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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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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拿货的人终于来了
苏九思和苏七事先准备好,待那些人装好果子准备走时,便立马偷偷跟上,准备在半路挟持
雪路不好走,风又大,他们走走停停,苏九思和苏七也走走停停
终于到了苏九思和苏七准备好的陷阱之地
苏七飞上那侧边高坡,使用内力轰击
一时间雪地动荡,坡上积雪踊踊而来
小型雪崩来袭,那群人未做准备,可也是老手般,竟然提前发觉了……
看起来十分有序的挽救果子,朝着后方蹦回
苏九思睁大了眼,朝着苏七喊到“不能放过最后一人!”
苏七得令追去
苏九思懊悔不已,他怎么没想到!!!
这群人常年在这雪地交易,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准备就来呢!!!
还不等苏九思继续懊悔,那小型雪崩看起来不仅没停下,还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
甚至连远到苏九思脚下的雪地也隐隐有动荡的感觉
苏九思立马反应,连忙撤回,低估了苏七的功力啊!
可苏九思这副身子,哪里跑的过崩塌的速度呀!
苏九思朝着高坡上走,脚下的雪已经开始下滑
苏九思的靴子已经埋在了雪里,阻挡他前行
他已经是快爬着走了,冰冷的雪冻伤了苏九思作画的玉手
“蠢货!”一声嘲讽自上传来
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站在坡顶,白袍墨发随风飘起
苏九思的目光一滞,那人……
月行这会没带面具,一直藏着的那半张脸没有像之前说的那般不堪
一时间眼角微红,或许是冻的,或是此刻狼狈的自己,亦或者是日思夜想的人终于见着了
月行飞身到他这,抓住他的手一把拉起
将苏九思紧紧拥住,带他离开
苏九思的脑子还在发愣,等月行放开了他,苏九思看着他半字儿说不出
月行看着他这般就糟心“苏大人生了场病连脑子也蠢了?”
提及此,苏九思脸色忽然惨白,他转过身子,冷淡道“你为何在此地。”
只听身后人温声道“前些日子本就想来寻你,奈何自水云城那日一别,阁中忽发大事,来不及亲自赠玉,也来不及寻你,待我将事处理好,却又得知你已来此地了……我为何在此地,你既然收了我的玉,怎么也该清楚了呀!”
苏九思唇齿颤抖,这人真是可怕……轻易就能乱了他的脑子
苏九思想问问他,下蛊一事,可回身看着他时,他捕捉到,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与势在必得
苏九思缓了缓道“我不知什么玉,张学士案子已结,你我合作已完……”
还未说完,便听那人笑了,“不知什么玉?苏九思,你什么时候还学会骗人了?”
这一说,苏九思怒气横生,他道“骗?难道你未曾骗过我?你为何要助我破案?与那前朝余孽是何关系?为何,给我下蛊后还能说出这般言语!”
愈说愈是气愤,说完缓不过气,剧烈的咳嗽起来,因着剧烈的咳嗽,眼角饱含泪水
面前的月行,那张俊颜只是冷漠的看着他的狼狈
这下被戳破,月行也不在装模作样,他嘲讽道“看来,是从我这学来的!苏大人,既然你不想在与我过多纠缠,那便把我的报酬还了如何?”
报酬?对了,他月行的帮忙也不是白给的……
可这时候他哪里有钱?
月行轻蔑道“倒是忘记了,苏大人此刻还正身无分文!啧,方才我这还救了你,算上你的命,你现在给的起么!若是给不起,还说什么已经完了?我助你良多,你这是在做什么?君子?你这样,配么?”
月行自己都没发觉,此刻的他正像是要抓住一切般的要与他苏九思扯上关系
苏九思哪里这般过,听着这人的话语,苏九思只觉心被刀刮那般疼起
这人要他命,还在这要报酬?他对于这人而言,算什么?
苏九思气急“你!无耻!张学士君子坦荡,怎会有你这血亲!”
苏九思这话,早在月行说起他哥哥,苏九思便猜他的哥哥正是张黎书
眼见月行脸色一变,迅速掐住他的脖子
一时间呼吸不畅,苏九思被他掐的说不出话,他被这人掐起,脑子已经感觉到了死亡……可耳朵还是窜进他的话
那人的声音尤为寒冷,比之这寒天雪地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蠢货,不愧是楚君养出来的废物!你以为你前些日子干了什么?真以为自己于这大夏做了多少?你们苏家,不过是楚君走狗罢了,都是凶手,让你这凶手来查案子,配么!今日我救你一命也不过是那人瞎了眼欣赏你!你哪里配提及他!”
