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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他怀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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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您说什么?原来您如此思念我,知道我在碗弟这儿,特意跑来找人家~”秦姨娘趴在陈渔舟怀里蹭来蹭去,像极了和丈夫撒娇的小媳妇儿。
陈渔舟的脸此时已经黑的像烧糊的锅底,“秦锦荣,你若再不放手,后果自负。”
他愤怒的声音已经变了音调,秦姨娘心中虽然快意,气死你个大尾巴狼!
收回软趴趴的手臂,踮起脚尖在陈渔舟没有反应前在他脸上碰了下,发出“啵”的一声。
“四爷,人家也想您啊!” 秦景荣后退到三尺外,幸灾乐祸。
陈渔舟冷冷凝着他,攥紧的拳头发出骨头碰撞般清脆的响声。
铺天盖地的杀气!
秦姨娘秒怂,“四爷,妾身想起来院子里还有事,先走了,碗弟,姐姐改天再来啊!”
说罢带着一串下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这剧情反转的太快,小心翼翼的瞄了眼院子里的陈渔舟,他的脸像涂了一层墨汁,黑的吓人。
他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生气?是因为自己搅和了他和秦姨娘的兴致,因为他太在乎秦姨娘,所以见不得她与别人亲近?
应该是这样。
脑补片刻,阿碗决定今后私底下抱秦姨娘大腿,绝不让他发现。
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陈渔舟,他心中有些慌乱,想着如何解释,越想解释越不知如何开口,恍惚间连脸上的怒气都没有来得及收回去。
秦锦荣那个蠢货手段太恶劣,因为前几次的事件,肉团子对我印象本来就不好,这回直接给我头上扣上滥情的帽子,这得花多久才能扭转形象。
想起姓秦的,陈渔舟的脸更加阴沉,那个怂货还是太闲,他不是能吗?不是要活在阳光底下吗,北疆正好有个差事,那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阳光充足,正好晒死他。
有了决断的陈渔舟,脸上的阴云霎时散去,冰雕般寒冷锋利的轮廓逐渐变得柔和起来,身上的煞气转眼消失不见,嘴角不露痕迹的勾了勾。
“方才是误会,我与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总之以后你不必在意他!”陈渔舟朝不知不觉挪到自己三丈远的肉团子缓缓走去。
“??”阿碗呆住,觉得今天的陈四爷有些莫名其妙,为何与我作解释,我对你们的小情趣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请我进去?”
阿碗蓦然回神,身体不自觉的向旁边让了半步。
陈渔舟走到阿碗面前停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毛茸茸的发顶,怎么还没长高?
淡淡的桂花香气飘荡在周围,想起前段时间喝的桂花茶,不禁咽了口口水,“上次的桂花茶很不错,不用麻烦,就那个了。”
说完擦着他的肩膀掀了帘子迈进屋子。
阿碗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暗暗挥了挥拳头。
烧了银碳的房间暖烘烘的,整个屋子弥漫着甜甜的香味,陈渔舟的心情顿时晴空万里。
阿碗不悦的嘟着嘴,方才他说什么,桂花茶?还不用麻烦,撇着眼睛看着落英,能把他赶走吗,眼看着桂花糖快要见底。
落英差点给小主子跪了,四爷能进屋子这可是天大的荣幸,您还在意那小小的桂花糖,咱能把心思放在人身上吗?
阿碗生无可恋的认命,心中盘算着把剩下的桂花糖藏到落英也找不到的地方。
陈渔舟心满意足的喝了一碗桂花茶,又在泠园用了午膳,最后宾至如归的在阿碗的屋子里歇了晌。
睡了一个时辰,陈渔舟神清气爽的在院子里打拳活动筋骨,阿碗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气鼓鼓的盯着脚下的地砖。
落英一脸无奈的看着小主子,心中难免有些心疼,以往这个时候,他还在午睡,今日公子硬撑着看了一中午的书。
陈渔舟打完拳,出了一身汗,身上黏黏的。“来人,打水沐浴!”
