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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心累的师兄 ...

  •   红衣人心中一滞,满心的委屈和苦楚一股脑涌上来,低声啜泣,“凭什么师兄能活在阳光下,享受正常男人享受的乐趣,而我只能整日扮成女人,无时无刻伪装隐藏自己。”

      陈渔舟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师弟,真的是,唉~

      若不是他的身份不能见光,师傅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瞒着师弟,他也不至于想出这个法子才能让师弟下山。

      师弟以为的身份是男扮女装的身份,而陈渔舟所说的确实师弟另一个身份,思及此,心底不由柔软了一块。

      “你有什么要求,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你。”陈渔舟放缓了语气。

      红衣人眼波流动,嘴角止不住的翘起。

      我脸皮比你厚,底线比你低。

      多年的斗争竟然告诉自己,只有比你还不要脸,一定能把你打败。

      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要阿碗!”

      “不行!”陈渔舟未加思索,脱口而出。

      红衣人早料到会是如此,从他闷骚的师兄进入泠园那刻起,已然知晓阿碗对于师兄很不一样。

      红衣人扬了扬眉,“我要你那把天问。”

      “可以!”陈渔舟转身从架上取下一把通体闪着银光的宝剑,随意扔给红衣人。

      红衣人:“…………”

      “时间不早,赶紧回去休息。”陈渔舟一身疲惫,穿过耳房,走进内室。

      红衣人一头雾水,一脸蒙圈。

      被师兄视为珍宝的宝剑居然这么容易就到自己手里,低估了肉团子在师兄心中的价值,感觉自己有点亏。

      陈渔舟靠在床头,一床锦被搭在腰部以下,手中的书一直停留在他最初拿起的那一页。

      盆里的炭火烧的正旺,时不时发出滋滋脆响,扰乱心弦。

      唉……

      人不大还挺招人。

      师弟比我年轻,皮肤比我白皙。

      虽然五官不及我俊朗,但胜在柔美,又懂得花言巧语讨人欢心。

      大多数人应该都会喜欢师弟那样的吧?

      想到这里,漆黑的双眸募地一沉,平整的书页倏地的皱起,骨节分明的指尖泛起青白。

      用力掀开锦被,一身青色单衣从床上弹起,赤着脚踩进靴子,修长身影在烛光下越拉越长,直至消失不见。

      泠园内,零星几盏烛火,万籁俱寂。

      如水月光透过漆木雕窗,细细碎碎撒在昏暗的房间里。

      绣着荷花的白色细纱屏风,遮竹大半剪影,隐隐约约的,听见屏风后传来带着自然韵律节奏的轻鼾。

      微薄的唇勾起优美的弧。

      “咯吱!”

      该死!

      谁在窗边放个杌子?

      这是防贼呢!

      呃……

      防的可不就是我这个贼。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方才可爱有趣的鼾声戛然而止。

      窗棂微不可闻的抖动两下,一切回归宁静。

      阿碗似乎听到屋内传来簌簌的声音,沉重的眼皮骤然抬起,向屏风的方向望去。

      烛光摇曳,屋内空无一人。

      好奇怪,怎么感觉刚才有人进来了。

      兴许是野猫吧。

      被误认为野猫的陈渔舟回到书房,大手按在胸前,稳了稳扑通乱跳的心房,深吸一口气。

      扒着门缝看了眼院外,只有北风吹着光秃秃的树枝。

      刚落在墙头的两名暗卫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眼神交汇成千言万语。

      黑衣人甲:第几次了?
      黑衣人乙:被咱们发现的话,这是第二次。
      黑衣人甲:不都已经娶回来了,直接睡不就完了。
      黑衣人乙:你个粗人懂个屁,这叫情趣!
      黑衣人甲:情趣?我咋没瞧见,我只知道主子连人都没见着就灰溜溜逃走了,那样子好狼狈!哎,你瞧,我怎么觉得主子有点不对劲。
      黑衣人乙:哪里不对劲?
      黑衣人甲:怎么瞧都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主子是不是忘了咱俩的存在了。
      黑衣人乙:听你这么说也是啊,要不咱弄点动静。
      两人默契的点点头,微微扭动身体,果然有零星碎石从墙头顺着墙壁滑落,撞在地面上,发出叮咚清脆的响声。
      片刻之后,两人陷入深深地后悔和自责中。
      黑衣人甲:老弟,咱们还能回来不?
      黑衣人乙:大哥,咱们知道的太多了!
      黑衣人甲:…………