一把手将苏九思丢了出去,拂袖离去
半字儿也没提及蛊之一事
苏九思咳嗽不已,泪流而下,整个人在这茫茫雪地,显的尤为可怜
这一咳,仿佛心肺都要咳出才能止住
止不住的咳嗽,直至咳出血,润了喉咙,这才有所缓解
刺眼的红在这天地间,格格不入
苏九思害怕……难道,这蛊不是他所下?那他这般说的话,他若真是张学士的血亲……
苏九思躺在雪地里许久,这般作为着实非君子所行,无礼至极!!!
为什么,明明心悦那人,怎么方才就戳伤那人痛处……
苏九思愈加痛苦,他做了错事,还能得到原谅么……
不能了吧,那人已经对他厌恶至极
摸索出自己的伴生玉,喉间又是涌出一口血,他的玉沾染了他的鲜血
他用手在雪里挖了洞,将玉埋了进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将月行从心里剔出,可现在看来……错的离谱,苏家人都是情种,这辈子心里小的只能装下一人,苏九思清楚的明白,自己与这人似乎不可能,他也不能!
这荒唐的心动那只能像这玉,带着他的心思一埋葬在冰雪中
躺了许久,他才想起,那人说自己是凶手……为什么?
还未想通,已经冻的失去知觉……
苏七找到苏九思的时候,便是这模样,血染衣袍,于这洁白天地,他瘦骨嶙峋的身躯倒在这雪地上
一时间心头大震!这一刻,二公子仿佛已经……没了生息
探了探,还有丝丝微弱鼻息,惊悬的心稍稍放下点
带着苏九思离开时,可能过于着急,未曾注意某处白衣人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抱着的人……
“救不了!”
大夫这般说着,苏七将苏九思一路抱下雪原,用尽力气,甚至伤了右腿,只为加快步程……
期间一直用内力护住苏九思,即使苏七内力雄厚,也经不起这一天一夜不间断的消耗,更何况,他还在奔途中
苏七直接提刀“救不活,你也活不了!”
那大夫也是害怕,可他真的救不了啊!当即下跪求饶“大侠!老朽真的无能为力啊!大侠!镇子上今日来了个神医!!他也许能救的!”
又一个救不了,苏七已经在这沿路的村子找了所有郎中,都救不了……
内力已经快空虚了,他必须尽快让二公子得到救治
他立马带着苏九思朝着镇子去了
苏七已经精疲力尽,可依旧抱着苏九思奋力飞起
他的右腿怕是要废了,他也不管不顾,救下二公子是现在唯一念头
已经不知道跑了多久,还是没能到达那镇子,苏七便倒下了
被银针刺喉而死,杀人的,苏七死之前也不知道
他死之前,只想着将苏九思护好……
苏九思倒在苏七身上
只见国师扇白凡此刻竟然出现在此地……
还有,月行?
只听国师叹了口气道“那件事,怎能全由二公子承担?”
月行笑了声,冷声道“怎么不能?既然是苏家人,苏家的罪孽,他如何不能承担?他是罪孽源头,如何不能?”
国师不在多说此事,他又道“他的玉佩……不在身上!”
月行将苏九思翻下,果真没有苏家玉佩!
怎么可能,他原先明明记得,那人玉佩在身上的
他摸索一番,不知有意无意,探了探鼻息
心一颤,苏九思……快死了……
国师见月行愣住,连忙蹲下查看,一看脖子侧有紫痕,惊道“枯蛊!”
国师看向月行,他气愤道“你下的!这枯蛊?我给你这蛊不是让你这般用的!”
月行脑子里快速思索“现若没这蛊,他怕还真是没救了!”
原地打坐,国师扶起苏九思坐好
月行要运用内力,催醒苏九思体内的蛊,不断刺激它们,渐渐的,苏九思身上的寒意褪去,脸色也不在苍白,渐渐有了血色
是那蛊,在加速苏九思体内的血液,但这也说明,那东西已经侵入苏九思的心肺
国师看着月行耗费大半内力给苏九思救治,半点不惋惜的输送
心里叹息,这孩子无法找真正的凶手报仇,只得拿苏家发泄恨意,可他这样子,又怎放的下苏九思?