“是!”落英急忙应下,心中一阵暗喜,看这架势,今晚要在泠园过夜了,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看阿碗,只可惜阿碗一直垂着头,并未接收到落英别有深意的眼神。
浴房准备好热水,陈渔舟径直走进去。
落英迈着小步子悄悄挪到阿碗身旁,“公子,四爷一个人在里面,怕是有诸多不便,还是您进去服侍吧。”
阿碗皱着眉头,想起曾经他偷看自己沐浴的情景,心悸不已,连忙摇头。
“四爷没叫人,怕是不喜欢有旁人在场,还是算了吧。”
落英咬了咬牙,这个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后院里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小主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话不是这么说的,说不定四爷在试探您呢~”
“试探我?”阿碗立刻挺直了脊背,神色极为认真。
落英松了半口气,看来哄着不行,要用吓的。“您是太子殿下送来的人,四爷对您心中还是有几分防备的。”
阿碗仔细寻思,好像确实是这样,前世他本是被买了送给太子的,太子刚大婚,怕太子妃心里不舒服,太子顺水推舟就把他送给了吏部侍郎陈渔舟。
怪不得前世在陈家住了两年都没见过陈四爷,想来也是对自己怀疑的原因。
想通了这点,阿碗也不矫情,果断应下,确实要打消陈四爷的疑虑,好处自然是这两年的伙食不会差。
白烟袅袅,水汽缭绕,透过绣着芍药花的屏风,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墨发披肩,宽阔肩膀的轮廓像连绵起伏的高山,壮丽巍峨。
手臂粗壮,肌肉线条华丽饱满,随着手臂的摆动,发出哗啦哗啦耳朵流水声。
阿碗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靠近屏风,停在屏风后一寸的位置再也迈不动一步。
陈渔舟是习武之人,听觉自然极为敏锐,在阿碗迈进房间,便听出了他的脚步声。
唇角微微上翘,“过来!”
阿碗的小心脏如遭雷击般咚咚直跳,三步路的距离走出闯刀山火海的感觉。
脚尖轻轻探出半步,视线越过屏风暗红色的木框,落到靠在浴桶上雾蒙蒙一片肌肤上,像晒过的小麦,一道金色的阳光从飘窗上打下,水汽跳动。
两辈子第一次见到的光景,让忘记了呼吸的阿碗猛然闭上眼睛。
男人等了太久,身后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回过头便看见双眼紧闭,如雕塑般石化少年。
无奈叹息一声,从旁边的木架上捞过一件外衣披上,长腿迈出浴桶。
穿戴好的陈渔舟拉着始终处于脱线状态的阿碗走出浴室,用帕子擦干他额头的汗珠,往他手里塞了一杯热茶。
二人隔着一张方案坐在窗边的榻上。
陈渔舟看着始终不敢睁眼的肉团子,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禽兽,方才有那么一瞬,竟然起了反应,如果秦锦荣的挑衅挑起了他心中的占有欲,那方才的反应让他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好了,睁开眼!”陈渔舟收敛心神,沉声说了一句。
阿碗半天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内室,想起之前的表现,脸腾地一下热了起来。
作为一个受过专业训练从教坊里出来的人,居然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怎么对得起徐妈妈两世的精心教导。
尴尬之余更多的是羞愧,把手里的茶放在桌案上,起身踱着步轻轻向前走了两步,青色的下摆微微荡起,露出一双白色的厚底靴。
陈渔舟的视线不知不觉被比自己黑色官靴小许多的白鞋吸引,想起曾经握在手里的一对玉足,心思飘荡,眼波温柔。
阿碗挪到陈渔舟身前一尺处再不向前一步,“四爷,对不起,我……”
糯糯的声音伴随着淡淡的甜香,别说陈渔舟从始至终没有生气,纵然心中气闷,看见这么乖巧的人儿,气早顺走了。
“没事,你还小,不需要勉强自己”
阿碗听见陈四爷声音平静,并不像生气的样子,放下心来,默默地站在一旁听候差遣。
陈渔舟从榻上执起一本《山西札记》随意翻看,时不时用余光瞟一眼嘟着嘴的少年,嘴角勾了勾。
……
冬去春来,积雪消融,泠园的小花园里悄悄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绿意。
午膳过后,阿碗在院子里慢悠悠的散步,整个人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下,圆润的小脸热乎乎的,心情也似骄阳一般明媚。
“公子,芙蓉园的迎春花开了,您要去看看吗?”荷叶凑到阿碗身边放低了声音:“竹林竹笋也都破了土。”
阿碗抬起眼皮,瞄了眼坐在廊下打络子的落英和荷香,和荷叶交换了眼神,点点头。
芙蓉园位于陈府东南,靠近正院,也就是齐氏的院子,泠园位于西南角,阿碗和荷叶溜着墙边走,绕开了松香堂。
一路上人迹罕至,偶有家丁路过,好奇的瞧一眼阿碗主仆,便低这头有条不紊的忙自己的事去了。
远远看见一片绿荫,阿碗知道芙蓉园到了。
“公子,快看,迎春花!”荷叶压抑许久的激动在看到金黄色的小花时完全释放出来,像一只欢腾的小兔子蹦跶的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