      一直到年节结束,朝会开始,每日天不亮进宫,披着月色归来,陈渔舟没再进过泠园。

      后院众人心里乐开了花,纷纷认定陈四爷是为了给太子面子,并不是看重那个人。

      原本想给泠园使绊子但忌惮陈四爷的人又蠢蠢欲动起来。

      秦姨娘自然很快得知了这一消息,穿着一身水红石榴裙风风火火的赶到泠园。

      “碗弟在吗?”酥酥柔柔的声音先一步飘进院子,紧接着从门外迈进一道红色身影。

      水红色绡绸广袖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摇摆,荡起一道极美的风景线。

      盈盈含笑的秦姨娘在院子里众人呆呆的注视下,款款而至,她身材高挑,稍显丰腴,尤其是胸前鼓鼓囊囊的快要把衣服撑破。

      阿碗正在往院子里捡豆子。

      这是金陵的习俗,二月二,龙抬头,家家锅里嘣豆豆,惊醒龙王早升腾,行云降雨保丰收。

      他听见声音,急忙站起来,放下手中的簸箕,簸箕里捡好的黄豆骨碌碌又和没捡好的混在一起。

      “秦姐姐!”如温泉般温婉的嗓音,让秦姨娘心跳募地快了数拍,脚步错乱,右脚绊着左脚,一个趔趄向前,幸亏身边的人扶了一把,才勉强站稳。

      “碗弟这是在做什么?”秦姨娘生的十分妩媚,尤其是一双勾人的丹凤眼,此时弯成了两道月牙,配着她白嫩的皮肤,竟像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仙女。

      秦姨娘带给阿碗的亲切感,让他不禁想起落仙坊的梨蕊,心中的防备放下大半。

      “今日是二月初二,按照金陵的习俗,要炒豆子吃。”

      软糯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秦姨娘扫了眼石桌上的黄豆,将帕子搁在嘴边,掩住笑意,你这颗小豆子,想吃炒豆子。

      秦姨娘觉得好玩,和阿碗围着石桌坐下一起捡豆子。

      阿碗忽然想到什么,怯生生的看着她,“秦姐姐,府里有何习俗?”

      秦姨娘顿了顿,我特么哪知道这破地方有什么破习俗。

      正想说不清楚,懒洋洋的抬眸,对上阿碗纯净清澈的眼睛,不想败了他的兴致,莞尔一笑。

      “盛都这一天老百姓会给小儿剃发,宫里面会举办春祭,祭龙神,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阿碗笑盈盈的颔首,“挺有意思的。”

      秦姨娘将挑拣好的一把豆子扔进阿碗面前的簸箕里,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这有什么意思,在我的家乡才有意思呢!”

      阿碗停下手中的动作扬起一张花一样的小脸,黑珍珠似的大眼睛耀耀生辉,露出讨好的笑容,“秦姐姐能不能给我讲讲?”

      秦姨娘笑着揉了揉毛茸茸的头顶,“在我的家乡,家家户户都会用灶烟在地面上画一条龙,这叫引龙礼,保佑平安。而且所有的吃食都会加龙字,吃水饺叫吃龙耳,吃春饼叫吃龙鳞,吃面条叫食龙须,吃馄饨叫吃龙眼。”

      阿碗听的津津有味,请姨娘悄悄凑到他耳边,“但在这里,但凡家里出现跟龙有关系的,都会被……”

      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阿碗会意点头,顿时萌生出浓浓食欲,突然很想尝尝秦姨娘所说的龙耳、龙鳞、龙须、龙眼。

      秦姨娘始终保持着趴在阿碗耳边的姿势,小心翼翼的用力吸气,淡淡的桂花香一丝一丝钻进鼻腔,细细品味,甜腻的香味中还带着一缕奶香。

      迷人的气息让人欲罢不能,好想把这个肉团子搂在怀里搓扁揉圆。

      忽然,秦姨娘呼吸一窒,后背冷飕飕的,像被人放了冷箭,有种下一秒就要被踢下悬崖的感觉。

      “见过四爷!”身后传来下人行礼的声音。

      秦姨娘募得弹起来,习惯性的理了理衣角,一转身便对上了一张千年冰山大黑脸。

      心里翻了个超级大白眼,最讨厌你这副舔了驴屁股的表情。

      眼波流传,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狡黠,快速朝陈渔舟扑了过去。

      “哎呦,四爷来了!”声音一波三折,从定安街飞到长安街,拐到宫门口又拐了回来,带着三分娇媚、三分讨好、四分痴缠。

      眼角、唇角、鬓角,翘起完美的弧度,任谁听了都认为这是恩爱的小夫妻之间美好的小情趣。

      阿碗头皮发麻,不动声色的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看到秦姨娘这般得宠,阿碗确定那日天牢里没有秦姨娘。

      阿碗激动不已,心绪难平,有救了!

      作为陈四爷心尖尖的秦姨娘,一定是被陈四爷提前送走,所以后来才没出现在天牢里。

      这是比陈四爷更可靠的金大腿,以后更要和她搞好关系。

      陈渔舟在秦姨娘就要捞到他衣袖的一刹那,指尖凝聚内力将她弹开。

      秦姨娘早有防备,身形微微一侧,轻松避开,手臂柔软的像没有骨头一般,缠上了陈渔舟的腰身,埋在他的胸前。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二人此时紧紧抱在一起,动作极为暧昧。

      “秦景荣,你卑鄙,竟然用软骨功!”陈渔舟咬牙低声叱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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