待月行收手,他才道“阿行,苏九思命格位列仙班,与你命格相匹……”
你们是天生一对,为何连心意都说不出口还要这般折磨
这话国师没说出,这两人的事儿,就算说了也没用,都几世了,还是这样……
苏九思醒来的时候,周遭都是陌生,陌生的房间……刚醒来不久,胸口钝痛,仿佛骨头要裂开,呼吸不过来,疼的苏九思声音发不出
还好一阵便过去,苏九思脑子空空,呆滞的看着上方
整个人似乎就要立马没气儿的感觉,死气沉沉,在枯萎般……
良久,小小的扇如归进来了,小手端着药,稳稳当当的走进来
“苏二公子,既然醒了就喝药吧!”
苏九思撑起身子,伸手要拿药,扇如归又道“二公子刚醒,还没力气呢!”
刚想反驳,却发不出声,嘶哑的不行……也确实没力气说话
扇如归站在床边的小矮凳,将那碗药端到苏九思嘴边让他喝
待用完药,苏九思缓了缓,急切看向扇如归,想得知自己昏迷中发生了什么,苏七呢?
扇如归放好碗,然后道“小道知晓二公子想问什么,不过不急知晓,待二公子养好病自然能知道,现在放空心思,好好养病!否则这病又养不好了!”
苏九思失望,不过扇如归说的也对,好好养病
养了足足七天病,这七天他能见到的只有扇如归
待终于能出门了,苏九思发现,他们正在一个陌生的镇子里
“苏七呢?”
“已经死了”
“死……死了,为何啊!”沙哑又颤抖的声音,显的极为可怜
扇如归“不知,发现你时,你正昏迷的倒在苏七身边,那时候,苏七已经死透了。放心吧,我叫人已经安葬了他!”声音平淡无奇,仿佛不甚在意死人
苏九思看着扇如归,他不禁疑惑,扇如归,年仅五岁左右……
怀疑未有多久,苏七死了,他又欠了份罪孽,沉浸懊悔与哀伤时
扇如归突然又道“回京吧!苏家前些日子出事了。”
!!!
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苏九思这一次宁愿自己死在那雪地……也不愿受这折磨……
门庭前的白缎素绫,正大堂的苏祈安挂像,仿佛还是慈爱的看着苏九思……案台上那把熟悉的承影剑……
“玖歌儿啊!你怎么才回来啊!你这些日子去哪了啊!你爹爹……”苏母崩溃的哭泣
苏九思跪下,怎么会……怎么回事……
爹爹怎么会在……爹爹怎么会……
“发生了……什么?”他目光呆滞地低声问着母亲
苏母崩溃哭着摇头痛声道“你爹爹,在朝堂听到影儿……听到影儿……没了,还被那新首辅弹劾,诬陷,一时间缓不过来,直接倒在了殿堂……陛下……陛下不肯救治……就因着影儿害的大军损失惨重,还勾引太子这诬加罪名!不肯救!不肯救啊!娘得到消息的时候……你爹……已经没了……”
不肯救?陛下不肯救!
苏九思紧紧抱住母亲,用以安抚母亲的同时,也想安抚自己
一时间,他没了父亲,没了大哥?
他只是……只是出远门一趟,怎么就……没了呢?
血弥漫口中,他硬生生憋着,不敢吐出,若此刻他在吐血,母亲该怎么办!红了双眼,他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做?
脑子有些晕,苏九思这时候不敢倒下,不能倒下!
半年后
“苏大人,陛下召您入宫!”
尖锐的声音在苏府内响起
“多谢公公传诏。”毫无波澜的语气,死气沉沉,就如这现今的苏宅一般
一身孝衣,也不换就准备进宫,那公公看了也不想在说这人,毕竟半年里,走了父亲,走了大哥,不过多久,又走了祖母
谁能想,曾经光耀一时的苏家,仅仅半年,落的这般
苏九思简单整理便进宫面圣了
昭帝这次召见到他时,已经是半年未曾见过
半年前,他想问问陛下,他苏家曾经为朝廷立下的功劳,竟抵不过那一天的诬告么!
可陛下没见他,因为那天是除夕夜,整个皇宫,京城,天下!都是欢天喜地,喜庆新春!
