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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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转醒，便觉得头疼，苏九思也不记得什么，只知昨晚又和月行去喝酒，他喝多了，然后……就现在这刚醒了
疼痛的脑子里闪过月行那双眼 ，挥之不去
苏九思返程的日子正是冬节那天，水云城今日热闹更胜平常，不过这都与苏九思无关。
苏九思想，天仙阁就在水云城，想必月行也会留在此地，案子也差不多破了，接下来就是要揪出那所谓的前朝旧派，首辅这就是一条线索
然而这些也都与他无关，涉及此，已经不是他苏九思能干预的事情了！
苏九思想查下去，也清楚陛下断然不会允许他个人查去，得是苏家，苏家查！
走的时候，月行人没见着，倒是派了人送来了个玉佩，刻的是个小花灯，花灯上边儿还有只小白兔，玉佩下边儿还串了几颗小玉珠子
这玉佩刻的手法不算精美，这几天的时间要刻出来也是不容易，何况，这玉还是和田玉！
若是让人见着这手法，简直要大骂这糟蹋玉了
赠玉？苏九思不免多想，在大夏，男子赠女子玉佩便是表达爱意，以玉为证
在苏家，赠玉便是对其人的认可，共度余生
这月行赠玉一举是何意？
也不知处于怎样的想法，苏九思接了这玉……倒是没挂上，而是仔细观摩
看了好一会，他问“你们主子，可有带话？”
那送玉来的人道“主子未有话带，只交代小的将玉送到。”
说不清为何有些失落，倒也罢了，若有机会再问问他什么意思便是了
谁又能想，在苏九思启程的第三天，月行又出现了，却不曾示面，只闻其声？不知是梦还是……
彼时，苏九思一行人在一处客栈落脚，连着赶了三天路，他们在到了下一座城
此番停留怎么也要一日来修养，已经是冬日了，即使是南方，也开始冷了
苏九思这几日脑子乱的很，他很担心京城目前的形式，苏家的状况，之前护送的帝卫，还有，苏珩那边的战事
心也不安的很！
私卫找着了那群刺客的窝点，已经端了！可找不着半点指证平王的证据
夜深人静时，苏九思却是睡不着了，待着些烦心的事都索性不想时，脑子里又被某人那张俊脸儿给占据，神情恍惚……
苏九思想着想着，脑子愈来愈清醒，索性披上外衫，开窗透透气
屋外月亮当头，圆的很，亮的很！
这些日子，脑子总被那人占据，他总想着那人的笑，那人散漫的语气，那人的一切举手投足
不知为何，苏九思有种冲动，他想在见见月行，问问他送玉是什么意思？
自那月行带着他游赏水云城后，就在没见过
此番回京，在见这人不知何时，尤其是这案子也差不多了，月行也没必要在与他合作
这一想，苏九思又记起，原先对月行的怀疑！
给自己找了个怀疑的理由，想着回京后处理完案子就去找月行审问清楚……
这般也安慰不了现在想见他的心思，这人那般神秘，对自己隐藏太多，可苏九思目前所见的，却异常吸引了他，令他现在这般在意
这一想，苏九思愣住了，他缓缓抬手，轻轻捂住心口，他好像有些了解了，这个地方，似乎有人稍稍探入……他好像，对那人起了不可言说的心思
这一通瞬间握紧了手，眼中闪过懊悔，他怎么能呢？
这人如此危险，他怎么敢呢？
夜深，众人静
苏九思的脑子却静不下来了，不知过多久……死寂的那一阵，忽然传来了苏九思日想夜念的声音，夜中犹如轻铃声响，也不知是不是幻觉
“苏大人怎么了？若是睡不着 ，不如上来与我饮一杯？”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声音从窗外上边儿传来，把苏九思给听愣了
反应过来，苏九思动了动唇，却说不出半个字儿
那声音又是传来“嗯？既然苏大人不愿与我喝一杯，就早些睡下吧！”
苏九思“你……怎么？”
许是方才的心思，亦或者是月行忽然的出声
苏九思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些颤意
等了一会，苏九思都没听见回答
正想要出屋子，此刻声音又响起“苏大人，夜深了，明日还需赶路，早些休息吧！”
许是月行故意没隐藏，苏九思听到上方瓦片被踩踏声
他应该走了，苏九思这般想，却还是匆匆走至窗口，想着能不能看看这人离去的身影
可惜，并没有看见
这会儿，苏九思便躺会去，放空脑子等待睡去
一早醒后，回想昨夜，他有些恍惚，昨夜是梦吧……
他又怎么可能会对他这人动心？
半个月后，经过日夜兼程，苏九思终于回到京城
却不知京城这时候，人人自危，各大势力都收紧尾巴，深怕被陛下的鹰犬，帝卫，揪出毛病跟前朝旧派染上的什么
