问,“怎么今年的绿豆出来了吗?”
      “还有两个月出新豆,这绿豆是去年的。”询儿说,“我看到一个老婆婆在卖豆糕,生意也不好,都没人买,我就买了一些。”
      飞阳尝了一口,差点要吐了,“这什么味道,是臭的……”
      询儿说,“哪里臭,很香呀。”
      “明明是臭的。”飞阳说:“你是不是想回来报花帐?这糕饼就是臭了卖不掉的,我一文钱都不给你。”
      询儿咬着嘴唇,委曲得不行,“飞阳,你误会了,我没有报花帐。”
      俩人争论不休的时候,高震推着林聪的轮椅过来了。
      飞阳就上前告状,跟高震讲了,询儿要报花帐,买了臭掉的糕点回来之类的。
      高震要判案,首先要确定这糕是不是臭了,他拿了一块尝尝,味道不可描述,眉毛微皱,说臭掉了,也不尽然,市面上所卖的绿豆糕,多以保持绿豆的原味清香为主,这款反其道而行之,味道浓烈,明显有胡邦辛辣的香料,把绿豆的清香味都破坏掉了。
      林聪也拿了一块来尝,这一尝,眼前一亮,竟然是母亲做的味道。
      他记得小时候,母亲每年都要做这款绿豆糕,父亲和祖父祖母都吃不惯这味道,母亲就做来自己一个人吃,说这是她年幼时爱吃的零食,林聪也缠着要吃,父亲要他少吃,担心他吃多了拉肚子。
      每年他看到母亲泡绿豆的时候,就知道可以偷偷吃这种零食。
      后来母亲身体不好了,也没有再做过。
      上次吃到这个味道,是在尚书府,他坐在池心亭里吃了这种绿豆糕,味道只能说有三分相似而已,当时他还想,舅舅家的糕点,能吃出娘家的味道。
      今天询儿买回来的绿豆糕,竟是与母亲做的手艺一模一样。
      他知道很多人吃不惯这种味道,因为里面用了一种卤油来调和,卤肉食要放辛辣的香料,卤水可泡饭,卤油再提纯杂质,取清油调和做糕点,当然味道很特别。
      询儿闹这一通,仿佛就为了等这一刻。
      他看到林聪吃了,收起与飞阳的兮笑之态,认真地看着林聪,轻声问,“好吃吗?”
      林聪看着手里咬了一半的糕点,笑了,说,“好吃。”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