唯有苏家,白缎素绫,披麻戴孝,从此在不过这年节
苏九思那天在殿前跪了一夜,还是皇后派人将昏迷的他带回苏家并派太医来医治,苏家的丧事,太子也亲自参与
若不是太子贤才,陛下最是喜爱,否则早已废太子了……
“臣拜见陛下。”
苏九思跪拜后,昭帝未让他起来,而是问“你曾想问问朕,为何如此对你苏家,今日,朕告诉你可好?”
苏九思漠声答“陛下不必告知,先父曾教导臣,陛下自有考量,臣只服从便好。”
也真是奇怪,父亲生前不怎么教导他,因为他长在皇家,也记不住父亲那寥寥可数的教导,现在父亲已去,他脑子总是忆起父亲教导……
昭帝也不恼“你知不知,你大哥留下的苏家军,造反了!你父亲,勾结前朝余孽,现在罪证已经齐了。”
造反?勾结?笑话……
苏九思仍旧没反应
昭帝扔了块玉到苏九思面前
这块玉真是熟悉,熟悉到他清楚的知晓上面每一条纹路……
这玉不正是他的伴生玉么……为何在此地?
半年多前,那天他亲手埋在了雪下,玉上还有血迹,是他那天吐的血……也是那天昏迷,他醒来后,仿佛一切都变了……
昭帝“前首辅,你父亲,张黎书,这些个高官大臣,竟全与余孽有染!犯什么不好,犯朕底线!念你自幼在宫里由朕看教,堪比朕半个儿子。否则,朕就不仅仅要你父亲的命!”
是啊,造反,勾结前朝余孽,都是株连九族
可他苏家真的有么?
昭帝“这玉佩,是帝卫从那旧派中人得到,别告诉朕你不知这玉佩的意思,苏玖歌,半年了,朕希望你已经调整过来,入朝堂了!”
苏九思这才缓缓出声“陛下,丁忧三年,九思不孝,必当十年守孝!十年内,九思不居庙堂,不兴喜事,不入宴席!”
昭帝久久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在怪朕!”
苏九思依旧低声平静道“九思不敢,若是先父做错,陛下所行应当。”
毫无波澜,死气沉沉,犹如一潭死水,昭帝从见到他,便是这般感觉……
这下昭帝终于怒了“苏九思!你若真想知道你父亲是否真的做错,你大可去看看!前朝旧印的卷宗,不是意外流出,而是你父亲!和张黎书故意为之!前首辅推你查案,也是计划一环罢了!朕都被算计在内!宗亲蠢蠢欲动,你说说,朕不杀他,你苏家可是成了宗亲的首刃!”
苏九思缓缓抬头直视这曾经对他和颜悦色的陛下
他颤声问“那哥哥做错了什么?仅仅一朝战败,陛下就毁他的一世英名?”
说是造反,也不对,不过苏家军是杀了陷害苏珩的那个将领,然后击退了敌军,反败为胜
这个造反,真是好笑,强加于人,只是陛下私心……那个陷害苏珩,间接导致苏珩死亡的将领,谁知是不是皇帝指使
昭帝沉默了许久道“朕对太子,寄予厚望。”
“哥哥死了……也不配安息么?太子殿下,现又如何?还是陛下期望那般么!”
是,依旧还是优秀的储君,可不在是他儿子了……
昭帝一直以来都行事狠厉果决,对于错事一向绝不姑息
苏珩……是他私心
“我哥哥十八岁远赴东海抵御海贼,至二十五岁逐一收复大夏疆土,敢称大夏第一海将!陛下收权,哥哥亲自奉上,陛下诏回,哥哥被困京城。国有难,哥哥奉命出战,陛下,你这般谋杀!是明君所为么?你这般诬陷!良心何在啊?”
字字诛心,含着苏珩的血般……
厉声质问!什么君臣,现在,他只要哥哥的公道!
“放肆!”
或许昭帝老了,或许又是被气的,又或许心有惭愧,这一声中气不足
这一声,苏九思又觉他自己可笑至极,质问什么,自古君要臣死,臣子如何能活……
“臣……该死!”
昭帝缓了缓气儿道“朕,知你心有怨,可现在不是继续哀怨的时候!朕一直欣赏你,希望你能为朝廷效力,前些年朕由着你玩闹,现在不一样了,你必须撑起苏家!你需要进朝廷!”
玩闹?连陛下都觉得他之前是在玩闹?
真是失败至极……
苏九思不肯在多说半字,他甚至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半刻!他感到窒息!
昭帝见他这般,着实无奈了“回去好好想想。”
“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