原来，首辅下台，沦为阶下囚，其势力的大批官员因着前朝旧派，都被拉下马
甚至，还有位皇室宗亲……都被拉下，且，这位宗亲，与苏家关系不一般！
回到京城，已经需要加厚衣裳了
苏府门前门可罗雀，冷清的很，想必也是因为那宗亲的原因，都避着苏家
苏九思回来的时候没让通报，一回府便立马去寻母亲
却不想，母亲竟然在会客堂跟着太子说话
太子怎么在？苏九思疑惑的很
只见苏母在笑着和太子殿下说着话，两人坐着
苏九思走入便听苏母拍着胸口，欣慰道“影儿没受伤便好！”
一见苏九思，苏母惊喜的站起来“玖歌儿啊！”
苏九思拱手行礼道“母亲，太子殿下！”
楚和清点点头，而后随着苏母站起
苏母一见苏九思，便觉得他憔悴了，瘦了许多
“此番南下，可是病了！你这孩子，写的信只说声安好，你这样子，怎么就能叫安好啊！”
说着说着，便是热泪盈眶了
苏九思一直都不清楚为何每次生病，母亲都能瞧出来，不过，这一看母亲要哭的作势，苏九思心里难受，温声安慰着母亲
太子殿下就在一旁看着这母子二人，脑子不由得想，苏母二子，个个惊才绝艳，相应的，两人伴二老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远方那人，因着自己，硬生生于七岁便离居，而这苏九思，自幼便被父皇看好，时常养在宫里
母子二人也没说多久，太子还在那
苏母轻拭泪水道“让殿下见笑了。”
楚和清微微摇头“无妨！苏二公子回来正好，孤有些事需与你说！”
这时候能和他说的事情，不是哥哥的事，便是有关目前京城的大事
苏九思一愣“还请殿下移步书房！”
苏母想起太子要在这留宿，赶紧去厨房嘱咐了
进了苏九思的书房，便见楚和清脸色沉重，缓缓开口“海州战事不妙，阿珩失踪了。”
苏九思这一听，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只觉胸口剧烈闷痛，似是要裂开，刚疼的要说话，舌尖先是尝到血味，一口血弥漫口中
苏九思匆忙用袖口捂住，却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口中血液喷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楚和清见他嘴角溢出血，眉头皱起“影一！去请大夫！”
周遭暗中的影卫少个人
上前扶住苏九思，早知如此，便也是要给他先说些别的缓缓！
苏九思咳完，便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苏家今晚彻夜难眠，苏母守在床边儿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苏太师在外屋坐着，看起来镇定的很，可太子带着御医来时，苏太师还未反应过来……
苏九思的屋子亮的很，人也多的很
苏家老祖宗不肯听劝，要看着自己的孙子，苏母在老祖宗旁，跟着守着
太子与苏太师听着御医的诊断
“殿下，苏大人，二公子的脉象不像是患病，下官看了看二公子吐的血，有异于常人！且胸口紫痕微显，怕是…中了奇蛊！二公子前些日子应是大病一场，正是这蛊的原因，这蛊正侵蚀着二公子的身心，若不早早引出这蛊，怕是会丧失心智……”
中蛊？
一时间，气氛更加沉重！
饶是太师苏祈安，此时也只是个父亲
苏太师的声音更加颤巍“我儿，如何救治？”
御医也是一脸沉重，他尽量温和的不刺激这位苏太师“若确定是蛊，应是名为枯的一种蛊，救治方法有二，一为需寻到那蕴养这蛊的人，用那人的血可引出此蛊！二为，服剧毒，此蛊由血滋养，服毒后，血染上毒，这蛊便也死了。”
服剧毒自是不可能，剧毒太烈，不过半个时辰便死……
苏祈安缓了缓，才道“若是寻不到，我儿还能撑……多久？”
御医“这……得看二公子能撑到几时了，如今紫痕微显，说明这蛊已经作用，二公子往后若救治不及，神色会愈来愈差，精神不济！最后……怕是，会犹如枯叶般……”
御医说的委婉，苏祈安和楚和清都懂……
半夜了，一家子都没睡下，苏祈安请太子到苏珩的屋子就寝，楚和清也没推辞
一是不想打扰苏家人，二能在充满那人气息的地方待着，以慰相思。
苏九思悠悠转醒，便见祖母和母亲在看着自己，泪眼婆娑
“玖歌儿？醒了！怎么样，快告诉祖母，哪儿疼啊？”
老祖宗精神不济，却在孙儿醒时，第一时间发现出声
嘴里还有丝丝血味儿“祖母，母亲，九思无事的！”
老祖宗和苏母这一听，又是要落泪了
好不容易苏九思醒来，苏太师将老祖宗和苏母都劝去歇息了
父子二人沉默不语的对视
终于是苏九思先开口道“爹爹，九思无事的！”
苏太师即使不忍询问，可不问，又如何得知给他下蛊的人是谁
与他说了此事，待苏九思理清
脑子里忽然浮现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那人的脸，心生恐惧，剧烈的悲伤袭来，苏九思脸色惨白，这一下，眼眶红的似要落泪
看起来可怜至极
被背叛么？并没有，他苏九思也曾打算将那人捉拿，毕竟知道太多。
失望么？也并没有，他还未曾对那人寄予任何希望。
他只痛恨自己，恨自己轻信他人，恨自己那般狂妄自大，恨自己总是将世事人情想的过于简单！
更羞耻痛恨自己这颗无可救药的心还在为此悲伤……
苏太师见自己的小儿子这般模样，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轻轻拍打他的肩背，轻叹了口气道“爹爹会找到那人的，告诉爹爹，那人是谁？”
苏九思慢慢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愁容满面
父亲已经年过半百，却还要为自己忧心
不孝二字压下，苏九思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沉默了许久，这才道“爹爹，孩儿能自己处理，还请爹爹放心！”
苏太师自然不同意，这件事攸关性命，他怎么可能不管？
可小儿子眼中的悲伤与隐忍，他好像猜到了些许，给他下蛊的人……或许是小儿子在意之人，否则，又怎么会红了眼眶？
他的小儿子他了解，断然不会因为中蛊一事落泪，那只能是因为那下蛊之人了……
他莫名想到前些月，那场盛宴，小儿子带着的那位面具公子……
心里五杂六味，却也不好与小儿子说，最终，还是不过问其他了
想着先以那面具公子为目标，找到那人去探探情况
待苏太师走了，在房子独自一人的苏九思这会，却没像嘱托好好休息那样
苏九思下床翻出那人送的玉，此刻心生愤怒，举起玉，作势要摔
可要下手时，又犹豫了……
竟然这般在意么？他不禁自问
在刚明白自己心意不久，便发觉这心意错的离谱
苏九思想了许久，苏母来时，他还握着那块玉，站在那……出神
苏母好说歹说，才把苏九思劝回去躺好，刚提及苏珩
苏九思又不由回想起，大哥失踪，海州战事不妙……
此事母亲还不知，太子既然没说，想来也是不愿母亲过于担心
他问太子殿下，苏母告诉他，太子今日已经出发去海州了，陛下给海州增补，太子监送
太子殿下…是去寻哥哥了吧
不知是不是原先明白自己心意的原因，这会儿，苏九思终于发觉，太子殿下和哥哥似乎关系不一般，是否也夹杂着些别的……
三个月后
苏九思重新捨起张黎书一案，他要找到月行，现在也就只能通过此案
他不禁瞧不起现在的自己，原先案子明明还未完全结，他却放弃了，如今却是因为自己的命，他才重查此案子
说什么君子，不过是个懦弱无能的人罢了！
他找到温玉笑，向其对接了目前前朝旧派的消息
动用苏家暗线，他开始查
通过前首辅，他找到前首辅的那几处养殖忧子果的地方，那几处还未荒废
亲自跑去了西北，势必不放过那处线索
苏九思这些月来，身体每况愈下，到西北时
又是倒下，养了些日子，他前往那忧子果的养殖地
这忧子果十分神奇，生于荒漠高原
道路崎岖，苏九思不得不在苏七的搀扶下爬走
烈风狂吹，此时已经晚冬时节，雪漫高原
他到了才知，原来竟然真有人在这地住上了几十年，就种这忧子果
果农是个老人，由他所言，便是他每年都种这果子，因为每年都有人指定要这果子
他也不懂，这果子产量不高，一年来就这么些个，还能被高价买去
不过吃这果子能让身体热起，在这严寒的地方，大有用处，因而他管着果子叫热果
苏九思又问这买家，说是有人特地上来买的
一般就是过了冬就来拉货
即使不知今年是否会来，不过这冬也快过了
苏九思当即决定等着，他只有这条线索，那温玉笑不肯透露半点别的事儿，只说了大堆废话
两人便在这高原住下，给了这果农足够的银两，借住于此地
这高原，冷是冷，雪景却的别具一格的美
苏九思闲来无事便将带来的多余信纸用来作画
搬一小方桌子与屋前，开始执笔点缀
这茫茫雪中的，那渺小的忧子果树，独立于天地间
思念卷席而来，不知家中如何
画着画着，便在这信纸上写起家书
刚写上“致”之一字，风便起了，苏九思此刻正放开了压着的信纸沾墨
桌上的信纸随风飘起，苏九思没反应过来，风扬起了他的墨发，恍惚间，发觉眼前那张信纸已经飘远了……
罢了罢了！苏九思收起东西，回屋去了
信纸随风飘荡，飘了许久，这才被一白衣人随手夹住
张开好好看了眼，似是想到了谁，散漫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